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黃溪才有一種到家的感覺,挽著兩個親人開始講自己在靈雲穀的生活。


    講外冷內熱的師父如何如何對她好、照顧她。講頑皮的神醫時常捉弄她,卻總給她找好吃的好玩的。講她和最要好的朋友季劼是如果一起探險一起受罰的。最重要的是她聽師父的話,努力學習!


    當三人到鬆瑭大門時,門口站了許多門人弟子,以及門派中的管事、長老。


    “恭喜小姐迴家!”有些人喊著。


    看著如此熱情的眾人,她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暈乎乎的和眾人打招唿。自行腦補了人們手中揮著小旗。原來幾年不見,門派的人已經變得如此熱情奔放了!


    對於黃成曄很遺憾沒能陪伴黃溪的成長,心中難免有些虧欠。特別想了解一些這七年裏女兒發生的事,就拉著黃溪問這問那。


    黃隻挑著那些有趣的、好的事講給父親聽。至於她受傷、遇險的事隻字不提。


    其實不用黃明說,黃成曄也知道這些年黃溪吃了不少苦。因為在父母眼裏,孩子隻有在自己身邊才能放心,哪怕是皇宮大院也不行。


    黃成曄看了看黃溪用的劍和那根笛子,神色複雜,像是在想著什麽。


    黃溪問:“怎麽了,爹?有什麽不對嗎。”


    黃成曄搖搖,有些眷戀的摸著那把劍,微笑著說:“沒事。這迷花劍......你可知道這是你娘曾用的劍,現在你師父又給了你,爹隻是覺得開心。”


    這是娘的劍,可是為什麽在師父那裏。黃溪皺眉想著。


    黃成曄並不準備瞞著黃溪,繼續道:“你娘是你師父我同門師妹,離開師門之時,你娘把這柄劍留在了門派。”


    “那這根笛子呢?”


    “那是你師父的。”黃成曄淡淡道。


    黃溪不再問了,再問就要出事了。因為,這兩件東西很明顯是一對......


    算了,那些往事還是不要扒出來了。


    一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時間也過得很快。


    黃成曄確實是知道萬古山莊遇襲一事的,也知道雲青等人救了萬古山莊於水火之中。


    說來,萬古山莊遇襲確是蓄謀已久的。趁古易玄和莊內的一些高手不在,又買通了莊內的管事在晚飯中下毒。這種毒無色無味很難被人察覺,並不致命,但會但人喪失活動能力。接著派出了一大批人突襲了萬古山莊。


    黃溪等人到時,萬古山莊已經抵禦一陣了,戰鬥力也基本喪失了。所以,說鬆瑭派救了萬古山莊一點也不為過。


    黃成曄心中還是有些後怕,畢竟對敵人的人數、武功一點都不了解,冒然出頭萬一遭遇不測,自己的女兒可能就再也迴不來了。


    黃成曄又把青冥叫來,讓他和黃溪一起講講當晚的經過。


    青冥一聽就來了精神,從頭到尾、深人淺出的給黃成曄和趙木琳講了起來。


    黃溪在一旁聽的一愣一愣的,明明沒什麽情節的事,讓青冥師兄講得環環相扣、驚心動魄的。不由得悄悄豎起大拇指。


    三師兄好不簡單......


    青冥衝黃溪露出個笑,謙虛中帶著得意,得意大於謙虛......這麽多年了,終於有人肯定他的優點了!還是這麽厲害的小師妹。


    作為感激的迴報,青冥又著重重申了黃溪的......勇猛!


    黃成曄的好心情全寫在了臉上。


    趙木琳拉著黃溪的手,笑眯眯的說:“咱們家溪兒太曆害了。你看你爹笑得嘴巴都咧耳根了。”


    趙木琳的打趣讓黃成曄更得意了,女兒的進步是他最大的願望。看來雲子教導得不錯。


    黃成曄叮囑道:“溪兒,人外有人,你還小,一不許驕傲,二不許偷懶。”語氣頓了一下,“爹希望你能成為我這一生最大的驕傲。”


    黃溪用力點點頭,眼睛裏透著堅定,“我肯定是爹爹你最大的驕傲。不過......”語氣一轉,“爹你這麽年輕,什麽時候要第二大驕傲呢?就我一個,太寂寞了......”


    趙木琳臉上爬上兩朵紅暈。


    黃成曄輕輕敲了調皮的黃溪的頭,聲音也有點不自然:“好啊你,連你爹的玩笑都敢開了,你師父把你教壞了。”


    “沒有啊,我是說認真的。師父怎麽會教我壞呢?而且我好歹也跟神醫一起住了幾年,照顧琳姨這種年紀稍大一點的孕婦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


    “還有啊,爹你要自信,雖然你已經三十八了,但看上去絕對二十八好不好!不,是十八!”


    “那豈不是隻比師妹大兩歲?”青冥無意識的話招來黃成曄的冷眼飛刀。


    黃成曄無奈,女兒大了也不好養了......


