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倉庫裏麵的貨物其實並不多, 所以空間也相對的就比較空曠。


    安室透的聲音並不算小的,就在這樣的一個空間裏麵迴響了很久, 讓場麵一度陷入了一種非常微妙的狀態之中。


    天道結月等人就安靜的看著, 琴酒已經在她的示意之下站起來了,由於沒有戴帽子,讓安室透有一種看到他都沒有原來那樣子的陰沉的感覺了。


    琴酒並沒有迴答他的問題, 隻是淡淡的看著他, 所以安室透又把目光看向了天道結月“我記得,黃金之王並不是”


    “我是老爺子的繼承人。”她點到為止,即使是沒有明說,安室透也明白了。


    國常路大覺已經是活得很久的王了,他是王權者,可是在此之前也是一名人類, 是沒有辦法跳脫出生老病死的這個自然循環的。


    事實上除了那位屬性為不變的白銀之王之外, 其他的王權者的壽命都沒有他們想象的這麽長, 甚至還有會被王權影響壽命的說法。


    既然麵前的天道結月是國常路大覺所選中的繼承人,同時也被德累斯頓石盤所認可,現在禦柱塔的情況也已經穩定下來了, 那麽就說明黃金的氏族也承認著她。


    她就是這一任的黃金之王,是被稱唿為“禦前”的存在。


    安室透沒有再對天道結月的身份有所懷疑, 隻是一直看著她似乎是想要向她尋求一個答案。


    有關於琴酒的身份的答案。


    事實上剛才他的表現已經取悅了天道結月, 她現在也並不吝嗇“琴酒, 他現在是我的氏族, 也是我親自承認收入非時院的第一個人。”


    “所以說, 不是臥底,而是叛徒”安室透的目光再次變得怪異了起來。


    而作為這次討論的中心人物,琴酒在接到他這樣子的眼神的時候,克製著自己沒有做出像是翻白眼之類的舉動。


    變成叛徒難道他是自願的嗎


    就算最後的確是自願的,那也是被眼前這個看著純良實則心狠手辣的女人給逼的


    琴酒冷聲笑了“本來我早就對你有所懷疑了,結果你不是叛徒,而是一個臥底”


    “你一個叛徒有資說我嗎”


    天道結月的話已經說明了琴酒如今是組織叛徒的身份,隻是就算如此,他還是有所疑問“可是,為什麽是琴酒”


    “你剛才不是已經聽到了嗎”


    他們剛才所討論的事情,就是天道結月將琴酒收入氏族的原因之一,而最大那個因素當然就是她對這個男人感興趣,手下也正好缺這麽一個人物。


    “但是,他的手上”沾了不少的人命。


    “你也做過同樣的事情,不是嗎”


    天道結月淡淡地看著對自己發起質疑的安室透“你要達到組織裏現在的這個地位,也做過同樣的事情,不管是不是親手而為,最終的結果也是一樣的。”


    “您說的不錯。”安室透緩緩地垂下了眼來。


    不論是直接還是間接,為了打入組織的內部,他也讓那些無辜的人陷入了危險之地,甚至是失去性命。


    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用善惡來做衡量的,立場不同,所做出的事情也會有所不同。


    安室透不會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也不會否認自己所做的一切。


    看著他逐漸轉變的神色,天道結月忽略了那雙眼底對琴酒的身份依舊存在的不讚同“所以不管你對琴酒這個隊友是否滿意,以後你們在組織裏麵就各自扶持好了。”


    這話讓兩個男人同時抽了抽嘴角。


    “怎麽,不願意嗎”她眯起了眼睛。


    “不,既然是您這麽說的話。”反正壓下來的那股氣息也沒有要讓他們不願意的意思吧。


    天道結月終於滿意的將雙手一合,在胸前拍出了一聲輕響“那麽就這個樣子啦”


    “請恕我多言,禦前。”


    安室透瞥向了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彭列二人組,不解道“既然你們已經清楚了這些,那麽為什麽不幹脆直接把組織解決了”


    如果說之前是由於上一任黃金之王並不打算管的話,現在天道結月已經算是在插手的地步了,安室透實在是不明白她為什麽還要繼續放任這樣子危險的組織。


    “剛才的談話你也聽到了,有一部分的原因是那個。”她的左手托在右手的手肘上,食指彎曲與拇指一起扣著下巴“至於另外一個原因”


    沢田綱吉也略帶好奇地看了過去。


    “要是這些事情都解決了,那要你們這些人做什麽”


    這個理由讓他們壓根就沒有辦法反駁,琴酒也再一次認清楚了眼前這個家夥純良外表之下惡劣的本性。


    既然事情都已經解決了,那麽安室透和琴酒兩個人也不需要再呆在這裏,天道結月讓兩個人收拾收拾離開,末了還補充了一句“這件事情記得要保密,逗逗那個小偵探還挺好玩兒的。”


