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風城煙雨:文州文州,你們集訓還缺不缺人!


    索克薩爾:其實人差不多滿了…


    風城煙雨:我才不信呢,你們哪有那麽多人


    索克薩爾:隻剩下戰術指導有位置了,可這個工作比較忙


    索克薩爾:我覺得楚隊可能不會太願意吧…


    風城煙雨:沒事沒事,那就戰術指導吧。


    索克薩爾:楚隊是想來挖人嗎?那可能


    索克薩爾:還要和王隊商量一下


    風城煙雨:我不挖不挖,我保證不挖,不然王傑希肯定得把我趕出去啊。


    風城煙雨:沐橙說她那屋還有空位,我就住她那裏了。


    風城煙雨:謝啦!


    楚雲秀風風火火說完一通就下了,殊不知屏幕那頭,小姑娘頂著喻文州的視線,顫著手離開了鍵盤。


    喬棲身子早都僵了,喻文州見她雙肩緊繃,還伸手拍了拍她肩安撫道,“做的很好,就是太緊張了。”


    可小姑娘覺得這就是懲罰呀!


    十分鍾前,喬棲過來送個文件,剛好撞上楚雲秀來找喻文州,聯想到那天喻文州和葉修的聊天記錄,她以為隊長也要坑一遍楚雲秀,還好奇地湊過去了。


    喬棲湊過去了,那就是一腳踏進喻文州的陷阱裏,等被他拉到電腦麵前坐下來,她才意識到隊長要坑的不是楚雲秀,而是她呀。


    這麽早就要她學著去跟其他隊長社交,有點超綱了吧。


    小姑娘硬著頭皮照貓畫虎,再迴頭看隻覺得自己哪哪做的都不好,隊長應該是在安慰自己。


    她仰頭問:“隊長以前做這種事是不是都不會緊張的?超級輕鬆的那種?”


    “我?”喻文州迴想了下,有些無奈道,“也不是,我上任隊長時的交涉對象基本都是同期,像楚隊張副隊,聊起來也不會有隔閡,另一方麵因為藍雨最初的前輩都是讓人比較放鬆的指導者,有時候看著前輩們,也會覺得自己能辦到了。”


    ……好、好委婉。


    喬棲從這番委婉又得體的話語中,很快明白了喻文州的意思,也就是說,因為當時的前輩們看上去都不太聰明的亞子,所以頭腦本來就比別人聰明的喻文州被動增加了這方麵的自信。


    能把這種事說成這樣的,全世界僅有她麵前這一人了。


    不過感覺,為前輩們著急的隊長……會很可愛呀。


    喻文州見小姑娘眼睛閃著光,揚了下眉:“很好奇?”


    在隊長的注視下,喬棲怎麽也說不出來自己那過於可愛的想象,隻能紅著臉,小聲說,可好奇了。


    這個迴答讓喻文州笑了笑,伸手摸摸姑娘的小腦袋,目光跟著落在桌麵那張和前輩們的合影上。


    這樣的目光在喬棲看來有些遙遠,也讓喻文州嘴角的笑容淡了些。


    在姑娘好奇的目光下,喻文州輕輕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


    那段作為吊車尾一步步往上爬的過去,喻文州可以坦率地將他們作為勵誌故事講給藍雨新人聽,但若是身邊這個姑娘的話……


    喻文州發現自己是不願的。


    那是喻文州唯獨不願讓喬棲知道的事情。


    唯獨這件事,也唯獨喬棲。


    *


    喬棲最終什麽都沒有問就走了。


    小姑娘的乖巧是喻文州作為隊長的最大苦惱之一,在賽場上能讓他頭疼至此的人固然不少,可在賽場下大概隻有喬棲一人了。


    喻文州搖了搖頭,坐迴電腦前時,風城煙雨的頭像又從灰白變成了彩色,隻是沒對之前的對話發表什麽疑問。


    他估計楚雲秀也有察覺什麽吧。


    同一時期交流至今的對手,大家對彼此的了解實在太深了。


    喻文州想了想,還是敲下一行字。


    索克薩爾:不好意思楚隊,剛才是讓我們隊新人來交涉的。


    風城煙雨:[捶桌笑.gif]


    風城煙雨:我就在跟李華打賭這肯定不是你本人呢,我猜是棲棲吧,肯定是吧?


    索克薩爾:嗯,想讓她試試和隊長交涉。


    風城煙雨:用心良苦啊……


    風城煙雨:你和王傑希整天就忙著帶娃了,搞得我也整天往訓練營跑,哎。


    索克薩爾:帶娃?


    喻文州輕笑了一下,覺得這個說法還是很有意思的。


    畢竟他自己照顧喬棲時,並沒有想過那麽多,也沒有去特地比較過自己和其他隊長的教導方式,唯一一次還是在全明星時被小姑娘問起了,他才會多思考一點。


    原來在圍觀群眾眼裏,自己是做著和王傑希一樣養孩子似的事情。


    風城煙雨:可不是嗎,那王傑希都把高英傑當兒子養了,我看你也差不多吧,把棲棲當閨女養?


    索克薩爾:嗯……


    風城煙雨:?


    索克薩爾:我想,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索克薩爾:王隊應該會更希望高英傑能超越作為隊長的自己吧。


    風城煙雨:你不是嗎?


    這一次喻文州迴複得有點久。


    隔過兩分鍾,他不緊不慢迴了一句:或許也是吧。


    或許是吧。


    或許有三分之一是這樣的感情吧。


    喻文州放下手後,難得放鬆雙肩向椅背靠去,稍稍仰麵,閑適愜意。


    窗戶開了一條縫隙,放進不少午後稍有刺眼的陽光,喻文州抬手擋去一部分暖意,久久沒有落下嘴角。


    他沒有說謊。


    但他也不禁想,如果下次再被問起,自己又該怎麽解釋得好。


    在喻文州生命裏,曾有很多人路過他身邊,或是和他連著不同顏色的關係,或是早已斷掉,再無聯係。


    但隻有那一個人,連著不僅僅是藍雨的顏色,站在不僅僅是藍雨的地方,和他維係在一起。


    他一邊在旁注視著,一邊伸手引導著,一邊又輕推她的後背,傾盡所能推她向前進,時間久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變得越來越難以定義。


    像暈染在紙上的一滴水墨,時間推移,緩步擴散,界限和顏色逐漸模糊不清。


    既希望她能超越自己,也希望她能達到與自己齊平相當的位置,同時又在心底某個角落不負責任地祈願那個姑娘永遠永遠都不要超越自己……


    這樣的感情,從未存在於字典裏,也沒有出現在過往的人生裏,聰明如喻文州也會思考——


    你說,該怎樣稱唿這種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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