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殷明石從房間出來,板著臉問:“這是怎麽迴事。”


    這是在問慕容韓,眾人不語都看著他。


    “我們遇到了刺客,對方人太多,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他。”


    “刺客?誰派來的!”


    “魂祭堂。之前遇到過一次。”


    殷明石還有話要問,但此時慕容韓看起來已經很虛弱了。黃溪忙道:“殷伯伯,我師兄也受了傷,先讓他去療傷吧,明天再問也不遲。”


    殷明石點點頭,道:“也好,劼兒已經沒事了,現在要好好休息,你們也不要去看他了。”


    “那他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問這話的不是黃溪,也不是聞訊趕來的季言,竟然是慕容韓。


    “一兩天吧,還好沒有傷到要害。”殷明石神色不明。


    在黃溪的堅持下,慕容韓終於同意元憶讓給他療傷。


    躺在床上,晚上發生的事一幕幕在他眼前閃過。他追著出去,剛欲追上,一夥黑衣人突然出現,他一心保護他,自己受了多少傷一也記不清了。可最後,他還為他擋下一劍。


    他牢牢記得當時的心情,那種恐懼害怕,刻骨銘心。根本不敢想象後果,自己也承擔不了。


    低聲喃語。


    “你怎麽這麽傻。”


    慕容韓閉上眼,像是再次融入了黑夜。


    季劼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殷明石來看他,又是一通訓斥,。問了他是如何惹上魂祭堂的殺手的。


    季劼一五一十的向他講述了事情的原委。殷明石更生氣了,當場說不許季劼再迴南嵅皇室。


    沒多久殷明石又匆匆離開,還有不到一天的時間,蘭術果將完全成熟,他必須有萬全的準備。


    殷明石走了,屋裏就剩下黃溪和季劼兩個人。


    黃溪給季劼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床上,自己則坐到床邊的椅子上。


    “昨天你可把大家嚇壞了,渾身是血,怎麽樣?還疼嗎?”


    “我已經沒事了,其實刀口不深,看著嚴重而已,況且這裏可是杏禾穀,我這就是一點皮外傷。”季劼笑笑。


    “刺殺你的人我已經查清了,你放心,我不會放過他們的!”黃溪語氣一頓,又說,“昨天晚上,師兄自己還受著傷,硬是不肯走,要看到殷伯伯說你沒事才離開。唉......師兄那麽冷情的一個人,隻真是讓我太吃驚了。”


    “......”


    “你怎麽不說話?”


    “他......可能覺得欠疚吧,若是你受傷了,他會更緊張的。”季劼淡淡地說。


    “那怎麽能一樣,我是他師妹啊!”黃溪養生道接著又湊近季劼,小聲的說:“我敢向你保證,我師兄心裏絕對有你!昨天他那副樣子要多頹廢就有多頹廢,要多難過就有多難過!我是他師妹我了解他,他呀,就是煮熟的鴨子......”


    “咳!師妹!”


    黃溪正說著興致勃勃,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黃溪吐吐舌頭,若無其事的站起來,笑眯眯地跟慕容韓打招唿。


    “哎呀,師兄你來啦,你的傷沒事了吧!”


    不等慕容韓開口,黃溪猛地一拍手:“我去看看阿劼的藥好了沒有!你們先聊哈,我走了,走了。”


    黃溪向季劼眨眨眼快速的離開。


    氣氛驟冷。過了一會兒,季劼輕聲的問:“你還好嗎?我聽小黃說......”


    “很好。”


    又是沉默。


    “抱歉,讓你受傷是我的錯。我沒能保護好你。”


    季劼搖搖頭,淺笑道:“這怎麽能是你的錯,況且你並沒有責任為我做什麽。”


    慕容韓抿唇不知在想什麽,兩人又不講話了。


    良久,就在季劼快忍不住這壓抑的氣氛時,慕容韓突然抬頭,堅定地說:“這是我的責任。你好好養傷,別的交給我。”說罷轉身就走了,挺拔高大的背影,顯得那麽堅強有力。


    看著他走出去,直到消失在視線內,季劼靠在床頭,半個身子縮在被子裏,輕輕歎息,他還要不要抱有希望了?


