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道“太子殿下有過吩咐, 若是平寧公主來挑馬兒, 就將這匹棗紅色的馬兒給公主您。”


    太子怎麽會知道她要來挑選馬兒竟然還提前為她準備好了。


    其實, 裴雲蓁剛才湊到她耳邊, 說這匹馬一定是太子為未來的太子妃準備的,宋清辭也是這麽覺得的。可沒想到, 這棗紅色的小馬竟是太子為她準備的。


    太子已經備下了這匹馬,宋清辭自然不好拒絕,況且她也是真的喜歡這匹小馬,“ 待會兒我就用這匹馬。”


    裴雲蓁一臉驚訝, 拉著宋清辭走到一旁, 降低聲音,“清辭, 三哥不會對你有意思吧”


    宋清辭笑著反駁, “怎麽可能蓁蓁, 你想多了。”


    身份調換一下,若她是裴行璟,也不會喜歡上一個前朝公主。


    宋清辭身份尷尬,被皇上不喜, 背後又無家族勢力做依靠,上京的高門貴女任裴行璟挑選,不乏有才有貌又出身高貴的姑娘, 裴行璟為何非要對她動心思


    裴雲蓁還是覺得不對勁, “那三哥為何要給你準備馬兒”


    宋清辭想了想, “ 大皇子要舉辦馬球賽, 想必殿下也是知道的,他可能順便給我準備了一匹馬兒吧。”


    裴雲蓁搖搖頭,“這匹馬兒雖然不算高大,但可不是普通的馬,匹馬油光發亮,看起來性情溫順,很適合當女子的坐騎,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準備的。”


    *


    東宮裏,陸懷瑾伸個懶腰,舒展著身子,“廢除圈田令的事情可算結束了,等殿下擬定的新政推廣開來,定是萬民之福。”


    裴行璟長於宮外,謀劃起兵時,曾去到過不少州縣,深知民生之艱難。


    大量土地掌握在鄉紳權貴手中,百姓隻得成為佃戶。重重苛捐雜稅拿走了百姓近一半糧食,然後還要給那些鄉紳權貴三成的租子,一層層剝削下來,百姓勞作一年卻填不飽肚子。


    餓著肚皮,就容易生亂,有些隻能向那些鄉紳權貴提前支取口糧,來年再償還,這樣就成了惡性循環,往後隻能繼續佃田為生。還有些將家裏的孩子賣出去當丫鬟,或者入室偷竊。


    當日早朝上,朝中清流皆站在裴行璟這邊,圈田令是廢除了,廢除有諸多弊端的舊令,意味著要有更加完善的新政做補充。


    裴行璟推行新政,把地畝分為三等,丁銀按田地等級攤入。減輕一部分賦稅,縮短服徭役的時長。如若出現水旱等嚴重災害時,農作物受損四成以上免租,六成以上免調,七成以上,賦役全免。


    可是新政的推行並不一帆風順,新政減輕百姓負擔,卻使一部分權貴利益受損,那些權貴沒少暗中給裴行璟使絆子,阻攔新政的推行。


    裴行璟手段強勢,殺雞儆猴,威懾那些攪事的權貴,同時將詳細的政令呈交給皇上,將方方麵麵考慮周到。


    上京那些權貴一個個都盯著新政的推廣,不可出一絲紕漏,陸懷瑾、周修林等人這一段時日都在忙新政的事情,有什麽事情亦需要裴行璟做決定。


    一連忙活多日,一切走上正軌,他們才有了喘口氣歇息的時間。


    陸懷瑾和裴行璟一起長大,年齡相仿,兩家以前在一條街上,雖然如今成了君臣,但兩人的相處並沒有受到影響。


    陸懷瑾道“臣跟著您忙活了這麽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件事可算忙完了,臣接下來要歇上幾日,殿下準備給臣什麽賞賜”


    裴行璟整個人也輕鬆下來,“你之前一直想要那匹紫燕騮,孤將它賞給你。”


    俗話說,寶馬配英雄,尤其像陸懷瑾這樣的武將,更是對名駒愛不釋手,裴行璟這個賞賜可是賞到他心坎上去了。


    “多謝殿下,殿下,不如咱們現在就去跑幾圈馬,活泛一下身子。”


