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主治醫生從icu走了出來,對唐大山說:“你們要隨時作好心裏準備,病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畢竟,我們這裏的設備條件和技術力量,還遠遠跟不上。”


    於都成聽了,馬上應道:“需要什麽樣的條件和技術力量?我來解決,請隻管說。”


    “什麽?你?!”主治醫生吃驚得把手凝在胸前,睜大了眼睛,目光遊離著幾絲嘲諷,更多的則是懷疑。


    “就憑你?你可以讓國內頂尖的專家前來參加會診和搶救?”


    他定定地看著這個二十歲上下、甚至可以說是乳臭未幹,但全身卻是迸發出颯爽英氣的年輕人。


    “如果他們沒有其它非常緊急的任務,我想當然可以。快,你給我個名單,我馬上通知,”於都成斬釘截鐵地說。看他還在猶豫,接著臉色一沉,雙目一瞪,擲地有聲強調了一句:“快點,救人要緊!”


    主治醫生對視了於都成了一眼,看出了他那精光四射的眸子裏所折射出的凜凜威嚴,不由分說就給人一種斷然決然、沒有絲毫商量餘地的感覺,不由地心中一緊。


    他將信將疑,拿出一張紙,寫出了幾個名字,交給了於都成。


    “首都醫科大學複興醫院icu主任、全國icu治療第一把手、協和醫院ic主任……”於都成一邊看著紙上的字跡,一邊念念有詞,最後說:“我剛才念的都沒有錯吧?”


    “沒錯。”主治醫師用審視的目光,盯著於都成臉上表情的變化。心想,這丫的,今天是什麽日子,真讓我碰上了一個奇人不成?咳咳,這世道什麽奇葩都有,說不定,他是一個混吃混喝騙子,要是這樣,等會就讓他去派出所。


    “沒有錯就好!我這就去打電話。”於都成看了主治醫生一眼,往一僻靜處走去,見主治醫生跟了上來,就停下腳步,臉上稍有怒色:“你別跟上來,去,照顧你的病人去。”


    第二天中午時分,首都醫科大學複興醫院icu主任、全國icu治療第一把手帶著他們的助手,好像從天而降似的來到了州醫院,驚得州醫院的領導們麵麵相覷,手足無措。


    首都來的大師級教授重新對格桑頓珠進行一次全麵的檢查,看了看他們製定的治療方案和用藥,臉色陰沉得異常。


    “如果再不拉迴北京治療,就是死路一條!”陳教授掃了掃州醫院的領導和醫生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馬上辦理轉院手續,包一架專機,運送病人到北京。”


    轉院手續正在辦理中,聯係包機事宜的劉副總匆匆忙忙找到了陳教授,說航空公司出於運輸途中的安全和責任考慮,的確有很多擔憂和顧慮。


    陳教授聽了,想也沒想,便接過電話,對航空公司的人說了一句:“我以國家專家級教授和國際sos救援中心駐中國代表的名義,馬上給你們出具負責和擔保的保證書,這樣,總可以了吧?”


    “ok!這樣做太棒了!”對方高興地迴答。


    包機的事情已經終於得到了解決,但是事情遠遠還沒有結束。於都成和陳教授他們馬不停蹄地聯係氧氣、機場地麵服務、運送擔架的垂直升降車和各種必要的運輸、救急設備。


    等到這一切忙完以後,已經是下午六點鍾了,此時他們已經是饑腸轆轆。於都成、陳教授和州醫院的領導到了一家酒店,打算一邊吃晚餐,一邊繼續商量將格桑頓珠轉院運迴北京各個細節上的問題。


