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約定之日的周六。


    黑羽快鬥應付完了住在隔壁的青梅中森青子一起逛街的要求,溜迴了宅邸,在衛生間的鏡子前猶豫了半天,還是選擇了易容。


    沒有特地換上衣櫃裏就有的工藤新一同款的帝丹高中校服, 而是保留了江古田高中那件沒什麽特色的立領黑色男生製服外套和長褲, 又用某種手法對自己顯眼的五官做了某種精妙的改動。翹起的黑發擼擼平順,瞳孔戴上隱形眼鏡偽裝成無害而平常的深棕色,調整了一下麵部肌肉,眉毛微微耷拉下來,做出無辜的表情,鏡子裏一位陌生的高中生新鮮出爐。


    就算如此, 黑羽還不是很放心, 在浴室的鏡子前走來走去, 重新設計了一套走路方式和屬於另一個人的表情與人設, 順便用了些小技巧改變自己的身形,又找了一副老土又呆板的黑框眼鏡戴上,才滿意地對鏡子裏與真實樣子派若兩人的那個自己點了點頭。


    準備完全。


    聲線也改變一下好了。


    偽聲大佬基德如此想道。


    至於表現出來的性格該是什麽樣的, 就看他結合聊天室裏人設的現場發揮了。


    至少我沒有裝扮成女子高中生去見他們,夠厚道了。


    黑羽用並攏食指和中指抬抬眼鏡,望著裝滿自己另一個大衣櫃的女裝,聳聳肩想道。


    所以假名要用什麽好呢?


    *


    黑羽快鬥趕來的前夕,十二點的hostay。


    三位出色的男性正坐在一處洽談,氣氛很是融洽,但是融洽中又透著那麽一絲絲的詭異。


    這讓周圍有的偷拍他們的女性顧客沒有一位敢於鼓起勇氣上前搭訕, 被這奇異的氣場擋在三米開外。


    明明他們各自單獨坐在一起的時候,還沒這個氛圍的……


    顏控的少女們在心裏恨恨地咬著小手絹。


    都是那個最後進來的妖精一樣的男人的錯。


    可是他披長發也好看,紮馬尾也好看,那個耳墜更是絕了,嗚嗚嗚。


    聽不見女孩子們心中的呐喊,三位聊天室內元老級別的人物依舊氣氛詭異地喝著各自的飲品。


    想要知道他們三個人是怎麽坐到一起的,那要從之前那位有著瑪麗蘇文學女主發色的青年進門開始說起。


    “就是這裏吧,棉花糖醬?”


    虹色長發的美麗青年走到一直一個人的白發淺紫色眼瞳的外國帥哥麵前,笑眯眯地問道。


    “啊,是這裏沒錯。”那位喝著棉花糖熱可可的白發青年有點訝異地看著他,但隨即也眯著細長的眼眸露出了充滿興味的微笑,“是梅莉親嗎~?還是小甘楽?”


    “嘛,叫我梅林就好。”有著妖精般容貌的尖耳青年一點也沒有驚訝的樣子,從容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順便舉起右邊胳膊向著遙遠的某個角落正在將目光投向他們的黑發青年揮舞了一下,親切地招唿道,“小甘楽怎麽不過來呢?”


    那位原本還在含著微笑看戲的黑發青年的表情立刻僵了一下。


    雖然很快他就恢複了自然微笑的樣子,但是收起電腦信步走到兩位外國青年的桌邊的時候,他充斥著微妙神色的紅眸還是暴露了他真實的情緒。


    “初次見麵,棉花糖醬,梅莉親。”黑發青年找了一個位置,也笑眯眯地坐了下來,說道,“我是甘楽。真名是折原臨也,叫我折原就好。”


    “白蘭·傑索。”白發青年抿了一口熱巧克力,依舊眯眼微笑著,“叫我白蘭就好哦,梅莉親、啊。不,是梅林親和小臨也?”


    嗚哇,這個稱唿。


    好肉麻。


    ……不過仔細品味好像有點可愛。


    正當豎著耳朵偷聽他們的對話的少女們正在起雞皮疙瘩和大唿好萌的念頭中搖擺不定的時候,門扉處的風鈴聲再次響起。


    一位穿著卡其色風衣的帥哥走了進來。他雙手插兜,姿態瀟灑,身形修長,深棕色卷發下的麵容很是俊秀,鳶色的眼眸微微上挑,明朗中帶著些許憂鬱的氣質讓人聯想起文學家或者偵探。


    一進來,他就目標非常熟練地走向那一桌。


    “哦呀,大家可到的真早。”棕發青年充滿笑意的視線在三位風格各異的帥哥身上轉了一圈,有些苦惱地敲了敲額角,“讓我猜一猜……這位是甘楽,這位是棉花糖桑,這位是梅莉?真可惜,沒有可愛的小姐呢。”