    想起盛厲之前向他稟告,說是宋清辭正在跑馬場,裴行璟勾了勾唇,“好。”


    *


    挑選好了坐騎,宋清辭要開始練馬,一旁的小太監為她講解著要訓,她聽的很認真。


    至於裴雲蓁,她迫不及待的先跑了一圈馬。她生性活潑,幾年前纏著裴行璟與陸懷瑾教她騎馬,是以她的騎術還不錯。


    裴雲蓁在馬上遠遠的看到裴行璟和陸懷瑾的身影,她騎著馬朝他們二人奔去,“三哥,陸懷瑾。”


    宋清辭聽到動靜看過去,朝前走了幾步,“殿下,陸世子。”


    陸懷瑾作揖,“臣拜見平寧公主。”


    宋清辭輕輕笑著,“陸世子無需多禮。”


    裴雲蓁騎著馬跑迴來,從馬上下來,上下打量裴行璟一眼,“三哥,你為何偏偏給清辭挑選坐騎你怎麽不給我挑馬兒啊”


    裴行璟神色無異常,“你已有五六匹坐騎。”


    出於女子的直覺,裴雲蓁想要問出個答案,“那大姐姐呢你也沒給她準備坐騎”


    裴行璟淡聲道“ 皇後和她應當並不想收到我送過去的東西。”


    裴雲蓁噤了聲,宮裏就三位公主,她有許多坐騎,而裴雲薇一直提防著三哥,這般來看,好像三哥給宋清辭準備小馬駒也說的過去,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可是不知道怎麽迴事,她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三哥不近女色,卻對宋清辭很特別。


    裴行璟負手而立,不著痕跡的將兩個礙事的人支開,“ 陸懷瑾要跑馬,蓁蓁你可要和他比一下”


    裴雲蓁果然一下子被轉移了注意力,她好久沒見到陸懷瑾,今個三哥給了她和陸懷瑾相處的機會,當然不能不應下。


    裴雲蓁和陸懷瑾騎著馬跑開,等他們倆離得遠了,裴行璟視線移到宋清辭麵上,“大哥要舉辦馬球賽,蓁蓁又是愛玩鬧的性子,想來定是會拉著公主一起參加馬球賽。那匹棗紅色馬駒性溫順,駕馭起來輕鬆舒適,正是適合公主。身量又不高大,公主拿它當坐騎,也不會感到害怕。”


    宋清辭本來就沒多想什麽,隻是好奇裴行璟為何要給她準備馬。


    聽裴行璟這麽一說,她心裏的不解被打消。剛剛及笄的姑娘,女兒家平日再怎麽穩重端莊,可在宮裏待的時間長了,總是無法抵抗一些熱鬧和玩樂的。


    太子深知她和蓁蓁的性子,況且又隻她一人沒有坐騎,太子便提前為她備下了馬駒。


    裴行璟特意給她挑選了一個好看、個頭又不十分高大威猛的馬駒,宋清辭又想到,太子檢查她的大字時,也是將寫的好與寫的不好的都圈出來,給她鼓勵,怕她覺得沮喪。太子真是一個很溫柔體貼的郎君,若他隻是普通人,宋清辭說什麽也要讓這樣的郎君做駙馬。


    將心頭的一抹遺憾化去,宋清辭道“多謝殿下,我很喜歡這匹小馬駒。”


    裴行璟拍了下馬兒的脖子,“公主不若給它起個名字”


    宋清辭想了一會兒,笑意盈盈,“ 就叫秋棗吧。”


    “秋棗”,裴行璟低沉的一笑,“公主是想吃棗子了吧”


    “殿下,你怎麽知道”宋清辭不好意思笑了下,“我沒有讀過太多書,想不起來多麽風雅的名字,看到這馬兒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了秋日枝頭上的紅棗。”


    裴行璟喜歡宋清辭在他麵前不設防、不扭捏、自自然然的模樣,不會故意去附庸風雅,“大俗即大雅,秋棗這名字倒也自然有趣。”


    “秋棗以後就是我的坐騎了,這是我第一次騎馬呢。” 看到裴行璟撫著秋棗的脖子,馬兒一點也不反抗,很是舒服的模樣,宋清辭有些豔羨,“殿下,秋棗怎麽和您這麽親近啊”


