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璟右臂受了傷, 其實並不嚴重, 但宋清辭太擔心他,信了他的話, 攙扶著他往迴走。邊走路,宋清辭還邊詢問著裴行璟別處有沒有受傷。


    盛厲等一群太監在後麵跟著, 看著太子殿下身子靠在平寧公主身上, 不禁嘴角抽了抽, 看架勢自家殿下受了多嚴重的傷呢,其實他隻是右臂被猛虎銳利的爪子拍了一下。


    以往總是光風霽月的太子, 為了獲得平寧公主的關心, 竟然裝起了虛弱。


    出了山林,此處離太子居住的鬆風殿還有一段距離, 宋清辭問道:“殿下, 你可以騎馬嗎?”


    裴行璟一裝到底,絲毫不臉紅, “應該不行。”


    “那怎麽辦?” 宋清辭咬唇想了想,“要不讓盛公公騎著馬帶你迴去?”


    盛厲趕緊開口,違心的道:“公主, 奴才馬術不精。”


    身為下人,做重要的是要有眼力見, 可不能擾了自家殿下和平寧公主相處的好機會。


    宋清辭看向其他幾個太監,“那你們呢?”


    那幾個奴才也成了裴行璟的幫兇,搖著頭,“公主, 奴才不會騎馬。”


    都不會騎馬呀,宋清辭無奈,“殿下,要不我騎著馬帶您迴去?”


    眼角透著點點笑意,裴行璟道:“好。”


    是以,裴行璟和宋清辭兩人乘同一匹坐騎,宋清辭在前麵掌控著韁繩,裴行璟用沒有受傷的左臂環著她的腰肢。


    將宋清辭環在他的懷裏,裴行璟哪有一丁點兒受傷虛弱的神色,唇角漾著不明顯的笑意。


    太子在驪山行宮住在鬆風殿,到了鬆風殿,已有太醫在此等候。


    進去裏間,太醫為他看傷,裴行璟的傷在臂膊上,也就是說,他要將胳膊露出來,宋清辭哪能在這待著看裴行璟露出來的胳膊?


    她對著裴行璟道:“殿下,我在外間等著,你有什麽需要叫我一聲就好。”


    盛厲很有眼見的道:“公主,殿下不喜讓宮女貼身伺候,現在殿下受了傷,奴才們毛手毛腳的,難免有照顧不妥當之處,還請公主留在這裏,可能殿下有需要公主的地方。”


    宋清辭猶豫了下,她雖然和裴行璟在一起了,但也不能不避嫌啊!不過盛厲說的也有道理,這鬆風殿確實沒有宮女,萬一裴行璟需要她幫忙呢。


    宋清辭最終應道:“好。”


    聽到她應了一聲好,裴行璟唇角噙著不明顯的笑。


    寬袖掀起,裴行璟右臂的肌肉露出來,他身上的膚色也很白,但不會給人秀氣的感覺,肌肉線條流暢好看,透露著力量。


    宋清辭看了一眼,兩頰微微紅,裴行璟抱著她的時候,隔著衣衫,她就可以感受到裴行璟的臂膊勁實而有力。


    不過待她看到裴行璟的傷勢,臉上的緋紅驀然褪去。裴行璟臂膊上赫然幾道猛虎劃出來的印子,傷痕很長很深,往外滲著殷紅的血,流在胳膊完好處,血跡甚至滲透了衣衫。


    怪不得太子剛才那麽虛弱呢,這些傷痕,肯定很疼,宋清辭心疼極了。


    其實裴行璟胳膊上的幾道子,看著傷勢挺嚴重的,但隻是些皮肉傷,沒有傷到筋骨。


    等太醫給裴行璟包紮之後,“殿下其他地方可受了傷?”


