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得癱在他軟綿綿的床上,來迴掃視,四麵淺色的壁紙上還貼著幾張科比的海報,書櫥的玻璃後邊,許多厚實的書和教材被依次整齊地排列著,最上頭還放著各種模型和獎杯。


    我第一次覺得竟然離蘇信曾經的生活這麽近,有種很實在的貼心感。


    蘇信在我身側撐床坐下,我恰好瞄到床頭蘇信的照片,是他小時候,多漂亮的小正太呀,比外國小孩兒長的還精致,身後是笑的陽光燦爛的夏姐和蘇信他父親,那時候的蘇爸,跟現在的蘇信基本無差別,一樣英俊有魅力。


    蘇信把我手上的相框拿過去,仔細看了會,才說,


    “以後這上麵也要有你的。”


    我心頭一暖,側個身從後麵環住他腰,悶在他背上說,


    “沒我的話打死你。”


    他低聲笑起來,把我手攥緊,“別擔心了,肯定會有的。”


    = 3=


    我在床上眯了一會,到中午蘇信才叫我下樓吃午飯。夏姐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家常菜,我們四人圍著桌子。


    蘇信爸爸夾起宮保雞丁裏邊一顆小雞丁送進嘴裏,夏姐期待無比地看了半晌,他才沉聲說,


    “鹹了。”


    夏姐把筷子用力一擱,“蘇哲你個死人,我一年難得過來這趟,也不給我說點好話!”


    噗——作為文科生熱愛古典文學的我不淡定了,蘇信的爸爸竟然叫蘇轍!


    蘇信理解地拍拍我,小聲道,“哲學的哲。”


    我點點頭,哦哦,我了。


    蘇爸又喝了口湯,看我,鳳眸清斂,“這是祁月?”


    他問的冷冷清清的,不知為毛我心裏的叔控狼血開始加熱沸騰,唉呀媽呀,蘇信他爸真迷人,多有禁欲年下受的氣質呀。


    打住打住,這麽yy自己公公太大不敬。


    我趕緊得體地往他碗裏夾了一塊香噴噴地紅燒肉,萬分淑女半含嬌羞地迴答,


    “嗯,我就是祁月。”


    接著蘇爸目光複雜地看我幾眼,點點頭,繼續低頭吃飯。


    這頓飯吃得我老痛苦了,老做作了……


    = 3=


    吃完飯,蘇信要帶我出門散步,正好遇上他父親開著小敞篷路過,他停在我們麵前,又看我兩眼,才跟蘇信璣哩哇啦了一陣,我還真沒聽懂幾句,哎,國內過於重視書麵英語的學習真是一種杯具= =


    最後,蘇爸終於折騰出一句中文,“cherry知道你迴來,昨天還來家裏了。”


    cherry?!這個如此這般女性化的名字在我心頭敲響警鍾。我突然覺得蘇爸換成中文貌似就是刻意說給我聽的。


    蘇信隨口應了聲,蘇爸也沒再說,又深深看我一眼,開車唿嘯而去。


    我被他那眼搞得有點鬱悶憋屈,蘇信摸摸我腦袋,又迴去抱出一隻幹淨的足球,


    “走吧,帶你去我中學玩。”


    我覺得蘇信抱球的樣子可愛得不行,還像是沒長大的小少年哎喲喂。


    萌得我把對那女明莫名的生理厭惡加心理厭惡的給一掃而空了。


    = 3=


    我發現米國的中學真的好小,可能也是學生少的關係,真的,跟我以前的高中學校的麵積基本不能比。小而精悍,興許就是美國教育的出彩之處。


    操場上的雪大多化了,綠色糙坪在陽光下泛著瑩瑩光澤,蘇信在裏麵帶著球跑動,好多外國可愛的小男孩子和他搶球,蘇信笑的特開心,我邊用爪機給他拍萌照,邊跟著他滿球場飛跑。


    我打算讓蘇信靜止做個she門的姿勢拍,那群小破孩還在糾纏他,我就做個鬼臉嚇他們,他們集體迴敬我一堆更恐怖的鬼臉。


    我:= =


    蘇信耐心地用英文哄他們離開,這群小孩才訕訕走到別處玩去。


    我用腳尖撥撥球,仰臉看他,“卡卡托雷斯梅西二代君,能she個門給我這個小粉絲看看嗎?”


    蘇信微微喘氣,笑著應下來,“ok。”


    我忙後跳兩步,舉好爪機準備記錄這曆史時刻。


    他把球擱到糙坪上,後退幾步,狀態好,直接用最基礎的正腳背she門,球因為巨大的衝力飛出去,急速往球門衝過去。


    我順勢啪啪啪鼓起掌歡唿。


    結果那球突然偏了個道,砸到球門邊框上被彈到一邊去。


    不遠處正站了個高挑的女人,眼看就要砸到,我心頭一緊,卻不料她手一抬便穩穩接住那球。


    看看我們,把球繼續拋迴來,便慢慢走過來。


    蘇信皺起眉,隨即舒緩開,“祁月,正在像我們走來的就是今天我爸爸提到的cherry。”


    “啊?”


