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軍是找到了組織,從此無憂無慮了。黃勝和黃奕可愁壞了,兩千人,以黃家厚待學生軍的基本理念,每人每年平均光軍餉、吃飯、穿衣和基本訓練就要三十兩銀子,一年下來就是六萬兩,黃家自己生產的精甲成本就是五十兩一套,燧發膛線搶成本二十兩一支,訓練成功一個火槍射手要打壞兩支槍,打掉不少於五百發米尼彈。也就是說一個合格的可以投放戰場的火槍射手,成本要兩百兩銀子上下。


    把現在的兩千人訓練成功要四十萬兩,但是兩千人那裏夠喲,還要準備戰車才能夠上戰場呢!如果是兩千步兵火槍手上戰場,人家建奴一個騎兵突擊自己四十萬兩打造的學生軍就灰飛煙滅了,十有八九還搭上自己的腦袋。戰車連馬匹,馬車夫,修理工和易損件配套,一輛成本要四百兩,黃勝如果沒有五百輛戰車肯定不會和建奴正麵抗衡的。


    今年黃勝是搶了海盜弄了幾十萬兩銀子,明年呢?靠賣琉璃、馬車還有‘又逢春’‘大舞台’‘天上人間’的收入?不夠?加上海貿?差不多了。問題是兩千人不夠和建奴死磕呀!最少也要有六千戰車火槍兵,在配上兩千弓馬嫻熟的騎兵,才可能立於不敗之地,想要完勝,還得加倍。兩人暈了,無論如何都搞不到這麽多銀子,除非把遼響給我們。


    最後黃勝看著眉頭不展的黃奕安慰道:“咱們走一步,是一步,慢慢來,不是有個成語叫做此消彼長麽!我們如果今年幹一票,消滅一千建奴,明年一千二,這樣下去建奴吃得消嗎?他們肯定消耗不起,我們兵源多呀!”


    黃奕道:“也是,隻要保持戰必勝,沒有把握的情況下遠遁,咱們會越打越強的。現在的建奴就是如此,所以他們所謂的名將層出不窮。而大明朝每次都是吃敗仗,腿長的活下來了,比如吳三桂他爹,敢戰的死了,比如戚家軍。”


    黃勝道:“所以到最後是池淺王八多,都是縮頭烏龜了。不說這些沒用的,在咱們出發前要完成三百火槍手的裝備有問題嗎?”


    黃奕道:“能夠做到,隻是咱們隻帶三百人也太危險了。”


    黃勝道:“我又沒有準備上岸,況且也不止帶三百人,你不是還訓練了一百二十名火炮手嗎?我們這一次要把火炮都安裝在左側,然後五條大海船一字排開,轟他個昏天黑地,我們在船上他們能奈我何?還有挖牆腳挖來三百多的弓箭手呢!你給他們裝備精鋼弓和頭盔,我們準備的藤甲還有幾百副呢。有了精良的武器和防護他們的戰力就會倍增的。”


    兩人確定了方案,馬上緊張的忙碌起來。沒法不緊張,一家子都去,如果算計建奴不成反被建奴算計了,那麽全家肯定死翹翹了,因為三人連逃跑都不可能,為什麽呢?他們都不會騎馬。


    黃奕又接了黃勝一個小任務,就是把一架固定式雙筒望遠鏡找能工巧匠來進行藝術加工,要做到美輪美奐,要做到絕無僅有。為什麽呢?因為黃勝神秘兮兮告訴黃奕,這是準備獻給天啟皇帝朱由校的。黃奕知道木匠皇帝喜歡這些東西,他也不以為意,還以為黃勝是找到路子了,托人去拍馬屁呢!


