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點而燃。


    楚苑不知想到什麽,紅暈盡退,臉色顯得有些白。


    方文君還撐著下巴在端詳著,輕輕抬著眼皮,唇角上挑,身體微微前傾。


    “如果……”


    楚苑輕聲說,“如果跟你結婚,將來有一天,你煩了我,能不能好聚好散?”


    請你……可不可以不要讓我擁有更多的東西。


    快餓死的窮孩子被好心人送了一個饅頭,盡管隻是對方的舉手之勞,但窮孩子會心存感激,就會想要更多,看到超市裏的盒子糖果,就會按捺不住手,野心開始膨脹,要麽討巧賣乖祈求好心人贈予,要麽偷要麽搶,下輩子在監獄裏渡過。


    她不想放任自己成為這樣的


    ——一個肮髒、虛偽,令人厭惡的人。


    她害怕自己有一天習以為常,把施舍認為理所應當。


    更怕自己開始不再覺得滿足,想要尋求更多的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身體、自由、情感。


    也怕成為另一個人的影子。


    楚苑側過臉,長長的眼睫痙攣似的劇烈顫動,落了一層陰影。


    她望向玻璃窗外,神情在細微動作裏,逐步變為柔順。


    雪白的下顎線條優美,脖頸細白瑩潤微微發著光,鎖骨精巧細致,微光從她領口凹陷處深入,整個人透出一股驚心動魄的脆弱旖旎,像精致冰冷的雪人,隨時會在空氣裏融化。


    那一瞬間,方文君的目光變得難以形容。


    楚苑沒聽到她的聲音,又轉過頭來,那樣望著她,仿佛她所有的希望與期冀,都主動送入她的手中,寄托在她身上,一個迴答,就可以左右她的所有想法與情緒。


    方文君好半響都沒說話,她有些失態,遮掩什麽似的拿起血腥瑪麗抿了一口,差點被嗆住了。


    一點都不甜,很酸。


    酸到倒了牙。


    她又不肯就這樣認輸,隻能與楚苑僵持著。


    最終是楚苑敗下陣來,放鬆的靠在椅子上,釋然的笑了笑:“沒關係。”


    她說:“我可以等。”


    方文君道:“你不可以主動提出。”


    楚苑眉眼微動,天生微翹的眼尾,像是流露出幾分溫軟來,她順從的說:“好的。”


    這是一場物質上與精神上的較量。


    同時也是一個多億與時間的交易。


    方文君沒輸,她也沒贏,兩個人都找好了平衡點。


    最後在兩人離開酒吧時,謝嘉禾出來送了一程。


    “你們倆現在同居了?”


    他狀若隨意的問。


    方文君眉梢輕挑,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麽,主動搶白道:“鄰居。”


    謝嘉禾並未表現出任何異樣,規規矩矩把楚苑給送上車,方文君把地址報給司機後,對著正注視她的楚苑笑道:“迴去把東西準備好,明天……不見不散。”


    楚苑點了點頭,像朋友那樣叮囑道:“早點迴家。”


    兩人又迴到酒吧,現在吧裏已經沒什麽人了。


    調酒師正收拾著東西準備打烊騎車迴家,見兩人又迴來了,好奇道:“謝老板,今天不迴家嗎?”


    謝嘉禾笑道:“我送朋友去個地方,你先迴去吧。”


    “好嘞!”


    嗡嗡嗡——


    電瓶車發動,調酒師朝著謝老板做了個拜拜後,揚長而去。


    酒吧裏換了個正常的燈光。


    謝嘉禾紳士的做了個請的姿態:“坐吧,方大小姐。”


    方文君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謝嘉禾“哎喲”一聲,無奈的聳肩。


    “這你可就誤會我了,我隻是有點那麽八卦嘛,剛剛人在,我不好意思問你什麽情況,現在可以跟我說了吧?咋迴事啊你倆,之前還不是一副死敵來著,怎麽,難道真符了那句看她不爽就上了她在你身下哭?”