    “我的前女友。”


    “啊!”我震驚了下,很快還是平靜下來,“哦。”


    蘇信很自然解釋說,“嗯,也是中國人。”


    反正蘇信現在就喜歡我一個,管他媽的什麽前女友呢。


    那長腿美女走過來,我心頭突然比任何時候都要勇敢敞亮,既然已經是和蘇信並肩而立的人,我就應該有擔當,應該有勇氣正視和接受他的以前。


    她走近,眼裏貌似就隻有蘇信,抬手衝他打招唿,“嗨,xin。”


    信?!丫的我連這麽肉麻的稱唿還沒叫過呢。


    我走上前去,態度挺好地跟那什麽cherry“嗨”了下,既然個子矮攔不住她看蘇信的視線,我就語言上來個下馬威好了。


    我隨即伸出一隻手,不卑不亢微笑說,


    “你就是蘇信的前女友吧,你好,我是他的未婚妻,我叫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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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浮雲是個說話算數的好姑娘啊~~~~-____-"


    你們也犒勞下我吧,〒_〒~~~mua~


    四十三 …


    【43.】


    此刻,我們仨坐在學校附近的餐廳,一個外國男人在窗口拉小提琴,琴音優雅,像絲綢一般滑過空氣,細膩柔和。


    可我內心還是無比焦慮的。


    因為身邊的蘇信和那個什麽cherry交談甚歡,還說洋文。我完全沒有插上嘴的份,隻低頭對著摩卡咖啡上的泡沫發呆。


    在修身的風衣,細長的筒靴,海藻般的鬈發,精致的妝容麵前,我臃腫的羽絨服,微髒的白球鞋,傻不垃圾的丸子頭,還有悲催的大眾臉均表示鴨梨很大。


    當然,俺不自卑,管它花園牡丹有多惹人羨豔,咱們小野花也有小野花的美。


    我們要學習倚天屠龍裏邊的無忌哥哥的心訣,她強任她強,女呸不出趟,她橫任她橫,炮灰走過場!


    所以我麵上淡定,隻在心底來迴醞釀著一句非常想對那cherry吼出來的話,“你丫的不是中國人麽?不能說中國話嗎我嘞個擦!”


    蘇信估計是注意到我臉上的不耐之色,湊到我耳邊,“肚子餓沒?想吃什麽?”


    我“嘩呲”一下把咖啡勺子放下,笑開,“不餓,你們繼續聊繼續聊。不打擾。”


    cherry看向我,笑容清甜,“祁月,想吃什麽就說吧,別客氣?”


    她這麽問,給我一種於此情景下我變成龍套君,她才是女豬腳的感覺。


    可我偏偏不想再憋屈了,我也笑眯眯,瞥蘇信,“我等等,看看我老公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其實我真正想迴的是,中文沒學好連話都表達不清楚了?我該說的什麽時候輪到你來說了?


    但是還是要給蘇信點麵子,畢竟人家前女友是吧。


    我索性繼續去拉拉蘇信手臂,嗲裏嗲氣道,“老公你吃什麽嘛?”


    蘇信這廝估計憋不住想笑,握拳放在嘴邊低咳一聲,才說,


    “我現在也不餓。”


    我繼續晃他膀子,“那人家也不吃了~”


    cherry麵色一沉,隨即恢複常態,抿了口咖啡,繼續道,“祁月,你可以叫我中文名字,我叫宜靜。”


    我在心裏默默念叨,宜靜宜你妹的靜,我還小叮當呢。


    = 3=


    又是一次難受得不行的小餐,我們出門,那個宜靜去拿車,我和蘇信在這邊等她,蘇信見我麵色不好,來牽我手,我立馬甩開,像被蛇咬到一樣後跳幾步,站定,微笑看他,


    “大雄小盆友,真看不出來你以前還有個如此完美的宜靜小情人兒呀。”


    蘇信聽完我的話,沒說話,隻是幽怨地瞄我兩眼,看得我有點發怵。


    我小步慢慢挪迴去,摟住他胳膊,“好吧,我是小叮當,咱倆搞基吧,我沒意見的。”


    他這才無奈地笑起來,說了句集齊了各大網站小言穿越天雷狗血之精華的一句話,


    “祁月,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


    我外嫩裏焦囧囧有神地看他半晌,突然覺得所有的怒氣消失殆盡,隻剩下滿腔滿腹無窮無盡奇異的喜感翻滾著冒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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