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物法寶,雖在靈界並不少見,但大都隻是上品、中品,和下品的儲物靈器。


    唯有品質,超越上品靈器之上的靈器,才會被稱作靈寶。


    而靈寶品級的儲物瑰寶,莫要說上品,即便是下品,也有價無市,尋常難得一現。


    偌大的靈初學宮,也僅掌教、方院首、鬆陽真人等寥寥數位,位崇德厚之人,才幸堪有之。


    畢奇曾在他姨媽,方院首處,見過上品儲物靈寶,是以他雖不敢置信,但他還是一眼就將此物辨認出來。


    隻見畢奇嘴裏,不斷朝吳子健,發出不可思議的呋喃:


    “怎麽可能?你小子手中竟然……”


    “你怎會擁有……”


    “……你,你這下界平庸凡俗之人,怎會有這上品儲物靈寶?!”


    隨著畢奇,從震驚中清醒,他便目光灼灼地抬頭踮腳,死死盯住吳子健手中之物,並朝吳子健殷切渴望地急吼吼道:


    “快!快些將這上品儲物靈寶扔下來!我……我就立即放人!”


    被繩索捆束緊縛,如粽子一樣的許雙錄,此時見他的舍友吳大本事,為救他免遭這皮肉之苦,竟拿出了上品儲物靈寶作為交換。


    許雙錄在這一瞬間,突然覺得喉頭發緊,他感覺似是有什麽東西,堵在了他的喉嚨一般,讓他喘不上氣。


    他雙眼裏,因這刹那之間的唿吸道受阻,竟被憋出了熱淚。


    而他心中,更是被一股騰然湧上的微妙暖流,堵塞盈滿。


    許雙錄突然感覺他渾身上下,熱血沸騰。


    甚至於,他現在覺得,被吊上雲驄崖,吹一宿的陰風,似乎……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再說現在已經四更過半,用不了多久,旭日便會東升,將黑夜驅散,他也不會被吊多長時間。


    是以,許雙錄將心一橫,旋即扯開嗓門,聲音略帶哽咽地,朝吳子健沙啞哭喊著說:


    “大本事!你沒事就行了,不要管我啊!這畢竟是在靈初學宮,他們也不敢把我怎麽……啊——!”


    許雙錄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怒不可遏的畢奇,一步近身,猝不及防地挄了一個大嘴巴子。


    畢奇氣急敗壞地,朝許雙錄大發雷霆,咆哮著道:


    “這裏是靈初學宮,你又待怎樣?再敢胡咧咧,照樣把你揍的生活不能自理,不信你就試試!”


    許雙錄被畢奇這一大嘴巴,抽的口齒間盈滿了殷紅鮮血。


    但他反倒似被激惱了般,口中雖噙滿血沫,但他對身邊站著的畢奇,卻一臉夷然不懼的神色。許雙錄一副不管不顧,豁出去的模樣,梗著脖頸依舊朝樓上吳子健,執拗地喊道:。


    “大本事,你已經交過剃頭費了,丹藥法寶與靈石不同,隻要你不是自願給他,他也不能迫你,此乃靈初學宮的規定……”


    “……大本事你底子薄,靈寶留著以後必有大用啊。就算真要交,那也是上交給靈初學宮啊,他算什麽身份,也敢厚顏問你要這等上品儲物靈寶,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這等”


    “……大本事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千萬不要將這上品儲物靈寶,交給這臉比洲城倒拐厚,心比墨河玄水還黑的鳥人啊!”


    “……你,你就不要管我了啊!”


    這些話落在畢奇耳中,讓他怒不可遏:


    “給我閉嘴!你tmd是話嘮啊?!”


    畢奇暴跳如雷,他一邊喝止,一邊不停大肆地挄著許雙錄大嘴巴子,但話嘮許雙錄,此時竟似舍生忘死了般,倔頭倔腦地,就是不肯住嘴。


    話嘮,也是有尊嚴的!


    畢奇抽他一巴掌,他就報複般地,從嘴裏禿嚕出三兩句,強拉畢奇仇恨的垃圾話……


    場中的突發狀況,讓吳子健始料未及,使他不由微微發呆愣住:


    上品儲物靈寶?


    是個啥東西?


    雖然吳子健,對於這件,他從混混趙闊懷裏,信手順來的儲物袋並不看重。


    但他見頗有心計,和城府的畢奇,此時竟一副感情用事的急怒模樣,許雙錄更是一副寧為玉碎、奮不顧身的樣子,吳子健子在腦中稍一揣度便得知:


    他手中所握這儲物袋,或許真的被他之前對畢奇,隨口胡謅出的話所言中。


    這賈懿的儲物袋,怕還真是一件,比靈石還有培元丹,更為珍貴的寶物!


    但吳子健心中,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就見他手往院中一甩,便將這儲物袋,扔向了下方的畢奇。


    若吳子健知曉賈懿這儲物袋,不但是儲物袋中的貴族,屬於靈寶範疇,而且還是一件稀世上品靈寶,不知他剛向院中,扔下儲物袋的動作,是否還會如現在這般利落灑脫。


    吳子健緊隨向畢奇飄然而下的儲物袋,也翻身跳下二樓,他身處空中還未落下,就對畢奇喊道:


    “夠了!還不快住手放人!”


    在吳子健將儲物袋扔出之後,他的心底深處,突然有一絲微不可查的輕鬆感,從沉寂中萌發。


    但吳子健因心係場中許雙錄的安危,是以他沒有察覺到,隨著他心底深處那絲,不易察覺的輕鬆感過後,他的左肩雲門處,竟有半絲半縷的赭赤血霧,由內而外從他身上發散逸出。


    道心通,則修行暢!


    吳子健右肩雲門,之前雖已開啟,但他對於開啟左肩雲門的法訣,卻如霧裏看花那般,始終不得要領。


    沒想在他取舍抉擇之後,一時心輕意暢之下,他左肩處的雲門,竟水到渠成般地,自然啟開。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人無所舍,必無所成。


    取舍之間,有大智慧,塞翁失馬,豈知非福?


    吳子健平穩落入院中,幾步便走進許雙錄與畢奇跟前。


    畢奇此時正著急忙慌地,隻顧撿拾掉落地上的儲物袋,哪裏還顧得上搭理吳子健。


    吳子健見狀,便徑自上前,將捆縛住許雙錄的繩索扯斷解除。


    許雙錄剛剛麵對畢奇,還一副死不悔改,不肯低頭的架勢,我行我素地跟畢奇執拗頂硬。


    但當他被吳子健解禁放開之後,他腳下一軟,雙腿竟似沒了勁般,就勢跌倒,委頓在地。


    許雙錄仰起他那布滿血凜子的光頭,和他那被畢奇抽得紅腫,向兩邊高高隆起的腮幫,淚眼汪汪地望著眼前,一臉關切模樣的吳子健,他突然淚如泉湧,痛哭起來。


    許雙錄一邊揉眼抹淚,一邊泣不成聲,極不自如地鼓腮,口裏含混不清地向吳子健嗚嚕著道:


    “……棒本事,米,米婆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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