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好像是個大雪天，天怪冷的，我的老寒腿又犯了，一整天都待在火爐邊，沒挪過窩，一直到，老鎮長來叫門，說出事了。”老太太慢吞吞的說著，臉上的褶子緊巴巴皺著，渾濁的眼裏，浮現出一絲恐懼，“死了五個人，全是被活生生咬死的。”
“見到屍體的時候，我都不敢看，他們渾身都沒一塊好肉，全是血，有的地方都能看到骨頭。”
“老鎮長說，那是小釗爸爸幹的。”老太太駝著背，扶著門框，雙手微微顫抖著，“小釗爸爸自從死而複生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是他倒也不奇怪。隻不過——”
頓了下，她眼皮垂了垂，蒼老的聲音又響起來，“隻不過，他跟那五個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大家都想不明白，為什麽要咬死他們，所以我們在鎮長家裏，討論過後，認為是那個女人的鬼魂在作祟，讓小釗的爸爸中邪了！”
說到這裏，王文洲忍不住打斷她，“那個女人，是沐沐的媽媽？”
“就是她。”老太太說。
“她怎麽死的？”王文洲問。
“就……就病死的吧。”老太太沙啞的音調漸漸變低，幾不可聞了。
“病死？”王文洲皺著眉，“她好像才三十出頭吧，看著也不像有病的人啊。”
老太太一聽這話，臉一板，立刻不吭聲了。
王文洲尷尬的摸摸頭。
“沒事。”精英帥哥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兒，道：“您繼續說。”
“於是，在大家商量過後，老鎮長決定要為小釗爸爸驅邪，就把小釗爸爸綁了，帶著全鎮的人，都趕去沐沐家裏做法。”老太太說到這裏，那張爬滿褶皺的臉皮上，竟是毫不掩飾的恐懼，“而可怕的事情也就從這裏開始了。”
“大家是一起進的那棟房子，房子裏全是風箏，老鎮長說那些風箏看著很邪性，就讓我們把風箏都拿走，準備一把火燒光。”
“沐沐不同意，她攔住我們，說那全是她媽媽給她做的遺物，但我們那時候已經喪失理智了，什麽話都聽不進去，所以……我們將她推出了門外，然後將風箏全部帶走，燒光了。”
“燒了風箏之後第二天，小釗的爸爸似乎也恢複了正常，大家也就都放心了……誰也不會知道，他在那天的中午，竟然溜進了老鎮長家裏，把老鎮長活生生咬死了。”
“大家都害怕極了，生怕下一個被咬的是自己，於是便將小釗爸爸找了個地方關起來。”老太太沉沉歎了一口氣，幹枯的手掌抓緊了門框，“我本以為，這就已經結束了，誰知道怪事還是發生了……”
“在這之後的第二天，還是第三天晚上……我也記不清了，隻知道那天晚上的風雪格外大，我從火爐邊起身，準備脫衣服睡覺的時候，突然感覺脖子疼的厲害，就好像被什麽鋒利的東西，割過一樣，我連忙用手去摸，恍惚中，好像摸到根透明的線……然後一個圓滾滾黑乎乎的東西就啪的一聲掉了下來。”
老太太說著，拉開了自己的圍巾，隻見那幹瘦的脖頸處，一道一指寬的肉色傷疤直直貫穿過去。
“後來，我才知道，那線是風箏線，那東西……就是我的頭了。”老太太苦笑著說道。
“之後呢？”王文洲追問道。
“之後？”老太太死氣沉沉的眼裏突然放出光，幹癟的嘴唇揚了揚，她樂嗬嗬的說，“之後整個鎮子的人，都開始瘋狂的做風箏想送給沐沐，可惜早已於事無補。因為不管老的少的，隻要是那天去過的人，全都變成了人頭風箏，每晚都在天上飄!”
王文洲：“……”
這興奮的語氣是怎麽迴事？社會啊老奶奶！王老師感慨著，又禁不住好奇心，“大娘，那您現在是個活人還是死人啊？”
“你說呢？”老太太挺了挺空蕩蕩的胸口，努努嘴，“小夥子，還有心跳呢，摸嗎？”
“……不，不了!”
“那太可惜了!”
“……不可惜，不可惜!”王文洲收起水果刀，慌忙往後退兩步：“打擾了大娘!”
