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晚月來到驪山後, 見到有幾位閨秀在打馬球, 便起了要與上京閨秀打馬球比賽的念頭。


    東突厥在這次談判中,輸的一敗塗地, 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既然在談判中丟了麵子, 那就在別的地方贏迴來。東突厥男子女子身材高大, 驍勇善戰, 打馬球對晚月來說是一場必贏的比賽,她要好好的挫挫大宴的銳氣, 出一口惡氣。


    “有人要與本公主打馬球嗎?”


    裴雲薇、傅令容、宋檀等閨秀沉默著不出聲, 一時之間竟無人敢應戰。


    雖然馬球比賽開始時,總愛提到一句話:“輸贏不重要”。但與晚月一起打馬球, 不僅僅是一場玩樂, 雙方代表的是大宴與東突厥的榮耀。若是大宴這一方贏了,自然是一件很風光的事, 可若是輸了,那可是損了大宴的麵子。


    出於這樣的顧慮,在場的閨秀不敢輕易應下。


    晚月環視一周, 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大宴的女子都是這麽軟弱嗎?打一場馬球而已, 竟然不敢應戰。你們平日是不是在家裏隻做針線活,等嫁人後相夫教子,事事依附男人,連桶水都提不起來。我東突厥的女子在馬球場上, 不比男兒差。你們真是讓人失望!”


    在場的閨秀一個個皺起了眉頭,阿史那·晚月話裏的嘲諷之意,任誰聽了都不會高興。


    晚月自覺出了一口鬱氣,“ 連場馬球比賽都不敢應戰,你們還能幹什麽,隻會待在富貴堆裏享福,怪不得中原這麽遼闊的疆土,一點一點被別的國家占據了,連區區五十萬白銀的贖城錢都拿不出來。”


    宋清辭和沈夫人趕到時,恰好聽到這句話,宋清辭當即迴擊,“時值東突厥主動與大宴求和,其琛皇子說你們是帶著誠心而來的,可談判結束不久,晚月公主便羞辱這些上京閨秀,這就是晚月公主的誠心?”


    她不急不躁的朝晚月走近,“大宴閨秀端莊知禮,不計較晚月公主言語間的冒犯,這不意味著,晚月公主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


    阿史那·晚月臉色瞬間拉下來,隨即她輕蔑的看向宋清辭,“ 我說的難道有錯嗎?你們無人敢和我打馬球,上京閨秀就是這般的讓人看不起。”


    這時,沈夫人聲音響起,“ 我來和你應戰。”


    沈夫人可以理解其他閨秀的顧慮,都是些年紀不大的姑娘,若是打馬球輸給了晚月,丟人倒是其次,主要是怕損了大宴的國威,皇上因此而不滿,她們不敢但這樣的重擔。


    但沈夫人不一樣,若是真的無人和晚月打馬球,不戰而敗,更是丟人,所以沈夫人應下這場比賽。她已經上了年紀,輸還是贏,對她來說不那麽重要,就算她輸了,皇上也不敢責罰她。


    宋清辭驚訝的看著沈夫人,她知道,自從沈夫人的女兒丟失後,沈夫人再也沒打過馬球,時隔多年,她是為了大宴而應戰。哪怕沈夫人不再年輕,她仍是這麽的豪爽和大氣,有著不輸男兒的氣血和堅韌,宋清辭發自內心的欽佩她。


    晚月挑了挑眉,繼續譏諷道:“ 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來和我打馬球,大宴其他閨秀是準備當縮頭烏龜?”


    裴雲蓁此時也到了,她氣衝衝的迴懟過去,“你嘴巴幹淨些。”


    宋清辭不見生氣,話裏帶著幾分嘲諷,“我聽聞晚月公主讀過四書五經,隻是,看來晚月公主沒學到經書裏的道理和大義,張口就是些汙言穢語。”


    晚月麵子上掛不住,冷哼一聲。


    沈夫人轉身看著在場的諸位女郎,並不因晚月的冒犯而生氣,“我大宴女子既知書達禮,又可以頂天立地,哪些姑娘願意和我一起打馬球,輸贏是後話,不戰而敗,才是真正的輸。”


    她話音落下,宋清辭緊接著開口,“夫人,我願意。”


