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


    無辜的白虎再次懵逼在船頭,看著那碧綠無邊的湖水與那其中嗷嗷亂竄的水妖們,白虎瑟瑟發抖的趴在了船板上,就連一對萌萌的大眼睛也是死死的閉上,不願睜開絲毫。


    它不明白,主人為什麽又突然把自己給召喚出來。


    難道您不知道我這可愛模樣的‘寶寶’害怕遊泳嗎?


    難道您真的忍心看見您的‘寶寶’等一下葬身在那些水妖的口中嗎?


    難道您真的已經腦袋極度秀逗了嗎?


    ……


    可憐的白虎腦中胡思亂想,險些激動之下一把抱住某人的雙腿。隻可惜它的主人此刻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同類的身上,完全沒有理會它的半點意思。


    可憐呢…


    ……


    “呦,你這是幾個意思?”


    愛雅語帶譏諷,將落花有意的反應看在眼中,心中怒火更盛。


    她誤以為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擺出這幅架勢,是想在臨死之前跟自己火拚一把…


    火拚?


    你個沒良心的鬼東西。


    你不對姑奶奶說聲謝謝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著恩將仇報?


    癡情男?


    我呸…


    算我瞎了眼,被豬油蒙蔽了心智,看錯了你好啦。


    想到這裏,愛雅臉上冷笑更盛,冷冷開口道:“怎麽,一個人死不過癮,還想拉著這隻‘大貓’給自己陪葬啊?”


    ……


    陪葬?


    聽在耳中,落花有意臉上苦意更濃。


    剛剛明明是你率先亮出了兵器,我召喚出坐騎白虎隻是長期在洪荒之中形成的本能反應啊大姐……


    打不過就跑。


    這是洪荒最基本的生存法則。


    此刻,他重傷未愈。別說是愛雅這個初級的‘尊者’,恐怕就算是一個頂級的‘鬥者’,他也招架不了幾個迴合。


    他本想解釋自己並不是想‘自殺’,可是心中本來就滿是歉意的他突然話到嘴邊,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此刻,眼見愛雅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他本想收迴坐騎,可是因為緊張,竟是連連做了幾個法絕都讓自己半途給打斷了。


    “呦?是不是想用你‘聖尊’的什麽必殺技秒了我啊?”


    愛雅口中說著,臉上卻是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腳下更是一步步直直逼了過來。


    已經照顧了落花有意一天一夜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這個家夥的狀況。別說此刻他沒有氣血使出什麽必殺技,即便是使了出來,恐怕多半也隻是火星點蠟燭——要費老大的勁。


    “怎麽了?幹嘛還不發功?”愛雅在離落花有意不足一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嘿嘿壞笑的看著這個有些手忙腳亂的家夥。


    “我…”


    落花有意急囧的滿頭大汗。


    他突然有些奇怪,眼前的這個丫頭怎麽跟之前遇到的時候簡直是判若兩人呢……


    雙麵性格?


    不、應該說是人格分裂才對。


    天呢!


    這個想法讓落花有意嚇了一跳。


    “呦,還慫肩膀…”


    落花有意本是打冷戰的動作,被愛雅看在眼中卻是即刻變了味道。讓她認定這個家夥是在有意挑釁自己。


    “好你個狗屁落花,都這幅死樣子了,居然還敢用動作來譏笑我…”愛雅心中默念,很的牙根癢癢。


    “我、你…”


    落花有意好想大聲的解釋啊。可是,越是緊張,越是口齒不清。


    “閉嘴。”


    愛雅一聲厲喝,猛的舉起火焰刀指向落花有意的胸口,大聲道:“你是自己跳,還是讓我一腳踢你下去…”


    “啊…”


    晴天霹靂般的‘噩耗’讓落花有意瞬間張大了嘴巴。


    “呦,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會用賣萌來譏諷對手啊。”愛雅已經先入為主,此刻落花有意的一切言行舉動在她看來都是對自己的無限的挑釁。


    “快跳。”


    愛雅刷的舉起了火焰刀,齜牙威脅道:“再不跳,我就一刀砍死你,然後再把你的屍體踢下去喂魚,快跳…”