王文洲說著，正要拉正在沉思的精英帥哥離開這裏，卻聽他突然開口問道。
“小釗的爸爸呢？被關之後，他也變成風箏了嗎？”
話音一落，那位方才還社會飄的老奶奶臉立刻就陰沉下來，她盯著精英帥哥：“小夥子，到此為止吧，風箏已經全燒光了，你們找不到的。”
精英帥哥並不被她嚇住，他淡淡的說：“我不準備找風箏，我找的是真相。”
老太太陰著臉，不說話了。
精英帥哥繼續說道：“我看過你們那些天上飄的人頭，應該是沒有小釗爸爸的，也沒有小釗吧，他們現在在哪裏呢？還有，那被活生生咬死的五個人和老鎮長之間，真的沒有關聯嗎？沐沐的媽媽又真的是病死的嗎？”
見老太太的臉越來越黑，他黑長的眉毛輕輕挑起：“我不信。”
說完，他撤了腿，往後走了兩步。
“不信又怎麽樣？反正你們永遠也查不出來!”老太太冷冷的說，語氣十分篤定，然後嘭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精英帥哥看她這反應，卻是笑了笑，便招唿王文洲離開這裏，去了下一家。
開門的是個中年人，王文洲直接裝腔作勢的威脅道：“不說實話，就把你家拆了!”
中年人秒慫，“你們要問什麽？”
精英帥哥淡淡的將先前問過老太太的話，又拿來說了一遍。
這中年人便也迴答了，說的話和老太太大同小異，至於別的事情是怎麽問，都不肯迴答了，即便兩人威脅要打死他，他也不肯說。
王文洲心道，還真被那老太太說中了。
兩人又分開，在小鎮裏多去問了幾家，結果大多如此，還是一無所獲。
整整跑了一下午，最後的結果還是得到老太太先前說的那些訊息，居民們在涉及到某些問題的時候，都突然堅定起來，不畏懼生死了。
這讓王文洲很鬱悶，不過，他看得出來，精英帥哥反而更冷靜了。
.
下午，五點四十分，迴到女主人住處時，王文洲聽見精英帥哥低聲說道：“我確定了一件事。”
“嗯？”
“這些鎮上的居民，一定一起做過某件事，不一定是好事，但一定全部參與了，所以他們才會結成同盟互相包庇……”精英帥哥說著，突然沉默了，停下了腳步，望著正前方。
“哎，怎麽了？”王文洲剛問出聲，視線追過去，也沉默了。
“王老師，陸大哥。”紀玲坐在沙發上，可愛的衝他打招唿。
旁邊是陳瑤瑤和李甜，另一邊的餐桌上，兩位工人已經坐下。
廚房裏，女主人正在忙碌，時不時傳來鐵鍋翻動的聲音。
王文洲僵硬了一秒，勉強擠出個微笑：“你們，怎麽在這裏？”
紀玲聞言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王老師，你丶你先前在天上摘下來的那個人頭，忘記帶走了，你叫我送過來的啊，都在這等了一下午了，也沒看到你的人。”
她撇撇嘴唇，可愛一笑，站起來，提著塑料袋，一路小跑著到門口，遞了過來。
王文洲接過塑料袋，心卻越來越沉，他確實忘記這個人頭不假，但是紀玲那句話說的是安著什麽心呢？而且昨夜發生過那種事，今天上午大家也已經鬧翻了，他們怎麽還有臉跑到這裏來？
他心情複雜的往裏走，眼角餘光忍不住去看精英帥哥的反應。
可惜，精英帥哥還是那副老樣子，麵無表情的，雙手插著兜，不疾不徐的往裏走，走到餐桌的位置，他拉開椅子，坐下，叩動著桌麵，抬眸：“彭永鋒和梁優呢？”
“他們沒來，還留在那裏，說要去研究線索。”答話的是短發女生陳瑤瑤。
“那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他淡淡的問。
“來送東西……順便吃個飯。”紀玲迴答道，低了低頭，“陸大哥，王老師，我知道你們討厭我，但是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沒辦法的!”
她說著，側過臉看了看李甜，似乎在告訴大家，她先前的所作所為都是李甜的主意。
精英帥哥嗬嗬一笑，不說話了。
王文洲拉開了椅子，將人頭丟在一邊，也跟著坐到精英帥哥旁邊，斟酌了一會兒，開口說：“紀玲，等會吃完飯，你們就離開這吧。”
紀玲咬咬嘴唇：“可是那時候，都天黑了啊！”
“天黑，我多送兩盞燈給你就亮了。”王文洲緩緩說著。
紀玲又咬嘴唇，可憐巴巴的：“可是，王老師，外麵外麵有東西……”
這種時候了，還在裝可憐，王文洲終於不耐煩了，猛的一拍桌子，嗓門洪亮：“你也知道外麵有東西啊？那你還騙我們出去？你知不知道我們差點死在外邊？草!”