    談判的時候,裴行璟、沈太傅等,堅守著傲骨和氣血,沒有一絲退讓,宋清辭無法像他們一樣,在政事上幫忙,但她也是有傲骨的,不願意東突厥看輕大宴。沈夫人可以為了維和大宴的顏麵站出來,她也可以。


    見到宋清辭出了聲,裴雲蓁也緊接著開口,“夫人,我也願意。”


    傅令容看向宋清辭,宋清辭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是備受追捧的高門貴女,卻沒有膽子迴擊晚月,也沒有膽子當即應戰。畢竟她想要嫁給裴行璟,若是她輸了比賽,可能會致使聖人對她不喜,影響她成為太子妃。


    她可以看出來太子對宋清辭的不同,頗有將宋清辭當成情敵的意思,自然不願承認自己不如宋清辭那般堅韌有傲骨,傅令容想了一會兒,“我也加入。”


    傅令容加入後,接下來,裴雲薇還有沈夫人的娘家侄女季棠雪接著站出來。


    晚月不以為意的掃了她們幾人一眼,“那好,東突厥和大宴六人一隊打比賽,我這邊自是我的侍女成為我的隊友,後日馬球場上,咱們一較高低。”


    說完這話,晚月帶著侍女趾高氣揚的離開。


    季棠雪擔憂的對著沈夫人道:“ 姑母,我聽說東突厥女子自小就習禦射,他們打馬球的水平不容小覷。”


    沈夫人微微一笑,“輸贏並非我們可以左右的,焦慮或是自信,是不必要的,也是沒有用的。不到出結果的那一刻,誰都無法保證自己是贏家。晚月信誓旦旦,但她也可能有輸了這場比賽。敢於應下這場比賽,我們已經跨出了勝利的第一步。”


    “更不必擔憂輸了比賽會招致皇上的不滿,馬球賽本來就不是咱們發起的,贏了固然是錦上添花,輸了咱們就坦坦蕩蕩的承認有不足之處。今天到明天,兩天時間,咱們幾人互相配合,互相訓練,製定好戰術,盡力而為,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也不要輕敵,把它當成一場普通的比賽。”


    宋清辭、裴雲蓁等點點頭,“好。”


    沈夫人視線移到裴雲薇臉上時,“還有,我希望大家在後日的馬球賽上可以齊心協力,一致對外,保證彼此的安危。”


    裴雲薇臉一熱,隻覺得難堪,她知道沈夫人這番話是故意對她說的。


    當日在大慈恩寺,她讓宋清辭坐騎受驚的行為被發現,沈夫人就替宋清辭說了話。今個又故意敲打她,怎麽所有的人都站在宋清辭那一邊?


    裴雲薇又氣又怒,若不是沈太傅在朝中頗有威望,沈夫人的娘家——季家又是百年世家,她才不受這個氣呢,她是金枝玉葉的公主,輪不到一個命婦來敲打她。


    “ 沈夫人這話是何意?” 裴雲薇惱羞成怒,“ 我不參加這場比賽了,省得有人受了傷,再懷疑到我身上。”


    沈夫人也不是柔軟的性子,她驕縱起來的時候,裴雲薇還沒出生呢。


    沈夫人沒有一句挽留的話,“ 成安公主自便,有誰願意代替成安公主與我們一起打馬球?”


    裴雲薇氣的夠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給她麵子,真是丟人,她怒氣衝衝的摔袖離去。


    裴雲蓁聲音輕輕的對著宋清辭咬耳朵,“父皇和王皇後從小嬌慣著大姐姐,才養成了她現在的性子,若是大姐姐身邊有沈夫人這樣的人,想來她不會這般跋扈。”


    宋清辭輕輕一笑,和沈夫人相處越多,越能見到她不一樣的一麵。


    她總聽別人說沈夫人年輕的時候是天之驕女,不管長相還是性情,皆似牡丹大氣明媚。可是因著女兒丟失的事情,沈夫人消沉了許多,不再是馬球場上恣意揮出月杆的女子,掩藏著所有的明媚與光華。十幾年的時間過去,很難將沈夫人和以前那明媚的天之驕女聯係在一起。


    但是,今天第一個應戰的便是沈夫人,不管她的性情如何變化,不管她的年紀長了多少,她依舊豪爽大氣。宋清辭欽佩她這樣的勇氣和堅韌,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成為沈夫人這樣的女子,不懼怕、不後退、不妥協。


