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要啟程迴上京, 但今天恰好是中秋佳節,西突厥的羅葉可汗特意準備了桂花酒和月餅, 邀請裴行璟赴宴。


    宋清辭沒有跟著裴行璟一道去,畢竟在萬壽節的時候, 西突厥的來使見過她。


    圓月高懸,枝頭簌簌桂花在銀輝中泛著光澤, 清風送來怡人的香氣,在這異國他鄉, 宋清辭凝望著夜空中明亮的星辰和玉盤, 出了神。


    這一段時日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可謂是跌宕起伏。


    不久前, 她被皇上幽禁在宜春宮,七夕節那日陪在她身邊的隻有荔枝,裴行璟沒有來得及趕迴上京, 她本以為可能一輩子再也見不到裴行璟。卻沒想到, 裴行璟來到宜春宮尋常她, 並沒有放棄和她在一起。一轉眼,又到了中秋節,這次陪在她身邊的, 是裴行璟。


    在這異國他鄉,她和裴行璟可以毫無顧忌的待在一起, 等迴到上京,橫亙在她與裴行璟麵前仍有許多阻礙。不過宋清辭並不害怕,太子值得她喜歡, 也值得她陪在裴行璟身邊。


    耳邊突然傳來裴行璟的聲音,“在想什麽呢?”


    宋清辭驚喜的望過去,裴行璟頎長的身姿映入她眼瞼。裴行璟一身月水色錦袍,袖口繡著金線,踏著似水的月華朝她走近,溫柔的月華灑在他眉眼之間,清雋的眉眼在夜色下格外俊美,芝蘭玉樹般清貴。


    宋清辭露出歡快的笑,“殿下,你怎麽迴來了?羅葉可汗不是在設宴為你踐行嗎?”


    “我心裏記掛著你,提前迴來了。” 裴行璟唇邊浮現清淺的笑,今個是中秋節,又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裴行璟更願意陪著宋清辭一起過節日。


    宋清辭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裴行提前迴來陪著她,她當然很高興,她衝裴行璟擺擺手,“殿下,你快過來。”


    裴行璟在她身邊的石凳上坐下,“怎麽了?”


    想起待會要說的話,宋清辭給裴行璟倒了一盞酒,緊接著她自己連飲了幾杯桂花酒。


    喝酒壯膽,宋清辭抿唇衝著裴行璟笑起來,“殿下,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啊!”


    裴行璟心頭一動,宋清辭總是能觸動他的心弦。


    喝了酒,平常那些不好意思說出來的話,宋清辭不再害羞,“殿下,你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裴行璟拉過她的右手,輕輕的摩/挲著,“在宮門口遇到你的那一次。”


    在宮門口遇到宋清辭,是裴行璟第二次見到宋清辭。宋清辭雙膝受傷坐在地上無法動彈,容顏姣好,周身的氣質沉穩端莊,是冰天雪地裏最亮眼的一抹色彩,和裴行璟印象中的宋清辭有了很大的變化,比以前更加動人。


    宋清辭歪著腦袋想了想,那不就是她逃出宮的那一次嘛!原來裴行璟這麽早就喜歡她了,那麽給她送來小兔子冰雕、帶她出宮、讓她去東宮讀書學琴,都是裴行璟故意為之的,這人城府可真深啊!


    宋清辭吃吃笑起來,“殿下,當時我要逃出宮,被你抓包了,你不知道,當時我可怕你了。”


    裴行璟跟著笑起來,“怕我什麽,怕我吃了你?”


    “當時我是偷偷逃出宮的嘛,我怕你會懲處我嘛!” 宋清辭放下酒盞,跨/坐在裴行璟身上,環著他的脖子,蜻蜓點水般親上他的唇角,“我怎麽也沒想到我會與你在一起,也沒想到你這麽早就喜歡我了。所以,你送來小兔子冰雕給我,又每天檢查我的十張大字和琴藝,是不是故意的?”