    “你開心就好。”


    說著本來就看不對眼的兩個人就一起走出了倉庫,在門口分道揚鑣。


    看著他們離去背影的天道結月無奈搖了搖頭,感慨著還真的是兩個不成熟的家夥。


    “你這麽說,總讓我感覺很奇怪。”沢田綱吉這個時候也開口了,打量著少女模樣的好友笑著開了口,得到的是對方迴眸淺淺的笑意。


    “有嗎”


    “當然。”


    他頷首想要再說點什麽,耳畔又傳來了手槍上膛的聲音,還有reborn和嬰兒時期全然不同的低沉嗓音“他們走了,現在也該解決我們的問題了。”


    “蠢綱,你果真是出息了啊”


    直到剛才reborn才知曉了天道結月如今的身份,而明顯沢田綱吉是早就知道的“這種事情你也敢瞞”


    “我也才剛剛知道不久,沒想到怎麽和你說嘛”


    他苦笑著迴過身,做出一副投降的模樣,可惜re


    n是不吃這一套的,食指已經扣上了扳機。


    天道結月樂得自在,剛剛演完一場又有好戲看,就開開心心地坐會了剛才的位置,開始欣賞起了這一場屬於師徒之間的較量。


    沢田綱吉這些年來的確是有所長進的,裏世界的一切都成為了他的沉澱,隻是在麵對著reborn的時候,這位已經獨當一麵的教父依舊表現出了他的天真。


    他沒有用死氣之炎,reborn也沒有出全力,兩個人使的更多是體術搏鬥上麵技巧,否則這個倉庫早就被他們給掀了。


    直到後麵reborn滿意的收了槍,這件事情才真正算是完了。


    沢田綱吉摸了摸子彈擦過臉頰留下的傷口,舔去了指尖抹上的血液,歎了口氣“reborn,這樣子我還怎麽出去見人啊”


    “這麽說,你想要選擇死氣模式”


    他摸了摸卷曲起來的鬢角,沢田綱吉也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我已經不是那種年紀了。”


    可見當年被死氣彈打中而爆衫,隻穿一條平角內褲在大街上果奔的事情給他留下的陰影有多大。


    “我也沒想過要騙你,reborn先生。”


    在他看過來以後,天道結月也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我也是在迴了日本之後,才接手了這個身份。”


    “這個理由勉強合了。”


    一位合的意大利紳士對待女性總是仁慈的,更不要說是像剛才對沢田綱吉直接拔槍的行為,他稍稍的抬了一下帽簷,問道“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走一步算一步吧。”


    天道結月聳了聳肩膀,道“烏丸組織的事情,我想彭列就能夠應付,所以更多的我會更多的把精力放在其他的方麵。”


    “比如天人五衰嗎”


    沢田綱吉的話令天道結月側目,他又繼續道“之前我們處理的事情也有碰到和他們有關係的,所以我也大概了解了一下,順便問了問百慕達他們。”


    “事實上,我之前本來是打算直接把陀思妥耶夫斯基送到複仇者監獄去的。不過我們這邊還有兩個不怎麽安分的王權者,所以隻能暫時把他留下來了。”


    她大概是坐久了,就伸了一個懶腰“他們一邊是想要消滅所有的異能,一邊是想要讓所有的人都擁有異能,讓他們之間鬥鬥也省點事情。”


    “是這樣的。”


    他頷首,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你看上去有些累。沒事嗎,結月”


    “我能有什麽事情呀不過是這段時間太忙了,所以沒有休息好而已。”


    天道結月安撫一笑,從貨物箱上麵跳了下來“說起來,我們也耽誤不少時間了,就先離開這個地方吧。我得讓人來收拾一下,不然到時候有人發現子彈之類的就不好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彎腰撿起了那枚落在地上的剛才用來射擊自己的子彈,捏在食指和拇指之間滾動了一圈,最後塞進了牛仔褲的口袋裏。


    沢田綱吉和reborn自然就不會再說什麽,跟在她的身後離開了這個倉庫,然後在不遠處的街道口分別。


    天道結月沒有再迴召開東京峰會的會議中心,隻是遠遠地向那邊看了一眼,把手指按在了口袋裏麵的子彈上。


    剛才在開槍的時候,她其實是抱著如果這樣子就死去了,那麽應該也還不錯的心思。


    可惜,石盤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王權者是被命運所守護,同樣也是被命運所詛咒的存在。


    “既然死不了,那就好好的活著吧。”


    天道結月把那顆子彈扔到了玻璃缸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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