    裴行璟唇間浮出笑,“ 馬兒有靈性,你不要緊張,也不要怕她,她能感受到你的親近。”


    隔著衣袖,裴行璟輕輕攥著宋清辭的手腕,帶著她的素手,撫到馬脖子處。


    秋棗偏過腦袋,低垂著頭,靠近宋清辭。


    宋清辭吃吃笑起來,杏眸裏好似盛滿晶瑩璀璨的星輝,秋棗不怕她了,願意和她親近了。


    女郎麵上的笑意盈盈,明媚而動人,映入裴行璟的眼瞼,“你平常無事時,來馬場喂她些吃食,多和她相處,時間久了,馬兒都是認主的。”


    宋清辭點點頭,笑著應下。


    學騎馬的時候,秋棗雖不高大,但宋清辭第一次騎馬,掌握不好力道和方式,上馬的時候,需要有人在旁邊攙扶著。


    一旁立著的小太監躬著身子,將手遞過來。


    裴行璟看了那小太監一眼,走到宋清辭身旁,一掌握上她的一隻手,一掌環過她的柳腰,恍若將她抱在懷裏一樣,稍稍用力,扶著她上馬。


    女郎的細腰盈盈可握,如三月嫩柳般纖柔,今個身上的清香是果香,淡雅耳清新,還帶著一股果子的甜味,引誘著人采擷和品嚐。


    裴行璟攬在宋清辭腰間的掌,稍稍用力,下一瞬又鬆開。


    在東宮裴行璟教導她彈琴的時候,兩人不可避免有過肢體接觸,但在外麵,這還是第一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宋清辭耳根升起淺淺微紅。


    小太監牽著馬韁,宋清辭在馬背上,秋棗慢慢的朝前走去,視線一瞬間開闊起來,摻雜著花香的清風拂麵,吹拂過身子的每一處,讓人心曠神怡。


    裴行璟靜靜注視著宋清辭的身影,宮內人多眼雜,他若是和宋清辭有什麽親密的舉動,不過半日就會有流言傳出去。若是在宮外,他倒是想教宋清辭騎馬。


    讓小太監拉著韁繩走了兩圈,宋清辭心底淺淺的害怕消散,她讓小太監鬆手,撫著秋棗的脖子,試探著牽著韁繩朝裴行璟的方向走去。


    秋棗確實性情極溫順,就像知道她是第一次騎馬,並不抵抗她的觸碰,黑亮的馬尾甩動著。


    像一個學會了一項新本領,期盼爹娘表揚的小女孩,宋清辭眸子亮晶晶的,朝著裴行璟喊話,“殿下,您瞧。”


    時間過的很快,天邊的晚霞絢爛,等到裴行璟那裏時,宋清辭準備從馬上下來。


    不過她第一次騎馬,之前身子有些僵硬,夾著馬肚子走了幾圈,雙腿也有些軟綿。


    宋清辭輕咬櫻唇,發起了愁,她這可怎麽下馬啊難不成讓小太監將她抱下去


    身子驀然騰空,接著落入一個溫暖的懷中,雖然宋清辭在馬背上,但裴行璟身軀修長俊拔,一手環著她的腰,毫不費力的將她從馬背上抱下來。


    宋清辭微怔,下意識的雙臂環著裴行璟的脖子,這麽一來,兩個之間的距離越發的近,春日衣衫本就輕薄,她不可避免的貼著裴行璟的胸膛。


    宋清辭怔怔的看著裴行璟,他的肌膚偏冷白色,透著矜貴,他的輪廓很深邃,棱角分明,下頜處線條流暢,幹幹淨淨的,硬朗清冷中又帶著一絲溫潤,就連身上的氣息也讓人沉迷,“殿下”


    太子竟然抱著她


    懷裏的姑娘非常的輕,身姿嫋娜,靠在他的身上,兩靨微紅,宛若塗了薄薄一層胭脂,澄淨的眸子透著驚訝和意外。


    裴行璟墨眸微垂,女郎素白色抹胸繡著薔薇花枝,綺麗又嫵媚,輕薄的襦裙勾勒出圓潤的弧度,可以看清楚大致的形狀,貼著他的胸膛,那兩團挺立而軟綿。


    裴行璟眸色炙熱起來,麵上卻不顯,將宋清辭放下,“ 唐突公主了,還請公主見諒。”


