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彝,你可知罪?”


    關彝等人知道了內情,見著皇女變成皇子,此時且也是什麽話都不敢說,隻是等他們磕頭完畢,楊伊突然之間沉聲說著。


    關彝心中一驚,磕頭迴答說著:“末將身為長公主殿下衛隊長,如今被魏人襲殺,惟有以死報效,還請殿下治罪。”


    “既然知罪,那就應罰,隻是國朝正是用人之際,爾祖父關將軍餘蔭尚在,爾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來人啊,拉下去,打二十軍棍!”楊伊此時喝了一聲。


    “是!”兩個早已經準備好的衛士,立刻將他拉下去,脫了衣服就打了上去,隻聽“砰砰”之聲不絕,整個大廳都鴉雀無聲。


    此時,以薑維為首的邊關眾將,也皆是無聲,任由人將關彝拖下去打,此時,他們部分人已經知道國朝大變,已經在籌備這個突然出來的王爺登基事宜了。


    薑維暗中點頭,就算要保下關彝,卻也不能隨意放過,助長其輕慢之心。


    等二十軍棍打完,關彝背上也已經血肉模糊,勉強支持著進來磕頭,楊伊又說著:“有過者罰,有功者賞,你之前在大敗之後,整隊反擊,殲滅魏賊,此功當晉為平賊中郎將,鎮守劍門,為劍門守將,如此,你可服氣?”


    關彝磕頭說著:“末將服氣!”


    楊伊又說了幾句,然後讓他退下,又看向張四郎和孟犇。


    此時眾目睽睽之下,張四郎頓時有些緊張,畢竟左右都是朝廷大員,他恭謹的等候著。


    “張四郎何在?”


    “末將在!”剛才對他兄弟的那一頓軍棍,使張四郎也是驚醒,此時正色迴答著,少了幾分以往的隨意。


    楊伊溫和的說著:“張四郎,你率山民出戰,為忠義之人,功實可嘉!當為校尉,為金吾衛事,賞金銀,隻是今後你仍需盡心戮力,不負委任才是!”


    張四郎大聲答應,他跪下謝恩,心下歡喜非常,雖然這像是沒了兵權,但是卻是金吾衛,這可是禁軍之一了。


    “孟犇何在?”


    “末將在!”孟犇此時跪著行軍禮,等候著命令。


    “孟犇,你率蠻兵護衛,勇猛有加,沿途殺敵何止十級,功實可嘉,吾任命你為校尉,與劍門為副將,賞金銀,今後爾仍需盡心戮力,不負委任才是!”


    “是,以後必戮力死戰,報效大漢!”


    當下,就有各色官服發下,官袍、腰牌、銅印都有,當下個人大都是歡喜無限。


    特別是張四郎,此時直接拿過官服銅印腰牌,翻來覆去的看個不停,裂開嘴大笑。


    看著他在偏僻之處的稍微逾越之舉,楊伊卻也不以為怪,先是凝神看了上去,隻見二人頂上雲氣,果然又發生了變化,特別是張四郎,受了職,本來的灰氣就凝聚成一團,並且顏色上,還有些變化,灰色竟然有點向白色過度。


    看了片刻,和薑維相視之後,楊伊就點頭說著:“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大將軍,是不是該開席設宴了?”


    “大漢又多一二忠良,卻是當開宴席。”


    雖然強敵環伺,但是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慌,當鎮之以靜,如今魏國鄧艾雖然偏師侵占錦官城,但是主力卻已經被拒之在劍門之外,甚至隨著漢中各地的反複,還得退往關中。


    此時,鍾會也根本未曾知道鄧艾的大勝,若是還能再隔絕數日,那麽等鍾會推出漢中,一切皆安。


    稍後的宴會不提,楊伊也隻是稍加示意,沒有喝酒,而薑維也隻是應付一下,就退下了。


    迴到房間後,躺在床上,楊伊長長的唿了一口氣。


    今天的事情,的確有些出乎她的意外,薑維竟然由此魄力,隱瞞天下人,行此大不軌之事,不過此時他的選擇也不多了,劉氏子孫,雖然滿天下都是,但是能為帝王者甚少,尤其是此時。