話音剛落，紀玲便低低的抽泣起來：“我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王文洲：“……”
哭精轉世嗎？王老師有點絕望，更絕望的是，旁邊還有人懟他。
工人石六拍著桌子說：“當初不是你們說要合作，要團結的嗎？怎麽現在我們來合作，來團結了，你們又陰陽怪氣的？是不是男人啊，這麽小心眼!”
王文洲一聽，兩眼一黑，差點又要炸，好在旁邊的陸九開口了。
“合作是吧？成。”精英帥哥淡淡說著，往左邊的房間指了指，“今晚，我和王老師睡一間房，你們可以待在這裏。”
眾人聽著，臉上都露出欣喜的神情，便連一直沒說話的李甜，整個人都有了一點生氣。
而此時，女主人準備的豐盛晚餐也已經做好了，上了桌。
——
吃飽喝足之後，王文洲直接進了精英帥哥的房間，而精英帥哥則留在外麵，跟他們交待了幾句。
“不要開門，別出去，別上樓，否則後果自負。”
交待完了，他便直接迴了房間。
“你知道他們居心不良吧？”王文洲鑽在被窩裏，露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指了指外邊。
精英帥哥點點頭，打開了床頭燈，坐下來一邊整理筆記，一邊迴答他：“很明顯了，來者不善。”
“那你幹嘛答應？”
“這又不是我的房子。”
“……”
王文洲想了想，“也對。”
“對什麽對？”精英帥哥薄唇微勾，伸出一隻手，揉了揉王文洲的卷毛，“別慌啊，我大概已經猜到真相是怎麽一迴事了，接下來，就是要找一個關鍵人物，來證明了。”
“誰？”王文洲本來還想琢磨下的，可一想到自己這種智商，感覺還是算了。
不過，這迴精英帥哥沒丟給他答案，而是說：“好好想想。”
“……”
不知是精英帥哥的被窩味道太好聞，還是那個問題太難了，王文洲很快就睡得沉了。
不過，到了晚上十點半的時候，他還是醒了，因為，叫他晚上等著的老太太老爺爺和叔叔阿姨全飄來了。
而且全聚在客廳，黑壓壓的一大片。
王文洲很是惆悵的咆哮：“這tm誰開的門啊!不是說了不要開門嗎!”
眾人一臉驚恐的紛紛搖頭。
女主人的人頭，叼著一串鑰匙飄過來：“我!”
“……”
“見到屍體的時候，我都不敢看，他們渾身都沒一塊好肉，全是血，有的地方都能看到骨頭。”
“老鎮長說，那是小釗爸爸幹的。”老太太駝著背，扶著門框，雙手微微顫抖著，“小釗爸爸自從死而複生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是他倒也不奇怪。隻不過——”
頓了下，她眼皮垂了垂，蒼老的聲音又響起來，“隻不過，他跟那五個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大家都想不明白，為什麽要咬死他們，所以我們在鎮長家裏，討論過後，認為是那個女人的鬼魂在作祟，讓小釗的爸爸中邪了！”
說到這裏，王文洲忍不住打斷她，“那個女人，是沐沐的媽媽？”
“就是她。”老太太說。
“她怎麽死的？”王文洲問。
“就……就病死的吧。”老太太沙啞的音調漸漸變低，幾不可聞了。
“病死？”王文洲皺著眉，“她好像才三十出頭吧，看著也不像有病的人啊。”
老太太一聽這話，臉一板，立刻不吭聲了。
王文洲尷尬的摸摸頭。
“沒事。”精英帥哥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兒，道：“您繼續說。”
“於是，在大家商量過後，老鎮長決定要為小釗爸爸驅邪，就把小釗爸爸綁了，帶著全鎮的人，都趕去沐沐家裏做法。”老太太說到這裏，那張爬滿褶皺的臉皮上，竟是毫不掩飾的恐懼，“而可怕的事情也就從這裏開始了。”
“大家是一起進的那棟房子，房子裏全是風箏，老鎮長說那些風箏看著很邪性，就讓我們把風箏都拿走，準備一把火燒光。”
“沐沐不同意，她攔住我們，說那全是她媽媽給她做的遺物，但我們那時候已經喪失理智了，什麽話都聽不進去，所以……我們將她推出了門外，然後將風箏全部帶走，燒光了。”
“燒了風箏之後第二天，小釗的爸爸似乎也恢複了正常，大家也就都放心了……誰也不會知道，他在那天的中午，竟然溜進了老鎮長家裏，把老鎮長活生生咬死了。”
“大家都害怕極了，生怕下一個被咬的是自己，於是便將小釗爸爸找了個地方關起來。”老太太沉沉歎了一口氣，幹枯的手掌抓緊了門框，“我本以為，這就已經結束了，誰知道怪事還是發生了……”
“在這之後的第二天，還是第三天晚上……我也記不清了，隻知道那天晚上的風雪格外大，我從火爐邊起身，準備脫衣服睡覺的時候，突然感覺脖子疼的厲害，就好像被什麽鋒利的東西，割過一樣，我連忙用手去摸，恍惚中，好像摸到根透明的線……然後一個圓滾滾黑乎乎的東西就啪的一聲掉了下來。”
老太太說著，拉開了自己的圍巾，隻見那幹瘦的脖頸處，一道一指寬的肉色傷疤直直貫穿過去。
“後來，我才知道，那線是風箏線，那東西……就是我的頭了。”老太太苦笑著說道。
“之後呢？”王文洲追問道。
“之後？”老太太死氣沉沉的眼裏突然放出光，幹癟的嘴唇揚了揚，她樂嗬嗬的說，“之後整個鎮子的人，都開始瘋狂的做風箏想送給沐沐，可惜早已於事無補。因為不管老的少的，隻要是那天去過的人，全都變成了人頭風箏，每晚都在天上飄!”