    裴行璟整了整衣袖,淡聲道:“沒有了。”


    “殿下右臂不可沾上水漬,每日都要換藥,膳食也要注意,還有”,太醫轉過身對著盛厲道:“要注意殿下今夜有無發熱情況,不可讓傷勢化膿。”


    太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離開。


    “盛厲。”裴行璟沉聲吩咐,“派人好生檢查那幾隻灰狼,再去查一查為何狩獵場會出現猛虎,若是有了線索,不要打草驚蛇。”


    盛厲道:“是,殿下。”


    裴行璟喜靜,不喜宮人貼身伺候,等盛厲離開後,屋裏隻宋清辭和裴行璟兩人。


    宋清辭留在這裏照顧他,給他倒了一盞水,送到他手邊,挨著裴行璟坐下,“殿下,今天先是遇到五隻灰狼,然後又遇到了猛虎。那幾隻灰狼按理說受過馴化,不會攻擊人,還有猛虎,平日狩獵場是不會出現這些猛獸的。這太不對勁了,是不是有人要害您?”


    裴行璟唇邊露出清淺的笑,安撫道:“別擔心,我已經吩咐盛厲去探查了。”


    宋清辭輕歎一口氣,裴行璟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樣的危險注定不會隻有一次。


    眼下看來,若今日之事是有人故意謀害裴行璟,嫌疑最大的是宮裏其他幾位皇子,畢竟裴家兄弟幾個感情並不深厚,大皇子整日舞刀弄槍,是個標準的粗人,二皇子是風流文人,一心撲在古玩字畫上,這兩人各方麵不算出彩,其生母也隻是個普通妃位,看上去沒繼承大統的希望。大皇子、二皇子嫌疑不大,但也不排除他們是故意偽裝成這樣。


    嫌疑比較大的是四皇子裴行煜,裴行煜這一段時日領的差事很不錯,先是在工部給皇上建了一座別苑,接著又去到戶部,其生母是宋貴妃,其外祖家又很會拉攏結交上京其他朝臣,他又得皇上看重,朝中有一小部分臣子站在他那一邊。


    隻要太子從儲君之位落下,另一個嫡皇子六皇子今年才十歲,那麽下一任太子就是裴行煜。


    但是東突厥的阿史那·其琛也有很大的嫌疑,裴行璟在平定天下的時候,率兵攻退了東突厥的大軍,好生挫了東突厥的威風,這次談判東突厥又沒落的一點好處。對於東突厥來說,他們非常忌憚裴行璟,若是裴行璟出了意外,大宴絕對會受到影響,而東突厥也不必因忌憚裴行璟而不敢對大宴出/兵。


    不過除了裴行煜和其琛,這次來上京的其他番邦使臣也有嫌疑。


    裴行璟成為太子不到一年時間,便有人想要他的命,想到這兒,宋清辭十分擔心,提醒道:“殿下,您要多加提防。”


    裴行璟將她的手拉過來,握在掌心裏,“ 你放心,這次背後之人沒有得逞,暫時他們不會再有所動作。”


    聽裴行璟這樣說,宋清辭鬆了一口氣,“殿下,您的傷還疼不疼?”


    “自然是疼。” 裴行璟戲謔的看著她,“公主若是抱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宋清辭本來十分擔心裴行璟,一聽他這“登徒子”的一番話,“殿下,我看您還是不疼。”


    裴行璟摩/挲著她的手指,“ 要是公主抱我一下,再親我一下,我就更不疼了。”


    宋清辭兩頰生出熱意,嗔怒的看他一眼,“我去看一看熬的湯藥怎麽樣了,殿下您一個人在這兒待著吧。”


    哪有人被抱一下、親一下就不嫌疼的,太子就是在欺負她。


    聽到裴行璟受傷的消息,裴雲蓁和陸懷瑾趕緊來鬆風殿,經曆過剛才的一番談話,陸懷瑾已經說服了陸家人,兩人重歸舊好。


    裴雲蓁一臉擔憂,“三哥,你怎麽樣?”