    黃勝在加強學生軍訓練,並且要求所有軍官仔細觀察好苗子,到時候帶他們去見血。黃勝在上課時,向所有學生軍透露將要出海作戰,當然去哪裏打誰屬於一級機密不可以公布。但是隻帶五百人,從現在在訓練的兩千學生軍裏挑選,但是有誌願軍,可以優先考核。然後所有政治文化幹部就是輪番的宣傳蠱惑。


    所有的學生軍都熱情高漲,人人都是誌願軍,先是寫請戰書後來發展到寫血書,敵人的血沒見著,自己先開始流血了。黃勝看見士氣可用,立刻加強訓練,還多次進行兩棲作戰演習。把學生軍裏經過多次演習還暈船的剔除,還有一千六百學生軍,然後就是分組對抗,勝出了八百人。最後是跑步十裏,遊水一裏,再翻越兩個小山頭,又剔除了三百人。


    黃勝每天都來看他們這五百學生軍的訓練,所有小旗以上級的軍官都參加這次行動,現在實際人數五百七十人。黃勝還特地表揚了翠豐圍子百戶所全體官兵,他們被選上了九十三人,隻有百分之十被淘汰。黃勝認為這就是榜樣的力量,包猛子、何水生、田有田和那些第一批學生軍現在都是軍官,家裏都是優先安排工作,優先分田地,他們軍餉又高,所以家裏生活蒸蒸日上。


    翠豐圍子百戶所的新兵都看得眼熱,政治文化幹部又得力,他們宣傳教育很成功,那些新兵都玩命的提高自己。他們還知道自己是先生的家鄉人,不能給先生丟臉,以後先生肯定會重用優秀的家鄉子弟兵的。人有追求就有動力,黃勝當然不吝嗇賞賜。所有被選上的翠豐圍子百戶所官兵每人賞兩個月的餉銀。揚州學生軍在如火如荼的訓練,他們在比頑強、比勇猛、比箭法、比槍法、比裝填速度,在全軍大比武。


    黃勝、黃奕偷偷的溜去了南京。黃奕已經把裝備和浮桶等等東西準備充足了,黃勝還買了三萬條麻袋,準備大量的了泥土和煤炭。黃奕也不問為什麽,他很聰明估計已經猜到了。在南京大舞台見到了王遙,他高興壞了,不斷抱怨黃勝來得太晚,他差一點就忍不住自己偷偷溜迴揚州了。孟麗娘去守備太監那裏去看望曹化淳了,黃勝沒見著,也沒有時間等她。


    黃勝、黃奕就拉上王遙去魏國公徐府找徐文爵了。他見了黃勝三人喜出望外,黃勝是很少登門拜訪的。他立刻要徐知恩安排酒宴陪黃勝三人喝酒,並且通知所有的朋友有一個算一個,也不管到沒到飯點。黃勝趕緊謝絕了小公爺的好意,說自己三人有大事要辦,不能在南京耽擱,今天辦完事得連夜迴揚州。


    黃勝趕緊切入正題,他讓小公爺徐文爵給瓜州水營把總包猛子一個運送物資到山海關的任務,這件事小菜一碟,徐文爵輕輕鬆鬆就能夠辦到,但是他這一次卻不肯幫忙,他知道黃勝想去砍建奴腦袋建功立業,但是作為朋友他不忍心眼睜睜看著黃勝去送死。


    因為他剛剛看到邸報,督師薊遼的高第要把錦州、右屯等地的防禦器械撤除,把守軍全部撤進關內。命令下達袁崇煥拒不執行,現在遼東人心惶惶,想逃的和想戰的吵成了一鍋粥,混亂不堪。這時候黃勝前去還會又好果子吃?


    徐文爵也不隱瞞,把他了解的遼東情報詳細說了。和黃勝了解的曆史幾乎相同,黃勝更加有信心了。黃勝告訴徐文爵自己不上岸,找機會偷襲砍幾個建奴腦袋就迴來,一番軟磨硬泡徐文爵才答應了。黃勝、黃奕和王遙堅持和徐文爵同去操江提督府順便拿了公文會來。


    徐文爵不疑有他,帶著他們就去了,操江提督府辦理文書的地方離徐府也就幾步路而已。辦好了文書,黃奕突發奇想想看看操江提督的虎符,徐文爵倒是知道他老子的虎符放在那裏,但是他覺得奇怪,不肯拿給黃奕看。黃勝告訴徐文爵自己也想見識見識,認識了操江提督的虎符以後就能夠知道是徐文爵的父親要調自己的學生軍了。徐文爵哭笑不得,心道給他們三個看看也無妨,難道他們還會搶去?


