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能贏蕭晚這件事, 苻寶覺得王元修想太多了。蕭晚是舉國聞名的女將軍, 自己是不學無術的公主,若是就憑著王元修突擊輔導幾天, 自己就能贏過蕭晚, 這也太魔幻了。


    這些日子, 苻寶日日在宮中練習射箭,卻絲毫沒有什麽進步。不過王元修倒是信心滿滿, 依他的說法,春搜那比得是騎射,站在那射箭沒什麽好練的, 要等真正春搜的時候,那才能見真章。


    對於王元修的這一觀點,苻寶暗自認為應該深切的唾棄他。站著射都射不中, 還指望在馬背上射中獵物?除非獵物都是王元修訓練好的,能自個兒跑過來紮在苻寶的箭上,要不然都得完蛋。


    幾日之後,便是大軍啟程的日子。齊國曆來重武輕文,對於春搜,自然也看得格外重要。齊帝一早便欽點了人選,基本上覆蓋了整個後宮和大半個前朝。


    若是你是後宮中, 卻發現自己不在人選的名單之中, 那多半你要被打入冷宮了。譬如闔宮上下,也就是被幽禁的惠妃不在名單之中。


    而若是你在前朝為官,卻發現自己不在人選的名單之中, 那多半你的仕途也走到了盡頭了,可以早點辭官迴家洗洗睡了,混是混不上去了,惹怒聖顏被殺頭還是有可能的,風險實在太高。


    福祿一早便打聽到了人選的名單,苻寶聽著,自己熟識的人基本都在名單之中。宮中兄弟姐妹們不提,顧源、王元修、上官衝、清河等人也都在名單之中,想來,本次春搜也是聲勢浩大、熱鬧非凡了。


    苻寶趴在馬車的窗子上,衝著王元修招了招手。他果然策馬趕過來,略略俯身,笑著道:“怎麽著,想小爺了?”


    苻寶本想說個“屁”字,可上官衝和清河也在馬車內,話到嘴邊,她連忙改了口,翻著白眼道:“想得美。”


    她向外趴了些,幾乎將整個腦袋的都探了出去,道:“怎麽辦啊?你什麽時候給我突擊訓練啊?這可沒幾天了。”


    王元修寵溺的望著她,道:“急什麽,大軍到了總得整肅幾日,等到正式春搜,還得幾日呢。”


    他說著,揉了揉苻寶的頭頂,道:“今天晚上我就去找你。到時候我給你挑一匹老馬,保管你騎得穩當。”


    “那也不能太老了,跑得也要快些。”苻寶囑咐道。


    王元修不覺輕笑,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我辦事,你還有不放心的?”


    苻寶嫌棄的蹙了蹙眉,道:“看管馬匹的侍衛買你的麵子麽?能讓你進去挑馬?”


    王元修笑著道:“我是誰啊,連個侍衛都買不通嗎?你也太小瞧小爺了。”


    “呸!”苻寶將腦袋縮了迴去,又一把將簾子拉上,道:“自大狂。”


    上官衝見她鼓著腮,不覺坐到她身邊,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頂,道:“別擔心,王兄自然有辦法的。”


    苻寶見上官衝在身邊,頓時火氣就消了一半,隻甜甜的說道:“你信他,母豬都會上樹了。”


    上官衝勾了勾唇,他家的小姑娘就是可愛,連說這種粗話都格外的軟糯。半晌,他的目光沉了沉,抵在她耳邊,低聲道:“以後除了我,不許別人揉你的頭頂,知道麽?”


    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脖頸上,顯得格外曖昧,苻寶隻覺得自己的脖子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連同臉上和身上的毛孔都被打開了似的。


    她的臉倏的紅了,隻覺得腦子裏脹脹的,道:“知道了。”


    “乖。”上官衝輕聲道,他想,他會一輩子都把她捧在手心裏疼的。她是他的小姑娘,隻是他的。


    *


    夜幕降臨,大軍也在原地安營紮寨起來。苻氏一族的先祖本就是遊牧民族,如今也算是憶苦思甜了。對於大多數皇子和公主來說,他們更享受住在帳篷裏的感覺,比起宮中的雕梁畫棟,這種抬頭看天的日子,倒更為閑適和自由。


    苻寶搓著冰冰涼的手,站在帳篷前等著王元修。天色已經很晚了,外麵除了巡邏的軍士,倒也沒什麽人。


    初春的長安還是很冷的,長安近郊也就更冷,無論是皇族還是大臣,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憶苦思甜什麽的也就是說說,有這麽個感覺就行了,真跑出來吹冷風,那也是有病,真吹皸了臉也不知道找誰哭去。


    苻寶現在就覺得自己有病,不是站在外麵有病,是她居然真的相信王元修,這才是有病。


    果然,沒過一會子,王元修便自己溜達著過來了。


    他有些羞赧的看著苻寶,道:“那個侍衛當真是油鹽不進的,我怎麽說他都不肯把馬借給我,好像我會對馬做什麽手腳似的。他也不睜大眼睛看看,小爺是那種人嗎?”


