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的通道前不遠處,摩訶取出深埋泥土的戒指,結束了這一趟凡間旅程,望著纖塵不染的戒指,重新出世後,戒指保持完好,在昊陽光下,上麵鑲嵌著的寶石,熠熠生輝。


    粗略感受戒指內的東西,一件也沒有少,還有兩具冰冷的屍體,一具帶著安詳的麵容,含著微笑,閉上雙眼。另一具,帶著無奈和遺憾,還有驚恐之色,閉著雙眼,他死前的不甘,讓其僵化的麵容,完美無瑕的冰封著,其中耐人尋味的遺憾,此刻幸虧已安詳的躺在他的身邊,這樣的結局,還是完美,還是遺憾?


    在點點雨光中,飽經風霜的臉,與蛇界交錯的瞬息,再度換成慈眉善目的臉,他含著大笑,帶著內心的癡狂,踏出了蛇界,從此與此地形同陌路,再也無瓜葛。


    這是他的想法,但走出蛇界,一旁的宵小,早就按捺不住內心的竊喜,猛地衝出來,手持法器,帶著喜色,仔細的打量著摩訶,想要從其身上,找出一些合適內心認可的一樣。


    麵對這些宵小,摩訶微微一笑,沒有動,也沒有開口問話,而是看著他們,如同麵對朋友,那種交代信任的眼神,到讓這些宵小,感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光頭,你是雲辰的同黨嗎?”一修士發問道。


    “貧僧摩訶,阿彌陀佛。”摩訶微微鞠躬,豎起右掌,謙卑有禮,宛若不染塵俗的世外高人。


    “哼!這凡間也沒有好東西,除了雲辰的隨身攜帶的空間戒指在裏麵,再無其它寶物,你竟然進去過。哼!說,你是不是知道戒指藏在哪裏?”修士追問道。


    自從百族大會無果,雲辰被救,其空間戒指被得道者猜測出埋藏在凡間某處後,引起多次找尋空間戒指的狂潮。


    前前後後,數年下來,確實有很多修士進去過,甚至掘地三尺,想要找出戒指,而且帶著很多有特殊效果的法器,想要找出戒指,奈何戒指似乎被某種力量隔絕在某處,任憑進去的修士,各施其法,始終無果。


    如此一來,近階段,修士改變了策略,他們想到了守株待兔,隻要雲辰活著,定然會前來,並且早已聯係好得道者,準備一舉抓獲雲辰,隻要這一次成功,不用召開百族大會,得道者定讓他不得好果。


    希望美好,計劃雖然有些愚蠢,可卻不失為絕佳之策,如今摩訶出現,讓這群修士感到奇怪,更是感到好奇。


    在這裏,守株待兔的事情,幾乎為眾大家族所知,雖然有些隱秘,可還是暴露很多,若是雲辰有些,定然不會上當。而且,他們已經失望了,準備撤離。


    可是,摩訶在這關鍵時刻,獨自一人,踏入了裏麵,當他們趕到時,摩訶已經出來,時間極為短暫。


    如此一來,摩訶的行為,深受眾修士質疑,摩訶的來曆,更是大有問題,讓他們不得不多想,雖然看其樣子,與雲辰毫不搭邊,甚至可以用天差地別來形容,但為了防止萬一,他們必須要審問清楚。


    摩訶豈會不知到他們的心思,尤其是赤風也在場,他的到來,豈能沒有深意。


    已經恢複好傷勢的赤風,緊緊盯著摩訶,看不出他與雲辰間的共通之處,無論是迴答的語氣還是那種平靜的心態,皆不該是被百族大會審判後的雲辰所能具備,若其真是雲辰,那麽赤風隻能感慨一句脫胎換骨。


    所以,赤風很自信,認定摩訶不是雲辰,隨即站出來,以溫和的語氣問道:“這位道友,不知認識雲辰否?”


    “阿彌陀佛,貧僧從心天而來,聞此地特殊,無意打擾了貴寶地,還望見諒。”摩訶說著,對著眾修士,深深一拜,以表歉意。


    麵對這樣的摩訶,眾修士已經無法繼續認定,眼前的人,會是曾經深受屈辱折磨,被割去雙眼,廢除丹田,愛他的三位,因其而喪命,神智發潰,如同三歲孩童,而後與白蘭成婚,婚禮之際,白蘭神秘失蹤,而他從此絕跡般若地的雲辰。