    “我去看看晚飯做的怎麽樣了。”趙木琳說。然後紅著臉快步離開了。


    黃溪適時的把這事翻篇兒了,和黃成曄聊起門派的變化。


    她知道父親和琳姨會好好考慮她的話的。她想,父親之所以沒有再要一個孩子,一個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母親穆秋,但她覺得聯係不大。


    另一個原因可能就是自己了。父親一直想把最好的東西給她,他可能是擔心自己會不高興所以才不再要一個孩子。


    但黃溪很想要一個弟弟妹妹。


    不一會趙木琳張羅好了一桌美味,都是黃溪愛吃的。


    黃溪的全部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飯菜上,連迴答黃成曄的問題都明顯敷衍。直讓黃成曄又好氣又好笑。


    連日的奔波勞累確實辛苦,黃成曄讓黃溪早早去休息了。住的還是她以前的房間。


    黃溪也是累極了,這些天睡得都不安穩,打著瞌睡和黃成曄、趙木琳互道晚安。


    舒舒服服的洗個澡,往床上一躺,打了個滾。床好軟,好大。


    迴家真好!


    夜晚的天空像一塊漆黑的布,掛著半輪月亮和點點星辰。月光透下樹枝層層的葉子,在地麵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月光灑在黃溪的窗戶上,此時的黃溪已經睡熟了。


    相隔千裏的南嵅國皇宮裏,也有一個人要迴家了。


    皇宮正門口,一個年輕的侍衛正想攔住一駕看起來很普通的馬車,還沒伸出手,被一旁一個年紀稍大的侍衛一把抓住,恭敬的彎下腰。


    馬車速度不變的就過去了。


    年輕的侍衛不解的問:“你拉我幹什麽,那輛車來路不明,怎麽能隨便進去?”


    “你是不是沒腦子,沒看到駕車是總領太監魏公公嗎,這宮裏頭能使喚魏公公的就那麽一位。”


    年輕的侍衛一驚:“啊!那這麽說,馬車裏的豈不是......”


    “噓!知道就行了,用得著說出來嗎!”


    馬車直接停到了禦書房。魏公公從馬車上下來,輕扣緊閉的書房門。


    “皇上,奴才迴來了。”


    “讓他進來。”中年男子聲音沉穩,仔細聽會發現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是。”


    魏公公再次來到馬車前,語氣恭敬道:“公子,皇上在裏麵等著您呢。”


    一個少年從馬車中出來,一身青色長袍,身體挺直。精致的五官因麵色冷漠顯得十分疏離。


    如果黃溪在一定會感歎,原來季劼冷漠的樣子也這麽有味道。


    季劼緩步走到門前,慢慢推開門,一步一步往裏走。


    魏公公忙上前,把門關上。站在門外。


    季劼走到中間,站住不動。眼睛毫不畏懼的迎上南嵅皇帝的探究眼睛。


    這就是他的親生父親嗎?


    自從季劼進門,季千岩的視線就沒有離開季劼,多年來養成的上位者的威嚴在見到季劼那一刻,淡了下來。雖然從未見過,他幾乎肯定這就是他的兒子。


    季劼見到季千岩的相貌時也很驚訝,因為他們兩人實在太像了。


    沉默了一陣。季千岩走到季劼麵前,和聲的問:“你叫什麽名字?”


    “季劼。”


    季千岩也不在意季劼定淡的語氣,他想再確認一下他的身份,道:“可否讓朕看看你身上的胎記?”


    季劼還是冷著臉,拉開衣袖,露出左臂上一塊拇指大小的胎記。看到這胎記,季千岩難掩激動,伸手想摸一下那胎記,季劼卻先一步拉下了袖子。


    季千岩失望的收迴手,但沒有生氣,帶著期望問:“你母親她還好嗎?現在在哪兒?”


    “我九歲那年我娘就去世了,”季劼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指責,“那些年她過得太苦,她的身體已是撐到極限了。‘’


    季千岩踉蹌的退後幾步,靠到了背後的桌子。神情痛苦,目無焦點的說:“我已經想到這一點了。你娘太倔,你那年才兩歲,說話晚,才剛會叫父皇。我從未想到你娘會帶著你離開......若她再等我幾年......我成了大業......”


    季千岩悲痛的低下頭,連自稱都忘了。


    季劼一言不發,當年的事他卷不清楚,那時他還不是他。況且,當事人都解不開問題的結,他又怎麽說得清。


    但他心疼那個嗬護他的母親。


    季千岩晃著站起來,用手扶著季劼的肩膀,緩緩說:“以後就留在父皇身邊好嗎?我失去了你母親,不能再失去你了。朕要盡為人父的責任。”


    不能失去也失去了多年,季劼想著。點點頭,淡淡道:“我不要在宮裏住,我想住在宮外。”


    季千岩看著季劼,慈愛的笑笑,說:“好!父皇給你找一座最好的府邸,一定讓朕的兒子住得舒服。”


    “安靜就好。”


    “好,以後每天都來看父皇,好嗎?”


    看著這個陌生的父親,季劼點了點頭,“好。”


    季千岩笑了,抱住這個兒子,這是他們的兒子,他一定會好好疼他,一定!


    季劼感受著來自父親的擁抱。心裏默默想著:他這算不算是迴家了?自從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後這沒想過再踏人這個冷冰冰的地方。這個地方本就容不下他們母子,再次迴來也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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