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就這樣讓我們吃飯了?”老四不解的說,“你們的主人在哪兒?”


    幾個婦人低眉順眼,不說話。


    眾人正納悶間,從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那笑聲洪亮有力,好像具有穿透力一樣,傳遍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人未到,聲先到。


    “哈哈哈哈……哈哈……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隨著這一聲有力的話音,拱形門處穩步走來一人。


    此人一身複古的青色唐裝,高高瘦瘦的個子,短寸的頭發,臉頰上的顴骨也顯得非常高,看起來整個人都精神矍鑠。


    “原來是他……”岩安看了那人一眼,便認出來了。


    “你終於來了!你怎麽能這樣騙人!”岩慶忽的站起來,朝那人走去。邊走邊氣憤的叫喊,“你怎麽能這樣出賣我!你讓我怎麽給兄弟們交代!”


    那人不急不慢的拍著急躁的岩慶的肩膀,一臉溫和的說道:“岩慶,小夥子,你不要著急嘛,我隻不過是用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將你們請來,我沒有惡意……”


    “就差開槍那一步了,你還沒有惡意!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想幹什麽?”岩慶一點都不能消氣,“你雇我們,現在雇傭關係已經不存在了,你還想怎麽樣?”


    “雇傭關係不存在了,我們還是朋友嘛。”那人絲毫不在意岩慶的發火,而是心平氣和的說,“我們坐下來喝喝酒,聊聊天,你們勞累了,在這裏看看風景,休整一下,何樂而不為呢?”


    “任專員,我們又見麵了。”岩安走過去,站在那人的麵前,嚴肅的說,“他們不認識你,我可認識你。”


    原來此人就是深夜到風俊揚家搜捕吸血鬼的專員任放!他竟然就是幕後人,是買通岩慶要保護歐陽司令的人。


    任放看了一眼岩安,眉頭稍稍一皺,禮貌的問道:“小夥子,我們在哪兒見過?對不起,我忘記了。”


    “你沒有見過我,那是你貴人多忘事。在風家大院那個晚上,任專員可是威風八麵啊!”岩安笑著說,“任專員真是深藏不露,讓大家好生疑惑啊!”


    “哈哈……我這叫猶抱琵琶半遮麵。”任放輕鬆的笑著,緩步走向桌子,“讓大家久等了!張龍飛隊長,讓你們受驚了!我叫任放,是省城派來的專員,徹查吸血鬼和喪屍病毒一事的。久仰龍之隊的大名,今日以這種方式請大家來寒舍一聚,實乃不得已而為之……”


    “任專員,既然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我就也不藏著掖著了,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想請我們來赴宴,大可以明說,我們也會欣然前往,你不用這樣大費周章,刀槍相向吧?我想,這不是吃一頓飯那麽簡單吧?”龍飛振振有詞道。


    “就是吃一頓飯那麽簡單!”任放抱拳道,“你剛才說刀槍相向?哎喲,我說大隊長,你是在說笑話吧?”


    “你問問你的手下便知!我們一路被他們用槍頂著,別說動一下,就是說話都沒有自由!我的兄弟們以為這是送我們上閻羅殿!”龍飛有些氣憤了,“如果這叫禮儀,那我一定會找個機會將這樣的禮儀奉還給任專員!”


    任放聽聞於此,做不可置信狀:“真的是這樣對你們的?他們也太不像話了!我會讓他們給你們道歉,道歉……一場誤會,誤會啊!怎麽能對我的貴客如此無禮?”


    龍飛看著任放假裝出來的表情,真的可以當真,他淡然一笑,心裏卻知道這是一個看起來道貌儼然的主,他的心裏是千把利刃,但是他的臉上卻是春色滿園。這樣的人最難對付。


    “那好,就一頓飯而已,任專員,謝謝你的好意,我替所有的兄弟們謝謝你。既然兄弟們都來了,這頓飯大家高高興興的吃,不要掃了任專員的雅興。任專員,你請坐。”龍飛與任放同時走到餐桌旁,兩人你推我讓著落座,最後任放推不過龍飛,隻好先坐了下去。


    龍飛卻不急著落座,而是對岩安說:“岩安,你過來。”


