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個人並沒有離開。


    那個人坐在床邊, 目不轉睛地盯著溫池。


    溫池在半夢半醒間, 感覺到那個人的指尖一點點地在他臉頰上遊走, 還是那熟悉的冰冰涼涼的觸感, 讓他條件反射性地抬起手一把握住那個人的手。


    就這樣握了一會兒。


    溫池才似有所感, 長睫顫動了兩下, 緩緩睜開眼


    朦朧的燭火下,那個人低著頭,清冷昳麗的容貌被暖光模糊了大半,卻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美感,隻有那削薄的嘴唇看得格外清晰。


    都說薄唇的人也薄情,看起來倒像是那麽迴事,哪怕那個人身處於一片暖光中, 也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冷感。


    溫池睜大眼睛,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個人的相貌。


    可惜他眼前全是一縷縷光線,稍微一晃,那些光線便綻放開了,猶如一層麵紗阻隔在他和那個人之間。


    溫池盯著那個人看了很久,還是覺得不滿意, 便伸出手直接朝著那個人的臉探索而去。


    那個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動作, 卻沒有躲避。


    於是溫池如願以償地摸到了那個人的臉, 可惜那個人的皮膚沒有他想象中的光滑, 反而有種怪異的觸感, 像是撫摸在凹凸不平的燒痕上。


    燒痕


    溫池突然想起一個人。


    “時燁。”他稍微抬了下頭, 換個角度一看, 果然是時燁,他打了個哈欠,喃喃道,“你怎麽來了”


    白天學武時,溫池在心裏把時燁從頭到腳地咒罵了一遍,還發誓再見到時燁後一定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


    折騰了大半天的溫池著實疲憊,沒那個精力找時燁算賬,當然他也不敢找時燁算賬。


    雖然很慫,但是他不承認。


    哼。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之前溫池累得連動一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了,這會兒卻有力氣在時燁的臉上捏來捏去。


    直到他的手被時燁的手抓住。


    溫池掙紮了兩下,沒掙掉。


    “別摸了。”時燁的嗓音偏沉,但這是他慣有的語調,倒沒有聽出一點不高興的意思。


    溫池立即順著杆子往上爬,嘟囔著說“你不是有自愈的能力嗎你連你的腿都可以治好,為何不將這些傷疤去掉”


    時燁說“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溫池困極了,抽迴手墊在臉頰上麵,他眯縫起眼睛看著時燁,說話時都有些大舌頭,“顏值及正義,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都是看臉的社會。”


    時燁愣了下“顏值”


    “就是你的臉。”溫池嘿嘿一笑,傻裏傻氣,“你長得那麽好看,毀了容真是可惜了。”


    這句話像是逗樂了時燁,他歪了歪頭,聲音裏挾著明顯的笑意“本宮好看嗎”


    “好看”溫池說著,為了確定他的話,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時燁完好的半張臉,隨後重重地點了下頭,點得頭發都散到了眼前,“好看,太子殿下是我生平見過最好看的人。”


    說完,他又打了個哈欠。


    他的意識逐漸沉重,連腦子都有些轉不動了,幹脆閉上眼睛,在輕飄飄的雲朵裏沉沉浮浮。


    這時,忽然有隻冰涼的手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臉頰。


    “你還未沐浴。”


    “不了”溫池抬手拍掉了捏著他臉頰的那隻手,連眼睛都沒睜,口齒不清地說,“我好累,我不洗澡了,我要睡覺。”


    “你也未更衣。”


    “我不想換衣服”


    話音未落,溫池就這麽趴著睡了過去。


    不過落在他臉上的那道盯梢感仍未消失,時燁在他床邊坐了很久,才發出一聲輕歎,隨後起身走開了。


    溫池剛入睡,因此睡得還不沉,他模糊地以為時燁不會再迴來了,便翻了個身,背朝著床外。


    哪知道沒過多久,他背後忽然傳來一陣有意放輕的腳步聲,以及重物輕輕放置在地上的聲音。


    時燁道“下去吧。”


    左枝應了聲,帶著幾個婢女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時燁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邁步走到床邊。


    很快,溫池感覺有雙手在他衣服上來來去去,像是剝粽子似的把他剝得個幹幹淨淨,隨後將他打橫抱起來,轉身放入一片溫熱的水中。


    水的溫度適中,泡在裏麵,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由此一來,那雙在他身上遊走的手也就沒那麽冰涼浸人了


    等溫池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


    他仰麵躺在床上,全身上下都酸痛不已,隻有大腦格外清醒,甚至清醒地記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他有些吃力地抬起手臂,掀開被子,低頭一看,自己果然穿著嶄新的裏衣和裏褲。