    冰冷的刀劍抵在胸口。


    冷冷的寒意順著刀尖一絲一絲的融進肌膚。


    ……


    忽然,他想起了那個黃昏的傍晚。


    想起了那片清脆的竹林。


    想起了在竹林之中自己所見到的一切。


    滿是淚澤的臉龐、


    悲痛欲絕的神情、


    無助聳動的肩膀、


    還有那最後緊緊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


    ……


    “哼…哼、”


    他突然不想解釋了,也不想再苟活了。


    “謝謝。”


    他淡淡一笑,對著愛雅,對著自己的這個大大的恩人。


    “餓…”


    愛雅有些恍惚的眨了眨自己靈動的大眼睛。


    可是,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落花有意已經轉過身去,大步走向船邊,然後一頭栽了下去。


    撲通、


    沒有水花,如同一塊冰冷的石頭一般就那樣直直的沉了下去。


    一塊滿是傷痕,心膽俱列的石頭。


    ******


    ******


    巍峨的城樓上,一杆高達百丈的大旗迎風飄揚。


    城門前,一男一女並肩而立。城樓之上一個腦袋探出看了一眼,隨即立時又縮了迴去。


    片刻之後,突然城門大開,兩隊全副武裝的士兵魚貫而出。


    ……


    “果然是大陣仗。”


    看著兩旁一個個怒目而視,手按刀柄的士兵甲士,那男人扁了扁嘴吧,連連點頭讚許不已。


    “交出武器,留下鎧甲。”


    一個像是領頭的男人大步走到兩人身前,沉聲說道。


    “你升官了?”


    那個一直沒有開口,輕紗遮麵的女子突然開口對來到兩人麵前的那個男人說道。


    “是、”


    那頭領微微點頭,本想露出幾分笑意,突然想到兩旁還有眾多的手下在看著自己,急忙恢複正色,道:“這是蒼穹的規矩,您不要讓我為難…”


    那位輕紗遮麵的女子微微點了點頭,道:“我已經跟蒼穹沒有關係了,你不必對我再使用尊稱了。”


    那頭領聽到此話,微微一愣。雙眸之中似乎閃過一絲莫名的傷感。不過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對麵的那女子已經將武器跟鎧甲遞到了他的麵前。


    “恭喜你。”


    那女子聲音不大,但是雙眸之中似乎閃過了一絲很是真摯的笑意。


    ……


    看著兩人慢慢走進城中,那個領頭的男子久久無語。


    “哇,這就是聖尊的裝備嗎?”


    “呀,我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欣賞啊…”


    “我也是…”


    眾人嘖嘖讚歎的討論聲,將那個領頭男人的思緒從過往之中給拉了迴來。大聲嗬斥道:“別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快收起來。”


    “老大,玄女殿下為什麽會反出蒼穹啊?”一名叫做光頭小子的手下嬉笑著問道。


    “廢話,我怎麽會知道。”


    那領頭的男人怪眼一瞪,立時賞了這個問話的家夥一個巴掌。


    “霹靂,收隊啊,還在那裏傻站著幹嘛?”


    突然,城樓之上傳來一聲嗬斥。那個領頭的男人嚇的一個哆嗦,立時反應過來帶著眾多手下返迴了城內。


    ******


    ******


    秘境、船塢。


    “喂,死了沒有?別跟我裝蒜啊…”


    愛雅鄒著眉頭,嘟著嘴巴。最後一咬牙猛的朝床上的落花有意潑下了一大盆冷水。


    嘩啦啦…


    落花有意明明睜著眼睛,可楞是沒有半點的反應。


    “別裝死了行不行?我膽子小,你可不要嚇唬我啊…”


    一想到日後自己要經常一個人待在這樣一個死過男人的孤舟上,愛雅就渾身汗毛倒豎。


    “你幹嘛要救我?”