    裴雲薇退出後,又有一個閨秀加入,她們幾個都有打馬球的基礎,這倒是省了許多功夫。


    沈夫人這樣:“我多年沒有拿起過月杖,水平肯定大大不如以前,你們幾個先互相配合著打一場,我去練習一番。”


    宋清辭道:“夫人,我和您一起吧,我給您發球。”


    “好。”沈夫人笑著應下。


    兩人走向一旁的場地練習,沈夫人邊走邊說,“大皇子舉辦的馬球賽上,我見識過公主打馬球的風姿,公主是打馬球的好料子。”


    宋清辭眸子彎彎的,“多謝夫人稱讚,其實我一直想親眼看夫人打馬球,今天得償所願了。”


    沈夫人拿起月杖,十幾年來她第一次拿到月杖,久違的感覺重新湧上她的心頭。


    宋清辭體貼的道:“我給夫人發球,夫人長久沒有打馬球,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不要勉強。”


    沈夫人應了一聲好,她縱身上馬,騎於馬背,視線驀然開闊,體內的熱血漸漸沸騰起來。


    年輕時她最愛的一項運動就是打馬球,可以在馬球場上從日升馳騁到日落,雖然大汗淋漓,但心情極為舒暢。她多年不曾打馬球,但這種感覺是刻在骨子裏的,永遠不會遺忘。


    宋清辭發的第一個球,沈夫人沒有接著,但第二次就好了許多,隻差一點就能將馬球打出去,第三次、第四次……沈夫人已經找迴曾經的感覺,可以穩穩當當的接下球。哪怕她多年未打馬球,水平還是在的。


    沈夫人、宋清辭等訓練了一下午,太子聽說了這件事後,特意找了善於打馬球的師傅來指導她們,給她們製定戰術。


    絢爛的晚霞鋪滿湖水,宋清辭她們才結束訓練,各個氣喘籲籲。


    傅令容首先看到裴行璟的身影,她趕緊理了理鬢發,用最優雅的姿態走過去,“殿下。”


    裴行璟淡聲道:“傅小姐辛苦了。”


    他的目光並沒有在傅令容臉上多做停留,宋清辭牢牢吸引著他的視線,小姑娘兩靨泛著紅,和湖中的晚霞一樣絢爛嬌媚,眸子水盈盈的,胸前的圓潤隨著唿吸上下起伏,顯露著幾分媚態。


    裴行璟喉結滾動一下,待他將宋清辭娶迴東宮,毫無顧忌的欺負她的時候,想來宋清辭也是這樣的誘人吧。


    傅令容仔仔細細注視著裴行璟,她順著裴行璟的視線看過去,感受到危機,太子是在看宋清辭吧,太子已經毫不掩飾他對宋清辭的喜歡了嗎?


    這時候,其他人也來向裴行璟行禮。


    裴行璟唇角噙笑,“不必多禮,沈夫人和你們辛苦了,晚上迴去的時候好好歇息。父皇知道你們與晚月公主比賽的事情,好生稱讚了你們一番,盡力而為,便是最終的贏家。”


    傅令容等人應道:“是,殿下。”


    裴行璟看向宋清辭,“公主,蓁蓁,孤送你們迴去。”


    傅令容麵無表情的看著裴行璟和宋清辭離開的身影,在場的有幾位閨秀,太子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宋清辭身上,可見太子是真的喜歡宋清辭。


    裴行璟問道:“累不累?”


    宋清辭笑盈盈的看著他,“有些累,不過心裏很舒坦,晚上的時候歇一覺就好了。”


    裴雲蓁眼珠子滴溜溜的在宋清辭和裴行璟身上打轉,她覺得這兩人關係好像不一樣了,以前呢,她感覺清辭在躲著自家三哥,但今天,她感覺宋清辭和自家三哥之間的那層隔閡不見了。


    裴雲蓁清了清嗓子,“三哥,你怎麽不問我累不累?”


    裴行璟從善如流的順著她的話,“蓁蓁累不累?”


    裴雲蓁俏皮的給他們兩人騰空間,“三哥有了清辭,我就成順帶的那一個了。你們兩個慢慢說話,我先走了。”


    裴雲蓁一走,隻剩下她們兩個,宋清辭有些不自在。現在她和太子的關係不一樣了,盡管兩人更親密了,但她還是會害羞。


    裴行璟知道她會害羞,誘著她說話,“ 和晚月公主打馬球,怕不怕?”