    宋清辭輕攥著襦裙,臉頰有些熱,她從生下來就沒有父親,所以十幾年來從來沒有男子抱過她,太子是第一個抱著她的人。


    她垂著頭,掩飾著麵上的赧然,“ 沒沒關係。”


    *


    裴雲蓁和陸懷瑾賽馬,陸懷瑾讓著她,兩人跑了幾圈馬,身心舒暢,騎著馬慢悠悠往迴走。


    “陸懷瑾,陸國公和陸夫人給你準備通房沒有”


    陸懷瑾壞笑著,“ 父親母親等著你進我們陸家的門呢,怎會給我準備通房”


    裴雲蓁撇他一眼,“ 油嘴滑舌,上京這麽多閨秀,你就沒有動心的”


    “ 上京的閨秀和我有什麽關係,陪在我身邊這麽多年的是你,不是別人。蓁蓁,你放心,我絕無二心。你還不如操心操心太子,趕快讓太子將太子妃娶迴東宮。太子整日清心寡欲,身邊又沒個貼身伺候的女子,處理起政務來就忘了時間。”


    裴雲蓁歎了一口氣,“ 這麽多年來,我就沒見三哥喜歡過哪個姑娘,太子妃”


    說著話,她朝不遠處的裴行璟看過去,未吐口的話一下子咽進肚子裏,宋清辭被三哥抱在懷裏,三哥臉上的神情很柔和。


    裴雲蓁半晌才反應過來,揉了揉眼睛,“陸懷瑾,我沒看花眼吧”


    陸懷瑾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亦有些意外,“ 之前有姑娘遇到太子時,故意往他身上跌,太子皺著眉避開,那姑娘連太子的袖角都沒碰著。今個太子竟然將平寧公主抱在懷裏”


    裴雲蓁剛才還想說太子妃估摸著一時半會兒難以定下,但此情此景,她實在不能不多想,“ 陸懷瑾,我可能再過不久就有嫂嫂了。”


    三哥性子喜靜,肅正矜貴,細想這一段時日,三哥卻主動讓宋清辭去東宮練習琴曲和書法,還貼心的為宋清辭挑選了一匹小馬駒。


    若是三哥真的對宋清辭有意思,裴雲蓁也不是不能接受,宋清辭是她的好友,端莊知禮,性子也好,又不貪慕虛榮,和她待在一塊兒很舒適。


    可是最大的障礙是皇上,裴雲蓁看的出來,皇上十分不喜宋清辭,自然不會答應讓她一個前朝公主來當太子妃。


    想到這兒,裴雲蓁決定將這件事情咽在肚子裏,裝作不知道。


    一是因著宋清辭並未察覺三哥對她的感情,第二個原因嘛,若是三哥喜歡宋清辭的事情暴露出去,皇上指不定要怎麽阻攔呢


    從跑馬場迴去的時候,裴雲蓁挽著宋清辭的胳膊,笑著開口,“清辭,你騎馬學的怎麽樣”


    宋清辭迴道“我給馬兒起了個名字,叫秋棗。秋棗很乖,帶著我慢跑了幾圈,我又給她喂了點料豆。現在我可以自己拉著韁繩慢跑幾圈。”


    “等你多練一段時日,技藝熟練了,肯定沒問題的。”裴雲蓁說完這話,“咳”了一下,狀若隨意的開口,“秋棗是三哥給你準備的,清辭,你覺得三哥怎麽樣”


    宋清辭淺笑著,“殿下人很好,幫了我許多。”


    裴雲蓁又道“還有呢”


    宋清辭不明白,“還有什麽”


    裴雲蓁試探著問道“三哥這樣的郎君,你喜歡嗎和你在宮外時候鄰居家的林大哥相比,你更喜歡哪個”


    宋清辭好笑的笑起來,“我隻是將林大哥當哥哥看待的,對他沒有其他想法。”


    裴雲蓁一聽有戲,趕緊道“那三哥呢你將他當成什麽”


    宋清辭聲音柔柔的,“殿下很好,有時候像一個體貼的兄長,有時候又像一個嚴厲的夫子,我練書法走神的時候,他還會敲我的眉頭呢。能在宮裏遇到你、太後還有太子,是我的幸運。”


