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賽維德迴到學院險些讓人潮給淹沒了,眼前亂哄哄的,耳邊嘈雜的聲音隻聽出沒有規律的嗡嗡聲。他忍了幾秒,實在忍無可忍,開始卷袖子。


    還沒有要他動手,聞訊而來的校園安保隊,一擁而上開始清場。柯賽維德走在他們強行自人堆裏開辟出的通道上,整個人有點麻木,想不通自己來上個學,怎麽還上出了星際偶像出席活動的排麵。


    “你和將軍……真成了?”


    安保隊隊長以權謀私,清場時小聲在他身旁問道。


    柯賽維德隻當沒聽到。


    逃過了第一道防線,柯賽維德補考完畢,負責測驗的老師湊過來:“你和將軍……”


    柯賽維德果斷把自己生人勿近的氣場釋放出來,老師在他“冰冷”的注視下,默默把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這小子,新婚看上去很不愉快啊。


    看來傳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柯賽維德躲過一波又一波的圍追堵截,迴了宿舍也沒敢放鬆,晚上關了燈,剛要睡覺,窗戶又響了起來。


    柯賽維德循聲看去,隻見赫萊安趴在宿舍樓外部排水管道上,手裏拿著一個金屬簽狀物,正往窗戶本就不大的縫隙裏塞。


    他想幹什麽?


    坐在床沿發愣的柯賽維德實在有點懷疑人生。


    一個omega試圖在半夜撬開alpha的窗戶潛入臥室。


    這年頭omega都是以艾爾文為行動榜樣的吧……名聲都不想要了?


    赫萊安手裏的鐵絲,最終斷在了窗戶縫裏,他幽怨的雙眼隔著玻璃,直勾勾盯著柯賽維德,像是打定主意,要在這裏當一夜男鬼。


    柯賽維德不得不開了窗:“有事?”


    赫萊安以極其不美觀的姿勢從窗戶爬了進來:“你和將軍……”


    柯賽維德趕在他問完之前,迴答道:“對,結婚了。是你想的那樣。”


    赫萊安對他露出了同情、憐憫,還有一絲絲羨慕的目光:“其實,這樣也挺好的,至少將軍不會虧待你,吃點虧也不是壞事。”


    “……”柯賽維德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你撬窗戶,就為了說這個?”


    赫萊安指了指自己的眼圈:“太好奇了,你沒迴來那幾天,大家為了這件事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不來問清楚,我今晚又別想睡了。”


    柯賽維德:“發個消息,比撬窗戶還費事?”


    混熟了,赫萊安也敢在柯賽維德麵前造次了:“老兄,說這話前,先看看你的未讀消息破千沒有吧。”


    柯賽維德立在窗邊,當著赫萊安的麵把未讀消息清理了一波,指節在窗沿扣了扣:“你可以走了。”


    午夜男鬼爬走了,柯賽維德剛鎖好窗,門縫又開始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這個過分了啊。


    柯賽維德拉開門,一圈人圍在門邊,手裏拿什麽的都有,還維持著試圖往門底板下塞的動作。


    場麵一度很尷尬。


    “滾。”


    冷冷的聲音迴蕩在走廊裏,房門前的魑魅魍魎互相扶持著一擁而散,他們蹲過的角落裏卻留下不少垃圾紙片。


    柯賽維德用腳尖踢開一張對折的小紙片,上麵似乎是用各種書刊上剪下來的詞句,拚成的恐嚇信。


    剛才門前蹲了七個人,地上卻有十三封信。


    不過沒關係,都是一個年級的,那幾張臉,他全記下了。


    第二天,柯賽維德利用課間時間找“恐嚇信七人組”好好聊了聊人生,順藤摸瓜把他們背後的組織者揪了出來。


    “對不起,我們錯了——”


    三十多人齊齊要抱大腿求饒的景象太過壯觀,柯賽維德感覺自己被一群螞蟻包圍,抖了半天才把粘性很強的人,從褲腿上給甩下去了。


    “我們隻是太嫉妒了。”


    聽到這樣的迴答,柯賽維德並不意外,畢竟他和艾爾文目前身份地位懸殊,很容易讓人認為他是在抱大腿,這樣的非議,隻要不傳到他耳朵裏,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樣一個omega他怎麽配得上你!!”


    柯賽維德:“……”嗯???


    “是不是他用權勢脅迫了你!?”


    “他軟禁了你的家人,對不對?”


    “嗚嗚嗚嗚為什麽是他得到了你……”


    在他們的七嘴八舌聲中,柯賽維德忽然有點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中午用餐時,好事的傑色瑞主動來給他解了惑:“你還不知道,現在外麵都怎麽說的吧?”


    柯賽維德知道不會有什麽友善的聲音,根本沒有想不開去網上看有關這件事的任何消息。


    “大致有兩種聲音,一種是說,你的頭頂長著一片青青的草原……”傑色瑞邊說還邊比劃,在柯賽維德充滿威懾的目光中,趕忙把爪子縮了迴去,“就是說將軍私生活太混亂,搞出人命找你接盤……”


    柯賽維德皺眉:“他沒有。”


    赫萊安勺子往桌上一拍,以勝利者的姿態,對傑色瑞道:“聽到沒有,將軍根本不是那種人!”


