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熱對衝,讓兩個人都覺得舒服了很多,尤其是武烈陽,隨著體內恐怖熱量的不斷減少,他的精神狀態很快就明顯好轉了很多。


    但這一刻,武烈陽也沒有半點邪惡心思了,縱使他和柳傾城接觸的更加親密,而柳傾城也完全放下了矜持,坦然這種親密接觸。


    隻為活著!


    生死與共,相濡以沫。


    惡劣的環境,讓柳傾城真正懂得這兩個再簡單不過的成語。


    “柳小妞,你感覺怎麽樣了?”


    柳傾城完全無法控製純陰之體,身體的耐受性也遠不及武烈陽,武烈陽根本不敢讓她在坑底久呆。


    “沒事,我還能再堅持一陣。”


    “你先出去吧,吃幾口梨等我一會。”


    說著,武烈陽就翻過身來,將柳傾城托出了沙坑,並給她塞了一個鴨梨,然後就用冰涼的沙子將他整個埋了起來,隻剩著口鼻露在外麵。


    柳傾城坐在沙坑邊,目不轉睛的看著武烈陽,覺得鼻子酸酸的,像是吸入了什麽刺激性的液體,嗆得她直想流淚。


    “柳小妞,吃兩口吧。”武烈陽柔聲說道,“雖說我們要節約用水,但在這種環境中,也不能熬得太過,一旦徹底熬垮了,可就真的麻煩了。”


    “嗯。”


    以前的柳傾城都是給人一種貴氣逼人,光芒四射的感覺,任何女人跟她走在一起都會黯然失色,這不是誰更漂亮的問題,而是氣場的問題。


    有那種強大的氣場襯托,誰跟她站在一起都是綠葉。


    可現在,她卻變成這副模樣了。


    麵色蠟黃,眼眶凹陷,嘴唇幹裂,仿佛一個垂死的病人,讓武烈陽不由得心生憐惜,還有濃濃的心痛。


    對武烈陽這種江湖人物來說,這點磨難算不得什麽,可柳傾城卻是自幼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


    “柳小妞,你終於學會小鳥依人了。”武烈陽故作玩笑說道。


    “你的心意我懂,你別說話了,省點力氣吧。”柳傾城輕輕咬了一口梨,口鼻中的酸澀變得更濃。


    從小到大,最關心的她的人是茹媽。


    但那種母女之情跟這種感覺完全不同,母愛如水,潤物無聲,而武烈陽帶給她的卻是濃烈的愛意,如同火山爆發,熾熱霸道,勢不可擋,彷如龍卷風撕碎阻擋著它前進的障礙物一樣,蠻橫撕開了柳傾城的芳心。


    柳傾城沉默片刻,輕聲問道,“烈陽,如果我們真要死在這裏了,在臨死之前,你最想做什麽?”


    “把你上了。”武烈陽肆無忌憚的看著柳傾城的大胸,故作鬱悶說道,“我是為了救你才深陷絕境的,不把你上了,我真就死得太虧了,柳小妞,你呢?”


    “在我臨死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答案的。”


    “你還是現在就告訴我吧,我可不願意讓你死在我前麵,那樣我就隻能女幹屍了,多惡心呀。”


    雖然武烈陽的話語很粗鄙,活像一個臭流氓,但柳傾城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豈能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濃烈的酸澀在柳傾城的口鼻中發酵,讓她雙眼發酸,但她卻又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輕聲說道,“你放心吧,在你臨死之前我一定告訴你答案,保證讓你瞑目。”


    “我都快死了,哪還有力氣上你呀?不了結這個心願,我是不會瞑目的。”


    “別貧了,好好休息,我還等著你背我趕路呢。”柳傾城又輕輕咬了一口鴨梨,便將鴨梨藏到了身後,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多吃一口再多吃一口,她每多吃一口,武烈陽就必須得少吃一口了。


    武烈陽緊盯著柳傾城,正色說道,“柳小妞,你必須得吃掉五分之一。”


    “我感覺好多了。”柳傾城虛弱說道。


    武烈陽嚴肅說道,“我是醫生,知道該一次吃多少最有利,你想活下去就必須得聽我的。”


    “嗯。”


    柳傾城輕輕點了點頭,強忍著都快漫出喉嚨的酸澀,大大咬下一塊梨肉,慢慢咀嚼起來。


    甘甜的梨肉和濃烈的酸澀在口腔中糅合交融,讓柳傾城莫名想哭。


    熱量散盡,征途繼續。


    永恆的時間,永恆的高溫,枯燥得讓人崩潰,在這種時候,相互的陪伴更顯難能可貴。


    絕境讓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可卻也讓兩人的體能迅速衰竭,誰都不知道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但儲物戒中的物資卻已基本耗盡了,就剩著一些醃好的肉類,在極度脫水的情況下吃醃製肉類,那不是在補充水分,是在自殺。


    在這漫長的煎熬中,武烈陽一共就吃過三口水果,可縱使如此,他的狀態也依舊比柳傾城要好許多,畢竟,一個是熬過無數苦難的修煉者,一個隻是普通都市女人。


    柳傾城已經奄奄一息,幾近昏迷,在這種絕境中昏迷,等於死亡。


    “烈陽,我是不是快死了?”柳傾城趴在武烈陽背上,虛弱無力的說道。


    武烈陽放下柳傾城,喘了口氣,說道,“暫時還沒到那種程度,柳小妞,你可千萬別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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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沒想過放棄。”柳傾城也緩了口氣,休息了一下,才又接著說道,“可我感覺我是真的快不行了。”


    “我還上了你,你不準死,柳小妞,難道你真要我女幹你的屍體呀,死了還要被人上,你冤不冤呀?”


    柳傾城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認真說道,“被別人這樣侮辱,確實挺冤的,但被你這樣,我認了。”


    “還是算了吧,女幹屍體有違天道,是要下地獄的,天上有那麽多漂亮的仙女,我幹嘛要去地獄跟那些又老又醜的女鬼為伴呢?萬一閻王爺嫌棄我是個女幹屍犯,讓那些又老又醜的女鬼反複強女幹我,我豈不是生不如死了?”


    說話間,武烈陽就從儲物戒中調出一柄短劍,狠狠割開了他的手腕,用力堵在了柳傾城的嘴巴上。


    極度缺水,讓武烈陽的血液也鹹的發苦,可柳傾城的心裏卻是甜得發苦,她雙眼發酸,但卻已流不出一點眼淚了。


    柳傾城拚盡全力,想要推來武烈陽的手,但卻被武烈陽死死抓住了手腕。


    “柳小妞,你就忍心看我一個慢慢受這種煎熬嗎?”武烈陽緊盯著柳傾城,認真說道,“你死了,我也活不了,既然這樣,還不如一起熬到最後生命的最後一刻呢,臨死前有個人作伴,日子就沒那麽難熬,死了有個女鬼作伴,黃泉路上也會熱鬧一點。”


    陪他一起死也挺好的!


    柳傾城拚盡全力掙脫武烈陽的右手,使勁抓著他的手腕,如吸血鬼似的,大口大口喝著那鹹的發苦,卻又甜得如蜜的鮮血。


    這是他的愛。


    臨死前,她要讓這份愛融入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這樣,縱使走上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她也不會忘記他。


    孟婆湯隻能清除她的記憶,清除不掉隱藏在每個細胞中的愛。


    武烈陽的鮮血,讓柳傾城的氣色明顯好了不少,但卻也讓武烈陽變得更加虛弱。


    “柳小妞,我們隨時都有可能死去,你也別再藏著掖著了,說說吧,臨死前,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武烈陽背靠著沙丘,無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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