    徐文爵帶他們到父親的書房,從密室裏取出虎符,他們三人仔細欣賞好久才心滿意足的放下了,徐文爵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呢!直到他們把虎符交到自己手裏才放下心來。黃勝三人別了徐文爵立刻趕到了福船上,福船上已經準備了所有能夠想到的虎符製作材料了,還有幾位揚州的能工巧匠,他們立刻開工,爭取把山寨版虎符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來。這些工匠們都不認識虎符,無知者無畏,況且他們都是學生軍家屬,當然先生讓幹什麽他們就幹什麽了。


    黃奕又和他們合作把原來寫著運軍糧的公文山寨成了,操江提督魏國公徐弘基偶然獲得密保得知建奴正月十四兵出沈陽欲奪取覺華島所屯軍資,派參將包猛子火速轉移覺華島所有物資,以虎符為憑,事急從權如不聽號令者當場斬殺,敵兵退去後參將包猛子如數歸還物資糧食,以雙方交割文書為憑。


    王遙到最後終於明白了,他歎道:“你們膽子也太大了些,大明朝政府你們根本沒有放在眼裏呀!”黃勝道:“廢話少說,你認為我們有憑有據,又是純粹服務連工錢都不要,搬他們的東西還打欠條,你覺得覺華島守將會上當嗎?”


    老實人王遙想了想道:“這些物質是朝廷的,有魏國公的虎符為憑,又有文書,他們不會承擔責任,應該能夠把東西騙出來。但是問題是這些假的東西一旦暴露,追查起來也比較容易,很快就會查到我們頭上。你是不是想搞一次詐騙然後遠走高飛去新西蘭呀!”


    黃勝笑了笑也不解釋道:“王遙真聰明,我們就是這樣想的。”黃奕已經笑得前仰後合了。


    還有時間黃勝趕緊去看望孟麗娘,孟麗娘已經知道黃勝今天來過大舞台,隨後就匆匆忙忙走了。她雖然知道官人有大事要忙,自己不應該兒女情長的,可幾個月沒有見到官人,這一次他來南京都沒有來看自己一眼,難道就忙到如此地步呀?孟麗娘想到傷心處,眼淚已經不爭氣的逆流成河了。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麗娘不乖喲!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快快活活的過每一天嗎?為什麽你一個人在偷偷地哭泣呢?……”黃勝後麵的話都被孟麗娘的小香舌堵嘴裏了,此時愛以無聲,隻有愛愛發出勾人心魄般的銷魂聲……兩人久別勝新婚自然是如膠似漆一夜纏綿。


    孟麗娘休息的香閣裏溫暖如春,黃勝在桌案前忽而苦思冥想,忽而奮筆疾書。兩個瓷娃娃和大美人孟麗娘在磨墨添香。黃勝寫了有十七八張紙的東西,讓孟麗娘用信封一一封好,然後就偷懶了,手托著頭躺下了,讓孟麗娘代筆寫下了收信的人名諱。魏國公家小公爺徐文爵、保國公家朱國弼、靈璧侯家湯國祚、定遠侯家鄧文鬱等等,都是南京和黃勝交好的勳貴子弟。黃勝叮囑孟麗娘這些信一定要交到他們本人手上,並且當著孟麗娘的麵看完,然後燒毀。孟麗娘以為又是天機不可泄露,乖巧的什麽都不問,心裏記住了黃勝交代送信的日子大明天啟六年正月初六。


    黃勝也不敢多耽擱馬上趕到瓜州水營學生軍的駐地,點齊了五百七十名學生軍火槍手和弓箭手,帶上了一百二十名火炮手,加上水手一百人,包括黃勝、王遙、黃奕和私人秘書何湘和蘇大丫、黃勝名下的侍婢芸芸、楠楠、阿彩、阿蓮和黃奕名下的婢女如燕、如鶯。王遙名下的婢女欺霜、傲雪。醫務兵指導員黃信、教員趙世富、教員馬可發和七個醫務兵。還有就是黃奕工業班的佼佼者十人,印刷社的工匠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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