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要麵子活受罪
[綜]要想生活過得去 作者：黑醋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風沢紅音表示她不懂雲雀恭彌的意思，於是素來都是行動派的雲雀恭彌……
便直接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讓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二月也就不過短短的二十八天，從二月十四日的初次見麵一直到月底，雲雀恭彌前前後後總共約了紅音五次，而每次用餐的地點……
全都是日料。
“這是一周兩次的頻率啊，”如今據說是跑到蘇格蘭的逃婚小鎮度蜜月的古森葉月穿著浴衣，一臉滑稽地看著正和自己視屏通話的紅音，給出了這般的評價，“沒想到那個雲雀恭彌還挺能幹的。”
“……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你結婚後變汙了不少。”
癱坐在沙發上的紅音看了自己的好姬友一眼，有氣無力地歎道，“也不是說我不喜歡日料，但每次都是壽司、生魚片什麽的我真的快受不了好嘛！我現在都懷疑我胃裏有寄生蟲了。”
比起那些逼格甚高、一口咬下去基本上隻能吃出金錢味的日料店，紅音倒是更喜歡那些其貌不揚的居酒屋。雖說那些地方基本上都是鬧哄哄的、有時甚至都聽不清同伴在說些什麽，但氣氛卻很是不錯。
哪像是雲雀這陣子帶她去的那些日料店，每次都坐得她腿麻。
“明明汙的人是你自己，需要我這次迴來給你帶點去汙粉麽，”古森葉月沒好氣地瞪了眼紅音，卻還是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就拒絕他唄。”
風沢紅音從來就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她不願做的事誰又能真的逼得了她？
她會三番五次地答應意圖不明的雲雀的邀約，這事怎麽看怎麽蹊蹺。
“因為我是真的很在意嘛，”紅音揉了揉在聽到葉月的聲音後趕忙跑來的蘋果，“難道你就不好奇雲雀恭彌他為什麽會盯上我麽？明明我這些年來一直都是那麽安分乖巧。”
古森葉月用仿佛是看傻子的目光看著自稱是安分乖巧的紅音，最終斬釘截鐵地答道，“不好奇。”
“可是我好奇呀。”
看著屏幕裏的紅音一副撓心撓肺、像極了在追偵探小說卻苦於等不到結局的模樣，古森葉月可疑地沉默了一瞬，用了將近半分鍾才組織好了措辭的她，最終在一旁的蘋果伸出了爪子準備對紅音的電腦下手的當口再度出聲。
“我說寶貝兒，你真的不覺得雲雀恭彌他是在追你？”
“………………啥？”
古森葉月看似鄭重實則也的確是非常鄭重的猜測，最終導致了紅音整個上半夜都沒睡著。這個頗具衝擊力的推測給紅音帶來的震撼，甚至還衝淡了她在聽聞葉月將於本月迴日本的喜悅。
在床上輾轉難眠將近五個小時，期間看了七次手機、跑了兩次衛生間。最終解救了紅音的，還是她避開了葉月的審查藏在床頭櫃裏的小半片安|眠|藥。
拜托熟悉的地下醫生開的安|眠|藥的威力果然厲害，沒過多久就把原本還處在失眠狀態的紅音給拽入了夢境。隻是服用了安|眠|藥後雖說的確是睡了一個好覺，但是……
副作用卻也不容小覷。
“紅音醬這是怎麽了？”
帶著便利店買來的早餐來接紅音的高尾和成一眼就看出了自家上司今天有些不在狀態：雖說紅音身上的那套西裝將她整個人都襯得精神幹練，而她臉上的妝容也是一如既往地精致，但是這些都難掩她眉眼間流露出的倦意。
迴憶了一下上次見到這樣的紅音時的情況，高尾提出了一個怎麽看都是頗為合理的猜想，“難不成是沒睡好？”
闔眼靠在後座的紅音沉默了一會兒，就在高尾懷疑她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紅音這才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隨後用染著濃重的倦意的聲音說道，“昨晚和葉月聊了一下。”
