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沢紅音想,她的好姬友葉月在偷酒喝時使用的反偵察能力絕對是世界級別的。


    雖說她也沒有把家裏的酒刻意隱藏起來,但葉月總是能夠在她一不留神的時候就將酒從各個地方拿出來,攔也攔不住。


    可問題是,葉月的酒量和酒品也是世界級別的。


    ——倒數的那種。


    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紅音看著麵前的場景不禁歎了一聲氣,她左手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著依舊濕漉漉的頭發,右手則是直接開啟了手機的照相功能,拍下了此刻客廳內的慘狀。


    地上放著的是一聽剛開過的啤酒,鋁製的易拉罐外壁上還淌著水珠。拍完照的紅音將手機擱在了茶幾上,而後蹲下了身拿起易拉罐掂了掂,幾乎就和原裝沒有什麽差別的分量宣告著葉月這迴又是一口倒的事實。


    再看看客廳內的情況,沙發、茶幾和地毯的位置都偏移了不少,而淺色的抱枕則是落了一地——活脫脫的一個案發現場。


    至於身為的罪魁禍首的葉月,此刻則是以一種古怪的姿勢躺在了地上,睡得很是香甜沉穩。


    大約是被醉酒後的葉月的姿態給嚇到了,蘋果和安卓兩個蜷縮在了客廳的角落,看到了紅音的到來後連忙跑到她的腳邊蹭了蹭——就連平時桀驁不馴慣了的蘋果也是一副被嚇壞的姿態。


    所以說葉月你剛才到底是做了什麽呀!


    將兩隻貓抱迴到了它們的窩裏,紅音費了好一番勁才將客廳的布置悉數複原,等到平時四體不勤的紅音將葉月搬到了沙發上後,已經是氣喘籲籲了。


    果然應該下定決心讓葉月禁酒才是。


    暗自在心中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紅音又從一樓的客房拿了一條毛毯替葉月蓋上,自己則是在稍作休息後跑到了位於地下室的魔術工房去了。大約是忙了一圈暈了頭的關係,她甚至都忘記將擱在茶幾上的手機一並帶走。


    在沙發上躺了一夜的古森葉月是被手機震動過後發出的高亢的歌聲給吵醒的。


    大約是在睡眠中被強行吵醒的緣故,古森葉月甚至沒想起這個鈴聲對於她而言很是陌生的事實。迷迷糊糊地用指紋解鎖了手機,古森葉月手也沒看來點顯示,便睡眼惺忪地接通了電話,然後還不等電話那頭的人說話就劈頭蓋臉地說道:


    “我不管你是誰,大清早地就來擾人清夢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大約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迴應,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數秒,隨後聲音微冷地質問道,“你是誰?”


    也不知道是睡糊塗了還是酒意猶在,古森葉月在聽到這個明顯就是質問的話語後,想也不想地就迴了對方一句“你打電話給我不知道我是誰?毛病”,然後……


    她就掛斷了電話。


    聽到了預料之外的忙音,鮮少遇到被人掛斷電話的雲雀恭彌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手機,當他再度確認了自己撥通的的確是風沢紅音的號碼後……


    這位彭格列雲守先生也再度陷入了沉默。


    電話那頭的聲音並不屬於風沢紅音,但是卻非常的耳熟,就好像……


    是那個女人的。


    “怎麽了,雲雀?”


    笹川了平遠遠地就看見麵無表情地看著手機屏幕出神、而且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強烈的低氣壓的雲雀。而恰巧路過附近的家族成員們仿佛也意識到了自家雲守大人心情不佳的事實,頓時就被嚇得臉色慘白不敢出聲。


    大約是意識到自己再不把雲雀拖走,彭格列內部就會發生慘絕人寰的堵車事件,笹川了平隻得主動上前將人帶走,“就要開會了,你還不去麽?”


    原本還在迴憶方才電話那頭的聲音是否屬於他上次無意中遇見的那個女人的,雲雀恭彌在聽到笹川了平的聲音後頓時就迴了神。


    “死心吧,我是不會和你們群聚的。”


    “kufufufu……”


    在雲雀話音剛落的同時就一並響起的,是一個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笑聲。畢竟這裏是通往會議室的必經之路,雲雀等人會逐一出現在此處也並不奇怪。


    奇怪的是笑聲的主人接下來的話語。


    “隻怕是雲雀現在想群聚的人現在不在這裏的關係吧?”


