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凱文的迴答,茵克蘭很是不滿:“什麽叫忘了?姓名、身份、住址, 總有說得出的吧?又不是石頭裏蹦出來的。”


    黑發青年眨巴著眼, 一臉『迷』茫。


    凱文:“他不記得自己為什麽會在山林中生活了, 所以身份、地址等訊息都模糊了,對不對?”


    青年微微頷首,隨後眼睛一亮, 道:“我記得我叫什麽。”


    茵克蘭:“我就說嘛, 至少名字該記得。”


    青年:“我叫黑龍。”


    茵克蘭:“黑……什麽?”


    青年:“龍!”


    彈幕刹那間變密集了——


    “就叫‘黑龍’。”青年信誓旦旦地說著。


    “你有龍角、龍鱗、龍尾巴嗎?”海柔爾柔聲問道。


    “沒……”


    “那不就對了。”海柔爾笑了起來,打趣道, “我還叫龍女王呢。”


    自稱“黑龍”的青年見眾人隻顧著笑,並不像相信他的模樣, 便有些急了。他卷起袖子, 想要證明自己的言論, 卻被身後的金發男子搶先一步,按下了手腕。


    凱文:“一言不合就擼袖子打架嗎?要和大家好好相處哦。”


    青年晃了一下小臂, 沒能掙脫。他委屈地看了一眼投食之人, 抿著唇,一臉的不開心。


    這一幕在嘈雜的晨間聚會中,並未引起任何反響,經網絡的傳播, 卻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有人視頻迴放,發現昨夜二人閑聊之時,黑發青年也有擼袖子的舉動。然而不知是否碰巧,越肩拍攝的“蜂鳥”隻拍到了青年的肩膀以上,手臂處被校醫擋住了。


    這個小『插』曲並未被討論太久,因為真人秀的參與者們,很快就野人的去留問題展開了探討——


    切西亞:“你是準備讓他與我們同行嗎?”


    凱文:“有這個想法。既然遇到了,總不好視而不見吧。”


    麥克:“如果你撿到一個錢包,在原地等失主迴來找,比馬上拿去警||局要好吧?他失去記憶,在這兒遊『蕩』,應該有特殊的原因。你將他帶離此處,對記憶恢複沒好處吧?”


    凱文:“他已經在山林中生活許久了,既然一直都沒記起來,就該接受正規的治療。所以和我們同路前行,最後去大城市的醫院,對他比較好。”


    海柔爾:“就人道主義而言,我支持你幫他。但將一個不知根底的人引入團隊,會不會帶來什麽……”


    美人兒眉頭微蹙,話沒說完,但大多人都明白她指的是危險。畢竟這個野人有偷食物的前科,還身強體健地撂倒了木匠,一旦他起了什麽歹心,怕是會對真人秀選手們造成實實在在的威脅。


    凱文:“我會看著他的,還會找尋更多可食用的植物,把他喂飽就不會偷拿食物了。”


    見自己的擔保似乎不夠有說服力,他屈起中食二指,在一臉茫然的青年下頜處撓了撓,對方愜意地眯起了眼,看起來就像隻被愛||撫的貓兒。


    凱文:“看,他並沒什麽攻擊『性』,挺好相處的。”


    切西亞:“不是野『性』難馴?”


    凱文:“我倒覺得是可憐、無助又能吃。”


    一直不在狀態的青年終於迴過味來,啞聲反駁道:“我不能吃的!”


    “噗嗤……”切西亞帶頭笑出聲來,幾位女『性』也跟著『露』出被逗樂的表情,對這個呆呆的不速之客,降低了些許防備心。


    大片彈幕飛快地滾過——


    見眾人的討論告一段落,木匠賴特終於問出一個憋了許久的問題:“天上拍團隊的‘蜂鳥’,怎麽少了一隻?”


    黑發青年並不知昨晚拍掉的大蚊子叫“蜂鳥”,所以毫無反應,隻是呆坐在原地,似乎在思考什麽人生難題。


    “天天跟拍,終於被雷劈了?”蓋理一臉厭煩地說著。


    “可能太精致『逼』真,被鷹叼走了?”明知事實的凱文,此時隻能攪『亂』渾水。


    木匠聽了,轉頭就扒拉起了草叢,還念叨著:“如果那隻鷹消化不良,就能烤了吃了。”


    黑發青年支起耳朵,聽到烤鳥吃,頓時加入了搜捕行列,跟著木匠在草叢中『亂』劃拉。


    看著在草叢中忙活的背影,眾人勉強接受了這個秀逗的不速之客,凱文也做出了負責至少二人份食物的擔保。


    當他收起帳篷,並將青年心心念念的小半包壓縮幹糧交給他時,對方緩慢而生澀地說道:“我、不能跟你們走。”


    見凱文望向他,他的聲線因緊張而暗啞:“我、不能走,要……待在那兒。”


    凱文:“待在哪兒?”


