“她又不是你親生女兒,又何必這麽激動呢?”傅豐說。


    傅觀山剛要罵,從外麵又進來人,正是宮本純一郎。傅豐恭敬地對他點頭施禮,嚴文西推了推眼鏡,宮本純一郎隻對傅豐微微還禮,卻握住嚴文西的手:“頂尖的科技人才,非常好,今後,你的待遇隻會提高,不會降低。”


    第217章 犬舍


    嚴文西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是全為錢,隻要能進行最前沿的醫學研究,我就滿足啦!”


    “日本鬼子,就知道是你幹的!”傅觀山大罵。


    宮本純一郎說:“傅觀山先生你好,我很欽佩你的骨氣,如果中國人有百分之一能像你這樣,也不會被日本占領八年。我欣賞有骨氣的人,所以,現在我特意親自來跟您談談,隻要您同意在投資人大會上簽字由我擔任會長和圓易公司總裁,我保證,你將會在不久的將來看到一個全新的、更有活力的圓易!”


    傅觀山罵道:“狗鬼子,你也知道投資人大會必須親自到場同意並簽字才能生效,所以才來求我,可惜沒用,你想都別想啊!暴力對我是沒有用的,活了七十歲,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不信就試試!”


    宮本純一郎點頭:“這點我從不懷疑,所以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沒打算對你使用什麽暴力。傅總,嚴主任,那就拜托給你們二位了!”他對兩人分別施了個禮,兩人連忙迴禮,宮本轉身走門。


    “思琴,你為什麽不說話?”傅觀山流著淚,“告訴我你跟他們不是一夥,你隻是被威脅,是不是,是不是啊?”


    傅思琴抬起頭:“爸爸,對不起。”


    傅豐抱過她的肩膀:“這才是兄妹之情,伯父你放心,整個試驗過程你都不會有什麽痛苦,因為已經給你用麻醉藥。但我不能保證手術之後的排斥反應,你會不會疼,我也沒體驗過。”說完,他摟著傅思琴往外走。


    “混蛋,畜牲!”傅觀山大罵,“你給傅家丟臉,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肯定不得好死!”


    傅豐迴過頭:“伯父,說實話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麽鬼魂,所以也不怕你。”


    傅觀山唿唿喘氣:“傅思琴,我要你直接告訴我,到底是不是你們串通一氣的?我從小把你養到大,養了你整整十八年!小時候你體弱,半宿半宿地哭,必須有人抱著才睡,還得站著不能坐,你媽就抱你整晚地哄,那時候她四十多了,一站就是幾個小時,得了關節炎,到現在也沒好,你都忘了嗎?那時候我都五十歲,迴家不管多晚都會陪你玩,給你講故事,幫你搭積木,你都忘了嗎?畜生都知道報父母恩,你是人,是人啊!難道還不如動物嗎?”


    “算了,”傅豐說,“你說的這些,她根本沒有記憶,有什麽用呢?對吧思琴。”傅思琴點點頭。


    兩人剛要走,傅觀山大聲喊:“傅思琴,你要還算是個人,就告訴我真相,我就要這句話,死了也認!”


    傅思琴看著傅觀山,表情很複雜。傅豐說道:“你願意說就說唄。”傅思琴低下頭,轉身默默地走開,傅豐嘿嘿笑起來,對傅觀山說:“你看你多失敗!從小養大又怎樣?就算現在我把你放了,你是不是也沒臉活著,可能還得自殺吧?”


    “老天爺啊!”傅觀山對著天花板大叫,“你就不能睜開眼?”


    傅豐走出門口又迴頭:“哪來的什麽老天爺?真無聊。”


    他走後,嚴文西走到床前。傅觀山嚴厲地質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啊,你是傅總的伯父。”嚴文西說。


    傅觀山大聲說:“那還不把我放開?”


    嚴文西無奈地聳聳肩:“不行,我可沒這個權力。我隻是科學家,不是看守。”


    傅觀山說:“難道你沒意識到這是在犯罪嗎?你在殺人啊!你懂不懂法?”


    “都說過我隻是個科學家,”嚴文西笑,“在我眼裏隻有科學研究,別的我全不管,所以別跟我談什麽法律。”


    傅觀山很氣憤:“怎麽科學家不是人?就能逍遙法外?你這麽做,就不怕有一天會東窗事發而被判死刑?你連死都不怕?”


    嚴文西笑著:“哪有人不怕死的,我也怕啊,但就算事發了,傅總和我也會用最快的速度跑去美國所以也沒什麽可怕的。”


    傅觀山開始流淚:“求你,能不能發發慈悲幫幫我?我隻是個七十歲的老頭,家裏還有年邁多病的老伴,我一生正直,自認為從沒做過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你就這麽看著一個正直的人落到這種下場?咱們都是中國人,不能自相殘殺啊……”


    “我和傅總都是美國籍,”嚴文西搖搖頭,“從法律上講,我是美國人。”他拿起小巧的對講器,“把06號帶到犬舍。”


    傅觀山連忙問:“誰是06號?”


    嚴文西說:“你啊。”


    傅觀山非常生氣:“憑什麽給我改名字?什麽06號?我叫傅觀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犬舍又是什麽東西?”


