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英俊表示反對:“給他打電話有什麽用啊?難道他能對付門生會那幫人?不行就報警吧!”


    第195章 迴舊地


    秦震搖搖頭:“不行!這些人要是狗急跳牆,會殺人滅口。我聯係在沈陽的朋友,讓他找兩個人,保護郝運去跟那些人談判,爭取讓他們先把人質放了,她是無辜的,不能再被牽進來。”


    “別再把郝運給搭進去。”鄧英俊擔憂。


    秦震說:“我盡量。”他打了個電話,給在沈陽的一個朋友,此人進過四次監獄,認識很多撈偏門的人,都是些偷搶專業戶和亡命之徒。這人開出一萬塊錢價碼,給找兩個人。秦震同意了,用手機轉賬過去,定好見麵地點。


    ——————————————


    郝運坐在醫院病房裏,同學大鵬穿著病號服,正在病房小跑著繞圈,邊繞邊在嘴裏喊著:“一,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大鵬的父母呆坐旁邊,麵無表情,神色很憔悴。


    有位醫生路過,看到裏麵的情景,就推開房門:“讓他小點兒聲吧,別再讓隔壁的患者投訴,我們也是要扣獎金的!”


    “沒辦法,”郝運苦笑,“他現在就這個情況,總不能讓我們把他嘴堵住啊。”


    醫生說:“那就堵上!成天讓患者投訴,也不是辦法啊,將心比心,也得理解一下其他患者和家屬的感受吧?人家也是在養病。”


    “給我出去!”大鵬的母親突然大叫起來,情緒非常地激動,“我兒子都這樣了,你們怎麽成天跟他過不去?是不是想把人逼死才算完?”大鵬父親和郝運連忙過去勸,醫生歎口氣,隻好退出病房,把門關嚴,大鵬母親嗚嗚地哭。


    見狀,大鵬停止跑圈,過去跪在母親麵前:“哭啥?我還沒跑完呢!”


    大鵬的母親輕輕摸著兒子的頭,眼淚嘩嘩地流。


    郝運走出病房,帶好房門,快步來到走廊盡頭處的窗戶前,心裏非常難受。雖然自己當初不是主動把玉佩借給大鵬,但此事怎麽都是因玉佩而起,他覺得是自己害了大鵬。無數次忍不住都想說給大鵬的父母,但又不能,因為秦震說過,這不僅僅是自責不自責的問題,雙魚玉佩是機密,不能講給任何無關人等。


    “這他媽的叫什麽事!”郝運恨恨地道。


    病房呆不下去,郝運隻好出了醫院,已經是傍晚,郝運卻毫無餓意。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看到路口對麵的一排排居民樓,很像自己之前租的那棟舊樓。郝運忽然覺得,這就像做了場夢,他真希望再迴到過去,迴到自己覺得能中彩票的那天。雖然請大家吃飯花了不少錢,但至少沒性命之憂。可他很清楚,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賣,也不可能迴到過去。


    忽然,郝運想起在舊樓裏還放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那裏麵裝著很多父母生前的照片。這麽久過去了,自己從來都沒迴過沈陽,難道門生會的人還能在幾個月內24小時盯著?想起父母他就很想哭,父母死得慘,到現在卻連他們的照片都不敢拿,這是為什麽?


    郝運突然火往上撞。


    憑什麽?就因為自己有塊玉佩?一天到晚被人像喪家犬似的追打?郝運想起,以前在他qq上有好幾個賣違禁品的網商,連忙掏出手機,坐在路邊,打開以前的舊qq號碼。這個號很久沒登陸,之前為了查看女友的信息上過一次,後來被秦震製止。現在又打開,百感交集。


    找出這些個賣違禁品的號碼,有賣仿真槍的,什麽七米爆瓶、十米爆瓶,能打鋼珠,殺傷力不小,槍身都是全金屬的,與真槍大小和重量均一比一;有賣弩箭的,發射的都是鋼弩,視頻中顯示能在五十米左右的距離穿透鬆木板;有賣各種刀具的,什麽美國特種部隊專用,野外生存專用,能砍能刺能斷鐵絲能削木箭。


    郝運翻了半天這些人的qq空間,最後向那個賣弩箭的詢問價格和尺寸等。還行,離得不算遠,兩千塊錢一把,送二十支鋼台灣產的弩箭。郝運叫出租車直接到歧山路某公園裏跟這人見的麵。這人很警惕,特意把地點選在公園,人少又安靜,要是釣魚執法的來了,一眼就能看出有埋伏。


    雙方一手錢一手貨,這人詳細給郝運講解了用法和注意事項。這把弩並不算大,全長半米左右,主要部件都是鋼製的,手柄是黑色尼龍,做工很精細,至少值這個價錢,而且設計很合理,不但配有小型強光手電,也送個硬塑料的弩盒。


    “手電筒沒電,你用這個充電器迴去自己充四小時。”這人告訴郝運,郝運點了點頭,把弩盒裝進背包,又打車來到北市場。他百感交集,自從秦震來到他家把自己從聶小倩手裏解救出去,就再沒迴過那個舊房子。雖然是出租的,但住了兩年多,也有感情,最主要的是,筆記本電腦在那裏,裏麵有他父母僅存的影像迴憶。經曆了這麽多風波,很多時候也算與死神擦肩而過,郝運似乎覺得自己的膽子比以前大了些,當然,還是一樣很怕死。但他並不覺得這是丟人的,誰不怕死呢?