    黃溪磨蹭了好久才迴來,端著一碗黑黢黢的藥,沒有看到慕容韓的身影,問:“我師兄走了?”


    季劼沒說話,黃溪也不再問了。看著他喝了藥,又陪他聊了會兒天兒。


    裴軒醒來後知道是季劼把他帶進了杏禾穀,又聽說他受傷了,自己受了人家的恩惠,怎麽能不心存感激。於是帶上他的那個小隨從,去探望季劼。


    裴軒先是給季劼鄭重地行了一禮,趕忙讓他起來。


    季劼問他那天為什麽會跪在杏禾穀外,裴軒便把自己的事情講給他聽。


    原來,裴軒並非來自江湖,他的父親是西龍國的一個異姓王爺。他是家裏中的老來得子。父親年紀大了,幾年前染了一種怪病,不僅每天都要受飽受噬骨般的疼痛,而且開始變的神誌不清,嗜睡。越來越嚴重,幾年過去了,到如今他每天真正能清醒的時間不過一兩個時辰。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身體弱,哪裏經得起這般折騰!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疾病纏身。也請過許多名醫,但都束手無策。


    直到有一天裴軒聽到江湖的朋友說,杏禾穀的蘭術果即將成熟。傳聞,此果可延年益壽包治百病。


    他真的不希望父親再受痛苦了,他不求吃果真如傳聞那般神奇,但願能對父親的病起到作用。所以,不遠千裏來此求藥。


    自他來了之後,才知道自己想拿到有多難,且不說杏禾穀給不給,隻看想要的人之多、勢之眾,就讓他望而卻步。而他的身份在這些江湖人中討不到半點好處,這個認識讓他一度絕望。


    再後來就是在宴會上的風波。抱著最後一點希望,他跪在杏禾穀外,希望殷明石能賜他蘭術果,他願用他的一切來換,哪怕是是用他自己。


    說著說著,他無力地歎了口氣,神情憔悴。


    季劼問:“為什麽歎氣?我師父不是答應送你一枚蘭術果了嗎?”


    裴軒苦笑:“本來是這樣的,可後來殷穀主又說要比武,最後獲勝的那個人才能得到一枚蘭術果。”


    季劼微微挑眉,怎麽,師父竟然食言了?


    裴軒又道:“想必殷穀主也有自己的考慮,他能給我這個機會,我已經感激不盡,!況且,我有信心!”


    季劼勸慰:“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你努力爭取吧。到時候,我可以同你一起去,看看你父親的情況。”


    裴軒激動得站起來,一把抓住季劼的手腕,興奮的合不攏嘴:“真的嗎!你真的要去嗎?你若是能去那就太好了,那我爹一定能好起來的!太好了,感謝你!”


    季劼笑笑,不動聲色的把手抽出來,認真的說:“那你也要努力拿到蘭術果才好。”


    “好!”


    恰好這時黃溪迴來了,手裏拿著一束紅色的花,神色微動。


    不久,裴軒就走了。


    黃溪不解地問:“你和他好像很熟的樣子,你們認識嗎?”


    季劼搖搖頭:“不認識,可能是因為我幫了他吧。對了,你知道師父要給他蘭術果,後來又改變主意的事嗎?”


    黃溪剝開一個橘子,慢慢吃著。


    “當然知道啊,按照殷伯伯的性格,這件事前後都不正常,他那麽小氣的人,怎麽可能那麽大方?出爾反爾更不像是他的作風。”


    黃溪想了想,認真道:“雖然許多都說不通,但按照他老人家的性格似乎也能說得通,畢竟......他是一個任性的人。”


    季劼被她無奈的話逗笑,卻說道:“這件事一開始還真的不是他任性,我知道師父應該是在報恩。”


    “報恩?”黃溪疑惑。


    “我曾聽師父說起,他年輕的時候曾遊曆各國,到西龍時,不小心被相官扣下,要逼迫師父為他效命,師父自然不肯,後來是一個姓裴的將軍救了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


    “剛才裴軒在的時候我多問了幾句,我想,裴軒的父親就是當年那個將軍吧!”


    黃溪反應了一下,冒出一句:“那殷伯伯為什麽又要比武?”


    季劼一滯,愣愣的說:“這也是我所疑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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