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可能,張耀漢明明已經死了!


    本想看看這搖椅上到底是誰,但偏偏房間內的光線很昏暗,而且他正背對窗戶坐著,根本看不到這人的臉,也看不到他的輪廓!


    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試探性叫了一句,“王莉?”


    正在晃動的搖椅,猛然就停止了一下,好像躺在上麵的人忽然被這個稱唿嚇著了似的,許久之後才緩緩接著晃動起來,房間內響起的依舊是張耀漢的聲音,“你剛才叫我什麽?”


    我本來想去找到開關,直接打開燈,看看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的,可高岩意識到了我的心思,緊緊抓住了我,衝我輕輕搖搖頭。


    “看看他要幹什麽。”高岩湊近我,飛快而低聲在我耳邊說了這麽一句話。


    我這才咬咬牙穩住了身子,低聲開口說道:“你是張耀漢?”


    對方毫不猶豫承認了,“沒錯……我記得你,你上次來找過我。”


    我猛然看了高岩一眼,他居然還記得我!


    難不成,這個人還真的是張耀漢?


    “你都已經死了,還迴來幹什麽?”就在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時候,高岩冷冷開口了,語氣冰冷淩厲,不帶絲毫感情!


    我站在他旁邊,都被他突如其來的淩厲的語氣嚇了一跳,飛快看了他一眼,然後再看向對麵搖椅裏的人。


    搖椅裏的人似乎也被他嚇了一跳,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我迴來自然有我迴來的用意,還用跟你們交代?”


    高岩沉默了。


    他沉默之後,搖椅裏的人也猛然沉默了。


    就在我猜想高岩要做什麽的時候,高岩忽然就出手了——他的身子瞬間朝前畢竟幾步,直接彎下腰去,一把就抓起了躺在搖椅上的人,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誰在這裏裝神弄鬼!”


    搖椅上的人沒有防備,直接被他一把給抓了起來,嘴裏發出“啊”的一聲!


    “果然是王莉!”聽到這聲“啊”之後,我立刻扭頭去找房間裏燈的開關!


    可找了一圈之後我才忽然發現,整個房間內,竟然沒有任何開關!


    心裏莫名升起一股憋悶感,我立刻走到窗戶前,刷的一下拉開了窗簾,任由外麵的光線灑了進來!


    等窗簾被打開之後,外麵房間射進來的燈光,將房間內照的差不多清楚了,被高岩抓在手裏的,果然是王莉,高岩個子很高,現在提著王莉的衣領,直接就把她提出地麵很高,王莉不停的掙紮扭動,試圖掙脫高岩的禁錮,可卻始終不能掙脫!


    我抬頭看了看天花板,這才終於可以確定,這房間內竟然真的沒有燈!


    來不及多想這個異常狀況,我死死盯著王莉,試圖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來她到底是不是假裝的。


    可她又踢又咬的模樣,加上一臉的猙獰和扭曲,還真像是個瘋子!


    更讓我疑惑不解的是,剛才躺在搖椅上的人是王莉,為什麽房間內會響起張耀漢的聲音?


    王莉掙紮了許久,高岩再也沒有了耐心,伸出手掌在她後頸上猛然一切,然後王莉的身子一軟,立刻就昏迷了過去。


    將王莉放在地上之後,高岩才對我說道:“一般來說,冤魂厲鬼都是因為心願為了或者枉死,所以才會迴到人間的,張耀漢一輩子都活在內疚中,死亡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他在死後絕對不會迴來的。剛才那聲音,應該是王莉發出來的,先不去想她為什麽能發出張耀漢的聲音,單單就她能發出這個聲音來,就能證明她至少見過張耀漢。”


    我皺眉說道:“張佳麗和王莉是一夥的,從張佳麗的語氣就可以知道,她是知道張耀漢的存在,也知道兩家恩怨的。那王莉就算知道張耀漢,也不是什麽難解釋的事情。隻是,她這個時候來,是來做什麽呢?難道,僅僅是為了引咱們上鉤?”


    王莉現在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我們也不過是疑惑而已,根本不能確定。


    她知道麻痹我們之後又逃走,這分明是正常人的行為,如果我們沒有抓到她,她或許現在早就自由了;可她逃走之後,卻又按照我們的意願來到了張耀漢家,這跟她之前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是矛盾的。


    “咱們雖然跟著王莉來到了張耀漢家,可我們到現在為止還是一無所獲。”高岩四處搜索著房間內的東西,“所以,看似王莉做了極其矛盾的事情,其實一點都不矛盾。”


    我倏地抬眸看向他,“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這麽做的?”


    高岩點點頭,看看地上躺著的王莉,眼神凝重。


    “我倒是懷疑,她之所以這麽做,有可能是通風報信或者什麽的。”高岩又開始在房間內轉來轉去,試圖找出任何可以證明他說法的佐證。


    我努力迴想王莉的行蹤:從我們房門前一路跑到了這裏,路上並沒有跟什麽人有過異常的接觸,然後就上了三樓,來到了張耀漢的房間……等我們進來的時候,她就坐在這搖椅上。


    對,搖椅!


    我眼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


    上次來的時候見到張耀漢,他就坐在這搖椅上,這次跟著王莉一起過來,她也坐在這搖椅上,難道這搖椅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張耀漢死後,那管家也死了,所以家裏並沒有人打理,而且警方並沒有將張耀漢家裏鎖禁,所以這搖椅也沒有人收拾,上麵還殘留著一大片張耀漢的血跡,現在已經幹涸成了黑紅色,看上去觸目驚心的。


    我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迴想著張耀漢和王莉的姿勢,緩緩在搖椅上坐了下來。


    我緩緩坐上了搖椅,然後緩緩將身子平躺,找了一個最合適的姿勢和位置躺在了搖椅上,努力忽視身下還有張耀漢的一大灘幹涸的血跡。


    見我躺在搖椅上,高岩迴頭看向我,眼睛猛然一亮,卻沒有多說什麽,應該是不想打擾我。


    躺下之後,我四下觀望了很長時間,將頭頂的天花板和對麵的牆壁都看遍了,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我微微閉上了眼睛,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後,又仔細來來迴迴看了一遍,四周仍然是沒有任何異樣!


    難道,我想錯了?


    上次來找張耀漢的時候是白天,這次來的時候是傍晚,而且房間內永遠用窗簾死死遮住,根本透不進來絲毫光線,甚至房間裏根本沒有燈——從這幾點上可以得知,如果真的有什麽東西,那這樣東西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應該都存在,都可以看得到。


    有什麽東西,是白天晚上和沒有任何光線的條件惜下都可以看到的?


    高岩也緊緊皺著眉頭,他跟我心意相通,我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也想的很辛苦。


    “除非,這樣東西本身也能發光,而且房間內有光的情況下,它反而不能顯現。”高岩沉默了半晌,再次走到窗戶前,刷一下將窗簾合上,而且合的密不透風的。


    外麵本來天色就暗了,窗簾被拉上之後,整個房間內忽然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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