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勝來到客廳,果然徐文爵已經在客廳喝了幾盞茶了。徐文爵見到黃勝酒調侃道:“華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先生果然名仕風範,諸葛孔明也不過如此。”


    黃勝嘿嘿一笑,不理他。自顧自端起茶盞慢悠悠的品起茶來。徐文爵又道:“你們都在忙什麽,一大早家裏都見不到個主事的人,還好我聰明,知道來‘又逢春’堵你。”


    黃勝道:“小公爺當然最聰明啦,這次能夠親自來揚州肯定又是有什麽聰明的舉措,我倒是很感興趣,說出來吧!我黃家一定會鼎力相助的。”徐文爵道:“沒辦法,還要請先生搞幾輛轎車,我也不想攬事兒呀,實在是推脫不掉,我讓他們出三千兩一輛,先生看看夠不夠?這次帶了三萬兩銀票,先生看看能不能給十輛。”


    黃勝未置可否道:“小公爺,大明朝隻有你擁有一輛轎車,你該有多爽,你到了哪裏都是萬眾矚目的焦點,何樂然不為呢?幹嘛吃力不討好的替別人張羅呢?”


    徐文爵歎了口氣,說出了實話。原來年底魏國公徐公爺,實授操江提督徐弘基,讓兒子徐文爵陪自己巡視各營,天氣很冷,徐文爵安排自己父親和自己同坐轎車,徐公爺從此就愛上了串門子,每天都讓轎車拉著他拜訪權貴。後來小公爺實在沒有機會用自己的轎車了,幹脆送給了自己的父親。徐老公爺老懷大慰誇兒子孝順,給了他秦淮河邊好大一個園子,裏麵亭台樓閣美不勝收。


    這個園子以前徐文爵就想要了,老公爺沒舍得給,這一次老爺子竟然主動賞給了他。黃勝心道,南京大舞台計劃的地方有了,魏國公的園子不去看都可以想象得出該有多大、多好,單單瞧一瞧揚州蜀崗的別院就可見一斑了。兩百多年的積累,徐家肯定是大明朝最富有的貴族之一,要團結這些與大明朝命運息息相關的勳貴們,爭取獲得他們的支持。


    黃勝道:“小公爺,不要說什麽見外話,過幾天黃家爭取再給你一輛不遜與你給老公爺的轎車,算我們兄弟還你人情,不要談什麽銀子,傷兄弟們的感情。”


    聽黃勝說要給自己一輛還要好些的轎車,徐文爵高興了,但是隨即臉又垮了下來。他道:“先生盛情,我心領了,隻是僅僅送給我一輛轎車恐怕不行,我都不敢駕迴南京去。”


    黃勝奇怪了,問道:“小公爺還有不敢做的事情,倒是新鮮,我倒是好奇的很,隻是轎車的底盤鋼鐵難做,想要得到完全靠運氣,你想多要轎車可能性不大,我們兄弟都說不準能夠有幾輛。你看看到現在咱們兄弟自己都沒有。”


    徐文爵見黃勝沒有把話說死,這小子聰明得很立刻打蛇隨棍上,他道:“先生這次一定要想辦法,除了給我的一輛外至少還要三輛,南京守備太監陳祖紳陳公公一輛、保國公朱老公爺一輛、南京兵部尚書盛萬年盛大人一輛。其他人可以緩一緩,但是這三人我也惹不起呀!”


    黃勝站起來拍了拍徐文爵的肩頭道:“沒問題,誰讓咱們是朋友呢。以後除了小公爺你來要轎車,其他人我們兄弟概不理會。三千兩一輛太便宜了些,算了,小公爺也要做人情,以後就給你這個價把。”


    解決了麻煩事,徐文爵高興了,嚷著肚子餓了,要喝酒。此時已經快到中午了,孟麗娘早就安排了酒宴。徐文爵叫來小九、老五,黃勝見了也讓朵兒、柔兒和孟麗娘一起入席。柔兒先是不肯,禁不住黃勝威逼色誘,紅著臉被黃勝牽著手拉到了酒桌前坐下。


    小九、老五這兩個徐文爵的小妾和黃勝很熟,以前跳舞、喝酒時沒少被黃勝吃豆腐。今天第一次看見黃勝自己的女人,紛紛打量。連徐文爵都把柔兒、朵兒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柔兒最不適應這種氣氛了,低著頭含羞不語。


    黃勝那能夠讓自己的女人尷尬,酒席上對柔兒、朵兒嗬護備至,挑起眾人愛談論的話題,幾杯酒下肚,酒席上的氣氛就融洽了。徐文爵悠悠道:“先生果然不簡單,連對女人的態度都與眾不同,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呀!”


