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在一家人的忐忑等待下,換下了禮服的小雪和關淑娜從樓上緩緩走下,兩人都很平靜,小雪隻是與每人打了個招唿,便默默吃著飯,吃完飯又靜靜的在一邊坐下了,與艾達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誰也沒有提起今天的事,氣氛有些壓抑。


    “謝謝大家的關心,其實你們不用這樣的,該說的話我已經說過了,放心吧,我沒事的!我有點困了,想先去休息了,都辛苦了一天了,大家也早點休息吧,晚安!艾達,天晚了,你就在這裏過夜吧,我就不招唿你了。”


    小雪忽然站起身來,這還是她今晚第一次說這麽多話,說完便徑直朝樓上走去。所有的目光此時都集中在了李皓龍的身上,心思重重的他完全沒有察覺。


    “皓龍,快上去吧,好好跟小雪說說話,這孩子這次,哎,我也看不懂了,我跟她說了一下午,她好像都沒什麽反應。”關淑娜向李皓龍柔聲道,他才醒轉過來,“哦”了一聲,邁著沉重的步子也上樓去了。


    裝飾一新的新房內,處處都是小雪親手設計的痕跡,她站在窗台前,雙手環胸,正出神的看著窗外,黑亮的雙眸與這夜色幾乎要融為一體。李皓龍輕輕歎息著,從身後輕輕環住了她的纖腰,小雪如觸電般,身體竟有些止不住的戰栗,唿吸也有幾分急促,李皓龍怕自己驚著她了,輕輕鬆開了雙手,小雪沒有迴頭,怔怔著,像是在做著很大的決心,反手將李皓龍的手又抓了過來,摁在了自己的腹間。


    “抱著我!”


    “小雪,我錯了……”


    “別說話,抱著我!”


    李皓龍依她所言緊緊的抱著她,仍然能感到她身體的起伏,顯是在強做鎮定,房間內一片寂靜,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忽地小雪轉過身來,用力的推著李皓龍,逼得他步步緊退,最後跌坐在床上。


    “小雪……”


    不待他說話,小雪像瘋了一般撕扯著他的衣服,熾烈的一寸寸吻遍他的上身,丁香小舌在他的胸前劃過,李皓龍被她撩得全身燥熱,一翻身便將小雪壓在了身下,熱天穿的很清涼,隻幾下便將她剝得精光,完美雪白的胴體略有些緊張的橫臥著,李皓龍雙眼噴出炙熱的欲望,雙手揉捏著她的柔軟,將頭深深埋在小雪的腿間,沉重的鼻息一挨著小雪,她一聲叮嚀,身子像蝦子一般弓了起來,李皓龍正想拔槍挺進,卻聽得小雪一陣嚶嚶,奮力將他推了開來,滿臉的淚花。


    “對,對不起……”


    “怎麽了?”


    “對不起,我……我不能……”


    “哪裏不舒服嗎?”


    “皓龍,我接受不了,我努力了,我還是接受不了,一想到……對不起,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我的問題,你給我些時間好嗎?”


    李皓龍心中明了,一聲歎息,輕輕勾起了小雪的臉兒,那張淒美的臉早已是淚眼婆娑,哭化臉上的妝容,也哭化了李皓龍的心。他默默的給她套上睡裙,輕輕擁著她躺下,舔去她的淚痕,似哄嬰兒般輕輕拍著她的脊背,小雪弓著身子,已經強撐整日的她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眼角兀自掛著一滴晶瑩的淚滴,李皓龍不敢動彈,心思重重也不敢輾轉反側,熬著熬著竟也昏昏睡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屋內時,兩人一同醒來,小雪揉揉雙眼,兩人默默對視,啞然一笑,李皓龍在她額間一吻。


    “早!”


    “早!”


    “……”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兩人竟有些無言了,平常早起,小雪總像小鳥一般嘰嘰喳喳,有時李皓龍賴床,她還會將她啄醒。


    “小雪……”


    “嗯。”


    “算了,沒什麽。”


    “別這樣,皓龍,給我些時間,我需要適應,你隻要知道,我依然愛你就可以了。”


    “我也愛你,小雪。”


    “起來吧,家裏人肯定早都起來了,咱們表現得自然點,不能再讓他們操心了,而且今天琳達還會來,我不想被她輕看,這是我昨天草擬的合約,你看看如何。”


    “真難為你了!”


    “說起來還是我連累你了,我實在沒想到她竟然會為了這麽點莫須有的理由走進極端。”


    “我爸昨天告訴我,這個世界還有更多這樣齷蹉的存在,聽著聽著我就釋然了。”


    “其實想想她也挺可憐的,他們家不是上海本地人,爸爸媽媽都是棉紡小廠下崗職工,又沒什麽長處,省吃儉用送她來英國讀書,平常她顯得那麽孤僻,我還特意接近她想幫助他,沒想到激起了她這樣的逆反心理,可能我錯了,我忽視了他們這種家庭的自尊心,我也沒有真正理解與我們完全不同的家庭背後的艱辛。”


    “你太善良了,這根本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們的錯,家庭出身不能選擇,可也不能自怨自艾歸罪與別人,隻想著去報複社會報複別人,因為我們也沒得選擇,出生在怎麽樣的家庭,長成什麽模樣那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你也不需要為她說好話,錯就是錯了。”


    “算了,她畢竟也付出了代價,十月懷胎,最後還要忍受骨肉分離的痛苦。”


    “你覺得她會痛苦嗎?這孩子根本就是她的工具。”


    “話雖如此,女人到了那個時候心境總會變的,隻有真正當了母親才能理解到那種刻骨銘心。”


    “說的你好像當過媽似的。”


    “昨天媽媽跟我說了很多,當年她正處於演唱事業上升期,不小心有了我,本來不想要我的,要不是我爸爸堅持,以離婚為要挾,我可能也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了,媽媽當初還心有不甘,直到生下了我,據她說就是她從護士手中接過我的那一刻才終於明白了母親的意義,心境才開始轉換的,我從此就成了她的心頭肉。”


    “別說她了,咱們下去吧,他們該著急了,還以為我們怎麽了。”


    “嗯,記得自然點。皓龍,你也不要介意,給我些時間,我會努力適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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