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雨又道:“如果一開始,我們真的是抱著強搶逼迫的想法,自可派遣門中好手前去,那樣就萬無一失了。又怎麽會隨便派個管事和幾個奴仆就去?”


    段澤接著道:“不過,這次終究是我們考慮不周,給了水謠妹妹帶來這麽大的麻煩,我們甘願為此受罰。”


    蘇同聽著兩人一唱一和,竟是輕鬆地把整個事情輕描淡,更把他們自己的責任推得一幹二淨,說得好像他們是一心為了故州,一心為了段門似的。隻不過這樣一來,所有的黑鍋都要由王管事來背了,這王管事,又會怎麽說?


    二長老聽完兩人辯解,閉眼思索了一會兒。接著轉向王管事道:“他們說的,可是事實?不用怕,你隻要講出實情,一切我會公正定奪。”


    王管事剛剛聽著段澤和段雨兩人巧言善辯,輕易就把責任都堆到了自己頭上,早就急得要跳腳了。這黑鍋要是真的他獨自來背的話,那他這條命,就算徹底沒了。之前有幾次,他都差點忍不住要打斷兩人為自己辯解了。


    現在二長老終於讓自己說話了,他立刻衝著段澤和段雨說道:“家主,兩位家主,這個事,你們當時……”


    可突然之間,他又停住了口,臉上神色不定,似在猶豫什麽。


    因為他看著兩位跪在地上,麵色陰沉的家主。又看到站力在不遠處,麵無表情的兩位門主,突然意識到,這幾位段門的主事者,早已決定要拿他當此事的替罪羊了。


    而雖然自己在孤兒院的所作所為,都是出於兩位家主的授意,可兩位家主吩咐自己此事時,隻有他們三人在場。就算此時自己說出真相,也不過是拿自己的說法和對方的說法對峙。


    可在沒有任何真憑實據的情況下,段門最後會偏向相信哪一方的話為真,還用考慮嗎?


    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陷入絕境,王管事瞬間汗如雨下,渾身不受控製地抖動起來。死局,對自己來說,這就是絕對的死局。


    眾人看著王管事剛剛開口,卻又立馬打住,臉上神色變來變去,後來更是身子顫抖,都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麽。


    就在這時,段亦德突然說道:“王管事,事到如今,你還能想些什麽?家主到底是怎麽吩咐你的?你在孤兒院又到底做了什麽?把一切如實說來,大家都在這兒,二長老也在,難道還能冤枉你不成?”


    王管事聽到段亦德這番話,臉上表情一變,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麽。他身子停下抖動,看向二長老,開口道:“是,是真的。兩位門主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


    他此話一出,蘇同和水謠媽媽大出意料之外,就是段門的其他人,也多有疑惑。這王管事剛才明明是想反駁兩位家主說的話,此刻怎麽突然改口?而且他不知道,這樣承認的話,他是死路一條嗎?


    隻聽王管事接著道:“而其實我到了孤兒院之後,也是完全按照兩位家主的吩咐做的。我隻是把故州和段門的困難告訴了水謠小姐,然後也隻是小心詢問能不能把《紫靈心法》最後一部分還於段門,以解目前之危。”


    “可我話一出口,水謠小姐就勃然大怒,怒斥我沒有良心,對不起他們父女,還說段門都是忘恩負義之徒。”


    水謠媽媽突然聽到他顛倒黑白,反咬一口,心中怒意上升,就要開口反駁:“你……”


    可緊接著,蘇同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駁斥。水謠媽媽不清楚蘇同為什麽這樣做,但也立刻停口。


    王管事看了水謠一眼,沒有管她,隻是繼續對著二長老說道:“當時我看到水謠小姐太過生氣,就立刻向她道歉,本也想就這樣迴來算了。可又想到家主吩咐的事一點也沒辦成,太過不像話。所以當時我就硬著頭皮,小心問水謠小姐,孤兒院有沒有多餘不用的寶物。如果有,可以還一些給段門,這樣節省一點是一點。”


    “可哪知道水謠小姐聽了之後,大發脾氣,竟是直接讓這個小子,”王管事指了指蘇同,“讓他直接攻擊我們。要知道我的手下仆從,都隻是觸靈境而已,當時一瞬間就全都被他打倒了。”


    “緊接著這小子就來攻擊我。我為顧全大局,當時隻是退讓防守,並不斷試圖解釋。可水謠小姐當時極為憤怒,不斷大吼說段門忘恩負義,說她的,她的父親曾說過,他才應該是段門之主的真正繼承者。還說就憑這點,再加上我大逆不道,她要打殺我這種奴才,隻憑心情就行。”


    水謠媽媽聽著王管事這一番信口胡言,竟是把髒水全都潑向了自己,甚至辱及自己的父親,氣得身子發顫。不過蘇同再次示意她,不要反駁。


    因為蘇同剛剛就已經想明白了。這王管事倒也是伶俐之人,很快就明白段澤他們把他當成了棄子,再做辯駁也是根本無用。


    而在段亦德那不知是不是有意的提示下,王管事迅速想到,孤兒院發生了什麽,並無證據。他隻要顛倒黑白,堅持把孤兒院發生的衝突說成是水謠媽媽的錯,就有可能渡過這一關。


    不過蘇同此時,卻是嘴角微翹。他之所以沒讓水謠媽媽出聲辯駁,是因為他清楚這件事情如何了結的關鍵,隻在一人身上,那就是二長老。


    而他剛剛明明在二長老望向王管事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冰冷殺意。


    隻聽王管事兀自說道:“即便如此,我仍隻是全力防禦,不曾還手。可水謠小姐見這少年拿我不下,竟然讓他動用孤兒院的守護陣法來鎮壓我。陣法被催動,我眼見自己就要喪命,所以隻得也嚐試控製那陣法來保命。”


    “但很快我積攢已久的寶物就用完了。可雖然以前水謠小姐來借寶時,說她身上沒有什麽寶物了,但那少年不知怎麽搞的,還是有那麽多寶物,所以到最後陣法還是歸他控製。最終我為了活命,不得已動用了‘瞬身符’,這才算留下半條命逃了迴來。”


    “今日水謠小姐又來段門,我聽說後,心想其他人都在前院忙碌,隻剩下我這一個管事在後院,所以就算身負重傷,也還是前去相迎。我一見麵就為昨天的事向水謠小姐道歉,可水謠小姐還是不放過我,指使這少年又毒打我,還將我綁了起來。一直到剛才有人要帶我過來,我才得以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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