    裴行璟哂笑,一個宋清辭,一個裴雲蓁,兩個小姑娘都是一臉擔憂,還以為他受了多麽嚴重的傷呢,“不礙事,傷勢不嚴重。”


    裴雲蓁氣極了,“三哥,一點要好好徹查,膽敢在狩獵場借助那些獵物謀害您,背後之人可真是狡猾,借刀殺人。若三哥您出了意外,旁人都會以為您是被獵物所傷,懷疑不到背後那人的頭上。”


    陸懷瑾道:“殿下,我剛才去狩獵場四周看了一圈,沒有見到什麽可疑的腳印,看來背後下黑手的人籌謀的很是周密。”


    這在裴行璟意料之中,敢謀害他,背後之人必不是等閑之輩,也肯定是精細籌謀後才對他動手的。


    用晚膳的時候,陸懷瑾、裴雲蓁留在這兒一道用膳。


    想著裴行璟進食不方便,再者,雖然有太監可以伺候他用膳,但裴行璟的性子,才不會讓太監伺候呢,宋清辭用公筷給他夾菜,“殿下,您慢點吃,別牽扯到傷口。”


    裴行璟低沉輕笑一聲,“好。”


    宋清辭可真是太招人喜歡了,怪不得有些女子會扮可憐,以此獲得男子的疼惜。裴行璟今天就體會到了這樣的好處。


    裴雲蓁笑眯眯看著宋清辭,她可真高興呀,看來三哥終於抱得美人歸了,“清辭,你現在看起來特別像一個人。”


    宋清辭有些不解,“什麽人?”


    裴雲蓁理直氣壯的道:“看起來特別像我的嫂嫂啊!”


    偏偏裴行璟還在一旁附和著,“是挺像的。”


    盈盈杏眸泛著害羞的漣漪,宋清辭給裴雲蓁夾了一筷子菜,“蓁蓁,你快吃飯。”


    轉頭她又瞪了裴行璟一眼,“殿下,您也快吃飯,不然我就不給您夾菜了。”


    裴行璟語氣很是寵溺,“聽公主的話。”


    幾人坐在一起用膳,氣氛很是和諧,天色漸漸暗淡,臨走前,宋清辭不放心的叮囑,“殿下,您晚上沐浴的時候,一定不能讓傷痕處沾上水漬。”


    裴行璟逗著她,“盛厲他們毛手毛腳的,不如你體貼,要不你陪著我沐浴?”


    宋清辭又瞪他一眼,她之前怎麽沒看出來太子這麽無賴呢。她接著道:“殿下,我懷疑您是不是在故意騙我啊,故意讓我……”


    裴行璟明知故問,“故意讓你什麽?”


    宋清辭皺了皺瓊鼻,“讓我心疼你。”


    裴行璟輕聲笑起來,胸膛微微震動,“原來公主心疼我啊!”


    宋清辭不好意思的露出笑,“說正經的,殿下你別打斷我。還有啊,盛公公,勞煩你今晚多注意殿下的情況,看看他有沒有發熱。”


    盛厲道:“公主放心,奴才會照顧好殿下的。”


    自家殿下能與平寧公主走到這一步,兩人親密,又彼此信賴,盛厲一個外人都覺得高興。


    待宋清辭離開後,盛厲迴稟:“殿下,據行宮裏馴養獵物的侍衛說,投放出來的灰狼他們提前馴養過,還特意實驗過,這些灰狼通常情況不會攻擊人。將那幾隻灰狼剖腹檢查,發現了一種秘藥,可以讓這些猛獸發瘋發狂。這種秘藥是從西域傳來的,等閑之輩拿不到這種秘藥。還有猛虎,這隻猛虎本來關在百獸園裏,還有專人看護,那猛虎趁看護的侍衛不在,恰好當時籠子的鎖鏈不牢固,猛虎跑了出來。”


    裴行璟語氣淡淡,“這幾隻灰狼是有人故意用來襲擊孤的,猛虎也不是意外逃出來的,繼續往下查。注意查清楚放出猛虎和對灰狼下藥的是不是同一撥人。”


    猛虎是百獸之王,從虎口脫險難之又難,可以說,既然安排了用猛虎來謀害他,根本不必再黑那幾隻灰狼下/藥,所以裴行璟認為對他下手的是兩撥人手。


    皇上知道裴行璟受傷的事情後,勃然大怒,雖然皇上疑心重,對裴行璟起了提防之心,但不意味著他有廢太子之心,他比誰都清楚裴行璟對大宴與重要性,若不是有裴行璟,大宴和東突厥的和談不會這麽順利。


