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暖的光暈裏,兩隻小指勾在一起,張佳樂帶著那隻柔軟的小手輕晃尾指,眼神裏是自己都毫無所覺的繾綣寵溺。


    他說,“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有人變了的話,我就會當小狗。”


    喬棲一怔,“那我呢?”


    “你要為了不讓我當小狗而努力啊。”


    “我、我也可以當小狗呀?”


    “那可不行,你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做。”


    “什麽任務?”


    “你要……”


    我想你永遠成為小公主一樣的女孩,被人愛惜,被人擁護,被世界溫柔以待。


    張佳樂沒有說完,可小姑娘眼睫輕顫,跟張佳樂說:“但其實我已經是汪星人族的公主了呀。”


    說完,砰地一聲,女孩發頂上忽然冒出了一對尖尖的白耳朵,身後還有一條大尾巴向內蜷起,她眨巴眨巴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張佳樂,忽地一彎眼睛,汪了一聲,撲上去糊了他一臉口水。


    ……口水?


    張佳樂猛然驚醒,結果就真的對上了一雙黝黑水靈的大眼睛,對視三秒之後,對方一揚腦袋,衝著張佳樂就是一聲:“汪!”


    張佳樂:“……你誰?”


    “汪汪汪。”


    “語言不通啊…”


    在別墅裏睡到日上三竿,一覺起來,身邊有妹子,麵前有金毛,周圍還都是榮耀獎杯,這聽上去很人生贏家——前提是,以上這些都屬於自己才行。


    張佳樂一手把往自己懷裏拱的大金毛推遠,這才發現這金毛正被人牽著呢,牽得水準很高,剛好夠它煩死張佳樂還不會扒到更遠的喬棲,一看就是某個人的手筆。


    順著繩,張佳樂看了眼某個人,抽了抽嘴角:“你哪兒整的狗?”


    “老鍾要送義斬的,家裏客人過敏,臨時送過來寄養一天。”孫哲平說完,視線涼涼地掃了眼那邊揉著眼睛醒轉過來的小姑娘,“所以你們兩個誰來解釋下為什麽跑這裏來睡覺,床不舒服,馬路牙子怎麽樣?”


    這一句話冷得掉碴兒,喬棲一下子嚇清醒了,張佳樂趕緊擺手:“我這不是給她講故事嘛,剛好就是榮耀那點事兒。”


    孫哲平哦了一聲,“所以你這睡前故事還非得圖文並茂?”


    “……這不是棲棲好奇嘛。”


    “不對!是樂樂前輩帶我來的!”本來都挪過去抱住大狗子的小姑娘一下子坐直了。


    張佳樂搖頭搖頭,舉著手試圖發誓:“不不不,你看我能知道這種地方嗎?”


    “你知道呀!”


    “不我不知道,大孫不知道我知道我就是不知道!”


    “大孫前輩現在知道你知道那不就是你知道了嘛。”


    “……”


    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兩個熊孩子頂一個黃少天,孫哲平耳朵嗡嗡鳴響,已經快要不認識知道倆字了。


    孫哲平撒了手,讓那大金毛撲倆人一身毛去了,他知道喬棲不介意,但張佳樂可忍受不了自己一身狗毛。


    其實最讓孫哲平煩躁的不是這兩人在這屋子睡覺,能來這裏隻能說明張佳樂確實有正事兒找喬棲,這點稍微想想就能明白。


    但能理解原因不代表能諒解張佳樂。


    早上來的時候,本來兩個人睡得還算保持了半米距離,看著也就是讓人想踹張佳樂一腳,但當時孫哲平沒控製住力道,一把敞開了門,結果風一吹,張佳樂立馬翻了個身,手直接搭人家姑娘腰上了。


    於是孫哲平選擇把金毛帶過來讓他抱著——這種家夥隻配抱著狗。


    “大孫前輩,這個帥帥的孩子有名字嗎?”喬棲晃了晃大狗的爪爪,“我覺得他一定叫俊俊。”


    孫哲平麵無表情:“你先等會,這家夥是個母的。”


    張佳樂想了想,“那可以叫花花。”


    “你丫什麽起名水平。”這名字叫得孫哲平額角一跳。


    “女孩子也可以叫俊俊啊!”喬棲卻還是不太甘心,從背後舉高高人大金毛兩隻耳朵,一人一狗表情可憨。


    “……”這個問題好像涉及了女權,孫哲平選擇不跟她繼續討論,反正這狗叫什麽也不關他事,“那你就叫它俊俊。”


    小姑娘覺得大孫前輩都退一步了,自己也要乖,於是:“但我現在覺得花花好像也挺好聽的。”


    孫哲平:“……”好好的一姑娘,怎麽跟張佳樂學成了麻煩精。


    “等會兒,他送義斬狗幹嘛?”張佳樂沒明白這邏輯,“狗年啊?”