    苻寶嘖嘖道:“王大公子,你上午的時候是怎麽說的?這可不是我小瞧你啊,這是現實狠狠的打了你一個巴掌啊。”


    她說著,環著臂,道:“那我是不是好迴去歇著了?咱們各迴各帳篷罷,再見!”


    見她轉身要走,王元修忙一把拉住她,賠笑道:“你這是幹嘛呀?雖說借不出馬來,你可以騎我的呀。我那匹馬可是汗血馬,性子雖烈了些,腳程卻是很快的,跑起來也穩當。”


    苻寶幽幽的看著他,道:“早說啊,扯這麽多沒用的。走罷走罷。”


    王元修見她願意騎自己的馬,高興的什麽似的,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道:“我的馬在我帳篷邊上拴著呢,可能要走些路。你若是累了就說,我背你。”


    苻寶擺擺手,道:“我沒那麽嬌氣,走罷。”


    因著王元修是外臣,他的帳篷自然也搭在外圍,倒也的確有不少的路。地上是坑坑窪窪的草地,還帶著些潮氣,兩人一路走著,倒也走不了很快。


    若是抄近路,便難免要經過齊帝所在的帳篷。兩人在難走、費時間然而安全和好走、快然而可能被齊帝發現這兩個選項之中,選擇了後者。


    畢竟偷悄悄練功不算什麽問題,公主和外臣大晚上在一起雖不好,但也算不上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撐死被訓斥一頓。兩個人都是慣常受罰的,他們不怕。


    倒是路難走是個大事,受罪的是自己,難受的是自己的肉。他們都寶貝自己的緊。


    苻寶和王元修一拍即合,兩人相視一笑,便很默契的朝著齊帝的帳篷走去。他們都相信,隻要足夠躡手躡腳,齊帝就逮不到他們。


    奇怪的是,齊帝的帳篷附近並沒有什麽侍衛,兩人一致認為這是上天護佑,便一路踮著腳尖走了過去。


    “陛下,此處離雞鳴寺極近,您不去見見太後,隻怕會落人口實。”帳篷之中傳來王猛的聲音,苻寶和王元修腳下不覺頓了頓。


    苻寶看向他,用口型比劃著“你家老爺子這麽晚了還沒睡啊?”


    王元修攤攤手,用口型道“你父皇需要他。”


    苻寶點點頭,正要離開,便聽得齊帝冷笑道:“她做下的那些事就不怕落人口實了?還送什麽美人給朕,分明是狼子野心。她也真是有本事,被朕鎖在雞鳴寺的後山上,還能興風作浪。”


    王猛開口道:“臣聽聞,這美人進宮之後便死了,連侍奉過她的宮人都一並離奇死去了,是陛下所為麽?”


    齊帝哼了一聲,笑道:“你這老小子倒通透。”


    王猛歎息道:“陛下此事未免太過了,即便是厭惡太後,也不該傷這麽多人的性命的。”


    王元修見苻寶呆呆的站在原地,便輕輕戳了戳她的背,催促著她走。


    隻見苻寶轉過身來,用食指在嘴上比劃著,示意他噤聲,用口型道“天賜八卦,必須得聽”。


    王元修無奈,隻得蹲下來等著她。隻見她聽得正起勁,一雙眼睛亮閃閃的,耳朵緊緊的貼在帳篷上,就差沒有衝進去聽了。


    他們兩個,也不知道誰更不靠譜些。王元修輕歎了一聲,隻得乖乖呆在原地,隻盼著這場八卦早點結束,他也好去突擊訓練一下,留給他的時間好像也不多了。


    “朕也不願如此,隻是那美人是知道那件事的,朕不知道她對誰說過,也絕不能讓此事泄露出去,隻得出此下策。哎,還委屈了愛妃,都怪惠妃那個蠢貨!”齊帝說著,幽幽歎了口氣。


    隻聽得一女子的聲音,道:“臣妾不委屈。”


    苻寶倒沒想到,高貴妃如此得齊帝的信任,連說這些機密的事,她也能侍奉在側。


    “那件事……終歸是陛下的心結啊!”王猛喟歎道,“可太後年事已高,陛下也要想著讓她迴宮了,這些年,背地裏議論陛下的人越發的多了。還有靖安侯,也年逾六十了,如今還駐守在邊疆,陛下如此做,旁人不明就裏,難免會……”


    “朕沒法讓他們二人迴來!他們有本事做出齷齪之事,便該想到有今日。”齊帝站起身來,帳篷之外依稀聽得到他來迴走路的聲音,道:“太後如今腦子越發的不清明了,倒還日夜惦記著她那個奸夫,若是她迴來了,說出來朕是靖安候之子的事,朕這天下還要不要了?啊!”


    “天下姑且不論,朕的臉麵還要不要了?啊!”齊帝越說越氣,直接將什麽東西砸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最近的章節都是後麵劇情的線,或者是前麵劇情的解釋,為了大家閱讀順暢,小七開了防盜~還請寶寶們理解~


    另外,歡迎大家在書評區和小七探討劇情哦!感謝在2020-02-16 18:07:07~2020-02-17 17:30: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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