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龍說寧遠之命輪迴方可重生。


    寧遠說他活的好好的,不需要輪迴,更不需要重生,“我就納悶了,你哪句話是真的,我看你當初救我就是別有用心,我不喜歡任人擺布,不如死了算了。”


    “至少你還活著。”


    “活著就要受你擺布?”


    “不是擺布,乃宿命使然。”蛟龍厲聲正色,“聽也不聽?”


    封閉的空間,叫天不靈叫地不應,要麽活活憋死,要麽言聽計從。寧遠那點小心思早被蛟龍深邃的目光一眼洞穿,沒有選擇的餘地。


    “你確定我跳進去不會死?”


    蛟龍盤曲修長的身軀,懶洋洋的搭下腦袋,寧遠話有點多,它無心解釋。反而氣定神閑,耐心等待,一副耗到底的姿態,看誰耗的過誰。


    洞庫位於東仙島腹中,陰暗潮濕,溫度極低,蛟龍沒什麽,時間長了寧遠受不了。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兩個半時辰,寧遠忍無可忍,一咬牙一跺腳,緩步移到輪生門,“我……我跳了。”


    蛟龍靜靜地看著寧遠,一言不發。


    蛟龍越是不說話,寧遠心裏越沒底,心裏越沒底,意味著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輪生門,他跳也跳,不跳還要跳。


    條條大路通羅馬,寧遠隻有一條路——跳。他緊緊閉上雙眼,醞釀自己潛在的勇氣。


    蛟龍吐出信子,洞庫流動的空氣時而寒涼,時而炙熱。


    忽然之間,寧遠周身閃爍青光。青光刺眼,蛟龍閉上眼睛:“去吧!”


    蛟龍話音剛落,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背後將寧遠推進輪生門。寧遠的身體就像秋天的落葉,飄飄忽忽掉進無底深淵。


    寧遠身體加速滾動,情不自禁縮成一團試圖找到某種安全感,身體與空氣加劇摩擦,衣服燒盡,渾身****,皮膚吱吱的就像架在油鍋裏煎。


    深不見底的輪生洞,籠罩著乳白色的濃霧,寧遠墜入霧中,身體飄在霧裏,不上不下。就像一塊白糖,消融為一縷煙汽。


    輪生門,蛟龍尾巴揮動,緩緩合璧。


    “小子,能不能迴來就看你造化了。”


    吳國姑蘇城內,陰叔同門外焦急踱步,雙手緊握。屋內陰夫人生生慘叫,痛不欲生。


    明月當空,時光荏苒,四十歲的陰叔同已有兩個女兒。陰夫人十月懷胎,今分娩,但願是個男孩,延續陰家骨血。


    子時產婆急忙衝出房間,欣喜萬分:“恭喜陰大人賀喜陰大人,喜得貴子。”


    陰叔同緊緊閉上眼睛,卻已是淚流滿麵,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合十:“****列祖,叔同子時得子,望佑平安。”


    “大人,陰大人,這是您的兒子,夫人讓您給少主取個名子。”產婆滿臉堆笑,好像自己生了個兒子。


    陰叔同稍想一會兒,背著手忽然說:“就叫繼成吧,繼我陰家香火,像他的先祖一樣成就一番事業。”


    “好好,大人名子取的好。”


    “夫人怎麽樣?”


    “夫人好的很,就是身體虛。”


    “不礙事,明給夫人抓點補藥便是。”陰叔同高興,產婆忙上忘下也辛苦了,“明早去找管家,就說是我說的,賞你五十金。”


    “大人恩賞,我做了多大的事,讓你如此破費。”


    “母子平安是你最大的功勞。”


    不是陰叔同大擺筵席,朝中同僚多來賀喜。上將軍公孫藥攜禮特來祝賀。


    “陰大人中年得子幸事幸事啊!”相互作揖,陰叔同將公孫藥引進內堂,下人忙沏茶端上。


    “公孫將軍來賀,我陰某人倍感榮欣,您可是吳國的棟梁柱石。”


    “哪裏的話,陰兄若是賞臉,我倒是有個想法。”


    “公孫將軍請說。”


    “我家夫人即將臨產,若是兒子,與你家少子拜為兄弟,若是個女兒,可否指腹為婚?”


    “甚好甚好啊,將軍賞臉,便是繼成之幸。”二人當場換帖,親上加親。


    陰繼成三歲識字,十歲成文,才子之名,姑蘇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吳王久聞陰繼成才子之命,太子八歲正要讀書,吳王欲讓陰繼成為太子伴讀。


    “若為太子伴讀,王宮之內怕是不可隨意出入,不是陰卿是否舍得?”陰繼成雖為陰叔同獨自,在家百般愛護,但吳王開口,即便不舍得,那又能如何。在這為太子伴讀,也是王上的一番寵愛之情。


    “為公子伴讀,實乃我兒是幸,也是王上對我陰叔同的信任,怎能不舍得。”陰叔同啟奏吳王,“待臣迴家安排囑咐一番,明日送至宮內。”


    “好,好好好,陰卿對我吳國中心耿耿,當年先王愛才心切,拜陰卿為大夫,如今果然沒有看錯人。”


    公子禮頑皮好動,陰繼成進王宮書屋,第一天便遭戲弄,卻也不惱,手不離書,專心致誌。


    “陰繼成,我命令你陪我玩。”公子禮扯住陰繼成的衣服,不依不饒。


    陰繼成恭恭敬敬道:“繼承是來宮中陪公子讀書的不是來玩耍的,公子是吳國之未來,是國家隻希望,列國戰亂拜年,公子若不讀書,將來繼承吳王之位,豈能震懾列國?吳國豈能保疆衛土?隻有成為有為之君方可開疆拓土,然我吳國方可傲立列國,雄起於中原。”


    陰繼成小小年紀,僅僅十歲,竟能說出這番豪氣之言。將來公子禮若繼位吳國君,有次子輔佐,吳國定能與列國爭霸天下,唯我獨尊。


    吳王吩咐身邊的先生,“記住一定要對公子嚴加管教,若在頑皮,可打,不出人命,不必稟報。”


    “這……”


    “去吧,若再見公子頑皮,拿你是問。”


    陰繼成在宮中八年,這八年的時間他與公子禮結下了深厚的情誼,臨別之時,甚至落淚。


    吳王把公子禮叫到身邊,嗬斥他:“我吳國的繼任之君豈能兒女情長,記住,你是吳國將來的君主,陰繼成即便與你再感情篤厚,他隻是個臣子,是為你所用的工具。”


    “父王教誨,禮定牢牢銘記於心。”


    八年的光陰把陰叔同熬成了白頭,早已身弱體衰。八年,陰叔同沒見過陰繼成一麵,即便出入宮中也不得見,今見獨子年方十八,長的英俊瀟灑,深感欣慰。他吩咐管家準備豐盛菜肴,席間陰叔同提到陰繼成與公孫陽之女公孫媛的婚事。


    “我兒如今已十八,好好好,我看要與公孫將軍商量一下,把你和公孫媛的婚事辦了,你是我陰家獨子,如今列國不寧,早日把我陰家香火續上。”


    “爹,兒子不想成親,我要去鬼穀山拜師學藝。”


    “什麽事爹都可以答應你,獨獨這件事我不能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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