    這樣的經曆,可謂大起大落,不幸和幸運都具備,可若是讓修士選擇,他們定然不會,雖然與白家大小姐成婚很好,可這位白家大小姐,最後還是失蹤了,付之東流的結果,與承受的悲痛疊加,那種悲痛,隻會加劇其慘淡人生的深度,沒有修士願意成為雲辰,即使他是不世天驕,有著超於天驕之能,可為了長遠,相信很多修行無望的修士,還是喜歡細水長流。


    望著摩訶,赤風找不出破綻,找不到他與雲辰相同之處,除了身高外。


    其他修士亦是如此,而與雲辰身高相差無幾的修士,一抓一大把,在修行的世界裏,凡是妖獸化成人形,皆會具備與雲辰差不多的身高,人族修士,雖然身高參差不齊,可平均下來,還是與雲辰相差不遠,僅憑這種無厘頭的條件,認定摩訶是雲辰,赤風死也不會認同,何況其餘修士,他們與雲辰接觸不深,更是沒有懷疑的理由。


    唯一的疑點,還是摩訶來此地的動機和目的,還有他的身份,可能是巧合,但可能並非巧合。


    為了以防萬一,赤風出手了,他本為列赤狐族的天驕,數年前便是躋身化感境的平靈宗五尊之一,雖被雲辰打傷,可家族有著得道者在,恢複傷勢,不成問題,反而讓其破後而立,即將成為極點,強大異常,據說其已經能在得道者手下,支撐半柱香左右的時間,也能忍受幾道虛空中的罡風,不可謂不強,在平靈宗的五尊中,他超然脫俗,大有五尊之首的勢頭。


    如此強悍的修士,不用多言,便是在場修士的代言者,他的出手,帶動猛烈的颶風,讓周圍的修士,快速後退,直至數百丈外,方可放心。


    數百丈的距離,不可謂不遠,但修士感知強,眼神遠超於尋常生靈,雖無法看仔細赤風和摩訶的麵孔,可看清他們戰鬥的樣子和狀態,還是綽綽有餘。


    “阿彌陀佛……”麵對颶風,摩訶選擇了保護,他不想讓赤風的試探,破壞了這裏的環境,隨機雙手托天,帶著陣陣霞光,飛向了高空。


    “那光頭好厲害,而且似乎心地善良,竟然主動退讓了一招,以防禦為主,飛上了高空。”有修士讚歎道。


    “這樣的修士,幾乎都是死!別忘了,現在可是亂世,誰跟他講理!”有修士譏諷道,極不看好摩訶。


    說話之中,圍觀的修士,同樣追上摩訶的腳步,朝著高空飄去。


    赤風雙眼閃爍充滿精芒的目光,隨機雙手負背,一腳踏在地麵,舉霞騰空,一頭藍發,帶動無垠的氣息,讓他顯得深邃難忘。


    摩訶始終保持平靜,即使到了高空,帶了雲層上方,他還是選擇平靜麵對,似乎忘卻了赤狐輝帶給他的傷害,以平和的心,麵對赤風,未動殺機。


    如此的摩訶,大大減少赤風對他的懷疑,但赤風此刻,隻想要驗證自己內心的猜測,摩訶手中的戒指,定然不是雲辰當初的戒指,他們交手過,修士過目不忘,自然記得。而他想做的,就是找個機會,打開摩訶的戒指,查看其裏麵,是否有雲辰的戒指存在。