    果然一提到馬球,宋清辭話多了起來,“不怕。殿下,沈夫人可厲害了,跟著她一起打馬球,我學到了好多技巧。”


    望著她臉上的笑意,裴行璟視線很溫柔,“ 我在晉陽的時候,便聽過沈夫人的名諱,晉陽馬球社的規則,也是參考沈夫人定下的規矩。東突厥為人多陰險,她們的規矩和咱們大宴不一樣,為了贏比賽不擇手段,你要提防她們下黑手。”


    宋清辭輕輕點頭,“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她又問道:“殿下今天去狩獵了嗎?”


    裴行璟道:“大哥、二哥他們,還有其琛皇子、陸懷瑾、沈清遠等,我們一道狩獵,等馬球比賽後,我帶著你去狩獵。”


    宋清辭吃吃笑起來,“好啊,我還沒有打過獵呢,我可能隻能射中小兔子。”


    等宋清辭沐浴後,裴行璟特意派人給她送來了新鮮的炙鹿肉,“公主,這頭鹿是殿下獵得的,殿下讓奴才給公主送來。”


    宋清辭不由得露出笑,“替我向你家殿下道謝。”


    她喜歡現在這樣的狀態,喜歡和裴行璟的相處,在這裏,好像整個人都變得更加平和與輕鬆,也不必去想橫亙在她和裴行璟麵前的阻攔。


    第二天又是一天艱苦的訓練,宋清辭她們要與晚月一起打馬球,這場比賽的背後其實是大宴與東突厥的較量,不少人關注著兩方的動靜。


    第三日,馬球比賽開始。


    馬球場上,就連皇上也過來觀看這場比賽,太子、幾位皇子、王皇後、宋貴妃、朝中的大臣以及各國來使亦在。


    雙方各六人,宋清辭一隊著朱色馬球服,用玉環束著高馬尾,颯爽而明媚,晚月一隊著月水色馬球服。小旗子當做記分的工具,旗子的顏色和雙方隊員身上的馬球服顏色一致,每進一球,則豎起一麵旗子。


    臨上場前,裴行璟再次囑咐,“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比賽的結果是其次。”


    鑼鼓聲響起,沙漏開始計時,晚月率先搶奪馬球,被沈夫人攔下,晚月瞧著沈夫人上了年紀,沒把她當成一迴事兒,剛好給了沈夫人可趁之機,沈夫人揮出月杖,一舉進球。


    朱色小旗子豎起來,晚月這才知道是她輕敵了,接下來,晚月和她的侍女合起夥來圍觀沈夫人,不出意外,晚月那一隊連進兩球。


    東突厥驍勇善戰,不管男女皆身材高大,打馬球帶著天然優勢,宋清辭一方一時出於下風。


    比賽繼續,雖然東突厥一隊占據優勢,但宋清辭她們這幾天的訓練不是白費功夫,更何況,沈夫人打了多年的馬球,宋清辭從上次馬球賽結束後,也一直沒有停止訓練。接下來,她們這一隊連進兩球,雙方打成平手。


    時間快結束時,朱色旗幟的數量比月水色旗幟少了一個。


    晚月得意洋洋,以為贏定了這場比賽,沈夫人身為進球的主力軍,率先搶過馬球,吸引晚月和她的侍女來圍觀她,以此給宋清辭她們進球的機會。


    沈夫人將馬球傳給裴雲蓁,裴雲蓁有傳給宋清辭,晚月見勢不對,策馬圍堵宋清辭。


    宋清辭拉緊韁繩,馬蹄往前一躍,成功躲過晚月的圍攻,又進一球,雙方再次打成平手。


    這時候,隻要宋清辭這一隊再進一球,就可以贏得這場比賽。


    場上的氣氛一下子激烈起來,晚月衝她的侍女使個眼色,再進行比賽的時候,晚月騎馬經過沈夫人身旁時,故意想要把她拉下馬,所幸沈夫人再有防備。無恥還是東突厥人無恥,晚月再次使用這種上不到台麵的招數,接連將傅令容還有另一個閨秀拉下了馬。


    晚月臉上帶著倨傲和得意,這次她一定要挫一挫大宴的銳氣,讓大宴看到東突厥的強大。


    看台上,皇上還有王皇後、宋貴妃等人臉色一變,上京多權貴,權貴最講究麵子,明麵上不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可沒想到東突厥人這般無恥,為了贏得一場比賽,籌謀著要傷害對手。


