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 花殷便挪開了視線。


    溫池頓覺一鬆。


    與此同時,他身後那人也走到他身旁, 居然是許久不見的林將軍, 林將軍見溫池臉色難看得緊, 還以為他出了什麽事:“溫公子?你可是有哪裏不適?”


    溫池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連忙擠出一抹笑容, 搖了搖頭道:“我無事, 多謝林將軍關心。”


    林將軍聞言, 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道:“若是溫公子有何不適,還是早些說出來為好,免得把小病拖成大病。”


    溫池點頭, 又感激地道了幾聲謝。


    林將軍不過是從旁路過瞧見了溫池, 才想著過來寒暄幾句,這會兒寒暄完,他便打算迴到自個兒位置上了。


    就在林將軍要走時,溫池冷不丁想起一件事,他趕緊喊住了林將軍, 見林將軍疑惑地迴頭, 他笑了笑,狀似不經意地問道:“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不知瑄王的病是否好些了。”


    林將軍一頭霧水:“病?”


    溫池道:“當初在晉州時,瑄王看上去很是憔悴,後來你們走得急, 這一過便是兩年,我一直沒機會去拜訪瑄王……自然,我這身份也不好去拜訪瑄王,就隻能問問林將軍你了。”


    說完,溫池麵露愧疚,他不擅長演戲,好在他低下頭後,林將軍看不到他的臉,也就不需要他發揮太多的演技。


    林將軍聽完這番話,頓時明白過來,於是他安慰溫池道:“瑄王早已無礙,勞你掛念了。”頓了頓,他歎口氣,“要說起來,這件事還要怪我。”


    溫池道:“瑄王的病和林將軍有何關係?”


    林將軍想著溫池是為數不多的目擊者,便沒有隱瞞:“溫公子可還記得我給你看過的那顆石頭?在桃花宴上撿到的那顆用紅繩串起來的石頭。”


    溫池心中有了個模糊的猜測,表麵上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端著一副嚴肅的表情,點頭道:“有點印象。”


    “哎,我還當那隻是一顆普通的石頭,哪知道邪門得很!”林將軍像是迴憶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情,神情有些古怪,斟酌了一會兒才繼續道,“整件事說來話長,但我猜那顆石頭有迷人心智的作用,能將一個正常人變得奇奇怪怪。”


    不用說,被變得奇奇怪怪的那個人肯定就是四皇子時錦了。


    至於時錦對林將軍做了哪些奇怪的事,從林將軍別扭的眼神裏就能猜中一二,一時間,溫池竟不知道是該同情無辜的時錦還是該同情更無辜的林將軍。


    林將軍覺得這件事太玄,倒也沒有對溫池多說什麽,隻道那顆石頭不是什麽好東西,也叮囑溫池今後不要隨便撿東西戴在身上。


    溫池心想常人還真不會隨便撿顆來曆不明的石頭掛在脖子上,不過也不排除林將軍受了石頭蠱惑的可能性。


    最後,溫池終於繞到了他最想問的話題上:“那顆石頭呢?你扔了嗎?”


    林將軍撓了撓頭:“是扔了,但不是我扔的。”


    溫池:“?”


    林將軍解釋:“後來我把那顆石頭取下來放在櫃子上,過幾日再想起來去看時,那顆石頭已經不見了,也許是被打掃的丫鬟拿去扔了,可是我問了那些個丫鬟,她們都說自己沒看見那顆石頭,我打聽了幾次,什麽都沒打聽到,這事兒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看樣子,林將軍應該是在離開晉州之前擺脫了那顆石頭。


    難怪之前溫池在皇上的寢殿外撞見時錦和林將軍時,時錦不再像在晉州那樣排斥林將軍,也沒想到時錦的異樣真是那顆石頭在背後搗鬼。


    並且……


    在聽林將軍說石頭不見了的那一刻,溫池腦海裏瞬間浮現出花子藏的名字。


    直覺告訴他,可能是花子藏拿走了那顆石頭。


    知道林將軍擁有那顆石頭的人除了他和時錦外,就隻剩下花子藏了,而花子藏作為花家最為器重的晚輩之一,不可能不知道花家曾經擁有那樣一塊神奇的靈石。


    所以說,花子藏從林將軍那裏偷走靈石,歸還給花家,隨後這個消息傳入了時燁的耳朵裏,時燁決定親自去取靈石,卻被花家傷得倒在山莊後麵的竹林外……


    將這一切串聯起來後,縈繞在溫池眼前的雲霧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他也做夢都沒想到,溫良不過是踏青時隨手撿來一塊石頭,可這顆石頭居然成為許多事件的□□,就像是電影無極中,大家都在調侃的引發一場血案的饅頭。


    -


    林將軍走後,溫池也坐不住了,幸好這場慶功宴的焦點都在尹大人身上,即便他悄悄溜走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若桃在殿外候著,瞧見溫池提前離場,還有些驚訝,她趕緊小跑上前:“公子。”