    現在有人要謀害太子,一旦得逞,江山勢必受到動蕩,皇上豈會不生氣,他怒聲道:“在行宮行事,背後之人定在行宮裏,一定要徹查。”


    不過考慮到行宮裏還有不少外邦使臣在,裴行璟受傷的事情並沒有宣揚出去。


    雖然皇上和太子都派出人手查探,但敢於謀害太子,線索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查出來的。


    猛虎是如何從百獸園跑出來的,自始至終也沒有目擊者,曾有宮人看到過一個東突厥將士曾出現在百獸園,想來跟阿史那·其琛脫不了幹係,但再往下就沒有線索了。


    至於灰狼腹中的秘藥,隻能順著購買秘藥的人查下去,一一核對,前兩日一個中年男子買了一份秘藥,那男子很是可疑,但是目前沒有探查出他與什麽人有勾當。


    裴行璟並不意外,若是背後之人沒有萬全之策,又豈敢輕易對他動手。不過若是他猜的不錯,對他動手的不外乎是阿史那·其琛和裴行煜。若是等閑之輩,是做不到抹去一切線索的。


    又過兩日,為了慶祝宋清辭她們戰勝東突厥,贏得馬球賽,王皇後特意為沈夫人、宋清辭等人舉辦了一個宴席。


    赴宴的多是年輕閨秀,宴席上,王皇後初時入席說了幾句話,便離席了,好讓這些年輕姑娘們不必講究禮節,在宴席上更加自在。


    沈夫人接了幾杯敬酒之後,她和王皇後一樣的想法,也跟著離席。


    宴席上剩餘的都是些年齡相仿的閨秀,裴雲蓁坐在宋清辭左手邊。讓宋清辭覺得意外的是,一直與她不對付的裴雲薇,這次竟然特意坐在她的右手邊,還給她敬了一盞酒。


    裴雲薇笑著給宋清辭敬酒,“平寧公主為我大宴爭了榮光,這杯酒,我敬你。”


    望著裴雲蓁遞過來的酒盞,宋清辭可謂是十分意外,一直以來,裴雲薇見到她像見到了仇人一樣,又是汙蔑她,又是對她下黑手,平日兩人走路的時候遇到了,裴雲薇翹著下巴當成沒看到她一樣。今日卻一反常態獻殷勤,不得不讓人心生懷疑。


    裴雲薇眼裏閃過一道光,“平寧公主怎麽不接過去啊,莫不是不願飲我給你敬的酒?”


    宋清辭麵色不顯,接過酒盞,下呷了一口,大半杏花酒仍留在酒盞裏,“我酒量不行,公主見諒。”


    裴雲薇不甘的看了那酒盞一眼,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她示意身邊的侍女將酒盞拿過來。方才給宋清辭的那杯酒,酒盞邊沿塗了一種媚/藥,這種媚/藥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桃花媚。


    桃花媚無色無味,名字雖好聽,隻是中了該種媚/藥的男女,理智盡失,被欲/望支配,控製不住的行苟且之事,方才有所緩解。


    宋清辭方才隻是輕輕飲了一小口酒,效果肯定不行,裴雲薇擔心宋清辭攝人的媚/藥太少,過了一會兒,又給她敬了一盞酒,“平寧公主,往日我多有得罪之處,還請你海涵。被禁足的這麽長時間,我徹底想明白了,我知道我對你做了許多過分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求你原諒我,你贏了晚月,維護了大宴的國威,我要再敬你一盞酒。”


    宋清辭似笑非笑的看著裴雲薇,雖然這一段時日裴雲薇確實安分了不少,可她的話,宋清辭一個字都不相信。


    裴雲薇向她賠罪、認錯不是一次兩次了,若裴雲薇能改變性情,早就知錯了,何至於等到今日?