    若是有,定當要找理由,暗中弄走,若是沒有,就看摩訶的態度和實力而定。


    與摩訶齊高的時候,赤風勝券在握,一掌揮出,背後的烈火,熊熊燒起,似乎要將白雲燒成灰燼,要將蒼穹燒成虛無才可罷休。


    而他這一掌,的確厲害,如同火神出世,麵對任何化感境,皆可挫其鋒芒,攖其傲骨,展現了他為天驕的強大,更是展示出列赤狐族的大家族之威。


    他不僅如此是天驕,其實還是列赤狐內定的族長繼承者,否則他的重傷,沒有珍奇的丹藥和強大的高手替其療傷,怕是此生難以恢複。


    數年不見,他不僅強大了,更是傲視同齡修士,腳踩同境修士,敢與極點叫囂,敢和得道者一戰,在統天已是如日中天。


    何況,傳言赤狐輝可能凝聚出第二枚道果,成就了二源道,更讓他如虎添翼,不可一世。


    摩訶強大,可還是隻是化感初期,這樣的修士,若是放在平日,赤風早就看不上眼,連問話的時間,也會省去。


    但為防雲辰有詐,為防摩訶奇特,他才全力出手,同樣也借此,樹立更高的威信。


    最後,結果是讓他失望的,摩訶至始至終,絲毫未動,拄著法杖,以風輕雲淡的笑容,右掌神芒威威,口中念念有詞,忽然間,飄出滔天的一掌,毀去了一切。


    一掌之下,星空倒轉了一般,一道道裂痕,接連出現,虛空內的罡風,似乎忍不住寂寞,欲要從裂痕中衝出,奈何有各自空間的規則,未能衝出來。


    “啊……赤狐天相!”赤風大驚之下,急忙召喚出道之影,散發道影之力。


    一隻渾身赤紅的列赤狐,毛發如紅寶石般璀璨,仿佛一團天降的赤火,跳躍在赤風的背後,威能散發,讓摩訶的一掌,止住了前進的趨勢,而後緩緩散去。


    “阿彌陀佛。”摩訶開口,隨後準備轉身離去。


    “好一個光頭,你與雲辰,究竟有何關係!”赤風怒問道,摩訶雖然與雲辰不搭邊,可他的越境之能,如雲辰如出一轍。


    麵對赤風的質問,摩訶依舊無話,隻是已經轉過身,含著淺淺的隱忍微笑,隨機揚長而去。


    “可惡!”赤風想要上前,可給他的警告,卻是早已準備好的一掌,雖然與前一掌差不多,可感覺和威能,還是有些不同,甚至兩掌隱約中,仿佛能連在一起,愈發不可揣度。


    這一掌,讓赤風望而卻步,用道影之力驅散後,望著摩訶的背影,陷入不安的沉思。


    至圍觀的修士,沒有一位是赤風對手,麵對摩訶,更是避之不及,急忙退讓,把剛才的一幕,暗中留心,甚至有心者,用奇特的玉石,記錄了這一長快速的戰鬥,準備帶迴家族或者以高價賣給販賣消息的組織,看著摩訶遠處,匆匆與赤風告別後,急忙奔向各自的目標……


    當初,被選為進入平三宗修士的篩選之地,那條曾經記載徹底落敗,倉皇逃竄迴憶的溪流,還有不遠處,落難時的山洞,記載著雲辰的不解,以及青痕子和青湘的恩情。


    依山傍水,風景秀麗,而且離山石城近,可以遠望平三宗。


    雖然與平三宗脫離關係,可摩訶深知,這是平三宗的無奈,否則以平三宗的實力,早就可以拿下他,不必讓赤風出手而遭失敗。


    在這樣的地方,有著深刻的紀念意義,也是摩訶信守承若,將小桃帶到了她眼中的神明界,讓這一處天然的美,紀念他們的死,埋葬他們的身軀,為轉世的靈魂,祈禱平安。


    河流的不遠處,有著黑色的泥土,還有幾棵樹木,樹木茂盛,周圍沒有任何異常。


    為了保險,摩訶特地散發出其強悍的感識,探查了很久,確定方圓數十裏內的動靜,這才放心,用十萬幣靈玉,打造出兩具靈玉棺材,將景小桃和景小濤的屍體放入其中,可以讓靈玉的滋潤,保其肉身不腐。


    每一具靈玉棺材,乃是由五萬幣靈玉組成,其靈氣濃鬱,不言而喻,隨後將兩具棺材,葬入大坑內,豎起石碑,刻著愛妹、恩人——景小桃之墓和恩人——景小濤之墓。


    這一片地方,瞬間被摩訶的識和靈力覆蓋,凝聚成特殊的結界,不讓宵小貪圖靈玉棺材而掘墓毀屍。


    隨後,以當初棲身過的山洞為起點,以不遠處的森林為邊界,摩訶用靈力,隱晦的畫出界線,並且山洞的前麵,豎起石碑,寫上“景家陵”三字。


    如此一來,一切順理成章,曆古以來,強者可以占據一方無主的地界,以摩訶的靈力強大,隻要修士識趣,絕不會斷然闖入,即使闖入,也會是萬不得以而為之,不會輕易掘墓。


    若真的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摩訶不介意靠著上麵的感識,找出肇事者。


    石碑上麵,沒有寫明景小濤他們的來曆和身份,隻有名字,還有建造墳墓的原因,更沒有寫明與雲辰有關,若無意外,隻會隨之時間推移而埋葬這一處地方,不會因修士而毀壞。


    做完這一些,摩訶還是不放心,他微微皺眉,隨後拄著法杖,來到了山洞前,雙手合十,盤膝而坐,閉目養神,同時尋找開啟新的竅、脈、經的時機,他決定為景小濤兄妹守陵數年,直到開啟冥古極限為止!


    畢竟近來無事,同樣也要平複與赤風交戰後的心情,同時也收起去對戰狼銑的決定,重新拾迴踏道之後,徹底出手的想法,靜心的等待那遙不可及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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