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醉醺醺的王遙聽見動靜晃悠悠來到廳裏,他對徐文爵道:“謝謝小公爺了,你們操心黃家的事情我王遙感謝不盡,你們還是去哄哄其他人吧,我和孟麗娘心裏有數,不會耽誤‘大舞台’的演出的。”


    徐文爵他們有些尷尬,其實他們幾個發現上次黃奕用的望梅止渴之計有效果,現在又已經到了約定的日子了,他們商量著再來一迴二度望梅止渴,誰知技術不過關,被人家一語道破。


    孟麗娘也施禮道:“諸位公子和我家官人相交一場,今日奴家見諸位公子如此仗義,奴家銘感五內這廂有禮了。公子們放心,我們知道輕重,斷不會誤了大舞台演出之事,還煩請公子們去把這個消息廣為傳播……”她有些說不下去了。


    徐文爵和諸位公子去其他客廳廣而告之去了,不一會兒大舞台所有人都知道先生今天肯定迴不來了,好多人都相當失望。最失望的就是梅朵兒,她可是掰著指頭數日子來著。鬆了一口氣的是柔兒,沒有壞消息就是好消息,最起碼老爺現在還沒有噩耗傳來。也有人滿腹疑團,比如陸麗韻她們幾個,左一個十天右一個十天還得多少個十天呀!


    就在大家都議論紛紛時,鄭九到了,他立刻興衝衝地來找王遙匯報,王遙睡得迷糊糊的被蕊兒叫醒,酒意還沒有全消。鄭九道:“王先生,先生的船隊已經到了揚州了,現在碼頭卸貨,他爭取在八月十四趕來南京,怕你們不放心,讓我快馬來報信呢。”


    這時孟麗娘和朵兒、柔兒一幫女人都來了。王遙根本不相信道:“鄭九,你沒有和小公爺溝通好呀!他們都廣而告之先生十天後來南京了,你這麽說應該是四天先生就到,前言不搭後語,可信度會打折扣的。”


    鄭九是個不善言辭的老實人,一下子被王遙的話說愣了,站在那裏不知所措。柔兒道:“鄭九,你是先生的學生,也是我們的學生,不應該和外人一起哄騙我們呀!”


    隻有朵兒滿懷希望問鄭九道:“鄭同學,先生讓你報信可有什麽憑據或者書信?”朵兒這時候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妥,小心髒撲通撲通地在狂跳。她一雙水汪汪的妙目裏都是期盼。


    鄭九這才想起自己還帶了東西呢,解下身上的背包,這種雙肩背包也是黃家的產品,學生軍的裝備。鄭九從裏麵翻出一個盒子狀物事交給朵兒,對她道:“這是先生讓帶給你的。”


    朵兒激動得有些顫抖,她小心翼翼接過鄭九遞過來的盒子,打開,裏麵有一對明珠,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給我的掌上明珠梅朵兒。”簡簡單單十個字。朵兒立刻哭了,忽的又笑了,她道:“是爺的筆跡,爺給我帶禮物了。”


    屋子裏頓時炸鍋了,美人們又哭又笑又跳又鬧了好一陣子。鄭九被忽視了,他在旁邊笑嘻嘻的看著這一群欣喜若狂的女人。孟麗娘醒過味來道:“官人不會隻給朵兒妹妹禮物吧?”這時候她們才想起這一茬事情來。連柔兒都忽閃這眼睛,一臉的期待。


    鄭九道:“好像都有,我來看看!孟大家的我應該是背在身上的,鄭九又翻了翻,找出了孟麗娘的禮物,一個珍珠項鏈,也有一行字“雪白晶瑩的珠子正配雪白晶瑩的你。”大家都在看呢,孟麗娘立刻臉羞得通紅,心裏卻樂開了花,官人太懂風情了,連禮物都這麽貼心。


    鄭九又拿出來一個盒子遞給柔兒道:“李先生,這是先生給您的。”柔兒趕緊拿過來緊緊地攥在手上不肯打開,孟麗娘那裏肯依,自己的都給大家看過了,柔兒憑什麽要搞特殊呀。嗬她癢癢柔兒才投降了,在孟麗娘監督下打開了盒子,一對精巧的翡翠玉佩,也有一行字“隔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


    柔兒羞得捂著臉跑了,心裏砰砰直跳,他怎麽這樣呀?把自己和他的關係搞得盡人皆知了,唉!反正沒臉了,由得他吧!我真是他心裏得玉人嗎?


    禮物都有,小紙條也都有,陸麗韻接到禮物和問候語時當場哭翻了,她完全沒有想到先生竟然是真真切切的想到她了,她的身份其實隻是一個奴婢,賣身契都在黃家呢,可是黃家兄弟們從來都是和她平等相處,從來沒有一句惡言,陸麗韻心裏歎息道“唉!能夠得到先生如此抬愛死不足惜了。”再看看幾個姐妹都是淚光盈盈的。


    然後王遙發火了,他道:“為什麽大家都有,就是沒有我的?喜新厭舊,黃勝他有沒有良心呀?”


    所有女人都笑了,蕊兒也笑了,她樂嗬嗬對王遙道:“相公,先生不是給了蕊兒禮物了嘛,我們還分什麽彼此呀?”


    王遙道:“那不一樣,我就是要他親自給我挑禮物,不然我跟他沒完。”王遙被眼花繚亂的珠寶把心底女人的情緒勾出來了,有些不講理,女人才可以不講理,你王遙現在是男子漢喲!


    鄭九楞柯柯道:“先生說了,等王先生你發火才可以給你禮物。”


    “啊!”所有人都驚訝了,先生連這都能夠算到。鄭九解下腰間的一口用布包著的物事,打開卻是一把精美的日本菊花武士刀,看上去像古物,也有字紙條上麵寫著“紅粉送佳人,寶劍贈烈士,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你是男子漢、男子漢、男子漢。”


    所有人都不能明白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的含義,隻有王遙難為情死了,心裏在罵,人還在揚州呢,就算計到我了,我怎麽每一次都這麽沒出息呢?王遙趕緊自我解嘲幹笑幾聲道:“先生就是喜歡和我開玩笑,哈哈!哈哈!我不介意!鄭九你說先生的船隊,一條福船會是一隊?”


    這下撓到鄭九的癢癢肉了,他在船上已經把戰鬥經過都問明白了,隻恨先生這一次沒有帶自己去,瞧馬如虎神氣活現的樣子,鬱悶呀!下次死活都不能被先生丟下。


    鄭九於是把自己了解的一切如竹筒倒豆子般原原本本講了一遍。聽眾越聚越多,後來的沒有聽全,讓鄭九重新再講一遍,到最後鄭九一共講了三遍。所有人都仔細聽著,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


    王遙是足足聽了三遍,對黃勝真的去搶海盜的行為很不滿,人家裝備了十四門火炮,他都敢上,還說自己安全第一,迴來跟他沒完!孟麗娘、柔兒聽得花容失色,心裏後怕不已。朵兒、陸麗韻她們是悠然神往,先生太牛了,簡直是武曲星在世呀!然後大舞台到處都在講先生智取倭寇的故事,學生軍們都興奮不已,都在幻想自己當時也去了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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