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做到,迴家之後第一時間就將這件事告訴了自家娘,順便把自己兩個妹妹和她的“未婚妻”都給拉來了,讓她們都仔細給冷先生和言冰雲瞧瞧,看看有沒有門當戶對,性格合適,三觀又能到一起的女眷。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她娘的幫助之下,一年之後,也就是她十七歲的生辰過後的第三天,冷家的大門裏迎入了一位新婦。這位新婦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與藍蔻同為新科進士榜上榜眼的親妹妹,而且這個媒,還不是她娘,是她自己。


    當時是她這一屆的新科進士都去玉春樓集會。距離上次見麵都過了這麽久了,這批進士都有自己的官職,甚至有的人已經做到了三品大員。一群男人喝了酒,聊天聊地,她手裏捧著個茶盞,沒有喝酒。坐在她身旁的榜眼,醉酒後,說著說著就哭了,談論到了他的妹子。


    要說這姑娘,人品相貌樣樣都好,隻不過,因著十七歲時候父母離世,重孝,守了三年孝,過了孝期,就耽誤了嫁人的最好時間,翻了年就快二十歲了。即便是哥哥做了榜眼,但是無人上門提親,倒是急死了這個做哥哥的。


    她沒張什麽心眼,隻是迴去後和娘嘮嗑了聚會上的一些話,誰知道她娘聽進去了,迴頭去冷老夫人那兒說明了一下。冷老夫人轉頭就安排了一場馬球會,見了這榜眼的妹妹,雖說年紀大了些,但是怎麽看怎麽順眼,迴去後和冷先生說了一下,這冷先生也有三十歲了,自然是耽擱不得,拍板便定下了人。


    於是,冷家的喜帖便寄到了她家裏。等她到冷家喝喜酒去後,這冷先生和榜眼一個勁兒的灌她酒。


    冷先生酒量很好,作為新郎,自是高興:“那個,多謝,多謝小爵爺啊!冷某人年過而立還能娶上嬌妻,實在是,小爵爺的功勞啊!來來來,敬我們的小月老一杯!”冷先生一灌她酒,這三處的各位都來了,喝完三處的酒,她已經半暈了。


    可是,還沒完……


    “老弟啊!”榜眼喝多了,一把鼻涕一把淚,“老哥哥都不知道,你人這麽好啊!若不是你,我就是去了也不知道怎麽給爹娘一個交代!來!老哥哥敬你一杯!”榜眼來了,狀元也就來了,這新科進士們也都來了。


    兩撥人輪著給她灌酒喝。於是,她就在這喜宴上華華麗麗地喝趴下了。最後還是同為監查院的同僚長了個心眼,直接給她擰了迴去。


    酒醒後,她才知道這位擰著她衣服,用輕功送她迴藍府,順便將她丟在自己房門外的同僚是言冰雲和滕梓荊……


    真是的,都到門口了,怎麽就不知道送她迴房間裏麵嗎?若不是滕梓荊離開時長了個心眼,告訴了藍裘,藍家人發現了她,她就得在這冷地板上睡到天亮了!


    但是,這也間接告訴了她一件事:藍府的安保力度不強,像言冰雲這樣的高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以後得多加點防護才行!


    不單單如此,事後,她再次作為言冰雲的書記隨言冰雲出任務的時候,言冰雲就拿她喜宴上喝趴下的事來放肆的嘲笑自己。最可恨的是,滕梓荊就在一邊看熱鬧,臉上掛著莫名的笑容,都不幫忙調和一下了!


    要你何用!再不來,以後藍裘的學費都不給你了!


    最讓人可恨的是,這言冰雲居然還是個釘子戶!她說著給她找個媳婦,這京城裏的貴女圈,合適的她都讓家中女眷留意了。可是,每次物色好人之後,她都會給言冰雲提一句,言冰雲臉色就會變得無比的黑,甩手就走,一點都不給麵子,她提點了四次,沒一次言冰雲答應的!


    既然你言冰雲不給我麵子,我幹嘛為了你的事勞心勞力?你又不是我哥!所以,她也幹脆做甩手掌櫃,不幹了!直男,活該孤獨終老!直接把你拉入相親黑名單,你言家單傳,就等著到了歲數後自己湊合一個算了!


    藍蔻喝著茶水,看著正在給《陳情》做最後的注解的藍芝,感慨道:“時間過得可真快,《陳情》轉眼就完結了。仿佛給你講開頭的時候,還在昨日。”


    藍芝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哥哥說的《陳情》完結了,她的那本典藏版可是還有些不可描述的細節沒有完善哦:“那,哥哥還有什麽好的話本可以講給妹妹聽嗎?”


    藍蔻搖頭:“這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你若想聽,多給我點時間。”藍芝落了筆,吹了吹,將這頁紙放在太陽下晾幹:“哥,對了,我有東西給你。”說罷,她從懷裏摸出個請帖交給藍蔻,藍蔻不太情願的接過請帖,最近的應酬著實多了些,若不是考慮到藍芝與藍華兩個妹妹都快到了嫁人的年紀,她也不會幾乎每個應酬都到場。她翻開著請帖,豁,居然是冷夫人的。再細看這內容……


    馬球?!