高尾聞言，當即嘀咕了一句葉月小姐找你聊天不是很正常的麽。也就在這是，看似閉眼假寐的紅音又接著說道：
“葉月說，雲雀恭彌他可能是在追我。”
“哈？”
高尾緩緩地停下了車，早上八點半的東京正好處在最堵的上班高峰期，又吃了一個紅燈的高尾此刻壓根就沒有心思去抱怨路況，因為他更在意的……
還是紅音方才的那句話。
“我說紅音大小姐啊，”也知道紅音在整個二月下旬的社交情況的高尾組織了一下自己的措辭，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位雲雀先生……難道不是在追你嗎？”
眼神死的風沢紅音表示她拒絕迴答這個問題。
然而紅音的沉默卻沒能阻擋高尾那顯然已經被喚醒的八卦之魂，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采取正麵進攻的方式，而是變著法兒的問道，“紅音醬有問過其他人的意見麽？”
雖說紅音的好基友中他最熟悉的也就隻有一位古森葉月，但是身為紅音的助理，高尾還是知道一些位於紅音的好友清單上的人的名字的。
比如說……
“那位骸先生是怎麽說的？”
一聽到六道骸的名字，紅音放下了原本壓在了眼前的手臂。
六道骸與雲雀恭彌同屬某個不能說的家族、並且有著很深的恩怨的事，高尾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此刻他會提及阿骸的名字，想來也隻是因為他覺得阿骸是她的親友的緣故。
“在雲雀恭彌約第三次飯的時候就和他說了。”
雖然高尾不知道阿骸和雲雀的恩怨，但是紅音以“這事果然還是不能一個人瞎琢磨”為由，把自己已經和阿骸聯絡的事和他說了。雖說她對於“雲雀恭彌正在追自己”的猜想是拒絕的，但是和其他人聊聊沒準真的能發現什麽盲點呢？
高尾一聽頓時就來了興致，“那麽骸先生是怎麽說的？”
“……阿骸那家夥笑了足足二十分鍾，然後我忍無可忍地斷了和他的通訊。”
“撲哧，”高尾一聽頓時也樂了，“要我猜，其實骸先生也發現了吧？”
>>>
六道骸有沒有像葉月和高尾那樣去揣測“雲雀恭彌正在追風沢紅音”這件事，身為當事人的風沢紅音並不清楚。
不過就在紅音還堵在上班路上的當下，那日因為笑得太過囂張被她單方麵掛斷了通訊的六道骸，卻是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了雲雀恭彌的宅邸，與在眾人揣測中正在追風沢紅音的雲雀四目相對，許久不語。
跪坐在門口的草壁不動聲色地擦了一下自己額上那並不存在的汗水。
“沢田綱吉給你的資料你應該已經收到了，”以幻術的形態出現在雲守基地內的六道骸看了眼對麵的雲雀，對方雖說衣衫整潔卻是表情不善，也不知道是昨晚一夜沒睡、還是在睡眠中被人吵醒以至於床氣發作。
完全不覺得這極有可能是因為雲雀不想一大清早地見到自己的緣故，六道骸氣定神閑地補充著方才沒說完的下半句，“行動的時間是在下周日晚19點，希望你不會遲到。”
迴應六道骸的是一聲冷哼。
顯然是被人給嫌棄的六道骸對於死對頭的這個態度也不在乎，隻是kufufufu地笑了一會兒，隨後掐雲雀即將出聲趕人之前又繼續說道，“看你的樣子，這次的行動該不會是正好打擾到你的約會了吧？”
一旁的草壁聞言心下一凜，而雲雀恭彌在聽到死對頭這番毫無善意的揣測時，原本就蘊藏著怒氣的鳳眼更是多了些許殺意。
於是六道骸笑得更加愉悅了。
“看來是被我猜中了，”對於雲雀的怒意和殺氣熟視無睹，六道骸的語氣要多歡樂就有多歡樂，畢竟雲雀恭彌的笑話可不多見，他自然要好好地把握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見雲雀沒有任何的迴應，六道骸也不惱，隻是在對方的沉默中給了一個難得的提議，“我聽說你隔三差五地就請人家吃飯？雖說你出手肯定大方，但女人可不是這麽追的。”
尤其還是像風沢紅音那樣難搞的姑娘，要是幾頓飯就能搞定她，哪還有雲雀恭彌的事？
“追女人要投其所好，而不是全憑你自己的喜惡。照你現在的手段追姑娘，隻會打一輩子的光棍的。”
