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絡不曉得薑恆暗戳戳的小心思,即使知道了也會覺得荒謬。沈絡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她很明確的知道自己沒有改天換地的能力,因此小心的藏好了自己的知識,就算後來因為白絮被薑恆察覺到一樣,她散播出去的也不過是香皂這些不入流的東西。薑恆覺得沈絡需要他的保護不過是他自以為是罷了,沈絡和他不一樣,沈絡不是官場上的人,假若沈絡安安分分的做一個皇家郡主,不成熟根本算不上她的缺點。


    薑恆是個與沈絡截然不同的人,目前來說,薑恆是個比較有原則的野心家,他的身上既有很強的梟雄色彩也有舊時代的儒家君子作風。這很矛盾但也不難解釋,他出生在世代以忠君報國為使命的薑家,受到的也是儒家的教育,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作風,這從他之前恪守軍不涉政的家訓就可以看出。但薑恆與他迂腐的父親祖父不同,薑恆的個人能力太強了,這種能力讓他不自覺的蔑視皇帝當然也蔑視皇帝的走狗顧澤,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內心深處覺得皇帝沒資格做自己的上司顧澤更沒資格做自己的對手,所以他放任了西北對他無節製的個人崇拜,默認了薑家西北太上皇的地位。


    沈絡和薑恆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沈絡是個受新時代思想熏陶的人,她身上雖然有獨生子女固有的小自私,但她的道德底線比薑恆高很多,她和人相處本質是看對方是什麽樣的人,好不好,而薑恆則是沈絡最不喜歡的那種人。這與她和薑恆的衝突無關,沈絡覺得薑恆是個兩麵三刀的政客,對人根本沒有真心,沈籍真心崇拜他,薑恆利用他來算計自己,撫安關的百姓視他為神,他對這些百姓沒有過一絲信任與憐惜。


    如果沈絡隻是遠遠的聽說薑恆,她就算不喜歡薑恆大概也會佩服他,畢竟在獲得權力的同時造福百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是一種很強的能力,但她真要與薑恆這種人相處,她受不了薑恆的虛偽。


    在處理完羊絨廠的事後,沈絡自己覺得和薑恆不會與什麽聯係了,但沈絡猜錯了,薑恆對她的騷擾有增無減。


    這日,薑恆潛入到藏珍軒來看沈絡,沈絡看見他臉上顯露出厭煩的神色,之前薑恆不請自來起碼還羊絨廠這個理由,現在他毫無理由的到藏珍軒來讓沈絡覺得膩煩。


    薑恆覺得沈絡蠢笨,但沈絡隻不過不願意委曲求全罷了,沈絡很聰明,她看人很準,她能在短短時間內看清薑恆的虛偽和野心,也能在薑恆一而再再而三莫名其妙的舉動中看清楚薑恆對她的不一般,沈絡剛開始有這個猜測的時候,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自戀了,但薑恆後來的舉動不斷印證著她的猜測。


    薑恆走進藏珍軒時,沈絡正在練習著手上的刺繡,沈絡是個做事就要做到極致的人,她既然對刺繡感興趣就一直沒停止聯係,現在沈絡刺繡的技術可不是幾個月前的花架子了,她繡帕上的鴛鴦針腳細密栩栩如生,雖然與她的師傅還是無法相比,但也算的上上品了。


    薑恆看著沈絡忙著手上的針線不理他道:“王府裏有的是下人,你做這個幹什麽,雖說大家都推崇婦容婦言婦工,可大家小姐哪有重視這個的。”


    沈絡頭也沒抬,冷嗤一生:“什麽不知所謂的婦容婦言婦工,我做事全憑自己喜歡,大將軍,你這次來又是所來為何啊?”


    “你倒是敢說,婦容婦言婦工不知所謂,這話傳出去,我看誰敢娶你。昨日來敦珂做生意的胡商給薑府上供幾塊血翡,你不是喜歡珠寶嗎,我給你送一塊。”


    這段日子,在清理好北戎餘孽後,薑恆派出了使者和西域各國建交重新開通了商貿,有了這條商線,薑恆的財政壓力大大緩解了,這讓薑恆鬆了口氣,向豐這些人在薑恆眼裏始終不太可靠,要薑恆依賴他們薑恆恐怕會寢食難安。


    沿著這條商線,無數想要發家致富的胡商湧入西北,為了能夠在西北順利開展生意,一些能量大的胡商都會找路子賄賂西北王薑恆,短短幾個月,薑恆家裏的奇珍異寶堆得快放不下了。


    沈絡對薑恆的殷勤敬謝不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沈絡是個很純粹的人,雖然之前薑恆弄得她憋屈至極,但知道薑恆對她的感情後,她也沒想過利用這段感情嘲諷薑恆,在她眼裏,利用別人的感□□件很下作的事。


    但這段時間薑恆也讓她煩透了,於是她看了眼珍稀至極的鴿血紅翡翠直接挑明了講:“薑大將軍,你不會喜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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