    京城裏人人都知道,冷老夫人和冷夫人喜歡馬球,這冷先生的親事還是在馬球場上敲定的:“知道了,帶你們去。”帶人去就好,沒必要親自上場,她會騎馬不錯,可球又不會打。慶幸的是,原主也不會打馬球,至於這騎馬,是她用失憶的借口讓王啟年私下裏教的


    “那,哥哥上場嗎?”藍芝問道。


    藍蔻收好這請柬,收進懷中:“芝兒,你哥我可不會打馬球啊,自然不會上場。這場馬球會最大的目標,還不是給你和華兒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夫家。”


    藍芝撇嘴:“我才不想這麽早就嫁人呢,再說了,嫁人哪裏有讀寫話本好玩啊?”


    好吧,其實她也不想讓這個妹妹這麽早就嫁人,其實她不嫁人,如果她一輩子身份不暴露的話,藍家,還是可以養藍芝一輩子的:“可是,娘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好吧,我去應付一下,”藍芝道,“我估計王氏這次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在王氏眼裏,藍華能夠嫁高門,而且能夠做正室,便是最好的了。”


    華兒養在王氏足下,她沒有辦法過多的插手,隻是,高嫁?藍蔻笑了:“我這藍家已經是公爵府了,華兒還想高嫁做正室?怕不是想嫁哪個王爺或者世子、亦或者是哪位皇子?”


    藍芝道:“且不說是這些皇族,我怕這王氏野心不小,上次言冰雲送大哥迴來的時候,這王氏就不顧一切的跑到了前院來,隻為了看言公子一眼,這可是壞了規矩啊。”


    按禮,能夠接待外客的隻有當家與正室,這妾室隻能居於後院。藍蔻本來想說,這言冰雲油鹽不進,心裏隻有這個大慶,連她提過藍芝與他的婚事都給拒絕了,更別說華兒了。但又話說迴來,這王氏這樣,的確不太像話:“後院的事,我不太方便插手。這樣,你去給娘提一下,讓娘小心王氏。下次如果王氏再做出這樣的舉動,就讓王氏去佛堂靜心一月,給先人抄經。”華兒雖是王氏所生,但是總歸是妹妹,不能被王氏給養歪了。


    果不其然,真到了舉辦馬球會的那日,她可沒見到王氏。她娘範氏與韓氏都在,幾個小輩也都在。因著自家娘親不在,所以藍華看起來悶悶不樂的。藍蔻與藍芝對視一眼,藍芝便將藍華拉了過來,用著小玩意兒哄著她。畢竟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子,哄著哄著就開心了。


    京都的馬球場有四家,其中城北最大的一家是皇室專用,想辦馬球賽必須經過皇上禦批;剩下城南、城東、城西三家大小差不多,這次的馬球會是冷老夫人在城南舉辦的,是為了慶祝兒子新婚而辦的活動,京城裏的有名有望的人家倒是邀請了不少。


    藍家的馬車一來便引起了一陣騷動。冷老夫人一身馬球裝,看來是要親自上場見了範氏,極為熱情的迎了上去:“藍老夫人,這邊請!”兩個年到中年的太太十分親切的到了一邊去了,藍蔻則是帶著弟弟妹妹們到了這專門為藍家辟出來的位置上休息。


    因著是夏日,驕陽似火,馬球場上的那群人卻不怕,仍舊揮灑著汗水。而她這個怕熱的體質,即便是穿越了還是沒有變,躲在這巨大的陰涼的涼傘下,喝著涼茶,她倒是有些懷念那個依舊被埋在後院裏的最後一壇葡萄酒了。


    藍芝看著這馬球場上打完了一場,對藍蔻說道:“哥,我和華兒去了。”藍蔻點點頭:“小心,別受傷了。”藍芝笑著答應後,拉著藍華上場了。


    “你看啊,那兩位小姐是誰家的?”王家的公子問道。


    “這都看不出來嗎?這領頭的與那坐在涼傘下的長得一模一樣,不是藍家的兩位小姐是誰啊?”這是賈家的公子。


    “藍家的人真是生得好看啊,我看這庶出的小姐竟與嫡出的一樣好看!”王公子讚歎道。


    “要不然,這涼傘下的那位藍小爵爺,怎麽這麽受咱們京城的女眷喜歡呢?”賈公子有些酸,“就連我那已經出了嫁的姐姐說,她要是遲生幾年,這言冰雲和藍寇之間,定要選一個。”


    “藍寇你們家的女眷就別想了,聽說人家已經結親了!”這是葉家公子。


    “誰啊?”


    “誰啊?”


    葉家公子神神秘秘地讓眾位公子聚攏,說道:“這你們都不知道啊?這藍小爵爺,定下的是自家親表妹,司南伯家的千金範若若啊。都快定親一年多了。”


    “那我們怎麽沒有聽說過啊?”


    “聽說是兩家長輩定下的,也沒怎麽誇大,沒辦酒席,反正兩家也親近。”


    “也是,這藍寇也是探花郎出身,範若若又是我大慶的才女,自是般配。可藍寇沒了,這還有個言冰雲啊。”


    “他?算了吧,我看啊,言家這一脈怕是要斷了,我寧願相信他去一輩子和他的監查院過,也不相信他會娶妻!”


    “是啊,言冰雲那麽冷,誰受得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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