雲雀恭彌在戰鬥方麵的確是天賦異稟，但是在追女人方麵簡直比五歲的藍波還不如。
風沢紅音從小就不愛吃生食，這件事所有熟悉她的人都清楚。偏偏雲雀幾次約人不是帶她去吃刺身就是壽司，而當年一點就炸的風沢紅音到現在都沒有把雲雀暴打一頓……
大約已經是這些年來收斂脾氣的結果了。
在雲雀還未來得及斥責他多管閑事之前就先一步撤退的六道骸想，要不是雲雀恭彌現在追的人是風沢紅音，他才懶得給對方那麽多建議——早就放任他自己把好事給攪黃了。
至於這個難得良心發現的建議究竟是否來得太晚了一點、以及對於雲雀的生食邀約早就忍無可忍的紅音是否會適時地發起反擊……
六道骸表示這就不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了。
>>>
事實證明身為風沢紅音的舊相識與好基友，六道骸對於風沢紅音的理解還是非常充分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將六道骸那難得良心發現的建議給聽了進去，雲雀在當天下午就與紅音敲定了下次見麵的時間，並且頭一次將就餐的地點交給了紅音來決定。
紅音並不知道自己的好基友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幫了她一把，彼時的她剛用今天的第三杯黑咖啡將自己徹底地從安|眠|藥的餘韻中喚醒，在看見雲雀的短信後也遲疑了片刻，接著便迴複了這麽一條消息：
【你吃辣麽？】
不管雲雀恭彌本身是否吃辣，在一個自己略有好感的姑娘這麽詢問的情況下，答案自然不會是否定的。
於是第二天晚上，來紅音的公司樓下接人的雲雀……
便被她帶到了一家火鍋店。
除了少許穿著統一製服的店員之外沒有其他顧客的店麵，以及全新的裝潢宣告著這家火鍋店應該是新開張不久的事實，紅音和站在前台的服務生打了一個招唿，隨後便在對方的帶領下來到了店內的某個四人座坐下。
“這裏是葉……我的一位友人的朋友新開張的店，”接過了服務員遞來的菜單和檸檬水，紅音向雲雀解釋道，“如今還在試營業期間，我的友人也受到了邀請，不過她此刻還在國外，所以就將名額讓給我了。”
這話倒是不假，倘若不是雲雀突然說要讓她來決定就餐的地點，紅音大概會帶自己的部下——也就是高尾等人來吃一頓了。
雲雀恭彌並沒有錯過紅音那一閃而過的某個關鍵詞，但是看著對麵拿著菜單、鮮少在自己麵前表露出眉飛色舞的姿態的紅音，他還是選擇了避開某個他其實頗為在意的話題。
然後將一切的選擇權都交給紅音。
“雲雀先生是能吃辣的吧，”連吃了五次生食的紅音覺得自己快要克製不住自己那小小的報複心了，看著對麵巍然不動仿佛還不知道即將麵臨什麽的雲雀，她再度確認道。
同樣也是在給對方最後一次機會。
然而雲雀到底還是不如六道骸那麽了解紅音，對於紅音的那些小心思全然不知的他沉默了數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於是在數分鍾之後，他看見了被服務員擺放在自己麵前的、紅得比紅音的頭發還要刺眼的麻辣鍋。
而與他麵前那個光是看著就足以讓人流一身汗的麻辣鍋作為對比的，是擺放在紅音麵前的顏色清淺的鍋底。
大約是看出了雲雀那顯然已經是克製過的表情中流露出的疑惑，給自己點了一個豬骨湯鍋的紅音笑得一臉的乖巧，“雲雀先生應該是第一次來吃火鍋吧？那麽一定要先嚐試下火鍋中的經典。”
雲雀恭彌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紅音，仿佛是在詢問她怎麽就沒給自己點一個“火鍋中的經典”一樣。
裝作沒看出雲雀恭彌的質疑，紅音笑得要多乖巧就有多麽乖巧，“我不吃辣，所以就沒法像雲雀先生一樣有幸品嚐到麻辣鍋的滋味了。”
紅音的樣子擺明了就是故意給雲雀點麻辣鍋的，可大約是她此刻臉上的笑容好看得實在是太耀眼了，雲雀沉默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沒能對她產生絲毫的怒氣。
