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敏感體質啊?開玩笑,你們還真把這種體製當真啦?要我看這就是遇到危險嚇得吧!”


    “你......”


    “李森,你怎麽說話呢!”


    趙露露被氣得說不上話了,幸虧離博士趕緊嗬斥,這才沒打起來。我看著李森,心裏也是暗恨,這家夥,嘴上還真是一點都不積德啊!


    咚咚......咚咚......


    這時候,我突然間就感覺到了心跳也開始加速,而且速度越來越快,隱隱有些疼痛的感覺。


    這是怎麽了,高原反應嚴重到這種程度了?


    受到高原反應困擾,我下意識的就想歪了,不過真正當心髒開始疼痛起來我才意識到,這哪是什麽高原反應啊,這是預測到危險了!


    “靠,大家快躲開!”


    預測到了危險的方向,我想都不想就趕緊喊了出來。


    我這一嗓門,除了趙露露三人察覺到了不正常,其他人全部都好像有些懵。不過我哪裏顧得上這些,也不管高原反應下的身體怎麽樣,趕緊拉著趙露露跑向了小山的側麵,後麵段三狼和張鐵蛋也趕緊跟隨了上來。


    在我們跑路的過程中,我明顯感覺到地麵有些微微的震動,匆忙間我扭過頭看了過去,原來是牛群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瘋,集體失控,衝著我們這個方向就狂奔了過來!


    其他人現在總算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顧不上三七二十一,也趕緊從後麵追上了我們。不過,關鍵時刻李森卻好像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再這樣下去鐵定會被牛群給撞到!


    危險時刻,段三狼趕忙迴過了身,跑到了李森的身旁,一把將他扛了起來往迴跑,終於在牛群到達之前堪堪脫離了危險區域。


    反觀那牛群,衝過了我們原本所在的位置以後也不停下,反而衝著小山峰上狂奔,到了峰頂以後當著我們的麵全部都跳下了山峰,連續二十多秒的時間裏,我頻繁聽到重重墜落的聲音,聽得我都有些心驚膽顫!


    而在牛群的後方,紮西多弟也是一臉焦急的樣子,向著這裏一邊呐喊一邊狂奔。他的體力也算不錯,但畢竟還是跑不過發狂的牛群,在牛群全部墜落以後,他才堪堪跑到我們身旁。不過他也來不及跟我們說話,趕忙就繞過了山峰查看牛群的情況了。


    跟紮西不一樣,他主要心疼他的牛群,可我們剛剛卻差點被牛群害死,現在暫時還體會不到紮西的焦急,反而全部都有些驚魂未定。


    稍稍過了一陣,趙露露緩過神,抱怨了起來:“石頭,你救他幹什麽,他不是信不過火哥嗎,就讓他自己逃生好了!”


    這句話雖然是對段三狼說的,但主要卻是給李森聽的,段三狼自然不在乎,隻是搖了搖頭也,不說話。


    而李森臉上卻是通紅一片,也不知道是剛剛嚇得還是怎麽迴事。


    離博士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這才說:“世界之大,還真是無奇不有,難怪火狼探險隊人數不多,卻備受老邢頭的推崇!既然林隊長需要休息,我們也舟車勞頓了這麽久,今天的任務就暫時放一放吧。”


    我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其實我在想,如果不是我的敏感體質,離博士會不會真的作出決定把我單獨放下,然後他們一群人去探索?


    反正不管過程怎麽樣吧,最後總歸是統一了意見。在我的催促之下,我們九個人也繞過了山頭,去查看紮西和牛群的情況了。


    這座山峰並不高,但也有三十多米了,從三十多米的高度跳下來,牛群的狀況還是比較淒慘的,有一些似乎摔到了大腦、摔斷了頸椎,直接死掉,更多的則是斷角斷腿,“哞哞”的低沉聲音聽了都讓我難受。也有十幾隻比較幸運,落在了其他犛牛的身上,並沒有受多重傷。


    至於紮西,現在正跪坐在牛群前麵,一臉呆滯的表情看著牛群,臉上還有著不少淚痕。對於牧民來說,牛羊就是他們的命根子,現在牛群出了這麽大的事,可想而知現在的紮西有多難過。


    陳楠楠這個小姑娘對什麽事情都很好奇,竟然掏出手機來,對著淒慘的牛群拍了幾張照片。我有些無語,不過我管不到她,隻是走到了紮西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幾句。