    不管她將太子當成什麽,太子是一國儲君,不是普通的世家公子。橫亙在她和太子之間的防線,她絕不會越過一步。


    裴雲蓁輕歎了一口氣,清辭還沒開竅呢,看樣子三哥要想抱得美人歸,可不太容易呢。


    荔枝將宋清辭藕荷色的寢衣拿出來,“公主,您今天可累壞了吧奴婢將熱水準備好了,你泡個熱水澡吧。”


    宋清辭朝淨室走去,“好。”


    荔枝跟在她身後,“公主,您明日還去跑馬場練馬嗎”


    水汽氤氳,漂浮在宋清辭如畫的眉眼間,燭光下裸露的肌膚瑩潤白嫩,似羊脂玉般熠熠生輝,“去,雖然我是因著馬球賽才練馬的,但多學些本領總是好的。”


    鴉青的長發披在細肩,宋清辭靠著浴桶,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裴行璟的身影,


    白日在跑馬場,太子抱著她。太子身量高大,懷抱溫熱而有力,很有安全感,很能讓人覺得依靠。


    她長這麽大,隻和太子一個男子這麽親近過。


    荔枝等聲音響起,“ 公主,雖然開春了,但屋裏沒有火盆,您別泡的時間太長。”


    宋清辭一下子迴神,不再想裴行璟,從淨室裏出來,玉腿纖細修長,兩靨因為熱氣而帶著紅意,嬌嫩似春花。


    第二日下課後,宋清辭又去跑馬場練習騎馬,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她去壽康宮向太後請安。


    這一段時日上午要去無逸堂讀書,下午還要完成學業,還要騎馬,她陪太後的時間也少了許多。


    太後讓吳嬤嬤給她上茶,“清辭,你的臉兒怎麽那麽紅”


    宋清辭小呷一口清茶,“太後,我剛剛去跑馬場騎馬了,跑了幾圈,有點熱。”


    太後遞給她一個帕子,笑著道“是為了馬球賽做準備吧”


    宋清辭將茶盞放下,拿起帕子輕擦一下鬢邊的細汗,“是,大皇子要舉辦馬球賽,宮裏宮外參加的人不少,蓁蓁和我想著參加一下試一試。”


    太後道“姑娘家就該這樣,整日拘在屋裏多沒意思,我年輕的時候,也常常和貴女們約著一起打馬球、蹴鞠和投壺,現在上了年紀,不中用了。”


    宋清辭笑盈盈的開口,“怎麽會,太後您寶刀未老,若是您去打馬球,我們這些小輩兒肯定贏不了您。”


    太後爽朗的笑起來,笑過了才道“ 晚上的時候你留在這裏陪著我一起用膳,蓁蓁也來,專門做一些你們倆愛吃的菜肴。哀家待會兒去誦經禮佛,你待在壽康宮休息一會兒。”


    宋清辭淺淺笑著,“太後,我陪您一起去禮佛吧。”


    太後沒同意,“你練了那麽長時間的馬,肯定累了。出了汗,再迴去鳳陽閣,不僅耽誤時間,萬一再吹風受涼就不好了。聽話,去到碧紗櫥歇一會兒,沒其他人打擾你,等蓁蓁來了,你再起來就好。”


    宋清辭確實有些困,她沒再推辭,應了一聲好。


    碧紗櫥是單獨隔出來的一個小單間。裴雲蓁還有她常待在壽康宮,有時候想小憩一會兒,去到偏殿休息不太方便,還要讓宮女整理一番。所以太後派人特意隔出一個屋子,方便她和裴雲蓁休息。


    運動了那麽長時間,宋清辭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門口的宮女降低聲音,“殿下,太後在禮佛。”


    裴行璟道“蓁蓁可在屋裏”


    宮女道“長樂公主不在,但是平寧公主正在碧紗櫥裏歇息。”


    裴行璟撥弄一下白玉扳指,“既然皇祖母在禮佛,不必去打擾皇祖母,孤去裏間等著皇祖母,你先下去吧。”


    裴行璟進去碧紗櫥,望著宋清辭姣好的睡顏,修長的手指觸上她的櫻唇,輕輕的摩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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