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至了金光瑤心情愉悅地迴到靜室,卻隻見古琴上的弦盡數被挑斷,他捧上琴弦細細一看,便知道是被長劍挑斷。他心下忐忑,不覺向房梁上一看,便運氣上了房梁,靜下心去輕輕一嗅,果然是如枬身上傷藥的香氣。


    金光瑤皺眉,難搞喲!


    如枬偷偷弄壞金光瑤的琴,隻是為了暗地裏提醒金光瑤不要下黑手,背後有眼睛盯著他,畢竟除此以外她也不能拿金光瑤怎麽著。


    她也不明白金光瑤和聶明玦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不可調和,居然要這麽既不光明,也不正大地整死他,這樣做可是會髒了斂芳尊的名聲呀,或者……他有什麽把柄在聶明玦的手裏。


    可惜還容不得如枬仔細想,金光瑤便上門了,還帶著那把被自己挑斷了琴弦的琴。


    還是夜裏燈火幽暗,入閘和金光瑤在燈下坐著,兩人麵部的輪廓一般樣子地印在窗柩上。


    “如枬不喜歡爹爹這麽做嗎?”金光瑤沒有和如枬拐彎抹角,他知道,若是如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是不會動手挑斷琴弦的。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如枬也不看對方隻是低著頭道。


    “自然是因為你呀!”金光瑤蹙著眉,若是細看看眼中居然還含著點點淚。


    如枬有點蒙,為自己?什麽意思?


    金光瑤則一臉,似是悲痛不已,卻又不能發泄的模樣,瞧著如枬道:“那日你被金闡的劍劃傷,爹爹心疼得不得了,打了金闡還罰了他跪。


    那聶明玦抽了你一背的傷痕,爹爹怎麽可以這樣輕放過他。爹爹隻是想懲罰他一下,並不會是想要他的命的。”


    “你……不是想要……他的命?”如枬都覺得這話自己說不出口。


    “當然,他可是我大哥呀!我怎麽能下得了手。你不知我和大哥當年的事,當年我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如果不是他我也做不了斂芳尊,我怎麽可能去要他的命呢!


    我隻是心疼我女兒,挨了打!連可以趴在懷裏哭的人都沒,所以我想教訓教訓他,平了這口氣,並不是要他的命呀!”金光瑤說著連手也顫抖起來,目光裏滿是誠摯和慈愛。


    如枬細想起那曲子,的確後半段較之前半段是略有刪改的,自己之所以會血氣翻湧是因為這具身體修煉還不到家,聶宗主與自己不同修為遠遠在自己之上,略有刪改隻是會影響情緒,不會傷及性命。


    “我……”如枬對於這樣不分是非,不顧對錯因果的疼愛,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如枬話開沒出口,金光瑤便搶過話頭道:“爹現在知道了,赤峰尊對如枬很重要,自然不會再去害他了,爹做什麽都是為了你,想讓你過得舒心一些,如果爹過分了,你可以告訴爹。”


    如枬剛想說什麽,金光瑤卻又接著說道:“爹已經說服澤蕪君,他願意授你琴藝,日後你便可以親自給赤峰尊彈清心音,報答他教養你的恩情。”


    雲裏霧裏,暈暈乎乎的如枬,最終隻能愣愣地說了兩個字——“額!好!”


    聶明玦對此一無所知,不知道自己躲過了什麽,卻也沒發現自己鑽進了什麽。


    第二日一早,這是春宴的最後一天,如枬就要隨著聶明玦上路迴清河了,金光瑤命人送了一把古琴,就是之前被如枬挑斷琴弦的那一把,現如今已然修複。


    如枬捧著琴五味雜陳,她有些不相信金光瑤,卻又想起金光瑤的神情,以及對自己的態度,的確是愛子情深的樣子,這個怎麽作假?


    又想起了秦愫,如枬居然有些不舍,這樣一位好母親,卻要承受痛失兩子的折磨於她而言的確殘忍。


    即使如是想著,如枬卻也沒有下定決心要迴到金家,一是擔心聶明玦,雖然金光瑤解釋了自己動手腳的動機,但是如枬也並未完全相信,這主要基於對天道的信任,畢竟天道不會隨便給予一個沒什麽深意的提示。


    二是若這一切真的是金光瑤演戲騙她,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而且自己還不了解他的動機,正如他自己說的,他為什麽要害死一手提拔起自己的大哥。


    想不通的如枬心裏百轉千迴著,也不明就裏,也就這麽迷迷糊糊地上了路。


    而此時金光瑤則和薛洋聊著天,薛洋說這個聶明玦,現在不僅擋了自己的路,還擋了金光瑤認女兒的路,怕是如枬拿聶明玦當爹呢!


    金光瑤知道薛洋是激將法,便笑迴道——自己對待如枬迴家自有分寸,溫水才能煮刺蝟,現在他才剛剛把如枬丟到鍋裏,她現在渾身都是刺,怎麽好起鍋呢!


    強行起了鍋,也得紮自己滿身刺,自己又不忍心拔了她的刺,得等到她放鬆下來,自己才有機會抱一抱沒有刺的小女兒。


    至於聶明玦,金光瑤卻問起了薛洋:“你覺得聶宗主做仙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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