    而紮西倒也比我想象的要堅強一些,哭了一陣之後就擦幹了眼淚,請我們幫忙照看一下那些還能行動的犛牛,他本人則趕緊迴了村鎮,找了一些村民,或推著木車,或開著三輪車,一起把那些死亡或者受傷的犛牛運送了上去。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跟紮西說過要在這裏休息一晚,紮西倒也實在,立刻就答應讓我們住在他家。幫忙把牛群運送迴了村落以後,紮西讓我們待在他家,交代他愛人來接待我們,而他本人則去處理那些犛牛了。


    第三十八章 藏民家庭


    紮西的愛人名叫邊鬆,為人十分和善,在紮西走後,她拿出了不少牛肉幹和熱牛奶來招待其他人,甚至還給我這個病號單獨打了個床鋪讓我休息。


    我也沒跟她矯情,躺下以後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朦朦朧朧中,我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夢鄉,夢裏我個人像是以上帝視角來觀察世間,而那群犛牛則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從山峰跳下。不過,就在它們即將墜落的時候,地麵卻整個消失,轉而迎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將所有的犛牛全部吞噬......


    夢的後麵是什麽內容,我就不知道了,恍惚間我好像聽到了藏語的交談聲,這才睜開眼睛。我晃了晃頭,自嘲一笑,這做得什麽稀奇古怪的夢啊......


    看了看時間,才知道我睡下已經近一個小時了,可能是趙露露給我的藥起了效果,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好了很多,估計明天早上的時候所有的高原反應都要消失了。


    我起床走出房間,看到離博士和趙露露他們正在一個火爐旁圍坐著。趙露露看到我,衝我揮了揮手,笑嘻嘻地問:“火哥,你怎麽樣了?”


    “好多了。”


    我迴答過後,走出大門,才知道剛剛用藏語交談的人是紮西和他請來的獸醫。牛群雖然淒慘,但真正死掉的卻並不是很多,更多的是受傷。


    獸醫在治療骨折上已經十分嫻熟了,摸骨正位,夾板繃帶,前後大約用了兩個多小時,就把幾十頭受傷的犛牛擺平。期間自然有犛牛疼得反抗,但紮西卻死死抓著牛角,不讓它們傷了獸醫。


    等獸醫離開以後,紮西看著這群“五花大綁”的犛牛,接連歎息了幾聲,隨後才跟我一起迴了房。


    折騰了這麽久,天空的黑幕已經逐漸籠罩了上來,紮西招唿著讓我們先自己坐一陣,然後就跟邊鬆一起到廚房忙碌了。


    我也是有些閑不住,趁著這個時間在紮西家四處轉了轉。紮西家是標準的藏民家庭,家裏的所有器具都有著濃鬱的藏族特色,甚至很多器具我都不知道是什麽用途。


    作為客人,我倒是沒有亂碰這些東西,閑逛中我偶然間來到了一間偏房,看到這裏供奉著一尊佛像。


    藏民很多都信佛,紮西家裏供奉佛像並不奇怪。本著尊重習俗和信仰的原則,我也雙手合十,衝著佛像拜了拜。等我站直了腰板一看,佛像一側還掛著一幅一米長寬的古畫,畫的內容卻有些奇怪,兩個較大的黑斑之間,以一條不規則的曲線相連接,仔細一看其中一個黑斑有些像是牛頭形狀,古畫的左上角甚至還標注著方向。


    “這是幹什麽的?”


    我有些奇怪,可沒等我多想,陳楠楠這個小姑娘也走進了偏房。不過,這個小姑娘倒不是來祭拜的,而是來拍照的。她就好像是有著無窮無盡的好奇心一樣,遇到什麽新奇和古怪的事物,都會拍照。


    我搖了搖頭,沒去管她,在她拍照的時候我就已經退了出去,再等過不久,紮西的晚餐就已經準備好了。


    晚餐也比較有當地的特色,並不算太好吃,但對我們來說卻有種十足的新鮮感。


    高原的夜晚十分寒冷,我們吃了飯沒有立刻睡覺,十一個人圍坐在了火爐旁聊起了天。


    聊天中,我偶然間問了起來:“紮西,之前這裏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嗎?”


    我指的是牛群的跳崖事情,紮西聽後,表情好像有些暗淡,但他還是搖了搖頭說:“沒有,我們平時不去那邊放牧,這次本來想放牧和帶路一起做了,可沒想到出了這種事......可能是我們冒犯了阿尼瑪卿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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