    話語之中的挑釁是顯而易見的,而對於在場的人來說,令雲雀感到挑釁的大約不是話中的內容,而是說這句話的人本身的存在。


    手中拿著資料夾的六道骸睨了一眼雲雀手中已經黑屏了手機,笑得古怪又具有深意,“隻是靠著特殊手段送出去的禮物什麽也說明不了,我們的雲守先生還需要再接再厲才是。”


    說著隻有當事人才懂的話語,嘲諷技能點了滿級的六道骸意味深長地看著死對頭驟然變黑的臉色,最後揚長而去。


    留給其他人的,是一個瀟灑而又可憎的背影。


    >>>


    風沢紅音從位於地下的魔術工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由於是設置在地下的緣故,僅靠幾盞小燈來照明的魔術工房裏無法辨別晝夜的變化,唯一能夠判斷時間的除了紅音平時隨身攜帶的手機之外,也就隻有安置在她書桌前的一座古樸的台式鍾。


    是以當伏在桌上醒來的紅音發現時間已經是早上十點時,她連忙從地下室趕到了客廳,結果看見的……


    恰巧是葉月捏著手機從沙發上滾到地上的那一幕。


    “都多大的人了,”看見身上裹著毛毯的葉月吃疼地從地上坐起,紅音隻覺得有些好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偷酒喝了。”


    “我這不是興致好了就想來一杯麽。”


    古森葉月揉了揉因為撞到地板而隱隱發疼的肩膀,“話說我好像忘了什麽事來著的?”


    紅音正準備吐槽對方你忘記的大概是酒後發瘋差點砸了客廳的事,結果就看見被對方捏在了手中的手機,“這個手機……好像是我的吧?”


    她昨天好像是落在了客廳裏的,但是後來因為實在是懶得動彈就沒迴客廳拿,現在怎麽拿在葉月的手裏了?


    “誒?是麽?”古森葉月看了看自己捏著的手機,“說起來我剛才好像是和誰說話來著的?”


    “你不會是睡傻了吧?”


    紅音狐疑地看著仿佛是還沒有睡醒的好姬友,伸手接過了對方遞來的手機,剛一解鎖就看見了通話的頁麵,而上麵顯示的最新的通話記錄是……


    “誒,雲雀七點給我打過電話?”


    “啊?我剛才接的是雲雀的電話?”


    麵對著一臉懵逼的紅音,比她更懵逼的是拎著毯子從地上爬起來的葉月,“我就說好像有個煞筆大清早地給我打電話來著的。”


    葉月倒也不是床氣大,隻是在睡迷糊的時候比較容易傷及無辜。


    這一點紅音比誰都清楚,但現在的問題是……


    “……親愛的,還記得自己剛才說了啥麽?”紅音覺得自己捏著手機的手都在發抖。


    “我好像……”古森葉月的聲音也在抖,她咽了一口唾液,然後細細地迴憶著自己當時的反應,“我好像說他會付出代價的、還說他有毛病……哦,我好像還掛了他的電話。”


    “…………”


    “等等寶貝兒你別拜我啊!我方!!!”


    葉月替紅音接了雲雀的電話、還把雲雀給得罪了一通的事到底還是沒有被兩人所在意。兩人吃了一個適時的早中飯後,便在客廳討論擼貓心得。


    而快遞也是在這個時間到的。


    替收信人全部都是紅音的箱子搬進了客廳,葉月看了一下那些大多都是來自於海外的快遞箱仿佛是想到了什麽,蹭蹭蹭地就往樓上跑,等到她下來的時候,手裏還捧著一個體積頗大的木質船模。


    “生日快樂,紅音寶貝兒。”


    將手裏的船模放到了茶幾上,葉月對已經拿出了美工刀在開箱子的紅音說道。


    風沢紅音這才想起今天仿佛是自己的生日。


    “謝謝達令,”紅音給了葉月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隻看了茶幾上的船模一眼,隨即就叫出了名字,“勝利號?”


    “我之前旅行的時候看見的,要把這家夥搬迴來還費了一番功夫呢,”葉月一副“快來誇獎我吧”的樣子逗笑了紅音,隨後又得到了她的第二個擁抱。


    “我很喜歡!”


    大約都是掐準快遞時間送的禮物,紅音也的確是在自己生日當天得到了自己那些位於天南海北的狐朋狗友們的禮物。


    而這其中最讓她感到高興的……


    “達令你快看!韋伯老師的禮物!”拆開了體積並不算大的紙箱,紅音從一堆防震泡沫裏拿出了看似被報紙隨意包著的禮物。


    那是一本筆記本,而當紅音翻開第一頁之後,隨即毫無形象地失聲尖叫了起來。


    “空間魔法應用與構想……”念完了第一頁上的介紹,葉月也邁入了尖叫行列,“韋伯老師可真是大手筆啊,不過寫了這份筆記送給你……難道他是覺得你當年在時鍾塔鬧的事還不夠大麽?”


    一聽見葉月提及當年在時鍾塔的事,紅音當即哼了哼,“魔術師的事,那能叫事麽?”


    “……你還真敢說。”


    風沢紅音當然不是魔術師,或者說,她不僅僅是魔術師。


    不過是否是魔術師,對於如今掛著普通人的身份、以普通人的方式生活著的她們來說,也不重要了。


    “喲西,為了慶祝今天我生日,葉月寶貝兒,今晚我們出去改善一下夥食吧。”


    古森葉月挑了挑眉,又看了看那滿地的狼藉。


    “在這之前,你先把房間收拾幹淨再說吧,寶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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