不知道為什麽，耳邊突然浮現起了那一日六道骸用以不明的告誡，再迴憶一下紅音在先前幾次用餐時那幾乎就沒怎麽動筷的表現……
雲雀想他終於明白紅音為什麽會在已經猜到他極有可能不吃辣的情況下，故意給自己點麻辣鍋了。
大約是他前幾次的邀請都沒能投其所好吧。
加入了大量的椒類的麻辣鍋氣勢驚人，剛一滾熟就是鋪天蓋地的刺鼻氣味。紅音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那撲麵而來的氣味衝得咳嗽了起來。
雲雀看紅音被辣椒的氣味嗆得淚流不止的模樣，就明白這姑娘大約是真的不能吃辣。
但問題是……
雲雀低頭看了眼自己麵前那正在冒著泡的湯鍋，過了好一會兒才夾起刨好的牛肉學著紅音的樣子丟進了鍋底裏。
——他也不怎麽吃辣。
已經十分鍾了。
紅音趁著雲雀從鍋底裏撈起已經滾熟的牛肉的當口看了下時間，從雲雀開動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十分鍾了。雲雀麵前的那份麻辣鍋的滋味究竟如何她是不知道，但是看著雲雀的額頭上不斷淌下的汗水……
她大約也知道對麵這位對於辣的適應度顯然也不高。
所以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雲雀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手帕遞給了麵前的雲雀，紅音在招唿店員替對方加水的同時，又對雲雀說著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不如和我用一個鍋吧。”
為雲雀點麻辣鍋不過是小小的報複，紅音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對方這麽吃完全程。
萬一把這位雲雀先生給辣出什麽毛病了可不好。
大約是沒有想到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報複自己的紅音會鬆口——而且還是這麽快。雲雀恭彌用奇異的目光看了她好一會兒，最終……
沉默地將剛剛夾起的牛肉放到她的豬骨鍋裏。
便直接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讓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二月也就不過短短的二十八天，從二月十四日的初次見麵一直到月底，雲雀恭彌前前後後總共約了紅音五次，而每次用餐的地點……
全都是日料。
“這是一周兩次的頻率啊，”如今據說是跑到蘇格蘭的逃婚小鎮度蜜月的古森葉月穿著浴衣，一臉滑稽地看著正和自己視屏通話的紅音，給出了這般的評價，“沒想到那個雲雀恭彌還挺能幹的。”
“……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你結婚後變汙了不少。”
癱坐在沙發上的紅音看了自己的好姬友一眼，有氣無力地歎道，“也不是說我不喜歡日料，但每次都是壽司、生魚片什麽的我真的快受不了好嘛！我現在都懷疑我胃裏有寄生蟲了。”
比起那些逼格甚高、一口咬下去基本上隻能吃出金錢味的日料店，紅音倒是更喜歡那些其貌不揚的居酒屋。雖說那些地方基本上都是鬧哄哄的、有時甚至都聽不清同伴在說些什麽，但氣氛卻很是不錯。
哪像是雲雀這陣子帶她去的那些日料店，每次都坐得她腿麻。
“明明汙的人是你自己，需要我這次迴來給你帶點去汙粉麽，”古森葉月沒好氣地瞪了眼紅音，卻還是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就拒絕他唄。”
風沢紅音從來就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她不願做的事誰又能真的逼得了她？
她會三番五次地答應意圖不明的雲雀的邀約，這事怎麽看怎麽蹊蹺。
“因為我是真的很在意嘛，”紅音揉了揉在聽到葉月的聲音後趕忙跑來的蘋果，“難道你就不好奇雲雀恭彌他為什麽會盯上我麽？明明我這些年來一直都是那麽安分乖巧。”