    一連兩位隊友受傷,宋清辭這一隊隻剩下四個人,要想突破晚月她們的圍堵,可謂是難上加難。


    馬球再次落到沈夫人手裏,她朝宋清辭看了一眼,沈夫人作勢要將球傳給季棠雪,待晚月她們縱馬過來時,沈夫人當即朝離她最遠的宋清辭揮出月杖。


    晚月立即改變方向,策馬奔向宋清辭,她欲對宋清辭下黑手,拉她下馬。


    按理說宋清辭離沈夫人最遠,一般情況下沈夫人是不會將馬球傳給她的,不過這兩天宋清辭和沈夫人培養出了默契,隻是一個眼神,她看懂了沈夫人的打算。


    宋清辭早有準備,柔軟的身子躺在馬背上,身上朱色的衣裙隨風飄揚,像夏蝶一樣翩然,躲過她的襲擊。緊接著利落的直起身子,趕著最後的時間,成功將沈夫人傳來的馬球揮出去,馬球如利箭般入洞。


    鑼鼓聲再次響起,宋清辭她們贏得了最後的比賽。


    皇上提著的心落下來,之前他一直擔心輸了比賽,損失顏麵,被東突厥人看輕。


    皇上裝模作樣的對著其琛道:“晚月公主馬球水平高超,這場比賽很是激烈。”


    阿史那·其琛臉色很難堪,他和晚月一樣,以為應下這場比賽輕而易舉,沒想到大宴藏龍臥虎,女子不輸男兒風采。


    隻是,晚月和她的侍女用了不入流的手段,故意讓宋清辭的隊友受傷,就這樣,都沒攔著她進球,東突厥的顏麵再次被折損。


    其琛強忍著難堪,“胞妹不才,在皇上麵前獻醜了,馬球技術真正高超的是沈夫人、平寧公主等人,令我等慚愧。”


    可以說,贏得比賽的關鍵便是宋清辭在最後進的那兩球,下馬之後,從來不待見她的皇上,今個破例對她有了幾分笑顏,好生獎賞了她們幾人。


    寬闊的馬球場,宋清辭騎於馬背,策馬執杖,朱色的馬球服顯露出她修長的身姿,高挑的長馬尾隨著動作而飄逸,身姿玲瓏纖柔,即便是一些高難度的動作,她也可以輕輕鬆鬆的揮出馬球,女郎眉眼如畫,豔若桃李,牢牢吸引著在場之人的視線。


    四皇子裴行煜眸色深了深,宋清辭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顏色,若不是因著她前朝公主的身份,他肯定想要品嚐這樣的美色。


    周修林麵色不顯,心裏卻生出一股遺憾和苦悶,他曾有得到宋清辭的機會,但最後是他主動放棄了這個機會,希望宋清辭可以有一個幸福的歸宿。


    阿史那·其琛則直直的盯著宋清辭,他和宋清辭相處的時間不多,起初隻覺得她是一個像上京其他閨秀一樣柔軟的美人,可今日宋清辭的表現,令他刮目相看,甚至是移不開眼。她如牡丹般嬌媚,又有牡丹的明媚。若不是前朝被推翻,宋清辭現在已經去東突厥和親了,該是他的大皇子妃。


    宋清辭這次出了不少風頭,贏下馬球賽,揚了大宴的國威,皇上、王皇後還有宋貴妃接連賞賜她還有沈夫人等人。


    裴雲薇緊緊攥著帕子,心頭的嫉妒和不甘交織在一起,若不是因著宋清辭,她就不必退出這場比賽,那麽今日贏得這場比賽也有她的一份功勞。


    老天真是沒長眼,怎麽不讓宋清辭去和親呢?若是宋清辭去了東突厥,等待她的該是多麽恥辱和苦難的日子,裴雲薇隻要是想一想,便覺得解氣。


    細細想來,從她第一次見到宋清辭起,宋清辭像是專門來克她似的,隻要有宋清辭在,裴雲薇就討不到一點好處,她被皇上訓斥、禁足,還被打了板子,顏麵盡失,讓她成了一個笑話。


    眼裏閃過一道冷光,裴雲薇下定決心,雖然大宴不與東突厥和親,可若是宋清辭中了媚/藥,和其琛有了苟且,那宋清辭就不得不去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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