    郝運多了個心眼,他沒有直接進小區,這些日子對傅家和門生會也有了解,這些人還是挺有耐心的。他在距離家一個路口的地方坐下,用手機登陸“送藥到家”軟件,下單買了兩盒感冒藥,地址就選在自己之前租的那個屋。看到有騎手接單並且從藥房出發之後,他給騎手打去電話,告訴他自己在外麵迴不去家,讓他在某路口跟自己先碰麵,把門鑰匙給他,讓騎手到地方之後直接用鑰匙開門,把藥放屋裏,鑰匙就放在門口的地墊下麵壓著就行。


    騎手很痛快地答應下來,郝運先在附近買了個黑口罩,又到路邊找了輛共享的電動車,開鎖後等騎手到來。沒多久,送貨員就騎著電動車到了,拿著郝運給的鑰匙離開。郝運等他走出五六十米後,也戴上口罩,發動電動車在後麵跟上。這幾天沈陽經常有霧霾,所以戴口罩並不奇怪。他並不知道現在那個舊屋是誰在住,按理說,幾個月沒迴去,租期也早就過了,房東肯定會再租給別人,不見得會換鑰匙。但這不是重點,郝運想看有沒有人跟蹤進出那個舊屋的所有人。


    第196章 虛驚


    一前一後到地方,送貨員拎著藥急匆匆地走進小區。郝運怕被發現,就遠遠在旁邊看著。送貨員進了自己那棟樓的單元門,這時一對情侶有說有笑地拎著西瓜進小區門,這是住在郝運出租房樓下的鄰居,還挺熟。郝運連忙轉過臉,生怕被他們認出來再叫住。他馬上又反應過來,這真多餘,自己戴著口罩呢。


    等兩人走遠後,郝運來到小區門口處的小賣店,店中無人,他走進店內假裝挑東西,透過門窗往外觀察。原本郝運覺得送貨員肯定會給自己打電話,一是那屋子已經出租給別人,新住戶不承認訂過藥品,送貨員就得打電話給下單的人核實;二是鎖已經被換,鑰匙打不開。不過,說實話第二種可能性較少,因為現在租房的人極少有自己掏錢給大門換鎖的,而房東也不太可能每換一任租客就換套鎖。就算有,郝運也不相信這房子的女房東是這種人,她是典型的鐵公雞中年女性,唯利是圖,眼睛裏隻認錢。


    但是,郝運卻沒接到電話,五分鍾後郝運看到送貨員走出單元,仍然行色匆匆地走出小區。郝運遠遠觀察著,直到送貨員騎上電動車離開,也沒看到有誰在後麵跟上。


    為了確定,郝運也緊跟著。他慢慢拉開距離,確實沒有任何行人、電動車和汽車在後麵跟蹤那名送貨員。送貨員在馬路上越駛越遠,直到已經看不見。郝運給他打電話問情況,送貨員說:“藥已經放在屋裏的茶幾上了,沒人在家!”


    郝運這才敢迴去,既然屋裏沒人,那他隻能進去。進了單元門,他把背包移到胸前,拉開拉鏈,手伸進去緊握著那把鋼弩,弩箭已經安在弩上,弩機也被拉開,如果真有危險,郝運能迅速拿出並射擊。


    他想多了,拿鑰匙開門進屋,把門關上反鎖,根本就沒什麽人跟蹤。郝運屋裏屋外每個角落察看,驚訝地發現屋裏雖然亂,卻是明顯無人居住的,客廳放著兩個大紙箱,裏麵都是他的所有物品。


    “怎麽迴事?”郝運自言自語,“房東一直沒出租?不能啊,她怎麽可能不往外租?”


    打開冰箱,郝運驚訝地發現冰箱裏的東西居然還是他住在這裏時的:幾個雞蛋、兩聽午餐肉罐頭、幾聽可樂和雪碧、半袋開封的黃豆醬,連沒吃完剩下的半碗燉豆角也仍然放在原處,蒙著保鮮膜,裏麵的豆角都長毛了。


    還真沒出租過啊,郝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事放在鄧英俊身上很正常,人家是大老板,不差錢,但這女房東恨不能把一角硬幣都掰成兩半花,為什麽有空房而不出租?他無法理解。


