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起去喝一杯麽?”


    好心的俄羅斯人並沒有離開,而是在樓下站了一會,等到了跟著走下來的少女。


    而對於他所發出的邀請,天道結月並沒有拒絕,隻是聳了聳肩膀,道:“不過喝酒就免了,日本未滿二十歲飲酒是犯法的。”


    “原來沒見你有這麽多規矩。”陀思妥耶夫斯基微微地偏頭。


    天道結月看著他,眨了一下眼睛:“畢竟現在是在國內,好歹還是遵守一下規則比較好。”


    看似不經意的話語,實際上是對他的提醒。


    陀思妥耶夫斯基望向了不遠處的咖啡館:“那就到那裏去吧。”


    兩個人同時邁開了腳步,進入了咖啡館挑選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來。


    這個時候店裏的人不多,在服務員將兩人點的東西端上來之後,幾乎就隻能夠聽到店裏播放著的古典音樂,這的確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品味,也讓天道結月明白了,為什麽他會一直呆在這個地方。


    “還真像是你的品味。”


    陀思妥耶夫斯基喝了一口紅茶應下來:“我當你是在誇我了。”


    在咖啡館暖黃色的燈光之下,他的模樣被襯得更加的柔和,體弱而自然呈現出來的一種病態的美感也被烘托得淋漓盡致,仿佛隻要一眼就沒有辦法再移開目光。


    這和天道結月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很像,不過那個時候是在一條冰冷的西方小巷,貧血暈倒的青年躺在雨裏,阻擋了她迴家的道路。


    國常路大覺的教育讓她不能夠見死不救,所以她就把雨夜中的陌生人撿迴家了。


    也就是這樣子,天道結月達成了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第一次相遇。


    她照顧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有段時間,因為這個人的身體的確是弱的要命,又淋了雨不知道在那裏躺了多久,還沒有醒就發燒了。


    在低燒持續的那幾天裏,他一直住在天道結月租住的那間屋子裏。


    “你在想什麽,天道?”


    “在想你第一次想給予我安眠的場景。”


    天道結月救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得到報答是他“好心”贈與的“解脫”。


    換做旁的人或許真的就中招了,可惜他碰上的是經過了“就職禮”洗禮過後的天道結月,所以後來又被迫躺了一個星期。


    想到當時的場景,這個人一點悔意都沒有,反而是笑著道:“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天道結月吃了口蛋糕,神情異常的平靜:“我想活著,陀思妥耶夫斯基。”


    “你原來叫我費奧多爾的。”


    “那是在你沒對我下手之前。”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桌上那盤三明治推到了男人的麵前,淡淡道:“吃吧,別到時候又不知道暈倒在哪個角落裏了。我可不打算再把你撿迴去一次。”


    “那是一次意外。”陀思妥耶夫斯基這麽說著。


    他拿起了那塊三明治,就如同外表一般文雅的用餐,小口的咬下來咀嚼著,一下子就從垂耳兔變成了倉鼠。


    對這個奇怪聯想吐槽無力的天道結月端起了麵前那杯咖啡,苦澀的味道頓時就把口腔裏蛋糕的甜味衝淡了。


    任誰都想不到這兩個坐在一起看上去和睦,心平氣和的聊著天的家夥,在幾年前竟然是險些成為殺害者與被殺者的關係。


    停在附近的警車拉著警笛漸漸的遠去,沒有人知道警方是否已經將那個爆.炸犯逮捕,或者說是否有了相關的線索。


    其實大概有人知道?


    天道結月喝完了咖啡也吃完了蛋糕,看向了把最後一口三明治吃下去後端起茶喝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一句話相關的話也沒有問。


    “你為什麽會在東京?”


    據她所知,最近到日本來的那群異能者基本都是衝著橫濱去了。


    “碰巧路過。”他紫紅色的眼睛不起波瀾,直視著天道結月,看上去很真誠的樣子。


    至於他說的話的真實性……


    天道結月也懶得去細想就是,反正她也不是認真想去問的。


    她把空掉的咖啡杯放會桌上的繪花杯碟上,同時起身拿起了桌上的賬單:“那麽你就好好在這裏享受吧,我先迴去了。”


    這一次陀思妥耶夫斯基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離去,見著少女走了兩步迴過頭,才在喉間發出了聲輕緩的音調:“嗯?”