    反而是裴雲薇一而再的向她敬酒,宋清辭直覺酒裏或者是酒盞有問題,雖然方才那盞杏花酒嚐起來沒有什麽異樣,但她仍不敢掉以輕心。


    宋清辭輕輕一笑,佯裝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倒了一盞茶水,“我酒量不行,喝一點點酒,腦子就會暈乎乎的,我以茶代水,代替你的這杯敬酒。”


    裴雲薇迅速的攔著她的右臂,防止她飲下那盞茶水,“隻是一盞酒,不會醉人的。你若是不喝我的敬酒,我這心裏可是不舒服的很呢。還是說,你擔心我在酒裏下毒?”


    裴雲薇給自己倒了一盞酒,一飲而盡,“這下你可放心了吧。”


    宋清辭遲遲沒有動作,夏日的襦裙輕/薄,若不然她可以趁著飲酒的時候,用袖子遮掩過,將這盞酒倒在袖子上,現在倒是不能夠了。


    兩人的席位緊挨著,距離很近,從裴雲薇手裏接酒的時候,宋清辭佯裝沒有拿穩酒杯,一盞酒盡數潑在裴雲薇的裙裾上。


    出了這一遭,裴雲薇下意識偏過身子,低著頭在看裙裾,她身邊的宮女趕緊蹲下身為她擦拭著裙子。


    此時,裴雲薇偏對著案桌,倒是為宋清辭提供了方便。


    “呀。” 宋清辭驚訝的叫了一聲,她站起身過去,然後蹲下身,順勢將酒盞放在裴雲薇麵前的案桌上,趁著此時無人注意她,又趕快調換一下兩個酒盞的位置。


    然後她麵色如常,用帕子擦拭著裴雲薇的裙裾,“我剛才沒有拿穩酒盞,實在是對不住你。”


    裴雲薇沒有顧得上自己的裙子灑了一盞酒,心裏有些亂,是不是宋清辭發現這酒盞有問題了?


    桃花媚無色無味,是塗抹在酒盞邊沿的,根本不在酒裏,也就是說,酒盞裏的酒是沒有問題,宋清辭不應該察覺到有不對勁的地方啊。


    裴雲薇的表現,更加落實了宋清辭的猜測,這盞酒絕對有問題,若不然依照裴雲薇跋扈的性子,裙裾上被灑了一杯酒,怕是當場就要發火了。


    宋清辭開口,“你先去換身衣服吧,至於這杯敬酒,等你待會迴來了,我再喝。”


    “不礙事。” 裴雲薇抬起頭,勉強擠出一抹笑,她並沒有發現她與宋清辭的酒盞互換了位置,而是又給宋清辭倒了一盞酒,“ 你先飲了這杯敬酒,我再去換衣服。”


    這下子宋清辭沒有推辭,利落的喝下了這杯酒,然後將酒盞遞給裴雲薇,“這下子你可以去換衣服了吧。”


    裴雲薇提著的心此刻終於落下來,她接過空酒盞,心裏爽快極了,待會兒宋清辭就會失了清白。


    裴雲薇去換衣服,宋清辭擔心待會裴雲薇迴來後,又搞什麽幺蛾子,便和裴雲蓁說了一聲,又和其他閨秀告退,提前離了席。


    這邊,裴雲薇一直注意著宋清辭的動作,聽見宋清辭離席,便派一個宮女跟在宋清辭身後。


    要迴到宋清辭住的蘿月殿,途中要經過幾座沒有人住的宮殿,驪山行宮麵積遼闊,宮殿與宮殿之間的距離並不近,甚至還有些偏僻。


    待宋清辭經過軒玉殿時,突然從後麵過來一個宮女,“平寧公主請留步,方才皇後娘娘賞賜了公主幾盤荔枝和幾匹絲綢,還請荔枝姐姐跟著我一道拿迴去吧。”


    王皇後的賞賜,宋清辭自然要去謝恩,“我也一道去吧。”


    那宮女道:“皇後娘娘剛才又去了席上,此刻已經離席了,所以荔枝姐姐一個人去就好了。”