    “你要真同情,或者落井下石,開個包養協議情人不就好了,幹嘛這麽還準備把自己一輩子給搭在她身上啊,我可是聽小道消息說她心有所屬來著,你這樣不厚道啊!”


    謝嘉禾搖頭晃腦,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態度。


    “你爸知道這事,估計得氣到心髒病突發。”


    他跟人開黃腔開習慣了,沒注意到自己在說“看她不爽就上了她,在你身下哭”時方文君臉色微變。


    “我爸啊?”


    方文君似笑非笑,“沒事,有的是人照顧他。倒是你,怎麽,萬花叢中過,現在要片葉沾身了?你跟喬曉寧,準備就這麽定了?不是某人自詡錦城浪子,不婚不嫁不娶,兔子也知道不吃迴頭草,你倒是不是隻兔子。”


    謝嘉禾在大學時,就有花花公子這一稱號,換女友跟換衣服似的,以前兩人在圈內認識時,謝嘉禾跟人打牌,被別人出老千差點把底褲都輸幹淨了逮迴家,要不是方文君正巧路過,仗義執言,主動幫他贏了幾把,可能早就成為家族聯姻的工具人。


    後來謝嘉禾死活要認她當兄弟,說你長得這麽好看,隻有當了兄弟才知道好歹,不會打你主意。


    方文君勉勉強強多了個弟弟。


    謝嘉禾在外人麵前可以甩臉子、發脾氣。


    唯獨在她麵前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又敬又畏。


    雖然方文君從沒下手打過他,這種畏懼更多的是來源於她這個人的手段心機,從國外迴來初入商圈時,別的公司企業跟她搶業務搶項目,無一不是逐漸蕭條被生生拖死破產,然後方文君假兮兮的放長線釣大魚,將這些公司用最低的價格收購。


    運氣賊好,手段賊高,打響了圈內的“方扒皮”名號。


    對外人狠,對自己員工,卻好得一批。


    他是心服口服。


    謝嘉禾在她倆喝酒時,悄悄溜了去搜了下最近楚苑的八卦消息。


    自然也知道了現在楚苑什麽處境。


    “你真打算花幾億來給她擦屁股?”


    謝嘉禾一言難盡:“你都不知道,這楚苑在網上粉圈,就是那個叫什麽來著,一方有難八家點讚,誰都恨不得踩一腳吸兩口血,你這事要是爆出來了,說不定對公司會造成影響的!要好好考慮清楚。”


    方文君淡淡道:“她殺人了還是放火吸毒了?”


    謝嘉禾:“……這不是這樣算的明白嗎兄dei!你是不上網,不衝浪,不曉得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方文君古怪的看著他:“衝浪?”


    謝嘉禾指了指自己的臉,不羈一笑:“知道這叫什麽嗎?這叫資本,這叫資源!一張臉打遍天下,我不否認楚苑那張臉確實哈得天獨厚,但她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妹妹,再過幾年,就算不發生這些事,憑借她這種完全沒得天賦的,前浪就死在沙灘上了!”


    說一千道一萬,他還是覺得這是個虧本生意。


    “沒覺得你以前愛她愛的要死要活的啊,裝,真會裝。”


    方文君喝了口白開水。


    她沒看謝嘉禾,目光有些悠遠,有些陣痛。


    “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她,是什麽時候嗎?”


    謝嘉禾豎起耳朵:“您說!”


    方文君指腹不自覺的撫摸著冰涼的水杯。


    “十年前。”


    謝嘉禾兩眼閃動著八卦的光芒,“十年前,你們倆是不是青梅青梅?”