    “不要招惹王權者。”


    語罷,天道結月就走去了櫃台,拿出錢包結賬離開了這裏。


    陀思妥耶夫斯基還坐在原地,斂下眼看著紅茶在燈光下泛起的溫潤光澤,笑容再一次擴大了,發出了一聲淺而輕的笑。


    ——


    來自俄羅斯的地下組織——“死屋之鼠”,沒有北美“guild”組合的財力和兵力,但也是一個不可小覷組織。


    他們更像是純粹的惡,大概有著自己明確的目標,隻是不足為外人道。


    老實說,天道結月是沒有想到會在日本境內見到身為首領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


    不過他既然出現在了這裏,就說明這裏有吸引他們的東西,而且她感覺自己應該已經猜到那是什麽了。


    天道結月一手拎著便當,一手拿著終端在屏幕上麵按動著,把消息發給了身為室長的宗像禮司。


    雖然橫濱這十多年以來都是處於自治的狀態,但是如果有必要的話,王權者的勢力會插手進去,並且首當其衝就是負責專門負責管理權外異能者的scepter4。


    從某種些方麵上來說,宗像禮司向來都是強權派的,他一旦率領氏族介入,那麽就有場好戲能看了。


    “我是不是有點太壞心眼了呢?”


    嘴上是這麽說的,天道結月的尾音卻已經掩飾不住上揚,不知道為什麽她還挺期待看到陀思妥耶夫斯基蹲牢子的。


    可惜,他不是那種會隨意被抓住的家夥。


    像是想到了什麽,她眼中的笑意淡了下去,把終端塞迴了西裝外套的口袋中,抬手推開了天台的大門。


    天道結月和幾雙眼睛對上了,才發覺天台的上麵已經坐了許多人,而且都是網球部的正選,看樣子是趁著午休的時間在這裏聚餐。


    這也不難理解,畢竟已經陰沉了好些天,今天是難得的晴朗好天氣。


    男性的腳步聲正在向這裏接近,天道結月迴過頭,看到跡部景吾正帶著樺地崇弘走上來,看到了她手上被便當布包著的便當,下巴微揚起來,露出了好看的頸部線條:“進去吧。”


    “那麽我就打擾了。”


    雖說他們是先到的,但是天道結月的確沒有什麽要改變念頭的意思,大大方方就踏入了天台,向網球部一幹人等點頭打起了招唿:“各位日安。”


    少年們也紛紛向她打起了招唿,簡單寒暄之後,見看到她一個人走到了天台邊緣的鐵絲網下坐下來,安安靜靜的沒有要打擾他們的意思,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給這邊。


    見此,忍足侑士扶了一下眼鏡,看向在身邊不遠處坐下的跡部景吾,低聲調侃了起來:“跡部,看來魅力銳減了呀?”


    “啊嗯?”


    他示以了淡淡的鼻音,帶著獨特而華麗的貴族腔調,向那邊瞥了一眼:“本大爺的魅力可是比太陽還耀眼的。對吧,樺地?”


    “wushi。”坐在一旁的高大少年木訥的點了點頭。


    “說起來,她好像和鳳是同班同學吧?”向日嶽人偷偷地看了正看著遠處風景吃便當的少女一眼:“而且還是那個赤司的朋友?”


    其實,最後一點才是讓他覺得好奇的。


    因為跡部景吾的關係,冰帝的各位基本都和赤司征十郎有過接觸,就更好奇起了能夠被他視作朋友的女性的特殊在哪裏。


    畢竟那個外表看上去溫和的少年除了在籃球上抱著一腔熱忱之外,平日裏對其他大部分的人盡管以及相待,也保持著應有的冷淡。


    大家都覺得好奇,被他們盯著的鳳長太郎反而不大自在了,眼神向那邊瞟了一眼才小聲道:“天道的確挺特別的……”


    有時候像是問題少女,有時候又乖巧得不像話,鳳長太郎這個時候才發覺自己看過她很多麵,卻從來沒有辦法分辨出究竟哪個是真正的她。


    他隻能低聲的把自己的感受說了,末了還補充了一句:“天道是一個挺好的女孩子。”


    “我們沒有惡意,長太郎你別緊張!”向來都很會照顧人的宍戶亮拍了拍搭檔的肩膀,笑道:“不過,你還真的是長大了啊?”


    “啊?”


    “因為原來談論這種話題的話,你大概紅了臉都說不出一句話。”


    他無奈地看了自家前輩一眼:“宍戶前輩……”


    忍足侑士這個時候看夠戲了,再加上發覺天道結月已經看過來,便輕咳了一聲:“說起來,下周和立海大的比賽商量得怎麽樣了?”


    “已經和幸村那邊溝通過了。”跡部景吾配合著他岔開了剛才的話題。


    有了他們這樣子的引領,少年們很快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網球之上。


    天道結月其實都能夠聽到的,隻是這種這個年紀的少年會談論的事情不是什麽少見的情況,她沒有在意反而是感慨起了真是青春。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心態已經開始偏老年了。


    都怪最近要操心太多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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