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夜之間的事情一般,大雪落了滿地,從天到地便像是換了一番景象,如枬被秦愫抱在懷裏,如枬靜靜地聽著秦愫的心跳聲,半夢半醒。


    秦愫難過地沒有眼淚,隻是怔怔地,抱著如枬怎麽也不撒手。


    路上送葬的人唱和著曲子——“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勞。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勞瘁。”


    金麟台上,金光瑤正忙著把這口殺子大鍋,扣到和自己對立的家族頭上,藍曦臣正在主持這樁公案。


    被栽贓的人自然是咬牙切齒,可是金光瑤要摘掉的釘子,就不會摘不掉。


    金光瑤滿臉悲切,就連聶明玦都覺得他可憐,金家這兩年死的人太多了,如果說之前金老宗主和夫人的死,他懷疑過金光瑤,可是這迴他兒子,總歸不能是他自己動手吧!


    那被栽贓的陳宗主咬死不認,金光瑤也不爭辯,以退為進,撫著自己的額頭似乎是傷心過度,接下來的一切,便給了大哥聶明玦和二哥藍曦臣解決,他要去給兒子送葬。


    借刀殺人——他金光瑤一向玩得不錯。


    金光瑤剛到靈堂,就見秦愫一臉死色,抱著被哀樂吵得已然不能再睡的如枬。


    秦愫見了金光瑤到了,便緩步慢慢走到他麵前怔怔道:“陳家的人,死了嗎?”


    “阿愫別急,大哥二哥在金麟台上正在審問……”


    “還有什麽可以審的,我們的兒子死了啊~!他都還沒來得及叫我聲娘,就被陳家的人殺了。”秦愫句句說著,步步上前,她恨得近乎聲嘶力竭。


    一邊的秦母見狀不妙,想把秦愫往迴拉,可是卻沒有拉住。


    金光瑤和秦母對視一眼,兩人心裏都各有思索,秦母想自己的外孫或許,是死在了自己和金光瑤的那一番話上。可她也不敢再細想,她真的是罪人。


    她避過金光瑤的眼睛,用手絹擋住臉,真的是沒什麽臉了。


    三人心中各有想法,正在這時候,靈堂卻突然闖進了人來,他反身搶過了秦愫懷裏抱著的如枬,就向金家外跑去。


    “把我女兒還給我……如枬,如枬……”秦愫叫喊地聲嘶力竭,她追著那人,跌坐在石階上。


    金光瑤也被搶地措手不及,慌忙叫秦母照顧好秦愫,自己提劍追了出去。


    他剛到大路上,藍家的人已然在那裏守著了。


    “三弟你也知道了,我們正守在這攔住陳宗主,沒事你先去休息。”藍曦臣見金光瑤來了對他說道。


    “他搶了如枬。”金光瑤說道。


    “什麽?”


    一眾人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難怪我們在這裏守著沒有消息。”藍曦臣道,接著又說:“三弟你將金家的修士召集起來,在金家好好找一找,我守在大路上,大哥在另外一條路上守著,陳宗主出不去一定躲起來了。”


    金光瑤點頭,蘇憫善也趕上來,叫門人幫著一起在金家找人。


    這時候的如枬,正和那位陳宗主躲在老金宗主的屋子裏,陳宗主把如枬放在床上,並不打算傷害她。


    他給自己上著藥,一邊對著如枬道:“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真的對你怎麽樣,這事情就更加說不清楚了,擄劫你來隻是為了多個籌碼,讓他們能好好聽我說話。”


    如枬在心裏翻了白眼,她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麽金光瑤會讓這個人來背黑鍋了,主要是因為腦子不好使。


    你把人家女兒綁架了,人家追擊你把你殺了,死無對證還有理有據,你能怎麽辦?


    “大公子別跑了,夫人真的不在房間裏。”


    如枬隻聽得屋外,蹬蹬蹬的腳步聲,混雜著女使的唿喚聲。


    “你們騙我,奶奶在的。”奶聲奶氣的聲音在屋外響起。腳步聲在如枬的屋門外停下,陳宗主上去便捂住了如枬的嘴,不讓她出聲。


    那小孩兒倒是有禮貌,輕輕地扣著門對著屋子裏說:“奶奶別睡午覺了,起來陪阿淩玩吧!阿淩今天帶了陀螺來,可是阿淩沒辦法讓它轉起來,爺爺你幫幫阿淩吧!”


    金淩小小的個子站在屋子門口,委委屈屈地像隻小貓一樣說。


    “大公子夫人真的不在。”女使似乎也不忍心,說著話都有些帶哭腔。


    “奶奶夫子又教了阿淩學新的詩,阿淩背給你聽好不好。”金淩又敲了敲門。


    女使打算把金淩抱起來,金淩忸怩著不動,站在門口很久,金家的燈籠點起來,燭光把金淩的影子拉得老長,長到了台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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