    這個宮女說的話倒不假,王皇後確實給宋清辭、裴雲蓁她們準備了荔枝和絲綢。隻是裴雲薇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趁著這個時間,支走荔枝,隻剩下宋清辭一個人,那就省事多了。


    行宮裏的宮女還沒有膽子敢假傳王皇後的消息,宋清辭對著荔枝道:“那你去吧,我先迴蘿月殿。”


    隻是她還沒走兩步路,陡然又出現一個綠衣宮女,那宮女指了指一旁的宮殿,笑著對宋清辭道:“ 公主,軒玉殿裏住的是林美人,我家小主想學打馬球,很是欣賞公主打馬球的風姿,邀公主進去教她一些技巧。”


    林美人近來甚得帝寵,這次也跟著一道來到驪山行宮。隻是,宋清辭冷笑了下,“我還有事,改日再拜訪林美人。”


    那綠衣宮女臉色一變,“我家小主誠心邀請公主,公主不進殿,我家小主聖寵正濃,公主不怕我家小主告訴皇上嗎?”


    “這宮殿根本沒有住人,何來有林美人邀請我進殿?” 宋清辭冷聲道:“你好大的膽子,欺上瞞下,假借林美人的命令行事,你是哪宮的宮女?”


    其實宋清辭並不知道軒玉殿有沒有住人,畢竟這次來行宮的人不少,她不可能記清每個人住在哪個宮殿。


    她剛才是故意試探這個宮女的,看那宮女當即變了臉,宋清辭便知道這個宮女在說謊。這背後之人設下的陷阱當真是周密,一環接一環的。


    眼見宋清辭識破了她的詭計,那綠衣宮女越發囂張,“那就對不住公主了。”


    她擼起袖子,想要憑借蠻力將宋清辭拉進宮殿裏,好在宋清辭早有提防,從這個綠衣宮女說的第一句話起,她就覺得不對勁。


    別說,那綠衣宮女力氣還真不小,不過,宋清辭不是嬌養長大的閨秀,又常常練習打馬球,她的體力也不差,她順勢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憑借著身高優勢,砸在這個宮女的腦袋上,綠衣宮女身子軟綿綿倒在地上。


    宋清辭扔下手中的石塊,以防還有後招,將這個綠衣宮女拖到了一旁,不易讓人發現她的存在。


    做完這些,宋清辭感覺自己的身子熱了起來,體內有股異樣的熱潮在湧動。她碰了下自己的臉蛋兒,兩頰也是熱熱的,腦子還有些暈,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宋清辭看過一些醫書,她知道自己這樣的症狀是不正常的,看來還是裴雲薇遞過來的那杯酒有問題,體內就像點了一把火一樣,這股火非但不熄滅,還越來越烈。


    她盡力讓自己神智清醒,現在隻她一人,她不能迷失了意識。迴去蘿月殿還有一段距離,她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


    對了,不遠處是太子居住的鬆風殿,宋清辭決定先去找太子。太子一定知道她出了什麽問題。


    裴雲薇換了身衣服,重新迴到宴席上,她自認為成功讓宋清辭中了桃花媚,心裏十分暢快。


    她吩咐宮女倒了一盞酒,一飲而盡。隻是,她沒發現,她用的酒盞,早已被宋清辭調換,這個酒盞正是塗了桃花媚的那個酒盞。


    裴雲薇自認為今天的計謀挑不出什麽紕漏,宋清辭也很難會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她用宋清辭的名義約其琛在那座無人住的宮殿見麵,說是有要事要告訴他。以防外一,她還給其琛也下了桃花媚。


    兩個中了桃花媚的人,除非互相紓解/欲/望,不然媚/藥的功效不會消散。


    過了一會兒,裴雲薇有些等不及,算算時間,宋清辭應該失身於其琛了,她迫不及待想看到宋清辭失了清白的樣子。


    她對著貼身宮女交代,“我先去那裏看看情況,你待會兒將宋清辭和其琛有苟且的事情傳出去,引著其他人去宮殿那裏,撞破他們倆的醜事。”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有改動,太子左臂受傷改成右臂,還有五隻公鹿改成了灰狼。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小肥蟲 1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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