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金蠶蠱的毒?


    “好了嗎?”突然,身後響起了柳十四的聲音,他尷尬地轉過去,水缸將他赤裸的身子淹沒大半,才不至於讓他“春光乍泄”。柳十四卸下了貴妃的打扮,穿著一身藍色的民族服,看起來幹練利索。


    “婆婆,這是什麽藥水這麽厲害,我身體裏流出來的黑色液體就是蠱毒?”


    柳十四皺了皺眉頭,款步走過來,風俊揚不好意思的想要遮掩,柳十四已經到了水缸旁,她看了一眼水缸裏的情景,淡淡的說:“這是誰養的金蠶,竟然是用人血養的!好毒辣!”


    “人血?”風俊揚驚道,“那有什麽獨特的地方?”


    “養蠱的人用自己的血喂食金蠶,給金蠶注入了靈性的同時,中蠱之人要解毒,必須得到這個養蠱人的鮮血以藥佐之。”柳婆婆站在水缸邊一動不動,定定地看著風俊揚光潔的後背,她說,“金蠶雖然離開了你的身體,我也用藥水幫你驅毒,但是還是不能徹底,要想將此毒徹底清除,必須要下蠱之人的鮮血,你能找到那個人嗎?”


    “不徹底清除對性命無憂吧?”風俊揚問道,如果沒多大問題,他才不會去找紫衣,他希望這些事情就這樣過去,恢複健康以後,他還是要迴到風問柏的身邊,永遠做他的兒子。


    “暫時沒有大問題。但是這些殘毒猶如定時炸彈,隨時會複發,到時候,複發起來,毒性就已經深入骨髓,就算是吃了下蠱之人的肉,也是無濟於事。”柳十四說,“所以,你要找到下蠱的人,千方百計得到他的鮮血。”


    “謝謝婆婆。能不能迴避一下,我想起來了。”風俊揚不好意思的說。


    “起來吧!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要想活命,就光著身子站在光線好的地方讓我看看,到底還有沒有殘留的毒素。不然,你就等死吧。”柳十四冷冷的說道。


    風俊揚把心一橫,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都敢看,我還不敢裸?他從水缸裏走出來,穿著濕透貼身的褲衩,站在窗前的光線下,陽光灑落在他健美的身上。


    柳十四站在他的麵前,像審視一尊雕塑,她的眼裏沒有雜質,盡管這個半裸的男子健碩無比,盡管這一男一女赤身相對的場麵香豔無比,但是柳十四老了,她的容顏停留在了青春年少,但是她的心已經經曆滄海桑田,已經過了對美色垂涎的時光。


    第一百七十四章  身份質疑


    “年輕人,看你體態端直,身板挺拔,在江南,你不是一個普通的莊稼漢吧。你是做什麽的?”柳十四仔細端詳著風俊揚赤裸的後背,問道,“對了,你一身的書卷氣,儀態大方,說話得體,你是一個讀書人?”


    “婆婆過獎了。我略略讀了一些書,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郎中,行走江湖,混口飯吃。滿身江湖氣,哪兒還有書卷氣?”風俊揚裸著光溜溜健壯的上身,不敢正眼看柳十四的臉,這張臉太迷惑人了,明明是一個古稀之年的老太婆,卻偏偏要長著一張美輪美奐的臉,還有那聲音,聽起來也是那麽扣人心弦,好像從蜜糖裏泡過,才濾出來一樣,還滴滴答答地流淌著甜蜜的汁水。


    “是中藥先生啊,算起來我們還是同行,婆婆我年輕的時候,也獨愛草藥,就愛自己一個人琢磨,到老了,積累了不少經驗,研製了不少的秘藥,若有機會,我會教你一些。”柳十四慢慢地說,“雖然你來路不明,但是我總覺得你很麵熟,跟你很投緣。唉,我是有多少年沒有見過故鄉人……”


    “婆婆身體硬朗,找個機會我帶你迴江南。”風俊揚說,他總覺得很別扭,叫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做“婆婆”,不知道的還嚇一跳。


    “迴不去了……迴不去了……隻能是夢迴江南了。”柳十四喃喃地說,“這一輩子,我都再也不能迴江南了。”


    風俊揚不便再問,怕觸動了柳十四的憂傷。每一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一個外人不能涉足的地方,那是她的秘密。


    “再轉過來讓我看看前麵。”柳十四淡淡的說,“看你後背的脈絡,看起來沒有多大的問題,你算幸運。是誰對你這麽大的深仇大恨,才下此狠手?”


    “都是一場誤會……”風俊揚歎著氣說,“一場陰差陽錯的誤會。”


    他也不便多說與紫衣之間的誤會,現在金蠶脫體,他希望以後不要再見到紫衣,免得讓彼此難堪。他依言轉過身去,麵對著柳十四,太陽光灼灼地照射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是緊張還是陽光太炙熱,他覺得渾身發熱臉發燙,心突突跳個不停,不敢去正視柳十四的臉。


    “你是一個單純的孩子。”柳十四淡淡的笑著,“你不適合行走江湖,江湖太亂,太多的爾虞我詐……抬起手來……”


    風俊揚抬起雙手在陽光下,柳十四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風俊揚一驚,他不知道柳十四要做什麽?好端端的說著話,她突然的出手讓他措手不及。


    柳十四眼放異彩,抓住他的手越來越緊,她激動地說:“你,你怎麽有一個梅花印記?”