    落花有意終於開口說話,可是聲音卻是弱如遊絲。


    雖然跟自己料想的開場白差不多,但是好歹這個家夥有了反應。愛雅雖然心中不快,但是也稍稍減少了一些恐懼。


    “那你先告訴我,你幹嘛一定要死呢?”愛雅不答反問。


    “與你無關。”落花有意又恢複到了之前的‘賤樣’。


    “你…”


    愛雅本想開罵,但是想到眼前的這個家夥貌似經不起什麽刺激了。立時苦苦的忍下‘大爺’二字,改口道:“怎麽說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告訴我你想死的原因,就當是迴報吧。”


    “我不想說。”落花有意將腦袋轉向了旁邊。


    “呦…”


    愛雅眼見如此,立時犯了牛脾氣,心說今天姑奶奶我一定要撬開你的嘴巴。


    “真不說?”愛雅冷笑道:“我能把你撈上來就能把你再丟下去,一分鍾來迴折騰你個十次八次,你受得了嗎?”


    “什麽…你、你幹嘛要跟我過不去?”


    落花有意嘴上說著,不管是眼神還是麵上卻是立刻有了恐懼的意思。


    嘿嘿、


    愛雅心中得意一笑。淡淡道:“說說吧,如果我覺得你真該死,等一下我絕對不會再救你了。”


    落花有意本不想搭理,可是當他看到愛雅此刻那一對清澈而又通亮的大眼睛之後,他卻立時沒有了拒絕的勇氣。


    兩人本無親無故,雖說人家第一次救自己純屬偶然,但是畢竟算是自己的恩人。況且人家一個女孩子幾次三番的遷就自己,自己如果再一直這樣下去,確實有些是不近人情了。


    再則,如今的洪荒中的自己已經成了一個孤鬼。根本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如果在臨死之前能夠一吐心中的秘密,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想到這些,落花有意掙紮著坐了起來。


    愛雅眼明手快,趕緊在他的背後墊上一個軟乎乎的枕頭。


    “說吧,我洗耳恭聽。”


    愛雅雙手托著下巴,抬著腦袋,如同一個求知欲望極其強烈的小學生一般趴在了床邊。


    *****


    *****


    蒼穹內城。


    千層的台階直上青天。


    台階兩旁,執勤的‘尊者’們不時轉過臉去,朝著頂端大殿的方向投去滿是複雜神色的目光。


    大殿內,此刻雖然隻有三個人。但是不知為何,氣氛卻是有些詭異的肅殺。


    心碎無痕目光掃過麵前的兩人,當他與那個女子四目相對的時候,他的眼中卻是不由得閃過一絲痛惜。


    不過,轉瞬即逝。


    如今,他們已經不再是那麽親密。至少在洪荒戰場之中大家莫名的成了敵對的雙方。


    “你還好嗎?”撩開薄紗的九天玄女率先開口問道。


    “好…”


    心碎無痕避開‘三姐’的目光,輕聲道:“你呢、還好嗎?”


    “我很好、”


    九天玄女說著,忽然紅了眼眶。竟是再也說不下去。


    “三姐、”


    心碎無痕強忍著心中的痛楚,剛想規勸她重新迴到蒼穹,突然站住九天玄女旁邊的生死判官開口打斷了他。


    “我們開出的條件你們能接受嗎?”


    聽到此話,心碎無痕猛的把臉一沉,冷冷道:“條件?哼,應該是祈求吧?”


    還不等生死判官開口迴應,九天玄女便立時瞪大了眼睛。她萬萬沒有想到心碎無痕會把話說的這麽尖酸。


    雖然已經是‘喪家之犬’,但是如今的生死判官好歹也還是獨霸一方的強者;麵對如此的羞辱,傳說中的那個‘他’能夠忍受得了嗎?


    雖然已經交出了武器跟鎧甲、


    但那隻是自己…


    已經是‘帝尊’的生死判官早已是人器合一,即便沒有人器合一,此時此刻他也能夠輕易的擊殺心碎無痕。


    可是,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情況,那地獄之城的餘孽們恐怕在洪荒之中真的就再也待不下去了。


    想到種種可怕的後果,九天玄女立時轉臉朝身旁的男人看去。


    入眼處,生死判官似乎已經有了動作。


    九天玄女心中一驚,險些大聲的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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