王文洲：“……”
這興奮的語氣是怎麽迴事？社會啊老奶奶！王老師感慨著，又禁不住好奇心，“大娘，那您現在是個活人還是死人啊？”
“你說呢？”老太太挺了挺空蕩蕩的胸口，努努嘴，“小夥子，還有心跳呢，摸嗎？”
“……不，不了!”
“那太可惜了!”
“……不可惜，不可惜!”王文洲收起水果刀，慌忙往後退兩步：“打擾了大娘!”
王文洲說著，正要拉正在沉思的精英帥哥離開這裏，卻聽他突然開口問道。
“小釗的爸爸呢？被關之後，他也變成風箏了嗎？”
話音一落，那位方才還社會飄的老奶奶臉立刻就陰沉下來，她盯著精英帥哥：“小夥子，到此為止吧，風箏已經全燒光了，你們找不到的。”
精英帥哥並不被她嚇住，他淡淡的說：“我不準備找風箏，我找的是真相。”
老太太陰著臉，不說話了。
精英帥哥繼續說道：“我看過你們那些天上飄的人頭，應該是沒有小釗爸爸的，也沒有小釗吧，他們現在在哪裏呢？還有，那被活生生咬死的五個人和老鎮長之間，真的沒有關聯嗎？沐沐的媽媽又真的是病死的嗎？”
見老太太的臉越來越黑，他黑長的眉毛輕輕挑起：“我不信。”
說完，他撤了腿，往後走了兩步。
“不信又怎麽樣？反正你們永遠也查不出來!”老太太冷冷的說，語氣十分篤定，然後嘭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精英帥哥看她這反應，卻是笑了笑，便招唿王文洲離開這裏，去了下一家。
開門的是個中年人，王文洲直接裝腔作勢的威脅道：“不說實話，就把你家拆了!”
中年人秒慫，“你們要問什麽？”
精英帥哥淡淡的將先前問過老太太的話，又拿來說了一遍。
這中年人便也迴答了，說的話和老太太大同小異，至於別的事情是怎麽問，都不肯迴答了，即便兩人威脅要打死他，他也不肯說。
王文洲心道，還真被那老太太說中了。
兩人又分開，在小鎮裏多去問了幾家，結果大多如此，還是一無所獲。
整整跑了一下午，最後的結果還是得到老太太先前說的那些訊息，居民們在涉及到某些問題的時候，都突然堅定起來，不畏懼生死了。
這讓王文洲很鬱悶，不過，他看得出來，精英帥哥反而更冷靜了。
.
