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呢是不會來道歉的。藍蔻按照她對言冰雲的了解,這是很容易理解的。但是……眼前這個明顯拿著一些道歉禮物來家裏,和自己對麵坐的,還一臉傲嬌的是誰?


    言冰雲這一臉不情願,卻很傲嬌的樣子,像極了當時被舅舅和娘逼著去聯誼的自己。他這次來,怕是言若海主辦說了些什麽吧。還是給他一些麵子的好。


    靜坐了許久,言冰雲這茶也喝了一肚子。看見麵前始終掛著微笑的人將自己擺在桌子上的這些禮品收了迴去,心裏才鬆了口氣:“後天的任務,隻有你、我和滕梓荊三人。”


    藍蔻笑著答道:“知道了。你們這些在刀尖上生活的人,不就是人越少越好嗎?”言冰雲道:“看來,你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活。”藍蔻道:“我是為生活所迫,這種生活,我雖不喜,但是,生活之中少了這些時不時的小刺激,難道不是少了許多樂趣嗎?”


    “真是個瘋子……”言冰雲不理解藍寇的言行,皺眉搖頭道。起身便要走,但是,這一起身,便看到了一本書:“你居然看這種書?”據他所知,這隻是在京城貴女圈子裏盛行的文學。


    藍蔻不用抬眼都知道他說的是《紅樓》:“挺好看的,寓意深遠,大家都喜歡。”言冰雲道:“這些都是女兒家喜歡的!”藍蔻道:“男子就不能喜歡嗎?”她放下手中的茶盞,從放置《紅樓》的書櫃裏,拿出一本書,遞給言冰雲:“送你的,不用謝。”


    言冰雲看著這明顯沒有經過八處出版的書:“《陳情》?”他翻了翻:“這裏麵講的是什麽?”藍蔻道:“你既然嫌棄這些女兒家的故事,那我送你本隻有男子的故事看看。管家,送客!”這本書裏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男的,連小蘋果恐怕都是一隻公的!


    言冰雲一聲謝都沒有說,直接離開了藍家。


    藍蔻在門口看著言冰雲離開,轉身,就看到一臉奸笑的藍芝:“你不去接著寫我昨日說的書,怎麽有閑心在這裏?”藍芝上前摟住藍蔻的胳膊:“哥,其實我覺著你若是和我一樣,是個女兒身的話,或許言冰雲會喜歡上哥哥也不一定哦。”這倆真是怎麽看怎麽登對,言冰雲冷酷傲嬌,她哥哥溫煦機靈,真是,啊,她有些迷上這一對了。


    藍蔻鬆開她挽住自己的手,用食指在她的額頭上戳戳:“越來越不正經了,啊。你再這樣下去,花燈節那日,我便不帶你,隻帶華兒上街了。”


    藍芝一聽,連忙搖頭:“啊?好哥哥,你別這樣,從現在到花燈節我一定好好聽話。好哥哥,你別這樣,求求你了。”


    花燈節,是慶國的習俗,每年這種時候,都是男女之間互表心意的重要節日,也是京都每年除了上元節外最繁華的一個節日。滿街花燈,各色各樣,到時候,連皇室宗親也會來,流晶河上還有煙花。


    “乖,這些日子,在娘跟前好生候著,”藍蔻摸摸藍芝的頭,“娘的頭痛最近又犯了,你按摩技術好,多陪陪她,給她按按。花燈節那日,我帶著你們幾個上街。”


    不過,她還記得上次的任務裏,滕梓荊為了保護自己而受了點傷,雖是小傷,但是終究是為了自己,自己很是過意不去。當自己想要補償滕梓荊的時候,滕梓荊說道:“藍大人若是想要補償我,就找個人多練練功吧。”


    練功?別人在她這一把年紀,像言冰雲這樣的,都是四處的高手了。所以,自己為了不拖人後腿,還是……去練練輕功吧,武藝,還是算了,搞不定這年紀長了一倍,都隻不過是七品的樣子。再說了,這男子的真氣過於霸道,自己練的話,會露餡兒的。


    於是,王啟年的家裏就迎來了一位客人。藍蔻坐在王啟年家裏,將一個不小的包袱往王啟年麵前一放。王啟年疑惑:“大人,這是?”


    藍蔻笑著看著王啟年:“打開看看就知道了。”王啟年小心的打開這包袱,嗬!包花花的銀子!都是銀子啊!王啟年的眼睛頓時比往日睜得要大了一倍,拿起這銀子,掂量了一下,少說一個也有六兩:“藍大人,你這,有些客氣了吧?”這包袱裏,三百兩應該夠了。


    藍蔻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有事想擺脫王大人。”王啟年道:“呦,小事,王某願為大人肝腦塗地,在所不辭。”藍蔻擺擺手:“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需要你肝腦塗地。除此之外,每個月再給你五十兩!”


    錢!王啟年有些諂媚的笑道:“那,大人所說的是何事啊?”


    說起這件事,藍蔻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你,應該聽說過,我給言冰雲當執筆的事吧?”王啟年點點頭:“這事兒早在監查院傳遍了。想必大人還沒有聽過吧,自從你成了小言公子的專屬執筆之後,原本想奔著大人你的文采和書記情報去的那些人,都不敢去了。”


    藍蔻挑眉:“我什麽時候成言冰雲專屬執筆了?”