    不然他實在是想不到,兩個人還能有什麽交集。


    一個娛樂圈內大明星,一個商界冉冉星星,十年前,這倆還能有什麽不知名的過去。


    “你說,她不值得一個億,這是個虧本生意。”


    方文君沉沉的笑,燈光下,她的眼珠子黑白分明,透著股詭譎的深邃,謝嘉禾卻從中感覺出了一絲異樣。


    “但是你不知道,是我欠她一個東西,現在我來還了。”


    十年前,她還不是方家的女兒。


    她有一個家暴吸毒父親,偷竊兩進宮。


    而楚苑,跟她是初中同學,同學三年。


    在黑暗處,看著她,她溫柔明亮,漂亮可愛,成績好,是學校裏的校花。


    親人、朋友、同學、老師,沒有人不喜歡她,樂意嬌縱她的小公主脾氣,是另外一個天堂。


    而方文君看得呆了,那個世界她從未駐足過。


    陰差陽錯下,兩人結了仇,初中三年內,有兩年半都是針鋒相對。


    最後半年,一笑泯恩仇。


    再次相見,已經是許多年後。


    一個功成名就,一個自甘墮落,連高考都沒參加。


    她曾經是她的光。


    後來變成了執念,又對她大失所望。


    如果不是這次,也許她會離這個人遠遠的,從此天涯不相逢,相逢為路人。


    就偶爾那麽一個念頭閃過。


    她將這個深入骨髓的執念,化為了落井下石。


    這樣……


    仿佛才有機會去理所當然的接近。


    謝嘉禾跳脫的性格隨著她的沉默也變得沉默。


    最後是方文君主動打破凝滯的氛圍。


    “沒事了。”


    她優雅的站起身,隨意道。


    “人嘛,總有那麽一兩次,要為自己的過去負責,運氣好的話能翻篇能不念,運氣不好的話就栽了。”


    “謝嘉禾。”


    她輕勾嘴角,“祝福一下我吧,祝我運氣好一點,早點擺脫翻篇,得到了就不念了。”


    她也見不得讓別人得到,至少在這段時間內,楚苑是屬於她的。


    完完整整。


    謝嘉禾神情微變,刹那間眼神頗為複雜。


    方文君輕笑:“你愁什麽,應該愁的是我,你隻有女人和遊戲的二百五腦子裏不應該想這麽複雜的東西。”


    她輕輕的,像是喟歎:“她啊,寧為玉碎。”