    不管怎樣,這不是郝運要操心的,他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因為自己可以順利地找到要找的筆記本電腦,而不用擔心這些東西已經被扔掉,或者還得跟新租房廢話解釋。在紙箱中翻了半天,居然沒找到。郝運幹脆把兩個大紙箱的東西一古腦都倒出來,挨個核實,筆記本電腦不是小東西,瞎子也能看到。郝運又把屋裏屋外找個遍,什麽衣櫃、床底下、廚櫃、抽屜、陽台雜物堆,凡是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找遍。最後不得不沮喪地認清現實——沒有。


    掏出手機來,郝運的電話本是網上備份過的,有女房東電話。他打過去,問她為什麽屋裏沒人住,自己的東西都在但就是沒有筆記本電腦。


    女房東一聽是郝運,連忙說:“你這人可真有意思!不是你得了急性闌尾炎要住院,讓你女朋友過來續的三個月房錢嗎?不空著難道我還再找一戶搬進去?我倒是想呢,你能幹嗎?那屋隻有你才有鑰匙,別丟東西往我身上賴啊!”


    那邊似乎是信號不太好,音質斷斷續續,有時還傳來規律的電流聲。聽說是“女朋友”,郝運連忙問那女孩長什麽樣,女房東描述了幾句,他怎麽都覺得就是聶小倩幹的。又問是什麽時候的事,女房東說:“就你上次該交房租的時候,以後最好都能這麽痛快,別總讓我催。”


    為了確認,郝運掛斷電話後將在昆明畫的聶小倩素描像以彩信發給女房東,她很快迴複:“對,就是她,你自己女朋友長啥樣不知道?還問我!”


    郝運這才明白是聶小倩做的,心想這並不難理解,她為了找線索,冒充自己女友,來到出租房續交房租,就可以隨便找東西了,很簡單的事情。幸好已經過去幾十天,聶小倩和門生會那些人明顯已經放棄對這裏的值守,他們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會再迴來取東西。同時郝運也能猜出,聶小倩當初是怎麽查出他把玉佩寄到新疆若羌魏爺爺家的事,電腦裏有快遞查詢軟件,賬號都是自動登陸的。


    筆記本電腦是被聶小倩給拿走的嗎?郝運這個氣,父母僅存的照片在那裏,可現在卻找不到,讓他莫名惱火。郝運沮喪地坐在床邊,看著地板上沒打掃幹淨的廢紙和塑料袋,憤怒地踢了桌子一腳。


    既然沒有,在這裏耗著也沒用。郝運戴上口罩,背著背包離開。出來時天已經黑了,剛走到小區門口時,有幾個人陸續從門外進來,有的拎著塑料袋,有的背著包,有的空手。借著小區門口的燈,郝運看到其中有個三十來歲的年輕男子很眼熟。擦肩而過之後他猛然想起,那不就是之前女朋友設圈套,讓自己去慶祝生日時,她屋裏的那個男人嗎?當時給自己一頓暴打,鼻子都出血了的那個!


    要是放在以前,郝運肯定是要立刻迴頭,那是多數人的下意識反應。但現在的郝運已經不是那時候的郝運,經曆這麽多,他已經變得更加沉穩。直到走出二三十米,郝運拐個彎來到牆角,這才慢慢迴頭。那男人已經不見了,郝運快步返迴,來到小區門口側身觀察,看到那男人邊走邊四下看,要不是郝運躲在門口的水泥柱後麵,可能會被發現。


    第197章 江湖救急!


    男人邊走邊警惕觀察,最後走進郝運出租房的那個單元。郝運的心怦怦直跳,他努力迴憶,最後確認就是他,沒錯。幸虧自己多了心眼,戴著口罩,不然剛才非被認出來不可。郝運能肯定那人一定是門生會的天使,因為他脖子上戴著那種有黑石墜的銀鏈,也就是“天使之環”,是門生會用來監視天使行蹤的。但奇怪的是,剛才有送貨員進屋送藥,來去全程都無人監視,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難道幾十天過去了,門生會對自己出租房的監視仍然在繼續,隻不過是定時定點的,所以被自己趕上?


    郝運不太相信,以前秦震對他說過,在生活中發生的巧合,九成九都是有貓膩的,這跟電視劇不一樣。所以,郝運覺得這裏麵肯定有什麽規律,但怎麽也想不出。


    公交車上,郝運手機響了,是秦震發來的微信,問他在什麽地方,能不能幫個大忙。郝運問是什麽樣的忙,秦震發來一段視頻,是他在古玩城開店時的女朋友,又說了原委。看到這視頻,讓郝運立刻想起之前在qq上接到他那個漂亮女朋友的視頻:滿是汙血的臉,眼睛腫得幾乎看不見,眼淚鼻涕和血混在一起,向自己哭訴已經抗不住,讓自己快去救她。


    郝運的心被揪起來,他把頭靠在前座椅的靠背上,用拳頭不停地捶著。前麵是個中年婦女,迴頭看了看,嚇得又換了個座位。


    “你讓我怎麽幫?去救你女友?”郝運打字,“當初我自己女友被綁架被打,你死活不讓我去救,現在你女友有難,就讓我幫?”他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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