    王啟年答道:“這不是每次小言公子出任務都帶著大人嘛,在大人眼裏可能不覺得什麽,但是在別人眼裏,早把大人與小言公子當成如絕代雙驕一般默契的摯友了。”


    摯友?你見過三句話說不過就開始爭執的摯友嗎?你見過連三觀都合不到一起的摯友嗎:“先不說這個了,總之,就是言冰雲嫌棄我托他後退,不會武功,總是要滕梓荊那個家夥吊著我,我差點被吊得半條命都沒了。這次來找你,就是想讓你教教我輕功的。”


    王啟年笑道:“原來就是這件事啊,大人早說啊。”


    藍蔻問道:“你不怕我偷師?”


    “王某相信大人的人品,我這輕功不輕易傳人,但是大人這種人,自是當傳,”王啟年道,“也算是為監查院做份貢獻了。”


    藍蔻笑著問道:“怕不是,想給嫂子和小侄女兒多掙一份銀子吧。”


    王啟年笑道:“知王某者,莫非大人,那,什麽時候大人想學了,告訴王某一聲,王某隨叫隨到,啊!”


    自此,王啟年成為了藍蔻的半個老師,專門教授輕功。隻是,王啟年發現他這個學生的天分好像都用在了文學上,這武學嘛……,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天生阻隔了他:“敢問藍大人是否曾經有過腿傷?”


    藍蔻在又一次失敗之後,答道:“不瞞你說,每次我做好準備之後,這腿,都會莫名其妙的痛。”王啟年答道:“莫非是大人之前受過傷?可否讓王某細看?”


    ……藍蔻這下子猶豫了,這王啟年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男子,若是給他看了……王啟年見他為難,立馬解釋道:“大人別緊張,隻是隔著衣服。”藍蔻這才放心下來。


    王啟年仔細在藍蔻的腿上按了按,想了想:“大人這腿上的舊傷,若是練了過久的輕功,怕是會複發啊。”


    藍蔻心裏吐槽,這身子本來就差,還落個腿傷,這真是天要亡他啊:“不妨事,那我就少練些。畢竟身體第一嘛,就勞煩你,對我這個天資不怎麽樣的學生,多費幾年心思了。”


    幾年心思?每個月有五十兩,那……王啟年雙眼放光:“那,王某人就卻之不恭了。”


    “娘!”藍蔻一迴來就找到了範氏。範氏還沒有見過兒子如此急匆匆的樣子:“怎麽了?寇兒?”


    藍蔻問道:“娘,孩兒自從落水之後,有些事情倒是忘了,還想問一下娘。”範氏道:‘’你問吧。


    “娘,我的腿,是不是,有過舊傷?”


    範氏罕見的沉默了。藍蔻一見如此就知道這背後肯定大有文章在:“娘,我這腿,究竟是怎麽了?”範氏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件事,你不記起來,更好。”


    “為何啊?”藍蔻皺眉,“難道我連自己的身體的舊傷,都不能弄清楚來曆嗎?”


    範氏為難:“兒啊,你就別問娘了,這件事,就當他過去了。再說了,傷你腿的人,早就走了。現在家裏有子弟學武,你學文,這樣就好了。”


    “娘……”


    “我困了,”範氏索性閉上了眼睛,“嬤嬤,給我按按頭。”嬤嬤一直在旁邊,聽到範氏喚她,馬上來了:“爵爺,老夫人累了,還請爵爺移步。”


    “嬤嬤……”


    “爵爺,老奴有一句話,想了想,還是勸爵爺一句,有些事,讓他過去,爛在心底就好。”嬤嬤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在朝她使眼色,藍蔻終是選擇了不再過問範氏這個問題:“母親好好休息,兒子先迴房處理公務了。”


    在藍蔻離開之後,範氏閉著眼睛,皺眉,朝著嬤嬤吐露心聲:“看來,她還是開始學武了。”嬤嬤心疼:“唉,當年老爺下手,也太狠了。”


    範氏又何嚐不心疼啊:“當年他這個脾氣就是個倔的。這入了監查院,迴來得越來越晚,她怕是喜歡上了這種生活,越是往深處去,所要承受的就越多啊。我們不能阻攔她去接觸什麽人,隻是,這秘密要是被捅了出去,那就是殺頭的大罪啊”


    嬤嬤道:“要不,我們先把爵爺的婚事給定下來?過了這花燈節,爵爺可就是十六歲了,到時候也可以議親了。”


    範氏斥道:“你說的容易,但是哪裏有能耗得起的姑娘?寇兒的秘密注定了她今生都不能成婚!有哪個姑娘能夠耗得起,到二十多歲還不成親?!”


    摸摸眼珠子一轉,說道:“老奴有一主意,隻是……不知道老夫人願不願意答應……”範氏說道:“你說吧。”


    “若是想結親,還得找臨近的,”嬤嬤說,“依老奴看,您這娘家伯爺的大姑娘,就不錯。她掛著才女之名,心氣也高,自然不願意這麽早就嫁人……”


    範氏大怒:“荒唐!若若是我哥哥的嫡女!你倒好,把主意打到我娘家身上了!誤了我那外甥女的一生,我拿你是問!”


    嬤嬤連忙請罪:“老夫人贖罪,老奴隻是一說,老夫人若是不願意,大可不放在心上。不過,再過不久就是花燈節,到時候老夫人可以去問問大姑娘的意思。”


    範氏心裏這才平息了些……


    說是不在意,可是,一旦被人提出來,誰又能當做不存在過的?!花燈節,好像就在半個月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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