古森葉月用仿佛是看傻子的目光看著自稱是安分乖巧的紅音，最終斬釘截鐵地答道，“不好奇。”
“可是我好奇呀。”
看著屏幕裏的紅音一副撓心撓肺、像極了在追偵探小說卻苦於等不到結局的模樣，古森葉月可疑地沉默了一瞬，用了將近半分鍾才組織好了措辭的她，最終在一旁的蘋果伸出了爪子準備對紅音的電腦下手的當口再度出聲。
“我說寶貝兒，你真的不覺得雲雀恭彌他是在追你？”
“………………啥？”
古森葉月看似鄭重實則也的確是非常鄭重的猜測，最終導致了紅音整個上半夜都沒睡著。這個頗具衝擊力的推測給紅音帶來的震撼，甚至還衝淡了她在聽聞葉月將於本月迴日本的喜悅。
在床上輾轉難眠將近五個小時，期間看了七次手機、跑了兩次衛生間。最終解救了紅音的，還是她避開了葉月的審查藏在床頭櫃裏的小半片安|眠|藥。
拜托熟悉的地下醫生開的安|眠|藥的威力果然厲害，沒過多久就把原本還處在失眠狀態的紅音給拽入了夢境。隻是服用了安|眠|藥後雖說的確是睡了一個好覺，但是……
副作用卻也不容小覷。
“紅音醬這是怎麽了？”
帶著便利店買來的早餐來接紅音的高尾和成一眼就看出了自家上司今天有些不在狀態：雖說紅音身上的那套西裝將她整個人都襯得精神幹練，而她臉上的妝容也是一如既往地精致，但是這些都難掩她眉眼間流露出的倦意。
迴憶了一下上次見到這樣的紅音時的情況，高尾提出了一個怎麽看都是頗為合理的猜想，“難不成是沒睡好？”
闔眼靠在後座的紅音沉默了一會兒，就在高尾懷疑她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紅音這才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隨後用染著濃重的倦意的聲音說道，“昨晚和葉月聊了一下。”
高尾聞言，當即嘀咕了一句葉月小姐找你聊天不是很正常的麽。也就在這是，看似閉眼假寐的紅音又接著說道：
“葉月說，雲雀恭彌他可能是在追我。”
“哈？”
高尾緩緩地停下了車，早上八點半的東京正好處在最堵的上班高峰期，又吃了一個紅燈的高尾此刻壓根就沒有心思去抱怨路況，因為他更在意的……
還是紅音方才的那句話。
“我說紅音大小姐啊，”也知道紅音在整個二月下旬的社交情況的高尾組織了一下自己的措辭，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位雲雀先生……難道不是在追你嗎？”
眼神死的風沢紅音表示她拒絕迴答這個問題。
然而紅音的沉默卻沒能阻擋高尾那顯然已經被喚醒的八卦之魂，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采取正麵進攻的方式，而是變著法兒的問道，“紅音醬有問過其他人的意見麽？”
雖說紅音的好基友中他最熟悉的也就隻有一位古森葉月，但是身為紅音的助理，高尾還是知道一些位於紅音的好友清單上的人的名字的。
比如說……
“那位骸先生是怎麽說的？”
一聽到六道骸的名字，紅音放下了原本壓在了眼前的手臂。
六道骸與雲雀恭彌同屬某個不能說的家族、並且有著很深的恩怨的事，高尾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此刻他會提及阿骸的名字，想來也隻是因為他覺得阿骸是她的親友的緣故。
“在雲雀恭彌約第三次飯的時候就和他說了。”
雖然高尾不知道阿骸和雲雀的恩怨，但是紅音以“這事果然還是不能一個人瞎琢磨”為由，把自己已經和阿骸聯絡的事和他說了。雖說她對於“雲雀恭彌正在追自己”的猜想是拒絕的，但是和其他人聊聊沒準真的能發現什麽盲點呢？
高尾一聽頓時就來了興致，“那麽骸先生是怎麽說的？”
“……阿骸那家夥笑了足足二十分鍾，然後我忍無可忍地斷了和他的通訊。”
“撲哧，”高尾一聽頓時也樂了，“要我猜，其實骸先生也發現了吧？”
>>>
六道骸有沒有像葉月和高尾那樣去揣測“雲雀恭彌正在追風沢紅音”這件事，身為當事人的風沢紅音並不清楚。
