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夏伯之後所發生的的事情卻不如我們所料的那般順利。


    旅館的木質門被從裏邊向外推開,出現在門板後麵的傍晚依舊選擇戴著墨鏡的光頭男子應該就是夏伯了。


    “請問是夏伯先生嗎?”


    夏伯看到我們很明顯的愣了一下,他沉默了兩秒才開口。


    “是的,請問你們有什麽事情?”


    “我們是想來挑戰紅蓮道館的。”茂少爺說。


    我疑惑的歪了歪頭。自茂少爺說完我們的來意之後,雖然不明顯,但夏伯的確是放鬆了下來。


    “抱歉,但是現在紅蓮道館是不對外開放的。”


    夏伯拒絕了我們想要挑戰的請求。


    我用餘光瞄向茂少爺,他看上去並無不同,隻是我還是能感覺到他縈繞於他的失落的情緒。


    無法見識到名為火係天王的夏伯的實力的確令人扼腕。


    “非常抱歉,打擾您了。”茂少爺禮貌的鞠躬告別。


    “看樣子隻能是現找旅館了。”我歎了口氣說。


    “這件事上也是我考慮不周,”茂少爺看上去也頗為頭痛,他苦惱的抓了抓頭發,對著神奇齒輪上的地圖盯了半響,任命的歎了口氣,“總而言之先一家一家看看吧。”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娜姿突然開了口。


    “我覺得,”她轉過頭看著仍然站在門口,無機質的黑眸中倒映出站在門邊的夏伯的身影,“夏伯先生好像有話要說。”


    迴應娜姿的是夏伯的一聲苦笑。


    “不愧金黃道館館主娜姿桑,您的超能力已經達到看透人心的地步嗎……”


    “不是,”娜姿微微搖搖頭,她微抬下巴,示意夏伯看向身後,“我隻是從您精靈身上感受到了一些東西而已。”


    夏伯迴過頭,太陽精靈乖巧的坐在他身後,無辜的看著他。


    他盯著太陽精靈,神色晦澀,那雙藏在墨鏡之後的眼眸一瞬間閃過太多的情緒。


    他沉吟:“是嗎……”


    不過幾息之間,他便像是大夢初醒一般,迴過神來。


    “雖然不能挑戰道館,但是我這裏的旅館是對外開放的。”


    他這樣說著,領著我們進了屋子,從前台的抽屜裏給我們拿了三把鑰匙。


    住宿的問題以一種預想不到的方式被解決了。


    對於夏伯我仍舊心存疑惑,不過此時我也不能去阻止我的夥伴,讓他們不要踏進旅館,而且似乎夏伯對我們並沒有惡意。


    我扣著下巴這樣想。


    是與超夢有關嗎……?


    第二天一早,我告別了娜姿和茂少爺,一個人去紅蓮島上逛逛。


    我當然不是漫無目的的逛,昨天我基本思考了大半個晚上,努力的從我所剩不多的前世記憶中迴想起了屬於紅蓮島的重要地點。


    ——小精靈屋。


    在遊戲中小精靈屋屬於必進地點,因為在小精靈屋的深處有紅蓮道館的門鑰匙。


    現在紅蓮道館的門鑰匙自然不用進去取,甚至小精靈屋該不該進去對我來說都是個問題。


    先不考慮別的,從遠遠望去,小精靈屋就像是一位處於瀕死邊緣,苟延殘喘的老者,原本外表磚紅色的建築塗料斑駁脫落,就像是一件原本昂貴的紅禮服卻因為種種原因為棄置,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它佇立在那裏,仿佛在鼓動著殘破的胸膛,下一秒就會徒然崩塌。


    我從側門溜進去,落下的每一步都是放輕了力道,小心翼翼的踩下去。


    我這次來的目的是為了找尋原本在遊戲中放置於每一層桌子上的殘缺不全卻極具深意的不知是誰留下來的日記。


    我要重新去看一遍那個記錄了超夢誕生的日記。


    夏伯先生昨天分外奇怪的緊張,以及明明不是他所使用的火係精靈,卻放出來的在旅館內部到處亂跑的太陽精靈,還有他對於娜姿的沉默態度。


    我心中隱約有一個想法。


    我扶著滿是灰塵的扶手拾階而上,每上一步這樓梯便會發出令人後背發涼的□□聲,讓人有一種隨時會腳下一空掉下去的錯覺。


    心驚膽戰的我來到了二樓。


    二樓與一樓天差地別。一樓是空曠且富麗堂皇的大廳,二樓就顯得樸實了很多,沒有誇張的水晶吊燈,隻有一間一間緊鎖房門,看上去格外神秘的房間。


    門是上了鎖的,我放出之前交換迴來的噴火龍,精靈估計是太久沒見我,剛想張嘴抒發一下自己的心情,卻被我一下抓住了嘴,阻止他的想法。


    “噓——”


    被他吼這麽一聲,估計全島的人都知道我來這裏了,那麽我之前背著他們來的目的就白費了。


    噴火龍低下脖子,用他短小的前肢可憐巴巴的捂住自己的嘴,藍色的小眼睛眨巴眨巴,討好的看著我。


    “噴火龍用火苗融掉鎖芯。”


    噴火龍在控製自己的火焰輸出這方麵做得很不錯,火焰不多不少剛好足夠融掉鎖芯,不會給融掉把手。


    將噴火龍重新收進球裏,我來到了房間裏。


    在連續進了幾間屋子,我都沒有找到日記本。


    我不禁有些泄氣,二樓已經被我搜索幹淨,我連日記本的毛都沒看見。


    我打了個哈氣,昨天熬到半夜才睡的原因,我現在能保持清醒都已經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啊!”