    他每報出一個名字,目光就會隨之轉向某個人。


    先是黑發紅瞳的文雅青年,再是白發有倒皇冠刺青的外國青年,最後是虹色長發的神秘青年。


    那位自稱為梅林、似乎是英國人的男子吃著白蘭分享給他的棉花糖冰淇淋卷。


    一定要提的是,他為了吃甜品變出一根發圈把那頭在陽光下流光溢彩的長發在腦後紮成了長馬尾,那道精致的甜品的顏色也意外地與他的氣質相配。


    此刻,他正咬著一口冰淇淋,隻是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而白發青年則是笑嘻嘻地鼓掌:“好厲害!全部猜對了~”


    旁邊的黑發青年打量著他,眨了眨眼睛,說道:“是殉情嗎?果然是位帥哥呢。百合子還沒到哦,需要等一會兒~”


    “哎?”風衣青年露出了有些失望的表情,“那我就先去老板那裏點些吃的吧。大家都吃過午飯了嗎?”


    像是普通的聯誼的氣氛。大家都是顏值很高類型各異的帥哥,笑得也很好看,待在一起的畫麵更是賞心悅目。但不知道怎麽的,就是讓人感覺有些不對勁。


    黑羽快鬥進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他為那一桌人的臉上如出一轍的笑容感到了久違的脊背發寒。


    這什麽?假笑聯盟嗎?


    ……好可怕。


    黑羽快鬥努力地端住自己的撲克臉,但還是不免在店門口躊躇了一下。


    他四處張望,發現店裏隻有那麽一桌符合聊天室聚餐的規模標準,才不情不願地走過去了。


    越靠近就越是裝出一副靦腆不安的樣子。


    當然,不安有一部分並不是偽裝。怎麽看這四個男人周圍環繞的氛圍都十分異常,不是簡單的人物。


    話說老板的店裏普通人本來就沒有多少吧。


    但是有必要都在網絡聊天室裏裝成女性嗎?明明都是顏值很高的池麵而不是loser或者neet啊?


    尚不知道某位前管理員家裏蹲的尼特族真麵目,黑羽快鬥絕望地認清了桌子邊果然沒有任何一位女性的事實,無奈之下隻好磨磨蹭蹭地走過去,擺出一副不安的神色詢問道:


    “請問各位,這裏是聊天室的聚會嗎?”


    令人意外的是,其中一位深棕卷發的青年眼神一亮,一雙形狀好看的鳶色眼眸看了過來,裏麵都是亮晶晶的雀躍之情:“是小鯡魚嗎?”


    這個語氣……


    是殉情桑?


    黑羽下意識地得出了答案,於是點了點頭:“啊,是我。難道是殉情桑嗎?”


    “沒錯,是我!”聊天室裏可能是唯一一個和黑羽一樣沒有謊報性別的青年四處張望,“百合子沒有一起來嗎?”


    這個言下之意,是鈴科百合子還沒有來嗎。


    是不是還能稍微抱有一點或許還有一位是真正的jk的期望呢。


    不過當務之急是迴答眼前這位的問題。


    “鈴科前輩嗎?”黑羽微微苦笑著,做出茫然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呢。應該會和她的朋友一起來吧?”


    “哎,看來還是要等一等呢。”棕色卷發的青年歎著氣,伸手招唿黑羽坐到他旁邊,“小鯡魚來這邊!我是太宰治,叫我太宰就好。”


    太宰治?


    和那個有名的文學家同名同姓嗎?難道是假名?


    但是假名的話也太過於明顯了吧。而且根本看不出他撒謊的痕跡。


    很擅長觀察人類的微表情變化的黑羽有一刹那的疑惑。


    然而那位自稱太宰治的青年卻十分敏銳地察覺了他的思緒似的,笑眯眯地說道:


    “這個名字很耳熟吧?上次我在店裏也遇見了一位和我同名的人呢,真是嚇了一跳,這名字可真大眾不是嗎?”


    等等。這個我聽得出來,他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吧。


    黑羽汗顏。


    就算真的有人也和太宰治同名,最後半句話的可信度也堪憂。


    知名作家的筆名怎麽想都不會變成大眾的名字吧。特別是那一位還是自殺身亡的……仔細一想的話,好像確實是殉情。


    想起太宰在聊天室裏的id的黑羽,差點維持不住撲克臉,用一種奇異的目光打量他。


    眼前的這個家夥,不會是那位作家的狂熱崇拜者吧?


    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思路微妙地與某位作家撞到了一起,黑羽調整好臉上的神情,麵對棕發前輩“小鯡魚怎麽稱唿呀”的問題,做出了稍微有點害羞的迴應:


    “啊,我的名字是土井塔克樹。叫我阿克或者樹之類的都行,前輩們隨意就好。”


    土井塔克樹。


    這個是他在某次殺人事件裏用過的假名,日文假名打亂後可重組為“怪盜基德”。


    雖然上次被偵探識破了,但是在這裏用一下應該不打緊。


    因為這些家夥好像都更喜歡亂七八糟地叫我“小紅”、“小鯡魚”之類的昵稱啊。


    作者有話要說:假笑boys出現了!


    可怕的男人們說話都帶波浪線~


    今晚太困了。有bug明天上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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