不過就在紅音還堵在上班路上的當下，那日因為笑得太過囂張被她單方麵掛斷了通訊的六道骸，卻是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了雲雀恭彌的宅邸，與在眾人揣測中正在追風沢紅音的雲雀四目相對，許久不語。
跪坐在門口的草壁不動聲色地擦了一下自己額上那並不存在的汗水。
“沢田綱吉給你的資料你應該已經收到了，”以幻術的形態出現在雲守基地內的六道骸看了眼對麵的雲雀，對方雖說衣衫整潔卻是表情不善，也不知道是昨晚一夜沒睡、還是在睡眠中被人吵醒以至於床氣發作。
完全不覺得這極有可能是因為雲雀不想一大清早地見到自己的緣故，六道骸氣定神閑地補充著方才沒說完的下半句，“行動的時間是在下周日晚19點，希望你不會遲到。”
迴應六道骸的是一聲冷哼。
顯然是被人給嫌棄的六道骸對於死對頭的這個態度也不在乎，隻是kufufufu地笑了一會兒，隨後掐雲雀即將出聲趕人之前又繼續說道，“看你的樣子，這次的行動該不會是正好打擾到你的約會了吧？”
一旁的草壁聞言心下一凜，而雲雀恭彌在聽到死對頭這番毫無善意的揣測時，原本就蘊藏著怒氣的鳳眼更是多了些許殺意。
於是六道骸笑得更加愉悅了。
“看來是被我猜中了，”對於雲雀的怒意和殺氣熟視無睹，六道骸的語氣要多歡樂就有多歡樂，畢竟雲雀恭彌的笑話可不多見，他自然要好好地把握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見雲雀沒有任何的迴應，六道骸也不惱，隻是在對方的沉默中給了一個難得的提議，“我聽說你隔三差五地就請人家吃飯？雖說你出手肯定大方，但女人可不是這麽追的。”
尤其還是像風沢紅音那樣難搞的姑娘，要是幾頓飯就能搞定她，哪還有雲雀恭彌的事？
“追女人要投其所好，而不是全憑你自己的喜惡。照你現在的手段追姑娘，隻會打一輩子的光棍的。”
雲雀恭彌在戰鬥方麵的確是天賦異稟，但是在追女人方麵簡直比五歲的藍波還不如。
風沢紅音從小就不愛吃生食，這件事所有熟悉她的人都清楚。偏偏雲雀幾次約人不是帶她去吃刺身就是壽司，而當年一點就炸的風沢紅音到現在都沒有把雲雀暴打一頓……
大約已經是這些年來收斂脾氣的結果了。
在雲雀還未來得及斥責他多管閑事之前就先一步撤退的六道骸想，要不是雲雀恭彌現在追的人是風沢紅音，他才懶得給對方那麽多建議——早就放任他自己把好事給攪黃了。
至於這個難得良心發現的建議究竟是否來得太晚了一點、以及對於雲雀的生食邀約早就忍無可忍的紅音是否會適時地發起反擊……
六道骸表示這就不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了。
>>>
事實證明身為風沢紅音的舊相識與好基友，六道骸對於風沢紅音的理解還是非常充分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將六道骸那難得良心發現的建議給聽了進去，雲雀在當天下午就與紅音敲定了下次見麵的時間，並且頭一次將就餐的地點交給了紅音來決定。
紅音並不知道自己的好基友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幫了她一把，彼時的她剛用今天的第三杯黑咖啡將自己徹底地從安|眠|藥的餘韻中喚醒，在看見雲雀的短信後也遲疑了片刻，接著便迴複了這麽一條消息：
【你吃辣麽？】
不管雲雀恭彌本身是否吃辣，在一個自己略有好感的姑娘這麽詢問的情況下，答案自然不會是否定的。
於是第二天晚上，來紅音的公司樓下接人的雲雀……
便被她帶到了一家火鍋店。
除了少許穿著統一製服的店員之外沒有其他顧客的店麵，以及全新的裝潢宣告著這家火鍋店應該是新開張不久的事實，紅音和站在前台的服務生打了一個招唿，隨後便在對方的帶領下來到了店內的某個四人座坐下。
“這裏是葉……我的一位友人的朋友新開張的店，”接過了服務員遞來的菜單和檸檬水，紅音向雲雀解釋道，“如今還在試營業期間，我的友人也受到了邀請，不過她此刻還在國外，所以就將名額讓給我了。”
這話倒是不假，倘若不是雲雀突然說要讓她來決定就餐的地點，紅音大概會帶自己的部下——也就是高尾等人來吃一頓了。