    不為瓦全。


    *


    楚苑在家洗了個澡。


    之前黃婷割腕留下來的血跡,已經被清洗幹淨了,然而她手上的那條割腕留下來的疤,一時半會消不了。


    她在半路下的車,戴著口罩去店裏買了兩套睡衣,還有床上四件套,又打了個車迴家。


    匆忙的把家裏的床裏裏外外的換了個幹淨後,才穿著浴袍上了床。


    她現在終於可以閉眼睛好好睡覺了。


    之前還在醫院時晚上睡不著,閉上眼睛,滿腦子出現的全是紅紅的一片血,像刑拘以後,被關在小黑屋裏,等著警察審判的場景。


    那一周,她不得不靠醫生開的安眠藥入睡。


    方文君知道這事,也並沒多說什麽,隻是以為她自己割腕自殺,心生後怕而已。


    她確實是害怕。


    要是方文君當時沒有那麽準點到她家裏,她可能就真的死了,沒人會記得她。


    沒有靈魂也沒有那佛家所謂的一線生機。


    死了躺在冰冷的太平間裏,像某個女歌手一樣,死了也被那些吃了血的狗仔記者溜進去拍遺照。


    這本不該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卻偏偏發生了。


    她深吸了口氣,上了床後又下床,將窗簾拉開,躺在床上,隨手設置了個七點的鬧鍾。


    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


    半夜也沒有輾轉發側睡不著。


    第二天醒來時,窗外天還沒亮,楚苑起床刷牙洗臉後,給方文君打了個電話。


    現在她手機的聯係人裏,隻有方文君一個人。


    剛翻開記錄準備打出去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陌生的,沒有任何標注。


    但她的心卻緊緊的揪住了,快喘不過氣。


    那一串電話號碼,她曾經因為寄托,翻來覆去在腦海裏記了無數遍,就怕將來某天腦子生鏽了,把這唯一一個東西也忘記。


    ——是她媽媽的電話。


    楚苑手在莫名的顫抖,像是拿不住似的,啪嘰一聲給摔在了地上,她紅著眼眶跪坐在地上,半響無言。


    而那一通電話,隻響了一次。


    就像騷擾電話,又像主人家不小心按錯了。


    她茫然的盯著手機,腦海裏一片空白,什麽都裝不下。


    這段時間為了防止讓外界聯係她,方文君果斷的給她換了號。


    楚苑白著臉,用力的撐了下地板,艱難的站起身,重新把手機撿起來。


    屏幕被摔得裂開了。


    她深唿吸了幾口氣,給方文君打電話過去。


    “喂……”楚苑聲音很平靜,尾音卻帶著不易察覺的抖。


    “文君,”她叫她名字,“醒了嗎?要不要過來吃點麵?”


    *


    楚苑好多年沒進廚房,煎的荷包蛋顏色不太好看,白菜卻洗的非常幹淨。


    方文君坐在客廳,沒開電視。


    現在時間還早,楚苑把麵端出來,又去倒了兩杯白開水。


    “沒想到你還會下廚。”


    方文君淡淡道,“在討好我?你是後悔了嗎?”


    楚苑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你覺得是討好就是討好。”


    方文君瞟了下她的臉色:“你今天看起來,狀態不太好。”


    楚苑沒否定:“待會我去畫個淡妝,這樣拍結婚照的時候也不會太難看。”


    方文君沒在說什麽。


    她拿著筷子,攪了攪麵,弄成一下團跟串串似的團子,放在嘴裏輕咬了一口。


    臉色有點僵。


    鹹了點。


    她抬頭看了楚苑一眼。


    楚苑並未察覺到什麽異樣,非常冷靜的吃了幾口,見她看自己,愣了下,小聲道:“不好吃嗎?抱歉,我……我很少做這個。”


    方文君搖頭:“昨晚跟朋友吃,現在還不怎麽餓。”


    楚苑鬆了口氣:“吃不下別勉強。”


    兩人再次無言,等一碗麵吃完,楚苑去洗手間對著鏡子將自己的疲態給掩蓋住了。


    鏡子裏的她前十分鍾眼底淺淺青黑,化了妝後卻看不出什麽,非常精神。


    她拿著身份證出了臥室,跟著方文君上車。


    方文君說:“等機會合適,我再去拜訪伯父伯母。”


    楚苑“嗯”了一聲,問:“你把我電話給他們了嗎?”


    “給了,給你打電話了?”


    楚苑沒出聲,她有些熱。


    司機是方文君聘請的,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楚苑過了好一會兒,離她近了點,湊近她耳邊,輕輕說:“之前那個法院傳單……”


    “解決了。”


    方文君似笑非笑,“想過河拆橋啊?”


    楚苑抿著嘴角搖了搖頭:“沒有。”


    她聲音聽上去有點委屈。


    方文君牽過她的手,有點涼。


    她勾起嘴角,眸色微暗,笑得意味深長:“圈裏人都叫我‘方扒皮’,這賬不是這麽好算的,之前跟你說過的那些,每一樣我都記得清楚,也許你跟我結婚了,不能跟其他除了你親戚的男人交往,也不能去拍戲賺錢了。並且,你得管好自己的手,免得將來給的零花錢不夠花,各種貸款。”


    “我會方方麵麵的滲透進你的生活。”


    “我還這麽扣,你想反悔也沒用了。”


    “不反悔。”楚苑抽了抽手,沒抽迴來,隻能認真道,“我之前說的話也算話。”


    等你厭倦。


    方文君輕聲感慨道:“以前怎麽不見你這麽乖呢?”


    楚苑隻是乖乖的,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她不知想到什麽,眼前微亮,小心開口詢問:“結婚了我還住以前那嗎?”


    “想換個地方?”


    楚苑眼眸含水,似不太好意思的微紅了耳根:“不是,我家裏沒有書房。”


    “你要書房幹什麽?”