    這就是昨晚的證據啊


    他想抵賴都不行。


    溫池歎口氣,緩緩用雙手捂住臉,痛心疾首地把自己罵了一頓。


    難怪大家都說美色誤人,他這個深度顏控哪怕隻看時燁的半張臉,也被迷惑得明明白白,簡直扛不住。


    啊啊啊


    所以說時燁這個暴君長得那麽好看做什麽


    不過話說迴來,雖然覺得羞恥,但是他該慶幸時燁隻是幫他洗了個澡而已,還沒用上那些玉,不然也許他就不光是因為昨天鍛煉過度而四肢酸痛了


    說起那些玉,溫池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下那些玉的粗細程度,接著打了個哆嗦。


    不行


    細的還好,粗的未免太粗了,肯定放不進去,就算用了膏藥,放進去的過程肯定也很疼。


    不不不


    不對不對


    他為何一定要用那些玉


    盡管溫池是條鹹魚,可他也是條有夢想的鹹魚,他的夢想就是不用那些玉好吧,至少不用到那麽粗的。


    溫池一邊給自己加油打氣一邊痛得呲牙咧嘴地從床上爬起來。


    匆忙地洗漱完,用完早膳。


    臨走前,他看見掛在床尾對麵牆壁上的字畫,走了過去。


    天道酬勤。


    他必須努力,隻要他跑得快,那些玉就追不上他。


    “加油。”溫池握了握拳,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去了。


    然而不到半天,他萎了。


    劉德訓練他的內容和昨天一模一樣,並且比昨天更加魔鬼,不僅增加了量,還增加了花樣,折騰得溫池連喘氣時都有氣進沒氣出了。


    休息時,溫池趴在石桌上,說什麽也不肯起來繼續訓練。


    劉德也不急,淡定地站在邊上看溫池表演。


    可是溫池急了,不僅心裏急,而且心裏的情緒毫無遺漏地寫在臉上。


    溫池見劉德軟硬不吃,繞來繞去,最後還是繞到了裝可憐賣慘上麵“大德哥,我真的受不住了,再這樣下去,我肯定會累死。”


    劉德眉心微蹙“溫公子,你體能太差,即便不學武,也應適當鍛煉才是。”


    鍛煉是不可能的。


    溫池穿來前,原主就是個死宅,和狗太子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頂多在節假日出門看下花燈。溫池穿來後,就更宅了,他連看花燈都免了,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


    劉德看溫池的反應,似乎沒指望溫池給出什麽好的迴複來,他像是掙紮了一會兒,還是委婉地開口“溫公子,有些話我不得不說,雖說男子受孕容易,但是男子生育頗為困難。”


    趴在石桌上的溫池聞言,當即一愣。


    劉德繼續說“男子到底比不上女子,難產的可能性成倍上升,若是溫公子想要孩子,需得提前做好準備。”


    溫池“”


    怎麽辦劉德這麽一說,他更加不願動了。


    兩個人磨了半天,最後劉德使出殺手鐧,把太子搬了出來,才終於勸動溫池。


    一天下來,溫池已經從一條鹹魚變成了鹹魚幹,迴到房間後就癱在床上起不來了當然他沒忘記用晚膳。


    用完晚膳後,他便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隱約間,好像有人進來了。


    那個人如同昨晚那樣在他床邊坐了很久,隨後剝了他的衣服把他打橫抱起來,不多時,溫池便泡進了昨晚那樣溫熱的水中


    第三天。


    溫池睜開眼。


    斂眸就看見了掛在牆壁上的字畫,龍飛鳳舞的“天道酬勤”四個大字像是四張嘴巴在無情地嘲笑他似的。


    他瞪眼看著那四個大字,看了半天,一隻手搭在了額頭上,幽幽地歎息一聲。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離那些玉越來越近了。


    值得慶幸的是,有了前兩天打底子,從第三天開始,溫池便逐漸適應了這種強度的生活,雖然還是像之前那樣累得連眼皮子都不想抬一下,但是至少不再感覺那麽煎熬了。


    十來天下來,溫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素質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提升。


    他慢慢的不再那麽排斥練基本功,甚至隱隱期待劉德的下一個課程。


    聽劉德說,下一步便可以開始學內功,然後是輕功。


    溫池對其他武功的興趣不大,唯獨很想學成輕功倘若以後狗太子發起脾氣來,他還能趕緊開溜,保住小命。


    隻是想要在輕功上贏過狗太子,這概率似乎約等於零


    不管了。


    溫池躍躍欲試,時常問劉德什麽時候開始學輕功。


    然而這個時候的劉德就在和他打太極了“再等等,學武豈是一蹴即就更需要的是你日積月累的訓練。”


    溫池“”


    這會兒倒成了劉德不急他來急了。


    溫池又等了兩日。


    結果他沒等來劉德的新課程不說,卻等來了時燁的考察。


    這天夜裏,溫池用過晚膳後,照常癱在床上。


    沒多久,他聽見了開門聲,趕緊放勻唿吸,閉上眼睛裝睡。


    時燁步伐很輕,也很穩,緩緩踱步到溫池床前。


    溫池還以為時燁會一如既往的先在他床邊坐一會兒,哪知道時燁在他床邊站定後,並沒有要坐下來的意思,而是淡淡開口“起來。”,,,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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