    “就是給你安排的臥室,”嚴文西笑,“而且你還有個室友,暫時不會很孤單的。”傅觀山剛要發問,外麵進來兩個穿白色衣褲的工作人員,解開傅觀山手腳上的捆紮帶,架著他就走。他們對傅觀山沒有任何約束措施,七十歲的老人,根本也沒有反抗能力。出了這個房間,傅觀山雙腳離地,被兩人架著七拐八拐,從天花板到牆壁到地麵都是金屬板。


    經過一個全都是玻璃罐的大廳時,傅觀山大聲說:“這裏我來過,我來過啊!”工作人員都戴著口罩,也看不出表情,但都沒理他。傅觀山左右看著這兩人:“我是傅觀海的親哥哥,你們傅總的親伯父啊,我也是圓易公司的投資人之一,以前來試驗室做過視察!”


    左邊那名工作人員看了看傅觀山,傅觀山開始自言自語:“我也算是圓易公司的老板之一,現在居然要拿我來做試驗,這是什麽報應?我沒做過什麽錯事,難道我收養你傅觀海跟秦家主老婆的私生女,也是錯?老天爺非要懲罰我?我、我不甘心,不甘心呐……”


    兩名工作人員互相看看,繼續拖動。


    最後,傅觀山被拖到一個二十來的米的屋內,有辦公桌椅和一些儀器。有工作人員用手上戴的戒指打開裏麵的金屬門,將傅觀山放進去,門自動關閉。傅觀山看到這裏有個白色的犬舍,尺寸跟半張大雙人床差不多,有條大黑狗上半身鑽在犬舍裏,後半截露在外麵,正趴著睡覺,一動不動。


    第218章 人頭狗的自白


    “怎麽能把我和狗關在一起?”傅觀山爬起來,用力拍著金屬門,“這是對我的侮辱!傅豐,你這個混蛋,要殺要剮也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怎麽也是傅觀海的哥哥,圓易公司的投資人之一,為什麽非要這麽侮辱我……”他罵了一陣,忽然從玻璃窗的反影中看到身後有個光頭中年男子看著自己,他嚇壞了。


    這屋子並不大,也就不到十二三平米,那個白色狗舍也不可能再藏得下成年人,傅觀山連忙迴頭,頓時嚇得後退幾步。


    大黑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爬出來,站在傅觀山的背後,光頭中年男子的腦袋就安在那條大黑狗脖子上,看起來很詭異。臉上纏著很多紗布,隻露出鼻子以上的部位。雙眼無神,很呆滯地看著傅觀山。


    傅觀山之前在投資人大會看過嚴文西的直播,也是光頭男人,安在牛身上,但畢竟是在會議室裏看電視,現在這怪物就在麵前,而且還是大黑狗的身體,就更嚇人。傅觀山渾身發抖,後麵就是金屬門,沒地方退,隻好朝左側移動。大黑狗前腿動了動,將身體對著他的方向。


    “你……你到底什麽東西?”傅觀山問。他也覺得自己的問題很蠢,但這畢竟是個人的腦袋,所以還是下意識把“它”當成人來對待。


    大黑狗往前走幾步,脖子上的那顆人頭極不協調地橫著晃動,看起來就像恐怖電影中的那種怪獸。傅觀山連續後退:“你、你別過來!離我遠點兒!”大黑狗立刻站住,似乎聽得懂,傅觀山又要罵,忽然看到這光頭男人眼睛裏竟流下眼淚。


    傅觀山說:“你、你到底是人是狗?”


    大黑狗的身體趴下來,腦袋還仍然立著,用左前爪不停地扒著自己臉上的紗布,然後再換成右前爪,似乎要把紗布抓掉。試了幾次都不行,因為傅觀山看到這狗的四個爪子的爪鉤都被拔掉,根本沒有能抓的工具,大黑狗的腦袋隔著紗布發出“嗚嗚”聲。


    不知道為什麽,傅觀山竟從這種聲音中聽出幾分哀求來。他心驚膽戰地看著這個人頭狗身的怪物,問:“你要幹什麽?”


    “嗚嗚嗚。”大黑狗仍然徒勞地用爪子去撓臉上的紗布,同時低下頭,像是在對傅觀山作揖。傅觀山越來越覺得疑惑,他認為,這條大黑狗和人頭的怪物雖然嚇人,但卻並沒表現出什麽攻擊力,反倒像是有求於自己。


    傅觀山活了七十歲,已經不像年輕時那麽怕死,而且也是見過大見麵的人。他穩了穩神,慢慢蹲下來:“你是要把紗布給摘下來?”


    大黑狗居然點了點頭!傅觀山的心怦怦跳,大黑狗慢慢往前走,傅觀山手在顫抖,雙腿也有些發軟,但強忍著沒動地方。當大黑狗把腦袋湊到傅觀山麵前時,他壯起膽子,伸手慢慢去捏大黑狗臉上的紗布。大黑狗並沒有動,就在這時,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大黑狗連忙後退,一直退到狗舍處,將腦袋鑽進狗舍,繼續趴著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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