    楊伊還帶來了太子印璽,這就是天命了。


    “可惜,不長命。”迴想到白天時,為薑維觀氣的結果,楊伊再次歎了一口氣。


    白天,見到節度使身有紫氣,周圍紅黃氣運凝聚成團,但是卻還有絲絲煞氣生出,這就是氣數了。


    不過,雖然不懂觀壽,但是這次自己計劃用兵,解決了這一支魏卒,免得了薑維的一些操勞,想必對他也有益處,如果保養的好,想必可以延長一些壽命。


    “希望他能長壽一些吧!”楊伊默默的想著,對於楊伊來說,根基實際在太淺了,隻有獲得時間才能彌補這點。


    隻要再給她二三年時間,積蓄實力,提拔私人,招攬英雄,就可羽翼豐滿,到時候坐在這個位置上,就穩固多了。


    至於提拔和招攬,有著天子望氣術,自然能知道一些脫穎而出的人才,這些人才,有許多還在草莽中的人才,雖然有著氣數,但是未曾有人賞識,也就埋沒了。


    還是這句話,時間!


    不僅僅是坐穩帝位,更在於迅速統一蜀地,然後無論仍舊是北伐關中,還是去爭奪荊州,這樣才能在五胡崛起之時,掌握實力,讓華夏不至於沉淪!


    如此洶湧的天下大勢,就算以楊伊的能力,也是荊棘遍地。


    景耀六年,十一月初


    楊伊此時身著冕服,巡查著剛剛收服的綿竹城,大將軍薑維此時已經揮師南進,意圖奪迴錦官城,而楊伊此時也隻是自稱攝政,尚未登基。


    若是能一戰,奪迴錦官城,迎迴劉禪,那麽漢業仍舊如此維持,若是不行,那麽再登基,楊伊此時也麵見了許多人,多做提拔,並召集義民,屯衛各地。


    綿竹城的麵積本來不小的,城牆被破壞,雖然有些破舊不堪,但是還能依稀看出輪廓,城牆完整的地方,高大概五丈許,總體麵積約有十萬畝左右,因為魏軍的劫掠,城中的街道之類,已經完全破落了。


    很好,楊伊還怕城池過大,人流複雜,難以管理,現在心中大定。


    這時,又是施粥的時間,楊伊看過難民,衣衫襤褸,人虛體弱,麵黃肌瘦。


    又有大鍋端了出來,熱氣騰騰,在城邊上,就有一股米粥的香味飄了過來。


    在軍法之下,這些流民不敢爭搶,拿著碗排隊領粥,領到了,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楊伊看著流民,對跟在身後的各人說著:“現在流民終於分出來了。”


    這事是楊伊親自幹的,難民按照家庭的情況,一戶戶登記,先把有家和無家的分開。


    結果,得了六千七百二十一戶,而沒有家的,又有兩千餘人,再加上原本城裏避過魏軍之劫的零星數百戶,加起來竟然也有兩萬人許了。


    “吾將流民分成十隊同時做事,分別派人管理,現在現在不宜民居,當先讓他們把房子全部拆了。”


    “全部拆了?殿下,這些房子雖然破舊,但是還可以住人。”此時楊伊身邊,張寧卻是不解的說著。


    “如今之計,當先為軍屯,吾會撥下一些農具和種子,以及一些牛馬,不過種田不需要這麽多的人,這些難民無所事事可不行,吃糧,就要幹活……哪怕是東搬西搬也要幹活。”


    “拆下來的,磚歸磚,木歸木,有用的分類起來,若是遇到金銀,全部上交,若是私下隱沒,殺。”


    “是,殿下!”下麵自然有人轟然應著。


    “還有,這城被魏賊肆虐,又多有屍體在內,多有怨氣,還是拆了重建好,若是遇到屍骨,給予收殮。”