    腳下一空,我由於慣性向前摔去。


    我伸出手,扶手堪堪擦過我的指尖,最終我的手中隻抓到了一把空氣。


    大腦中一片空白,風似刀子一樣冰冷的劃過我的臉頰,我的四肢,我的身體。我徒勞的張著嘴,卻仿佛被摁住了喉嚨,喊不出聲來。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


    從三樓摔下來,我沒有死,應該說我是福大命大嗎?


    我掙紮著爬起來,才知道並不是我幸運——耿鬼墊在我的身下,成為了我的肉墊,這才導致我被摔死或者摔殘。


    原本圓滾滾的紫色精靈被我壓成了一張薄紙一樣的厚度,她此刻眼睛轉著圈圈,失去意識的狀態。


    我手忙腳亂的從她身上爬下來,耿鬼這才像是充氣一樣,慢慢的鼓起來。之後沒過幾秒,耿鬼恢複了意識,她撐著坐起來,看到我沒事的那瞬間,她那雙會讓別人不寒而栗的血色眼眸閃爍出耀眼的光芒。


    我抑製住眼淚,將自己埋進了耿鬼軟乎乎的身體裏。


    我這一摔,成功的到達了地下一層。


    我拍拍身上的塵土,耿鬼已經縮迴了我的影子裏,此刻又變成了我一人。


    地下一層似乎就是遊戲中找到鑰匙的地方。我扣著下巴思考著,沒準日記也會被藏在這裏。


    來,往這裏走——


    曾經在我落水時出現的聲音再次從心底響起,我下意識捂住心髒,在心裏反問他。


    你是誰?


    來,往這裏走——


    聲音並不理會我,他固執的重複著這一句話。


    我抿了抿唇,選擇跟著他的指示往前走去。


    最終我在角落的垃圾桶裏找到了日記。


    七月五日。南美洲,蓋亞那,叢林深處發現了新種寶可夢。


    七月十日。我們將新近發現的寶可夢命名為夢幻。


    二月六日。夢幻生育了。我們稱新生兒為超夢。


    九月一日。超夢太過強大了。我們無法遏製其兇暴的本性……*


    十月三日。超夢暴走了,我必須讓***逃出去,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カ**。


    後麵的字被人刻意抹黑,讓人看不出寫了些什麽。做這個動作的人看上去非常的匆忙,甚至最後有一個字沒被抹去。


    我將日記本小心的封存好,思索再三,將它塞進了我的背包裏。與其放在這裏被有心之人發現,還不如將它還給真正會好好留存它的人。


    借助比雕的力量返迴了一層,我往夏伯先生的旅館走去,心中犯了難。


    找到的日記中並沒有明確出現夏伯先生的名字,我無法確定夏伯究竟是火箭隊的研究人員,還是已經脫離火箭隊的正義一方。


    貿貿然將這日記交給夏伯先生會不會讓那個原本被精心隱瞞被發現,攪黃這個事情。


    我腦中忽然靈光一現,想起了昨天娜姿和夏伯先生的交談。


    “叩叩——”


    “娜姿我可以進來嗎?”


    我選擇先來到娜姿的房間。


    門板裏麵傳來少女的聲音,我推開房門,娜姿少女結束了超能力鍛煉,她端正的跪坐在矮桌前,為我斟了一杯茶水。


    我的坐姿比起娜姿相對豪放了許多,我盤腿坐下,喝了一口茶。


    “娜姿,昨天你與夏伯先生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呐?”我開門見山的問道。


    “其實並不是我先搭的話,是那隻太陽精靈突然連上了我的精神世界。”


    “那那隻太陽精靈說了些什麽呐?”我追問。


    娜姿猶豫了一下:“她問要不要住在旅館裏。然後她還說不要讓我告訴你們。”


    如果隻是簡單的要請我們住在旅館裏,沒必要讓精靈出手吧,而且還不讓告訴我們。


    我蹙著眉,忍不住揉了揉頭發。


    “怎麽了,”娜姿擔憂的覆上我放在桌麵上的手,“有什麽不妥嗎?”


    “娜姿,”我驀地睜眼,反握住她的手,“夏伯先生說什麽都不要答應。”


    娜姿點了點頭,旋即她彎起眼眸笑了起來:“如果是遠說的話,我都會聽的。因為你不會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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