雲雀恭彌並沒有錯過紅音那一閃而過的某個關鍵詞，但是看著對麵拿著菜單、鮮少在自己麵前表露出眉飛色舞的姿態的紅音，他還是選擇了避開某個他其實頗為在意的話題。
然後將一切的選擇權都交給紅音。
“雲雀先生是能吃辣的吧，”連吃了五次生食的紅音覺得自己快要克製不住自己那小小的報複心了，看著對麵巍然不動仿佛還不知道即將麵臨什麽的雲雀，她再度確認道。
同樣也是在給對方最後一次機會。
然而雲雀到底還是不如六道骸那麽了解紅音，對於紅音的那些小心思全然不知的他沉默了數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於是在數分鍾之後，他看見了被服務員擺放在自己麵前的、紅得比紅音的頭發還要刺眼的麻辣鍋。
而與他麵前那個光是看著就足以讓人流一身汗的麻辣鍋作為對比的，是擺放在紅音麵前的顏色清淺的鍋底。
大約是看出了雲雀那顯然已經是克製過的表情中流露出的疑惑，給自己點了一個豬骨湯鍋的紅音笑得一臉的乖巧，“雲雀先生應該是第一次來吃火鍋吧？那麽一定要先嚐試下火鍋中的經典。”
雲雀恭彌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紅音，仿佛是在詢問她怎麽就沒給自己點一個“火鍋中的經典”一樣。
裝作沒看出雲雀恭彌的質疑，紅音笑得要多乖巧就有多麽乖巧，“我不吃辣，所以就沒法像雲雀先生一樣有幸品嚐到麻辣鍋的滋味了。”
紅音的樣子擺明了就是故意給雲雀點麻辣鍋的，可大約是她此刻臉上的笑容好看得實在是太耀眼了，雲雀沉默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沒能對她產生絲毫的怒氣。
不知道為什麽，耳邊突然浮現起了那一日六道骸用以不明的告誡，再迴憶一下紅音在先前幾次用餐時那幾乎就沒怎麽動筷的表現……
雲雀想他終於明白紅音為什麽會在已經猜到他極有可能不吃辣的情況下，故意給自己點麻辣鍋了。
大約是他前幾次的邀請都沒能投其所好吧。
加入了大量的椒類的麻辣鍋氣勢驚人，剛一滾熟就是鋪天蓋地的刺鼻氣味。紅音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那撲麵而來的氣味衝得咳嗽了起來。
雲雀看紅音被辣椒的氣味嗆得淚流不止的模樣，就明白這姑娘大約是真的不能吃辣。
但問題是……
雲雀低頭看了眼自己麵前那正在冒著泡的湯鍋，過了好一會兒才夾起刨好的牛肉學著紅音的樣子丟進了鍋底裏。
——他也不怎麽吃辣。
已經十分鍾了。
紅音趁著雲雀從鍋底裏撈起已經滾熟的牛肉的當口看了下時間，從雲雀開動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十分鍾了。雲雀麵前的那份麻辣鍋的滋味究竟如何她是不知道，但是看著雲雀的額頭上不斷淌下的汗水……
她大約也知道對麵這位對於辣的適應度顯然也不高。
所以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雲雀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手帕遞給了麵前的雲雀，紅音在招唿店員替對方加水的同時，又對雲雀說著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不如和我用一個鍋吧。”
為雲雀點麻辣鍋不過是小小的報複，紅音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對方這麽吃完全程。
萬一把這位雲雀先生給辣出什麽毛病了可不好。
大約是沒有想到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報複自己的紅音會鬆口——而且還是這麽快。雲雀恭彌用奇異的目光看了她好一會兒，最終……
沉默地將剛剛夾起的牛肉放到她的豬骨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