    裴行璟低沉的輕笑一聲,“是。”


    他當然是故意的,從他意識到自己對宋清辭有興趣起,他就沒想過要放她出宮,籌謀著讓宋清辭一步一步放下對他的提防。


    宋清辭戳了戳裴行璟的胸膛,“我以前覺得我與蓁蓁交好,你也將我當成蓁蓁一樣的妹妹,所以你才對我這麽好的。”


    裴行璟逗著她,“那你再叫聲皇兄,讓我聽一聽。”


    宋清辭一張臉紅起來,在這樣的情形下,她可叫不出來,感覺太曖昧了。


    她趕快搖搖頭,“我才不叫呢。”


    連喝幾盞桂花酒,宋清辭腦袋暈乎乎的,丁香小舌探出來,她舔了下唇角的酒漬。


    裴行璟視線落在她的櫻唇處,眸色深了許多。


    宋清辭又道:“殿下,我聽蓁蓁說,大皇子、二皇子他們在晉陽的時候身邊就有通房了,你年紀都這麽大了,你是怎麽忍下來的?”


    裴行璟眉峰挑了挑,“我年紀大?”


    酒意湧上頭,宋清辭這會兒腦袋有些轉不過來,她呆呆的點了點頭,裴行璟比她年長五歲,跟她比起來,不就是年紀大了嗎?


    裴行璟臉色黑了黑,宋清辭這是嫌棄他老了?


    宋清辭這會兒還是白日那一身衣裙,柳腰掩映在腰間垂下的流蘇,瑩白的肌膚泛著光澤。


    裴行璟的手掌探進流蘇,觸碰著她的細腰,沒有衣衫的阻礙,緊緊貼著她的肌膚,不急不慢的遊移,方便了他為所欲為。


    裴行璟的唿吸粗了許多,聲音也比以往低啞,“我年紀大不大,等你成了親,你就知道了。”


    宋清辭聽出了裴行璟話裏的意思,腰間的大掌溫熱,她整個身子軟綿綿的,像是嬌軟無力的一朵花。


    她咬著唇,趕緊往迴找補,“殿下年紀一點都不大,真的。”她製止著裴行璟作亂的手,心裏有些慌,身子也是軟軟的,“殿下,咱們繼續喝桂花酒吧!”


    裴行璟打橫抱起她,朝屋裏走去,“桂花酒有什麽好喝的?”


    在沒成親之前,他肯定不會和宋清辭發生關係,但這不意味著美人在懷,他也能坐懷不亂,總要提前嚐點甜頭。


    *


    第二日,裴行璟一行人從西突厥返程,趕到涼州的時候,天色已不早,不適合繼續趕路,隊伍在涼州停留。


    沐浴之後,裴行璟帶著宋清辭出去閑逛,“留王封地在西北,擁兵自重,又與西突厥勾結。大宴周圍不少番邦,若不能妥善處理這些問題,是一大禍患。等迴到上京,我準備向父皇建議設立都護府。”


    宋清辭重複了一句,“都護府?”


    裴行璟解釋道:“是,都護府掌統周圍番邦與大宴的往來,撫慰征討,敘功罰過。”


    宋清辭想了想,“這個主意好,這樣一來,都護府分割了一部分權力,斷絕了當地藩王、將軍等與番邦的聯係,不會再出現像留王與西突厥可汗勾結的事情。”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幾道黑影從人群中竄出來,那些黑影蒙麵,手中提著長刀,圍成一團,徑直接近裴行璟。


    宋清辭臉色一變,“殿下,有刺客。”


    裴行璟麵不改色,將她攔在身後,“你先去到人群裏,遠離這些刺客,別擔心我。”


    宋清辭心跳的很快,她知道,她待在裴行璟身邊,不僅幫不上任何忙,反而是拖累,她趕緊朝人群中跑去。


    街上的人群哄然四散,盛厲眼見不對勁趕緊帶侍衛過來,但那些黑影早有準備,將裴行璟圍成一團,齊齊朝他揮出刀。


    裴行璟避過一刀,來到其中一黑衣人的身側,控製住他的臂膊,躲過他手中的刀,然後快速躲開其他幾人的攻擊。


    零頭的黑衣人高喝道:“兄弟們,上。”