    小九黏在徐文爵身上道:“老爺要多學學先生呀!老爺你看先生對柔兒姐姐多好呀!都讓奴家羨慕死了。”


    黃勝臉皮厚厚的,大言不慚道:“我家柔兒、朵兒、麗娘都是我的心肝寶貝,我當然要疼她們啦。小公爺你要記好了,以後我去打建奴萬一有個閃失,你要以魏國公府的名義發誓,幫我照應她們,讓她們能夠安度餘生可好?”


    酒席上一下子就安靜了,五個女人都淚光盈盈的,小公爺酒氣上來,豪氣上湧,站起來大聲道:“先生視我為知己,以家眷相托,我怎麽能夠辜負先生信任,我徐文爵發誓如果不能夠照顧好幾位娘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人發誓黃勝相信,他拉過徐文爵和他連幹三杯,哈哈大笑,道:“人生難得一知己,小公爺是我知己矣!”又端起酒來到柔兒、朵兒、麗娘麵前碰杯喝酒,三個女人都拚命忍住不讓眼淚流出來,陪黃勝喝了三杯,黃勝對她們道:“千古知音最難求,茫茫人海我能遇見你們三人真是不容易,我隻怕辜負了你們的深情了,男兒自當拔劍起,血灑沙場慰此生。雖然心裏有柔情萬種,也隻能說沒有我的日子你們多多珍重。”


    這下子惹禍了,女人最愛聽情話,女人最容易被悲情打動,有才情的女人更是情感細膩。此時大小三個美才女已經泣不成聲了,完全收不住勢頭了。連徐文爵家的小九、老五都哭得像個淚人。


    徐文爵唏噓不已,對黃勝說道:“先生你幹嘛非去打建奴不可,咱們在南直隸可以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先生你又是何苦來哉?”


    黃勝拉著徐文爵坐下道:“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咱們現在不想方設法打建奴,日後建奴會把咱們打得無處容身的,咱們的女人都會被他們搶去侮辱,建奴們的兇殘你們是不知道的呀!”


    黃勝來自後世,知道以後的曆史進程,所言非虛。魏國公徐家在明亡後傾家蕩產最後也沒有保住性命。可是小公爺徐文爵怎麽可能相信,全當做黃勝的酒話了。黃勝道:“小公爺能不能幫我找到藤甲,就是三國演義裏孟獲藤甲兵的裝備。”


    徐文爵道:“藤甲南京武庫裏就有些現成的,隻是那東西怕火,人人都懂破它的方法,現在哪裏還有人敢裝備那玩意兒,先生要那東西有何用?”


    黃勝道:“那麽小公爺能不能給我搞幾百套藤甲,藤盔來,我準備給水營裝備,到時候多準備水就可以發揮藤甲兵的優勢了。”


    徐文爵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先生高明,水軍遇到火攻直接往河裏跳便是,藤甲在身根本沉不下去,真是好主意。明天就派人通知徐知恩去武庫,把那裏的庫存都給先生弄來,那東西現在反正沒人要。”


    黃勝聽徐文爵如此肯定,心裏盤算了許久的學生軍水軍的防護問題解決了,他萬分高興拉過柔兒道:“柔兒,你們都放心,我不是個莽撞的人,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輕言犧牲的,我還想留下命來陪我的柔兒好乖乖呢。”


    柔兒這時已經不管不顧了,她也像徐文爵家小九那樣黏在了黃勝身上,孟麗娘看得眼熱也在另一邊黏了上來。反而是小姑娘朵兒最穩重了,沒辦法沒搶到位置。黃勝問柔兒道:“這裏有琴,柔兒能不能為我歌一曲呀?”


    平時從來不肯拋頭露麵的柔兒,她此刻連猶豫都沒有,就走到琴幾邊坐下,玉指輕弄,幾個音符就跳動從來。她用婉轉如鶯啼的嗓音唱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柔兒飽含深情的演繹,是用心在唱歌,發揮已經是登峰造極。清新脫俗的歌聲,嫻熟的琴技,連此道高手孟麗娘都歎服。小九、老五更是長大了嘴巴,久久都忘了合上。徐文爵又被虐了一把,心裏恨道:這小子,到哪兒找的這樣的美嬌娘呀?把曲子都唱到人家心裏去了。


    隨即孟麗娘也不甘落後來了一曲,朵兒也為黃勝獻歌。都是高手,小九、老五不敢獻唱了,有意假裝看不懂徐文爵讓她們唱歌使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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