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和王格約定的時間了,陳七友在黑匣子酒吧待的時間不長。


    宋延本想和陳七友一起去附近新開的一家飯店吃麻辣小龍蝦,但聽到陳七友還有事,也隻能做罷,下次再約時間。


    陳七友從酒吧出來,她拉開車門,看到孫舒雅正一臉呆滯的坐在副駕駛,她楞楞的望著陳七友,聲音嘶啞的說到:“有些事,我想起來了”。


    孫舒雅的聲音很低,低的仿佛來自無盡的黑暗中。


    “王格說的沒錯,我是一名重度抑鬱症患者,那些藥,都是我吃的,我想起來了……”,


    孫舒雅的目光穿過檔風玻璃,落在了不遠處的“黑匣子”酒吧大門上。


    厚重的充滿金屬質感的酒吧大門在門把手的位置,鐫刻的有隨風飄揚的旗幟圖案,彩虹色,小小的一片,並不顯眼,但很精致美麗。


    孫舒雅垂下頭,她的手心緊握,手背上蔓延出了血跡。


    她慢慢的抬頭,看著陳七友笑了,隻是笑容很苦澀。


    “現在我倒是寧願自己沒想起這件事……我是王格的同妻”。


    “同妻”這兩個字,從孫舒雅的口中說出來時,她仿佛如釋重負了一般,重重的唿出了一口濁氣。


    她是王格的“同妻”,多殘酷不堪的一件事,被鮮血淋漓的剝在了眼前,但孫舒雅不得不直麵這件事實。


    此刻孫舒雅的目光有點失神,她暗紅色染血的發絲垂落了下來,遮住了她猙獰可怖的麵容,她低聲的喃喃自語道,


    “結婚後沒多久,我發現王格經常的夜不歸宿,他說他工作忙,我信了,他說他要出差我也信了”。


    “我們見麵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就算他迴到家,他也表現的很冷淡,就連我纏著他想親熱,他要不就是在床上草草了事,要不就是敷衍我說“累了””。


    陳七友坐在車裏,神色淡淡的聽著孫舒雅的敘述,她一雙圓潤剔透的眼睛,半眯著像隻美洲豹,孫舒雅的話語仍在繼續。


    “那時候,我的心中是生出過懷疑的,可是不管我怎麽查,王格的身旁都沒有出現過其她女人的存在”。


    孫舒雅的魂體似乎要縮成了一團,她的表情扭曲,痛苦的記憶就像在撕扯她的軀體。


    “我始終想不清楚,王格結婚前後對我的態度為什麽會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還記得,我和王格從民政局出來的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低頭看著手中紅色的結婚證,我腦海中的夢想,是和他共度餘生的啊”


    “可是,結婚後他表現出來的的冷漠,無時無刻的不在折磨我,我開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和厭棄中,變得焦慮和不安,隻有藥物才能緩解我的壓抑”。


    孫舒雅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像是痙攣的病人,她咬著牙繼續說道:


    “我從來都沒想過王格是同性戀,從來都沒想過”。


    “後來,王格開始帶了一名說是他遠方親戚的男孩住進了家裏,他喊我姐姐,王格說他叫“小魏””。


    突然,孫舒雅猛烈的搖起了頭,嘴裏嗚嗚咽咽,神情激動,她尖聲大叫到:


    “直到某天,我無意中撞到了他兩人親熱的場麵,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我的身份隻是王格在他父母和眾人眼前的擋箭牌,我隻是她的同妻……”。


    “但王格他竟敢還帶著小魏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並且讓小魏喊我“姐姐”,讓我打心底的感到惡心,這種羞辱比殺了我還難受”。


    孫舒雅的臉龐有點扭曲,她的十指緊緊的揪著自己的頭發,嗓子間發出了陣陣低吼,猶如掉進獵人圈套中在不斷掙紮的獸。


    “王格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重新迴想起過往這些不堪入目的事情,對孫舒雅來說,又是新一輪的煎熬,從而導致她現在的魂體情緒非常的不穩定。


    陳七友抬手,伸出食指輕輕的撫過孫舒雅發紅的眼角,她的動作是細致柔和的,但臉上的表情卻是顯得有點冷淡,陳七友開口說道,


    “行了,你想起來了,那我們現在就去找狗比渣男王格算賬,你在這幹嚎沒用,還是省點力氣”。


    話語落地,陳七友插入車鑰匙,啟動發動機,腳踩離合,駛出888街,車速開到最大,朝著森亭小區的方向駛去。


    到了小區,陳七友上了樓,摁響了王格家的門鈴。


    之前在微信上就有和王格約好今晚見麵,所以門鈴剛響起,防盜門就被打開,露出了王格斯文端正的臉龐,他應該是早早的就在特意等候陳七友。


    王格招唿陳七友進了客廳,反手鎖上了房門,


    陳七友依舊坐在了前幾天過來時所坐的沙發位置,她的後背懶撒的靠著沙發墊,她抬眼看到王格的表情不是太自然,


    王格的喉嚨滾動,伸手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點開和陳七友的微信聊天界麵,堅定地說道:


    “陳小姐,在微信上你說舒雅給你脫過夢,我明確的告訴你,我是不相信你說的話”。


    王格看到陳七友的表情似乎有點意興闌珊,他加重了語氣,繼續說道:“陳小姐,托夢,本就是無稽之談!而你在微信上說的,舒雅是在求救,更是胡編亂造!”。


    說完,王格就看向了陳七友,像是在等待她的迴應,


    陳七友輕扯嘴角,嘴裏輕嘖了一聲,說道:“你繼續”。


    王格被陳七友的反應,給搞的像是吃魚卡住了嗓子,他咳嗽了一下,繼續說道:


    “陳小姐,我還是那句話,舒雅是我最愛的老婆,我比任何人都懂她,她隻是暫時的離開家一段時間,很快就會迴來。”


    “這邊你要是報警的話,會給我和舒雅遠在它市的雙方父母造成極大的困擾!”。


    “而且,恕我直言,陳小姐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給我造成了困擾”。


    王格沉下聲來,語氣強硬的說道:


    “最後我想告訴陳小姐,關於舒雅,這些都是我們家的私事,你無權幹涉!希望你注意好自己的分寸!”


    王格這一番話說下來,有理有據,條理清晰,這要是真擱孫舒雅的朋友身上,聽完王格說的一通話,肯定也不好意思在多插手人家家裏的私事。


    反而會不好意思的笑笑,給王格賠禮道歉,畢竟,按王格說的,困擾都已經造成了呐。


    陳七友耐心的等到王格表演完畢,她迴了一句說道:


    “你剛剛說,舒雅是你最愛的老婆?”,


    王格有點愣住,不知道陳七友為什麽突然這樣問,但嘴巴比腦子還快,王格斬釘截鐵的迴道:


    “沒錯,舒雅是我王格最愛的老婆”。


    這句話,王格說的是擲地有聲,宛若在宣誓,陳七友十分配合的鼓了鼓掌,


    接著,陳七友伸出纖細的指尖,往王格的身後指了指,慢悠悠的說道:“來,你轉過身去,這句話你在說一遍”,


    王格疑惑的看向陳七友,不願意了,他皺起眉頭,身子沒動,


    陳七友似笑非笑,說道:“你嘴裏說這麽多屁話,不就是不想我報警,沒問題啊,按照我說的,轉過身,在把你剛剛那句“情話”給吼一遍,我現在就走”。


    聽完陳七友說的話,王格的眼中閃過歹厲,他慢慢的轉過身子,對著眼前的空氣,說道:


    “舒雅是我王格最愛的老婆!”。


    說完,王格剛想轉身,但卻聽到從身後傳來了一句輕飄飄的女聲,


    “舒雅你和狗比渣男王格麵對麵,聽到他嘴裏說出來的話,作何感想?反正,我可是都要聽吐了”。


    聽到陳七友說的話,王格脖頸間細小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身體僵住,


    他想到了前幾天,自己的夢中仿佛間就出現過舒雅的身影,他看著舒雅鮮血淋漓的臉龐,害怕的不能自已,隻是她來的快去的也快,王格又是無神論者,就沒有放在心上。


    隻是此刻,王格的心中感到了一種深刻至極的恐慌,他的瞳孔開始放大,驚懼的神色布滿了臉龐,


    他的眼前,像是電影慢放一般,慢慢的浮現出來了孫舒雅的身影,血肉模糊,鮮血淋漓,她張嘴淒厲的質問:


    “王格,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騙我?”


    眼前的孫舒雅太過駭人,王格被嚇的驚聲大叫,在也做不出其它反應,隻能憑借著身體的本能,想要往外衝去。


    陳七友看到王格的動作,她站起身,抬起腿,用足了力氣,似乎都裹著勁風,動作狠厲的踹向了王格。


    王格一個趔趄,撲通一聲摔到在了地麵上,沒能爬起來。


    孫舒雅冷冷的看向躺在地上的王格,接著果斷的扭過頭,不在看他,怕髒了自己的眼睛。


    陳七友順手拿起茶幾上放在果籃裏的一把水果刀,她蹲下身子,麵帶笑意的低頭望著一臉恐懼神色的王格,


    拆開水果刀的封套,露出了鋒利的刀身,


    陳七友手拿水果刀,拍了拍王格的左邊臉頰,發出了“啪/啪”的聲響,笑著說道:


    “今晚這次,你其實,是沒想著讓我活著出去的吧”。


    說完,陳七友抬頭看了一眼被王格從裏麵反鎖上的入戶門,她唇邊的笑意不變,語調輕柔溫和,在王格驚恐的眼神中,繼續說道:


    “當初,想殺我的人,數以萬計,可是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來,你說,你還能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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