    “不是,他們義斬隊色要定金色,送個金毛尋迴獵犬比賽的冠軍女兒給他們當看門狗,大概是順便要寓意什麽薪火相傳之類的意思吧,”孫哲平聳了聳肩,然後看那賴在喬棲擼狗技術下的金毛,忍不住吐槽,“冠軍血統拿去當看門狗,真會糟蹋。”


    但張佳樂的重點不在這兒,他思考了一下,“等會,義斬不就在b市嗎,還搞金色,這不擺明了要取代皇風啊,不錯,膽子還挺大。”


    “……不就那麽幾種顏色,這有什麽。”


    “我還指望他們當個紅色呢。”


    哦樂樂前輩這是想要把嘉世擠掉呢,好大的仇呀,喬棲聽後拍了拍大金毛,跟它講:“你要感謝義斬呀,你就見不到我了。”


    大金毛還很戲精地嗚咽一聲往喬棲懷裏拱。


    這狗怎麽看也不像母的啊,張佳樂伸手扯了把金毛項圈把它拉遠點,然後接著說:“紅色多好啊,建議他們選豆沙色,啞光的就挺好。”


    這個孫哲平聽後一頭霧水,大金毛乖乖晃著尾巴,隻有喬棲還算了解過一點,“樂樂前輩你連口紅都懂嗎?”會賞風景會說話會係頭發還懂口紅,樂樂前輩是寶藏男孩啊。


    “以前搞百花的時候了解過,”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當成女性之友的張佳樂還在感慨,“雖然最後抽簽抽成了淺粉色,不過也還行。”


    喬棲點頭:“是挺好看的。”


    還行個屁啊,一度嫌棄過隊色的孫哲平真是無比痛恨當初那個把隊伍外在包裝都丟給張佳樂的自己,要知道是張佳樂抽簽決定,他就是拚了這條命也會阻止的。


    “之前看大孫前輩穿隊服的采訪,也好帥!”喬棲舉高高大金毛的兩隻耳朵,興高采烈給他應援。


    那傻憨的狗也跟著那傻憨的臨時主人汪了一聲。


    “沒事兒閑的看那幹嘛,趕緊洗漱去,”孫哲平沒看喬棲,直接撿起地上的牽引繩丟給張佳樂,“還有你,這狗歸你遛了。”


    “好——”小姑娘乖,立馬就爬起來跑了。


    張佳樂:“……為什麽是我???”


    “我一大早就去接它了,現在要迴去補覺,你自己看著辦。”孫哲平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走了。


    不知為什麽,張佳樂直覺這家夥是理直氣壯在跟他算賬,但認真想想除了把小姑娘帶來這裏以外,自己也沒做什麽事兒吧?


    而且……


    張佳樂疑惑地轉過頭,對上吐著舌頭哈哈哈的大金毛,更加不明白了:“那家夥居然會幫老鍾養你?你是霍格沃茨派來給他下咒的嗎?”


    花花:“嗚?”


    花花聽不懂,可張佳樂也不懂啊,你說孫哲平多麽怕麻煩的那一個人,居然會大早上拖隻狗迴來,這不是有毛病嗎,別說金毛這品種本身有多麻煩,就是街邊的流浪犬,孫哲平都不會多看一眼。


    和張佳樂喬棲這樣早晚會自己走人的人類不同,狗是一種愚忠的動物,一旦被他們認定,那就不是距離或感情可以阻止的了。


    偏偏孫哲平這人不怕天不怕地就怕麻煩,臨時寄養這種事,也就隻可能發生在喬棲這人類姑娘身上了。


    那這金毛到底……


    等等,棲棲?


    張佳樂一愣,再看向金毛那身被揉亂的毛,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棲棲啊。”


    花花不明所以地坐在他麵前,就看張佳樂嘟囔著自己聽不懂的兩腳獸語,表情跟哈士奇一樣變來變去,一會兒猶豫一會兒疑惑一會兒又震驚的,不知在幹嘛。


    屋子裏金燦燦的一切都在聽張佳樂說話,說一個孫哲平絕對不會主動說起來的秘密。


    “難道說是因為昨天棲棲心情不好嗎?”


    “一定是這個原因吧,誰讓那家夥不信我能開導棲棲啊。”


    “不過為什麽偏偏是狗啊?”


    “哦之前的夾娃娃機,因為那隻狗布偶才以為棲棲喜歡狗的?”


    “……”


    說得通。


    這個結論讓張佳樂沉默了一會兒,再看向麵前彎著嘴,乖乖等候指令的金毛時,忽然有些心情複雜。


    相識這麽多年,張佳樂從沒見過孫哲平為了照顧誰的心情做事,反倒是張佳樂經常負責孫哲平留下的爛攤子。


    要知道這位前第一狂劍的狂可不僅僅是在賽場上,他反懟過媒體記者,訓哭過百花隊員,也罵過張佳樂退役,就連他自己的喜好都不會特意去照顧,從來都是怎麽方便怎麽來,好像這個人的一生裏再沒有比榮耀倆字更重要的東西了。


    可現在發生的一切又輕易顛覆了張佳樂對孫哲平的認知。


    其實張佳樂本也覺得喬棲確實值得被人珍惜,可他就是無法釋懷自己。


    張佳樂看了眼被孫哲平甩給自己的大型犬,心情也更加鬱悶了。


    百花也好,金毛也罷,明明都和棲棲一樣,隻是剛好屬於孫哲平的責任範圍內,可前兩樣他都能毫無負擔地丟給他,唯獨棲棲沒有被這樣對待。


    唯獨棲棲不一樣。


    “明明根本不擅長這種事。”


    “和以前一樣全都交給我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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