    這幾個黑衣人武藝不錯,不過裴行璟可是一人對付過一隻猛虎的,這些黑衣人要取他的命,沒有那麽容易。


    在盛厲帶著將士趕來之前,裴行璟一人製服了這幾個黑衣人,他冷聲吩咐,“好生拷問,查出幕後主使。”


    盛厲應道:“是,殿下。”


    敢對太子行刺,背後之人絕不是一般人。


    裴行璟轉身朝宋清辭走去,離他最近的黑衣人卻猛然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一躍而起,那種匕首刺向裴行璟的後背。


    目睹這一遭,宋清辭心砰砰直跳,她緊張的攥著手心,“殿下,小心你背後。”


    裴行璟眉頭微蹙,在那黑衣人刺向他的那一刻,手中的長刀揮出去,徑直刺進那黑衣人的胸膛。


    宋清辭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來,她趕快跑到裴行璟身邊,“殿下,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 裴行璟道,“盛厲,看好這些人,別讓他們死了。”


    在涼州行刺裴行璟,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這些黑衣人是留王殘存的勢力。盛厲過來稟告,“殿下,這些人一口咬定他們是留王手下的人,留王被殿下處死,他們是為留王報仇的。”


    裴行璟淡聲吩咐,“繼續往下查,那幾個刺客的口音並不是涼州口音。他們若不招供,將手段使出來,將他們分開拷問,嚴刑逼供。”


    留王已經被處死,又與西突厥勾結,不過是一個前朝王爺,不值得他的手下忠心為他報仇。再說了,當日處死留王之後,以防留下後患,留王手中的勢力皆被查獲。


    而那幾個黑衣刺客說的一口流利的上京官話,武藝訓練有素,一看就是精心培育的殺手,倒更像是從上京來到涼州,意圖行刺他。


    嚴刑逼供這幾個刺客幾日,用了各種手段,終於撬開了其中一個刺客的嘴。


    盛厲趕緊來稟,“殿下,是四皇子,四皇子派他們刺殺殿下,然後嫁禍到留王身上。”


    裴行璟並不意外,隻是眸色冷了幾分,“看好這幾個人,不能讓他們出任何意外。對外散步已經抓到刺客,再將我受重傷的消息散布出去。”


    現在想要行刺他的,無非就是東西突厥和上京的那些人,他在涼州,東突厥犯不著派人來行刺他,西突厥可汗更不會做這樣的蠢事,西突厥剛與大宴建立商貿關係,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而這樣一來,隻有可能是裴行煜派人來行刺他,特意選在涼州動手,然後再嫁禍到留王或是西突厥頭上,他自己坐享漁利。


    裴行璟兄弟幾個感情不算深厚,可裴行璟從來沒有動過除掉大皇子、二皇子和裴行煜的念頭,然而裴行煜兩次三番對他動手,裴行璟自然不必顧念手足之情。


    裴行璟故意散布他受了重傷的消息,一是為了誤導裴行煜,故意將捉拿刺客的消息散步出去,裴行煜定然會再次派人過來,以防這些刺客吐露消息。二來則是日後好讓皇上相信,以防裴行煜倒打一耙。


    宋清辭過來找他,“殿下,可是查出來幕後主使了?”


    裴行璟淡聲道:“是裴行煜。”


    宋清辭柳眉微蹙,“ 宋貴妃和四皇子看著不爭不搶,實則最是有手段。當時宋貴妃特意拉攏我,現在想來,她應該是要從我這裏打聽宋蕭的行蹤。殿下,裴行煜一次刺殺不成,以後定然還會再對你動手。”


    “裴家幾個兄弟,感情並不深厚,在晉陽的時候,彼此雖有不對付的時候,卻也沒有像如今這樣。成了皇子,也養大了他們的野心。” 裴行璟譏諷的開口,“父皇一直扶持裴行煜,可他以為父皇真的屬意他當太子?他不過是父皇製衡我的一顆棋子。”