    “專門在城外劃分出一塊地來,將屍骨收殮掩埋了,張四郎,你就先領這個職事。”楊伊對著遠遠跟著的張四郎說著。


    “諾!”張四郎此時不敢多說,應了,他有著上了賊船的感覺,現在才知道天下局勢,可是上了船,想要下去,那可就難了。


    更何況如今看來,這艘船好像也不會沉,況且,他還記得那天紫氣東來那一幕,跟著的這位不似常人,暫且先做著事吧。


    “殿下果是仁心宅厚,有先帝之風貌。”下麵的人整齊的說著,並稱讚著,拍馬屁的人到處都是,絡繹不絕的,哪怕魏人肆虐之後,也還是有不少這種人。


    不過楊伊這一步,也不算浪費,畢竟在這個時代,墳墓是非常重要的事,入土為安的觀念,深入人心。


    聽著這些,楊伊笑了,不過,她主要目的,是規劃新城,她喜歡居民區,市集,官衙,道路等等,都井井有條,而且,這也有利於整淨。


    當然,這種規劃很簡單,就是簡單的劃出道路,在道路邊上建房子,又打上水井,挖出水道。


    這時,城外濃煙滾滾,卻是屯田隊在放火燒著城外荒野,一些動物和蛇匆忙而逃。


    “走,我們出去看看。”如今漢國,交通西涼,馬不算少,薑維上前線帶走了不少,但是還留下了一些,楊伊的衛隊有著百十精騎,不過分出巡邏的數隊,此時身邊也就是三十餘騎。


    十數騎出了城,就轉了一圈。


    綿竹河也算是不小的河了,名字因綿竹城而來,屬於大江的上遊,現在看上去,隻見河邊大片荒野,隱隱有著水渠的痕跡,但是都由於年久失修,而荒廢了。


    “殿下,這一片都是肥土,又靠著河,隻要挖些渠道,引些水,開墾出來,都是一片良田,還能吸引山民。”此時法遂跟在後麵說著。


    楊伊心中一動,山民住在山裏,並非是喜歡山裏環境,而是亂兵肆虐,若是能提供優良環境,說不定真可補充著民壯。


    天下之事,歸根結底,還是民事,國富民富自然強,隻是這事現在不用急,楊伊知道緩急之道,當務之急也不是此事,這吸引山民,是長期之事。


    “先種上麥吧,這疏浚開渠的事情,不是一天能辦成,如果到了明年,有時間疏浚開渠,就可種些稻了。”楊伊說著:“不過現在,人口不多,開墾的田地,就多在城牆邊上,有事也可避入城中。”


    “還有,擇地建窯,就算此時燒不出瓷器,燒些磚和粗陶也是應該。”


    楊伊一一吩咐著,心下暗歎了一口氣,被魏軍肆虐之後,這所有的基業都要重建,事務繁多,雖然不可能都要自己親為?


    可是,現在這裏,其實也沒多少人可用了,看來,當務之急,還是改革官製,引入文道之力。


    這就隻有自己親力而為了。


    想了想,又對著法遂說著:“糧食現在足夠,人才卻不夠,法卿可有教我?”


    “興文教,或以道門輔之……”


    “唔……法卿,孤有意請法卿為綿竹大司農之職,暫佐屯田事宜,這文教之事,就由孤親自來做吧!”


    法遂沒說幾句,楊伊就打斷了他,不是法遂不行,而是他已經跟不上時代了,此時文道既然建立,以往的經驗也就不需要用了。


    此時,當先之事就是造紙、印刷;這兩者才是知識普及的捷徑,加上文道的力量,雖然印刷的字跡,沒有以文氣驅使,運筆書寫的種種力量,但是用作啟蒙,卻是足可了。


    更何況,楊伊還有著大殺器,《千字文》《三字經》等等啟蒙書籍。


    當先是選工匠,將造紙之術研究出來,然後文道自然會有反饋,如此循序漸進,獲得一批能用的人才是其一,楊伊的權威也就會深入人心了。


    就是薑維迎迴劉禪,那麽這漢國也還最終是楊伊的,法遂不知其意,但是卻願意接過司農之位。


    ……


    “鍾會鼠輩!”


    錦官城,鄧艾此時怒發衝冠,將送信的使者,一劍斬殺,然後卻不解氣,眼看就是滅國的大勝了,他將要青史留名,但是卻生生的被鍾會給毀了。


    派出去的使者,竟然連鍾會的麵都沒有見著,而使者所說,鍾會竟然已經準備從漢中撤軍了。


    這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損傷多少軍士,嘔心瀝血,眼看就要畢其功於一役,可是竟然被鍾會這個賊子毀了!


    鄧艾如何不氣,此時薑維已經攜強軍直襲錦官城,鄧艾思前想後,如今也就隻能攜蜀帝劉禪並錦官城蜀地士族及財物女子,逃了!


    他自認,這時,不是薑維的對手,何況薑維已經沿途命四方蜀國民壯救駕了,也就隻能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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