    楚苑遲疑了下:“我想重新參加高考。”


    方文君聞言,轉過頭,定定的看著她,似有若無的聲音響在耳邊,猶如下一秒即將炸開心髒一般。


    她扔出了個地雷。


    “我記得……你當初是退學了,進的娛樂圈,沒有人逼你。”


    楚苑也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可能過分了點。


    她隻好退而求其次:“那我想要個書房。”


    這個簡單。


    黃婷占據她身體八年,從未再動過以前的書,不是看劇本就是看電影,她喜歡一幀幀的看,為了將演技提高,還曾經對著鏡子自導自演。


    結果還是沒什麽用。


    也許是她這個靈魂本身的天賦作祟。


    有句話叫熟能生巧,而演戲則不然,很容易就浮於表麵,被人指摘。


    *


    錦城民政局不是特別遠,來迴開車一個多小時,到地方了已經上午十點。


    方文君之前在網上預約過,因此格外順利,沒怎麽排隊就拿到了《申請結婚登記聲明書》,楚苑把自己資料填的很快,隻是在最後簽名那頓了下,被工作人員緊緊注視著,不再猶豫簽了自己大名。


    方文君交了資料後,工作人員在旁邊審查時,楚苑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沒迴家拿戶口頁。”


    “我這裏有。”


    楚苑“啊”了聲,好奇的問:“你怎麽有這個?”


    “我自然是有我的渠道。”


    方文君含笑道,“如果沒有,你半路放我鴿子,我找誰去?”


    這戶口頁的複印件,還是她前幾天讓人去跟楚苑公司星娛簽解約合同用上的,手下人機智,主動留了幾份,正好派上用場。


    審查完資料後,工作人員見兩人來之前沒帶合影照片,讓她倆一起當場照。


    工作人員是個中年微胖婦女,非常麵善,跟個彌勒佛似的,看見倆漂亮女孩子,已經見怪不怪。


    如今社會風氣寬容,對同性戀也製定了相關的法律政策,跟異性戀幾乎沒有任何差別,因此她笑眯眯的招唿方文君去拍照。


    攝像機動了下,另一位男性工作人員對前來的兩個女孩子招了招手:“來來來,往左偏一點。”


    “好嘞。”


    “麵帶微笑。”


    “茄子!”


    “哢嚓、哢嚓哢嚓——”


    很快對焦,三張兩寸合照沒費多長時間便照好了。


    兩人長相都是千裏挑一的,站在一起非常養眼,就算不做什麽其他動作,也能讓人心曠神怡。


    因此,攝影機小哥唰唰唰的拍了許多張,等著她倆慢慢挑。


    方文君微微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而楚苑受到感染,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一刻,誰都說不準對方是不是開心的。


    至少在表麵上,在相片上,兩人都麵帶微笑,仿佛是要渡過一生的人,從此白首偕老,相敬如賓。


    登記好了結婚冊名單後,沒過多久,付了9塊錢,便成功拿到兩個紅色小本本,和同性婚姻注意手冊。


    兩人出了大門,先去找了家飯店。


    方文君在app上搜索到附近有一家海底撈味道不錯,好評占了98%,剩下的差評也不過在抱怨數量太少、價格太貴和工作人員太熱情,不用多說一個眼神便能收獲許多關照。


    因此十分放心。


    走近店裏,先是被塞了兩本同性戀愛小雜誌,兩束嬌豔的玫瑰花,後來美女小員工熱情的迎接,嘴抹了蜂蜜似的,上來就誇:


    “兩位真的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啊!一看就是夫妻相,祝福兩位美女未來一片順暢,恩恩愛愛,天天都要像今天一樣,幸福美滿!”


    楚苑跟方文君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一些無奈來。


    “來來來,客人,這是菜單,想點什麽,都在上麵,味道一級棒!”


    楚苑把菜單遞過去,隨意道:“我都可以,你點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被穿後和死對頭閃婚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盧子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盧子年並收藏被穿後和死對頭閃婚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