    皇上雖然獨斷專行,疑心又重,但他不至於蠢笨到廢了裴行璟,另立裴行煜為太子。皇上隻是過分忌憚裴行璟,不願看他一人獨大,從而威脅到皇權,才扶持裴行煜和他打擂台。


    可是等日後裴行煜明白了皇上的打算,他的親生父親隻是將他當成一顆棋子,依照裴行煜惡毒殘忍的性情,可不會就此罷手。


    後來的路程中,果不其然,裴行煜又派人過來,想要除掉那幾個刺客,畢竟隻有死人才不會將他刺殺裴行璟的事情泄露出去。不過裴行璟早有準備,裴行煜再一次未能成事。


    迴到上京,宋清辭則迴到了宜春宮,裴行璟進宮覲見皇上,裴行煜也在那裏。


    自從得知太子迴到上京的消息,裴行煜心裏就沒有安定下來,他派去的人手盡數折損,也不知太子到底知不知道是他派人行刺他的。


    裴行璟除掉了留王和宋蕭,又與西突厥成功和談,皇上龍心大悅,“行璟,你立了大功,留王和宋蕭一直是朕心中的隱患,除掉了他們,朕可算高枕無憂。朕聽聞你路上遇到了刺客,你的傷勢如何?”


    裴行璟迴道:“父皇,兒臣傷勢已然痊愈,勞父皇憂心。”


    皇上雖然疑心重,可他也不願自己兒子受傷,更何況裴行璟是太子,各個方麵無可指摘,“你是大宴儲君,膽敢對你行刺,這是在動搖國之根本。那些刺客可供出了幕後主使?”


    裴行璟墨眸微垂,並未出聲。


    皇上不解,“為何不說話?”


    一旁立著的高將軍作揖,粗聲道:“皇上,太子不方便開口,臣來稟告皇上,那些刺客是受四皇子指使,來行刺太子。”


    裴行煜強行鎮定,高聲辯解,“父皇,這其中定有貓膩,兒子愚鈍,從小母妃就教導兒子要敬重兄長,兒子從沒有謀害三哥的念頭,求父皇明查。”


    皇上眉頭皺起,又起了疑心,“行煜何至於行刺太子?”


    在他看來,裴行煜和宋貴妃一樣,溫和懂事,不爭不搶,絕不可能做出行刺裴行璟這樣大逆不道的舉動,這極有可能是裴行璟在故意給裴行煜潑髒水,是裴行璟打擊手足的手段。


    裴行璟唇角溢出幾絲冷笑,淡聲道:“父皇說的是,四弟是兒子的弟弟,何至於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隻是,經過嚴刑逼供,那些刺客仍一口咬定是受四弟指使,人證物證皆在。還請父皇將此事轉交給大理寺以及刑部處置,查明事情真相。”


    事關裴行煜,裴行璟處理這件事隻會惹來皇上的猜忌,他以退為進,幹脆交給刑部以及大理寺,他不插手,皇上自然不會再猜忌他。並且,裴行煜的手伸不到大理寺以及刑部,無法幹涉大理寺和刑部查明真相。


    皇上一怔,他本來疑心是裴行璟在陷害裴行煜,而裴行璟話裏話外反而在為裴行煜說話,甚至主動讓大理寺和刑部處理這件事。如此一來,皇上對裴行璟的猜忌散去。


    他陰沉的目光移到裴行煜身上,太子儲君之位非常穩固,犯不著設下這樣的局。那麽隻有一種可能,是裴行煜行刺了太子。


    皇上的目光十分陰沉,殿內氣氛安靜的讓人心悸,裴行煜心裏越來越慌,眉頭湧上細密的冷汗,“父皇,兒子並未行刺三哥,兒子,兒子遠不如三哥,不敢有取而代之的心思。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兒子,離間兒子與三哥的兄弟之情。”


    隻是,不管裴行煜如何解釋,他拿不出實際證據,所有的辯解顯得十分蒼白。


    皇上厲聲下令,“太子是國之未來,此事交予刑部與大理寺,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有刑部和大理寺聯合徹查,沒幾天有就有了結果,裴行煜勢力比不過太子,抹不去他刺殺太子的痕跡。


    當皇上知道結果後,臉色青白交加,重重一掌拍著案桌,伺候的太監低著頭,唿吸都輕了幾分。


    人證物證皆在,還有大理寺和刑部查案,種種證據指向裴行煜,他再無辯解的餘地。


    宋貴妃與裴行煜跪在地上,皇上狠厲的盯著他們二人,“太子是你的兄長,你何故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裴行璟與裴行煜都是他的兒子,他不願看到他們手足相殘。大宴建立才一年時間,就出現了這樣的醜事。行刺太子,不敬兄長,若要依照罪名處置,裴行煜貶為庶民,去守皇陵。


    皇上對裴行煜非常失望,但心底深處也不忍心讓他一輩子去守皇陵,到底是他的兒子啊!