    溫池走得極快,他頭也不迴,言簡意賅:“迴東宮。”


    若桃發現溫池的臉色不對,頓時也不敢多問,安安靜靜地跟在溫池身後。


    他們頭頂天空的顏色極為暗淡陰沉,密密麻麻的雪花從空中飄落下來,和路上沉重的積雪融為一體。最近這陣子幾乎每天都在下雪,宮女太監們打掃不過來,為了節省人力,便每三四日才掃一次雪。


    這條路上隻有溫池和若桃兩個人,他們的腳踩在積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要在雪上行走一點也不輕鬆,尤其是鞋上沾了雪後,腳步就會越來越笨重。


    溫池走得頗為吃力,偏偏他又心急,恨不得直接插上一雙翅膀飛迴東宮,走到後麵,他忍不住運作起了輕功。


    身後立即傳來若桃刻意壓低的驚嚇聲:“公子,咱們可是在宮裏!這可萬萬使不得啊!”


    可惜溫池聽不進去,運作起輕功後,他越走越快。


    “公子!”若桃跟在後麵,卻不敢阻攔他,隻得勸道,“公子,你慢一點!被別人瞧見就不好了!”


    好在雪天寒冷,大家能不出屋就盡量不出屋,加之他們走的這條路較為偏僻,一路上他們沒有遇到任何人。


    迴到東宮,溫池也不朝著竹笛居的方向走,而是直奔時燁的寢殿。


    若桃沒有辦法,於是繼續跟著溫池走。


    溫池來到時燁的寢宮外,抬腳就要往裏邁,卻被守在門口的兩個太監攔住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盡管溫池曾經過來得勤快,卻也需要侯在門外等待太監進去通報,除非是朱公公或者小栓子領著他來,他才能直接進去。


    可是這會兒溫池等不了了,遂開口道:“我來找太子殿下。”


    已經有個太監進去通報了,剩下的太監攔在溫池跟前,為難地說道:“溫公子,奴才自然知曉你為太子殿下而來,可這規矩就是規矩,若是沒了太子殿下的應許,給奴才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隨便放人進去,公子就體諒一下奴才吧。”


    溫池沉默片刻,轉頭看向若桃,他想若桃是時燁身邊的人,也許能說上幾句話。


    然而若桃一臉無奈,表示她愛莫能助。


    雖然溫池心裏十分急切,但也不好壞了規矩直接闖入,便隻能像隻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門外焦急等待,等了好久,他終於等到通報的太監急急忙忙地走出來。


    溫池趕忙迎上去。


    卻見太監露出歉意的表情:“溫公子,朱公公說太子殿下身子不適,這會兒已經歇下了,你還是改日再來吧。”


    溫池道:“我可以見上朱公公一麵嗎?\"


    “這……”太監看了眼旁邊的太監,隨即搖頭,“這怕是有些不便,朱公公忙著伺候太子殿下呢。”


    這時,若桃也在後麵勸道:“公子,這外頭天寒地凍的,咱們還是早些迴去吧,免得到時候你又凍壞了身子。”


    太監也道:“是啊溫公子,左右你今兒是見不著太子殿下了,還是快些迴去吧。”


    在若桃和太監的一唱一和下,溫池終究改變了主意,轉身跟著若桃迴竹笛居了。


    -


    夜裏,下了一天的雪總算停了下來。


    竹笛居裏,所有人都睡下了,隻有掛在屋簷下的幾個燈籠隨著夜風輕輕搖擺,淡黃的燭光在黑夜中搖曳。


    溫池披了件黑色的外袍,輕而易舉地躍過牆頭,他的輕功還算不錯,在太監和普通侍衛之上,隻要沒有倒黴地遇上一些高手,基本上不會有人發現他的存在。


    他迎著風跑了很多,才來到時燁的寢殿。


    朱公公果然寸步不離地守在殿外,像一塊木頭似的一動不動,眯著眼打瞌睡,朱公公身邊還站著七八個小太監。


    不僅如此,還有一隊隊的侍衛在殿外來迴巡視。


    哪怕溫池再粗枝大葉,此時也感受到了時燁寢殿的守衛森嚴,他記得以前時燁的寢殿外沒有這麽多太監和侍衛。


    若是溫池對這裏不熟悉,隻怕這時已經愁得抓耳撓腮了。


    好在他來的次數多,輕車熟路地繞到了位置較偏的一處窗戶下,他把雙手撐在上麵,稍作用力,便越過窗戶跳了進去。


    寢殿內並不是完全黑暗,有無數燭火照著,盡管不像小說裏經常描述的那樣亮如白晝,卻也沒有暗到看不清路的地步。


    溫池憑著記憶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很快便瞧見被層層疊疊的帷幔遮擋著的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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