    原來是她看見了風俊揚手臂上方的梅花胎記,此時,它正在灼灼的陽光下怒放著,顏色血紅,當真像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


    “這是胎記。”風俊揚淡淡的說,“婆婆,你不是第一個驚訝於這個胎記的人。”


    “梅花胎記,你是金梅山莊的什麽人?”柳十四緊緊抓住他的手,聲音突然變得焦躁不安起來,“快說!你是金梅山莊現在的少主?”


    “婆婆,我不是金梅山莊的人。”風俊揚警惕的看著她,這個柳婆婆看來還不知道金梅山莊遭遇了滅頂之災,他小心翼翼的說,“我跟金梅山莊沒有關係。”


    “胡說!”柳十四一把攥住他的手臂,用力拉他到跟前,指著手上的梅花印記振振有詞的說,“誰不知道凡是梅家人,都有一個梅花印記?”


    他苦笑著:“有梅花印記的人多了,這是巧合,我真不是梅家人。我姓風……”


    “也是,你有梅花胎記,不一定就姓梅。金梅山莊是天下第一莊,每一代的莊主都風流倜儻,妻妾滿堂,外麵還不乏養著小,散落在民間的子嗣很多,不管你姓什麽,你身上說不定都流著梅家的血脈。”柳十四漸漸恢複了平靜,她說,“我深居此處,不與外間相通,這麽多年,也不知道金梅山莊的興衰……”


    風俊揚不敢告訴她金梅山莊已經慘遭滅門,這個柳十四也有些喜怒無常,他隻想盡快去找到烏藍朵,於是他說:“我穿好衣服,麻煩婆婆帶我去找找烏藍朵。”


    “那是自然。”柳十四擺擺手說,“罷了,你勾起了婆婆我的思鄉之情,等有了時間,我慢慢告訴你,我的故事。”


    風俊揚走到水缸旁,拿起褲子來穿,用力一扯,褲子裏一個東西滾落到地上,跳躍著滾到了柳十四的腳邊。


    柳十四俯身撿起來,準備交給風俊揚,她將那個東西拿在手裏,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有些驚訝,然後她走到窗前,將那東西對著刺眼的太陽光,翻來覆去地看了幾次,臉上漸漸起了變化。


    “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梅家什麽人?”柳十四咄咄逼人,“這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風俊揚提著褲子尷尬的呆立當場,那個被柳婆婆撿起來的東西,就是他的觀音石。這個傳說中金梅山莊僅次於金梅令的寶物,在柳婆婆看來,是一個有力的證據,這個人跟金梅山莊一定脫不了幹係。


    “你是金梅山莊的少主!”柳十四大聲道,“梅逸君是你的什麽人?你怎麽做了少主!”


    風俊揚穿好衣服,這才走到柳十四的麵前,赤身相對讓他說話都沒有底氣,好像缺少了安全感一樣,他正色道:“婆婆息怒。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將這一切都講給你聽。”


    “別囉嗦!我不想聽你講故事。你身上有梅花印記,說你是梅家人不算是確切的證據,但是你身上還有觀音石,你必定是梅家人無疑,而且你還是梅家當家立事的人。小夥子,柳婆婆多年不動怒,你老老實實地迴答我。”柳十四發威了。


    “那我告訴你,我不是金梅山莊的什麽少主。胎記和觀音石生來就有,我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風俊揚像倒豆子一樣說,“我生在一個酒商之家,從小跟隨師父到處行醫,我師父跟金梅山莊有關係,外間也傳說我是金梅山莊的後人,是二小姐追月的兒子。但是,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機會同二小姐再見麵對質,我也不確定我到底是不是……”


    “等等!”柳婆婆認真的聽著,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風俊揚的眼神,她想看到他的話到底有多少是真,“二小姐追月?是誰生的二小姐?”


    “當然是大太太,叫吳亞竹的。”風俊揚老老實實地將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柳十四,“二太太生了大小姐,叫攬月。”


    “梅逸君沒有兒子嗎?”柳十四急忙問道。


    “有,叫做皓月。”


    “皓月,皓月……這皓月又是誰生的?”


    “名分上是大太太生的,但是據說皓月不是梅逸君的兒子,而是梅逸君的外甥。聽說他的母親生下他之後,就被梅逸君用家法賜死了……”


    柳十四又搶話說:“皓月,現在金梅山莊的少主是不是皓月?”


    “這個……”風俊揚無法開口了,他知道,這個柳十四以前一定和梅逸君有著什麽瓜葛,不然,她才不會這麽緊張金梅山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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