    哪怕入了秋,此刻裴行煜背後的汗浸透錦袍,恐懼爬上心頭,他剛欲開口,宋貴妃搶先一步出聲,“ 皇上,這不管行煜的事,是臣妾以及臣妾的兄長設計行刺太子,行煜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裏。行煜這孩子從小敬佩太子,仰慕太子,不敢有絲毫不敬之心。是臣妾心生歹意,求皇上處置。”


    宋貴妃與皇上相處多年,她自然了解皇上,皇上性情優柔寡斷,趁他現在還沒有狠下心處置裴行煜,這是唯一的機會。


    皇上冷冷盯著裴行煜,“行煜,是你母妃行刺太子的嗎?”


    裴行煜低著頭,額頭的冷汗一滴滴流在地麵,他眼神漸漸狠戾,從齒縫裏擠出話,“兒子不知,父皇,兒子絕沒有行刺太子。”


    他沒有行刺太子,那不就是默認是宋貴妃行刺了太子。


    皇上握勁雙拳,閉上眼,過了片刻才睜開,他一腳踹上宋貴妃的肩,高喝道:“你這個毒婦,膽敢行刺太子,打入冷宮,賜白綾,宋家革除官職,流放三千裏。”


    這件事最終以宋貴妃被刺死、宋家人流放三千裏收場,宋貴妃用自己的一條命還有宋家整個家族,保全了裴行煜。至於裴行煜,被皇上幽禁在府上,避開了他本該受到的懲罰。


    宜春宮裏,宋清辭不明白,“刑部和大理寺查到的結果呈給皇上,證據擺在那裏,按理說,皇上不會看不出來誰是行刺你的主使。宋貴妃深處後宮,哪有能力刺殺當朝儲君?退一步說,即便是宋貴妃要行刺你,裴行煜又怎麽可能毫不知情!這些事情淺顯易懂,皇上難道看不出來嗎?”


    裴行璟搖頭輕笑,“皇上不是看不出來,隻是讓宋貴妃充當替罪羊罷了。裴行煜是他的兒子,他心中尚存著父子之情。最主要的是,若裴行煜倒台,大皇子、二皇子能力有限,五皇子、六皇子年紀尚小,朝堂上沒有製衡我這個儲君的皇子,皇上不放心讓我一人勢力過大。所以,皇上暫時不會讓裴行煜倒台,即便皇上知道是裴行煜設計行刺的我。”


    “皇上何必呢,他已經是天子,有必要這麽忌憚你這個太子嗎?” 宋清辭歎口氣,裴行璟絕不會推翻皇上,提前登上皇位的,皇上卻一門心思的提防他。


    宋清辭注意到裴行璟提起皇上,不再稱唿他為父皇,想來裴行璟對皇上很是失望。


    從他成為太子之後,皇上對他的感情就很複雜,裴行習以為常,隻是再濃厚的父子之情,經曆了這麽多不公正、讓人失望的事情,總有變淡的那一天。


    裴行璟不再提這件事,看向宋清辭,“清辭,還記得我之前向你提過長命鎖的事情嗎?”


    宋清辭點點頭,“我記得,殿下,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裴行璟走到她麵前,“清辭,沈太傅的女兒沈珠珠,有一個和你一樣的長命鎖。之前我們去林家的時候,林秋峰告訴我,你不是宋娘子的女兒,你三歲那年,宋娘子在街上見到你,將你領迴家撫養。你的乳名是珠珠,有和沈珠珠一樣的長命鎖,同樣是三歲被拐走,所以,你應該就是沈珠珠。”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5-30 23:20:57~2020-05-31 22:44: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雲隱 5瓶;39797479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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