    岩安因為岩慶的事與隊裏的隊友產生了分歧和小矛盾,這時龍飛叫他,他有些錯愕,不知道龍飛是何用意。


    “岩安,你酒量好,過來陪陪任專員。”龍飛說著,不緊不慢的坐在任放的左手邊。他想叫過來岩安坐在任放的右邊,這樣,兩個人等於“軟禁”了任放,在關鍵時刻可以挾持他,牽製他。


    岩安頓了頓,看了龍飛一眼,不知道是明白了龍飛的用意,還是覺得麵子上不能讓龍飛下不了台,他走了過來,並在任放的右手邊的座位上坐下。


    任放渾然不知龍飛的安排,落落大方指著桌子上的菜肴說道:“今日款待貴客,菜式還不錯嘛。這是誰安排的?你們看,這些龍蝦都是從沿海城市運送過來的,像我們這種山野之地,能吃上一迴算幸運了。”


    轉頭看了看龍飛的臉色不好,任放大笑幾聲自嘲道:“大家不要見外,我說話有時候就直了點,想到什麽就說到什麽……”


    “確實幸運,像過年一樣讓人難忘。”老四糊裏糊塗冒了一句話出來,任放也以大笑化解。


    “大家別客氣,到了中午飯的時候了。來,我為大家斟一杯酒。”任放說著站起來,從旁邊的侍者手裏接過酒壺,逐一為大家斟上酒水。


    任放豪邁的舉杯道:“歡迎各位英雄前來!一路上多有得罪,招待不周,這一杯酒,任放給大家道歉!我先幹了!”


    說著,一昂脖子,一杯酒就下了肚,方才坐下來,麵不改色。


    龍飛與眾人淺嚐即止,大家都知道,任放一定不是隻是請大家吃一頓飯那麽簡單。大家都不敢多喝,不知道這老狐狸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喲!大家這是不接受我的道歉還是嫌棄我任某人?”任放假裝不高興了,“還是,這酒不合大家的胃口?”


    龍飛笑道:“任專員客氣了!酒是上等的佳釀,既然你剛才說是誤會一場,又何必有道歉一說?我們兄弟近日奔波勞累,隻能淺飲,怕傷身……”


    “勞累了喝這酒最合適不過!你不知道啊,這酒可以緩解疲勞,幾杯下肚,包準你渾身輕鬆,快活無比!”任放誇張的說道。


    龍飛心裏暗罵任放,這人是存心想把大家灌醉。但是人家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不好不給麵子。於是龍飛淡然一笑道:“多謝美意!那麽,我幹了。”


    說著一飲而盡。


    任放樂嗬嗬的看著龍飛,卻不勉強別的兄弟幹杯,隻是自己又斟滿了一杯酒,然後又給龍飛添了一杯。


    “張大隊長,我看你麵色疲憊,近日是不是非常勞碌?”任放輕輕放下酒壺,不經意的問道。


    龍飛知道,這隻老狐狸要進入正題了。真是沒有耐性的老狐狸。


    “我麵色疲憊?近日沒有什麽事情讓我勞累啊。任專員,說個笑話,我估計是剛才被你們的人給嚇的,好家夥,好幾挺槍對著我的後腦勺,那車又開的飛快,我一路都擔驚受怕,生怕那槍走了火,噗的一聲就把我打穿了。”龍飛故作輕鬆的說道。


    任放旋即哈哈大笑:“沒想到你還真會開玩笑啊!我說張大隊長,我都說了,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就別把這事掛在心上了,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擱啊!不行不行,兄弟,你必須要自罰一杯。”


    說著,任放的手就攀上了龍飛的肩膀,他這是要和龍飛套近乎啊。


    龍飛舉著杯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隊長,你近日肝火盛,醫生都說了不要貪杯,我替你喝了。”坐在旁邊的老四一把奪過龍飛的酒杯,二話不說一飲而盡,然後倒著杯子給任放看。


    “好兄弟!果然是好兄弟!都說你們隊裏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果然如此。”任放笑道,“龍飛兄弟,既然你身體不好,你就該告訴我啊,你看你,我都說了你麵色疲憊,原來是肝火盛……不能喝酒就不要喝,你以水代酒,來,這位兄弟,我和你幹一杯!”


    任放說著,又舉杯同老四幹了一杯。


    龍飛就納悶了,任放這是何必,一杯又一杯的給自己灌上?


    “再來!”老四卻上癮了一般,奪過任放手上的酒壺要給任放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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