    傑色瑞小幅度向後縮了下:“我也沒說是……我隻負責轉述……”


    見兩人暫時沒有要動手的跡象,傑色瑞試探道:“那我繼續了。第二種,是說他用不光彩的手段,引誘你做了不和諧的事,然後搞出人命,逼著你結婚……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們別再瞪了,看得我怕怕的……”他還用手搓了搓胸口,以緩解心裏的發毛感。


    柯賽維德索性自己上網吃瓜去了,和上次一樣,幾乎一麵倒的輿論。


    柯賽維德粗略看過去,隨後趁午休還沒結束,找了個沒人地方,給艾爾文發去了通訊請求。


    大概過了兩分鍾左右才接通,先傳出的是大章魚的聲音:“爸爸,你用這一根吧,這根最粗最長了。”


    “用不了那麽多,切一點就夠了。”


    艾爾文大概是真切下去了,大章魚發出了一聲破了音的悲鳴:“嚶——”


    柯賽維德這邊很快收到一張照片,大章魚眼裏噙著淚水,正抱著自己的觸手,對著尖尖上破了一塊的小口子,撅著嘴吹氣。


    “太嬌氣。”艾爾文的聲音再次響起,“昨天一見針筒,嚇得它掙斷鎖鏈,滿實驗室亂飛。”


    柯賽維德關掉照片,剛打算把自己想問的問題問出來,艾爾文又道:“鑒定結果出來了。這隻章魚確實和你有血緣關係,是通過生物技術,人工培育出的。這點,根據大章魚的口供已經得到了證實。”


    柯賽維德:“口供?”


    艾爾文:“從它有記憶開始,見過許多實驗失敗的畸形怪屍體,每個屍體上,既有它熟悉的味道,也有它不認識的味道。”


    柯賽維德想起大章魚確實是通過氣味來認人的,便問道:“熟悉的味道,是指給它提供巨怪基因的安杜拉斯熔岩章魚母體?”


    “對,實驗每失敗一次,他們會換一個人類細胞供體,重新開始培育。大章魚是當時唯一存活的試驗品,它循著味找到你,跟進了宮,後來遭到你的嫌棄,又落到伊澤斐爾手裏。他偷偷養了一陣子,大概是覺得章魚太能吃了,就騙它出門曆練,找別的星球吃。”


    這條大章魚的來曆,已經很清楚了。


    “又是‘蒂弗蘭提’。”


    柯賽維德現在一想到這個組織,就如一腳踏進了爬滿水蛭的泥塘,心底止不住翻騰起厭煩情緒。


    艾爾文:“破案了,恭喜小幼苗喜提未成年章魚兒子。”


    柯賽維德不願接受,自己平白無故多出一個種族不同的“兒子”:“它說過,你身上也有它熟悉的味道。”


    艾爾文笑了:“現在已經沒有了。”


    柯賽維德不明所以:“?”


    艾爾文:“你之前在我脖子上咬過一口,忘了?”


    原來說的是信息素……


    柯賽維德真把這點給忽略了。


    艾爾文知道他的個性,不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結:“讓我猜一猜,你今天主動找我,是有事要問呢,還是單純想找我聊聊天?”


    柯賽維德這次說話前,先過了下腦子,隱約摸索到了艾爾文話裏真正想表達的意思——


    他是想問我,是有事才來找他,還是想他了才來主動聯係他?


    雖然過了腦子,柯賽維德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是有事想問你。”


    艾爾文一點也不意外,還沒來得及調笑兩句,柯賽維德的聲音便又傳來過來:“你一開口說話,我就把要問的事忘了。如果你打算不間斷說上一整天,我也願意,一直聽下去。”


    多此一舉的話,卻聽得艾爾文心中漸漸滋長出一種微妙的情緒,像是一顆無心帶迴的種子,眼看著它破土發芽生長,最終眼前開出了嬌豔的花,很難不令人發自內心感到滿足和欣慰。


    這是小幼苗在試圖用他自己的方式,迴應接收到的感情啊。


    通訊連接是正常的,卻一直沒有聲音,柯賽維德疑惑問道:“還在?”


    “嗯,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柯賽維德聽著耳邊毫不掩飾愉悅的輕柔聲音,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這次真用不著我做多餘的事,與我政見不合同僚,平日裏看我不爽的下屬,多得是人趁這機會給我潑潑水,抹抹黑。”艾爾文主動坦白從寬,“我無非是有點先見之明,提前把你高潔的品性,不屈的精神,大書特書了一下。”


    那些所謂的文章爆料,柯賽維德也在網上掃過幾眼,就是見風格有些眼熟,他才懷疑艾爾文在背後刻意引導。


    “我真那麽做了,你也不會領情。”艾爾文笑道,“我的小幼苗不喜歡被人過度保護,這點我還是知道的。”


    omega將軍太過知情識趣,以至於柯賽維德什麽都沒有問,便已經得到了答案。


    午休時間所剩無幾,在掛斷通訊前,柯賽維德就聽艾爾文像是不經意間隨口提了那麽一句:“皇帝他好像對我的結婚對象很感興趣,近期可能會召見你,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有個心理準備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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