    青年:“……”


    艱澀的沉默之中,校醫撫上了青年的側頰,輕柔地摩挲了一下,似親昵似安撫。見對方不解地看著自己,他笑著道:“我帶了牛肉幹、『奶』糖……”


    身前的“蜂鳥”聚焦了男人那溫暖的笑容,身後的“蜂鳥”攝錄了青年瞪大眼,吞了口唾沫的表情。


    見對方還有一絲遲疑,凱文祭出了殺手鐧:“還有巧克力哦。”


    輕快的語氣透著一絲|誘|『惑』,令青年的瞳孔一縮,旋即又欣悅地放大,好似要攝入更多的光線,眼神亮晶晶地看著對方。


    “每天給你一顆『奶』糖、一粒牛肉幹、一塊巧克力,五六天也就吃完了。不準備吃完再走嗎?”校醫加大笑容,『露』出了潔白的牙。


    ---------


    半小時後,收拾完行裝的眾人集合。見黑發青年緊緊地尾隨著校醫,他們也未在意,直接朝著預定方向出發了。


    之後好一番跋涉,直到日落之時,眾人才找到細細的山泉作為水源,並在附近安營紮寨。一路上,為了獲得探險任務的獎金,眾人分頭尋找著獨具特『色』的動植物,在鏡頭前予以介紹,忙得幾乎顧不上午餐。


    隻有校醫依約帶著野人,沿途收集著可食用的植物。有草本、木本類蔬菜,有足以作為糧食的澱粉植物、糖料植物、蛋白質植物,也有各類堅果與野果。他在判斷無毒後,還一一試吃,確認沒有不良反應,才歸入食材堆中。


    做完這些,他第一次對著鏡頭,認真地道:“沒有充分的準備、合格的隊友、強||健的體魄與知識儲備,不建議深入山林探險,這遠比你想象的更危險。人跡罕至的山脈是自然的寶庫,卻不是人類的後花園,更不是予取予求的倉庫。保護好這塊綠寶石,維護的不僅是地球生態,更是人類的未來。”


    鏡頭後方,大口吞吃著野果的青年,與認真說教的校醫形成了鮮明反差,違和又有趣。


    凱文注意到這隻饞貓,無奈地笑著,敲了一下青年的腦袋。後者五官迅速皺起,『露』出了一個苦巴巴的表情,望向同伴的眼神十分委屈。


    凱文詫異地道:“我沒用力……還是敲疼了?”


    就在彈幕刷過一片“碰瓷”、“求安慰”、“求抱抱”時,青年終於開了口,低啞的嗓音硬是演繹出了波浪化的尾音——


    “酸~~~”


    彈幕中爆笑,凱文則失笑地捏了一把青年的鼻尖,調侃道:“為了預防你這樣的饞貓吃光碩果,森林會努力進化,讓它們的果子再酸一點的。”


    說完,他還背著手向鏡頭搖了搖手指,表示——別信哦,騙人的。


    青年愁苦著臉,在凱文的指揮下,跑去埋吃下來的種子了,填土時還念念有詞地說著:“要長得、甜一點哦。”


    ---------


    當晚,所有人都吃得七分飽,也算是野人在偷取食物後,做出的迴報。


    迴到帳篷之中時,黑發青年『揉』著六分飽的肚皮,默默地『舔』||了『舔』唇,迴味方才那熱騰騰的什錦湯。


    凱文:“沒吃飽?”


    青年:“嗯……”


    男人笑著剝了顆『奶』糖,喂給對方,並說道:“這是辛苦一天的獎勵。”


    青年快樂地眯起眼,享受著口中的濃醇香甜,一副超容易滿足的樣子。


    凱文:“一粒牛肉幹,想吃嗎?”


    青年:“嗯!”


    凱文:“那過來剪指甲,腳趾甲也要修剪。”


    青年:“唔……”


    溫馨的氛圍中,看到這兒的阿勒點開了新加入的群,隻見群名為“撿到野貓怎麽養”。


    她有瞬間以為自己誤入了寵物群,隨即卻見到id為“白銀是隻喵”的群員,貼出了一張圖,左邊是凱文替青年剪手指甲,右邊是一隻純白短『毛』貓被人類修指甲。


    群相冊中,類似的對比圖還有很多。無論是接受投喂、拍擊飛行物、慵懶地賴床、還是呆呆地看著遠方,都與貓兒高度同步,引起一致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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