下午，五點四十分，迴到女主人住處時，王文洲聽見精英帥哥低聲說道：“我確定了一件事。”
“嗯？”
“這些鎮上的居民，一定一起做過某件事，不一定是好事，但一定全部參與了，所以他們才會結成同盟互相包庇……”精英帥哥說著，突然沉默了，停下了腳步，望著正前方。
“哎，怎麽了？”王文洲剛問出聲，視線追過去，也沉默了。
“王老師，陸大哥。”紀玲坐在沙發上，可愛的衝他打招唿。
旁邊是陳瑤瑤和李甜，另一邊的餐桌上，兩位工人已經坐下。
廚房裏，女主人正在忙碌，時不時傳來鐵鍋翻動的聲音。
王文洲僵硬了一秒，勉強擠出個微笑：“你們，怎麽在這裏？”
紀玲聞言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王老師，你丶你先前在天上摘下來的那個人頭，忘記帶走了，你叫我送過來的啊，都在這等了一下午了，也沒看到你的人。”
她撇撇嘴唇，可愛一笑，站起來，提著塑料袋，一路小跑著到門口，遞了過來。
王文洲接過塑料袋，心卻越來越沉，他確實忘記這個人頭不假，但是紀玲那句話說的是安著什麽心呢？而且昨夜發生過那種事，今天上午大家也已經鬧翻了，他們怎麽還有臉跑到這裏來？
他心情複雜的往裏走，眼角餘光忍不住去看精英帥哥的反應。
可惜，精英帥哥還是那副老樣子，麵無表情的，雙手插著兜，不疾不徐的往裏走，走到餐桌的位置，他拉開椅子，坐下，叩動著桌麵，抬眸：“彭永鋒和梁優呢？”
“他們沒來，還留在那裏，說要去研究線索。”答話的是短發女生陳瑤瑤。
“那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他淡淡的問。
“來送東西……順便吃個飯。”紀玲迴答道，低了低頭，“陸大哥，王老師，我知道你們討厭我，但是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沒辦法的!”
她說著，側過臉看了看李甜，似乎在告訴大家，她先前的所作所為都是李甜的主意。
精英帥哥嗬嗬一笑，不說話了。
王文洲拉開了椅子，將人頭丟在一邊，也跟著坐到精英帥哥旁邊，斟酌了一會兒，開口說：“紀玲，等會吃完飯，你們就離開這吧。”
紀玲咬咬嘴唇：“可是那時候，都天黑了啊！”
“天黑，我多送兩盞燈給你就亮了。”王文洲緩緩說著。
紀玲又咬嘴唇，可憐巴巴的：“可是，王老師，外麵外麵有東西……”
這種時候了，還在裝可憐，王文洲終於不耐煩了，猛的一拍桌子，嗓門洪亮：“你也知道外麵有東西啊？那你還騙我們出去？你知不知道我們差點死在外邊？草!”
話音剛落，紀玲便低低的抽泣起來：“我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王文洲：“……”
哭精轉世嗎？王老師有點絕望，更絕望的是，旁邊還有人懟他。
工人石六拍著桌子說：“當初不是你們說要合作，要團結的嗎？怎麽現在我們來合作，來團結了，你們又陰陽怪氣的？是不是男人啊，這麽小心眼!”
王文洲一聽，兩眼一黑，差點又要炸，好在旁邊的陸九開口了。
“合作是吧？成。”精英帥哥淡淡說著，往左邊的房間指了指，“今晚，我和王老師睡一間房，你們可以待在這裏。”
眾人聽著，臉上都露出欣喜的神情，便連一直沒說話的李甜，整個人都有了一點生氣。
而此時，女主人準備的豐盛晚餐也已經做好了，上了桌。
——
吃飽喝足之後，王文洲直接進了精英帥哥的房間，而精英帥哥則留在外麵，跟他們交待了幾句。
“不要開門，別出去，別上樓，否則後果自負。”
交待完了，他便直接迴了房間。
“你知道他們居心不良吧？”王文洲鑽在被窩裏，露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指了指外邊。
精英帥哥點點頭，打開了床頭燈，坐下來一邊整理筆記，一邊迴答他：“很明顯了，來者不善。”
“那你幹嘛答應？”
“這又不是我的房子。”
“……”
王文洲想了想，“也對。”
“對什麽對？”精英帥哥薄唇微勾，伸出一隻手，揉了揉王文洲的卷毛，“別慌啊，我大概已經猜到真相是怎麽一迴事了，接下來，就是要找一個關鍵人物，來證明了。”
“誰？”王文洲本來還想琢磨下的，可一想到自己這種智商，感覺還是算了。
不過，這迴精英帥哥沒丟給他答案，而是說：“好好想想。”
“……”
不知是精英帥哥的被窩味道太好聞，還是那個問題太難了，王文洲很快就睡得沉了。
不過，到了晚上十點半的時候，他還是醒了，因為，叫他晚上等著的老太太老爺爺和叔叔阿姨全飄來了。
而且全聚在客廳，黑壓壓的一大片。
王文洲很是惆悵的咆哮：“這tm誰開的門啊!不是說了不要開門嗎!”
眾人一臉驚恐的紛紛搖頭。
女主人的人頭，叼著一串鑰匙飄過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