    “情況十分危急,我們要和時間賽跑,要聯係警車開道。”於都成想到了從醫院到機場的路上,可能會遭遇到塞車等各種麻煩,從而耽誤搶救時間等種種情況。


    他緊接著就和什麽人打了電話,最後找到了當地武警部隊的總隊長幫忙,這位總隊長答應安排了一個班的戰士負責抬擔架,到時再安排警車開道,護送他們趕往機場。


    “不好了,不好了,董事長快不行了!快來人,快來!!”於都成和武警總隊長的通話剛剛結束,唐大山就接到了劉副總十萬火急的電話。


    於都成他們匆匆趕到州醫院,發現格桑頓珠的整個胸部和肚子就像氣球一樣鼓脹起來,醫生們在一旁幹著急,根本弄不清是怎麽迴事。


    陳教授見狀,立即將插在格桑頓珠氣管上的氧氣管子全部拔掉,鼓脹的肚子才慢慢降平迴去。原來,剛才是由於氧氣機的插管發生了位移,導致氧氣沒有進入格桑頓珠的肺部,而是進入了他的胸腔和腹部,造成了肚子的鼓脹。


    “絲絲,絲絲!”


    幾分鍾後,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格桑頓珠肚子上的手術縫合線開始崩裂開來,裂痕由短變長,最後,近一米長的手術縫合口全線崩裂!


    緊接著,格桑頓珠的腸子和五髒開始往外流,一時血花四濺,滔滔不絕。


    被接來探視和照顧丈夫的邊瑪丹珍一到醫院,就看到這慘不忍睹的一幕,當場就昏厥了過去,成為了第二個被搶救的對象。


    學過急救知識的於都成馬上讓護士拿來床單,叫她疊成四方形。他一隻手緊緊托住床單,擋住從格桑頓珠腹腔流出來腸子,把它們往迴塞,一隻手把持著另外一副床單,擋住從格桑頓珠傷口曰曰湧出的鮮血。


    一小時後,格桑頓珠的傷口再次被縫合好,幾個護士把他抬上了救護車。


    警燈閃爍,警笛長鳴,在警車的開道引領下,於都成他們護送著昏迷不醒的格桑頓珠,往機場而去。


    三個多小時後,格桑頓珠及時轉移到北京協和醫院救治。邊瑪丹珍和前來探望的公司領導見格桑頓珠脫離了險情,終於鬆了一口氣。


    一個月後,格桑頓珠逐漸恢複了健康。


    出院的第一天,在陳教授的陪同下,格桑頓珠夫婦和唐大山一起,直接飛往西藏,找到了正在西藏軍區野龍特種兵大隊訓練的救命恩人於都成,向他表示了最真摯的感謝。


    “非常感謝你,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軍營的院牆外,格桑頓珠緊握著於都成滿是粗繭的手,眼眶中淚花盈動,“你是我永遠的救命恩人,我格桑頓珠永誌不忘。”


    邊瑪丹珍站在一旁,眼圈紅腫,千言萬語,難以言表,徑自垂淚不止。


    於都成身姿挺拔,像一顆鬆樹一樣站在他們的麵前,向格桑頓珠很陽光地一笑,說:“不用謝,格桑哥哥言重了。”


    “都成是個很熱血的男兒,更是個優秀的特種兵,他真的不需要感謝,”陳教授接過話茬,說:“如果要謝,那就謝謝他的舅舅。”


    “他的舅舅是誰?”格桑頓珠問道。


    “衛生部的領導,我的老同學。”陳教授迴答。


    往事如煙。


    邊瑪丹珍再次把目光投向於都成時,見他已經和紮西次仁座對座地擁抱在一起,對著紮西次仁耳鬢廝磨,不知道在說著什麽,時不時把紮西次仁逗得哈哈大笑。


    邊瑪丹珍看著眼前的情景,突然秀眉微蹙,好像意識到了是什麽。她扯了扯坐在左邊的格桑頓珠的衣角,讓他起身,一起離開座位,然後對他說:“你發現沒有,都成今天好像是在借酒澆愁窮開心,我總感覺到他心事重重。”


    “嗯?他會有什麽心事?”格桑頓珠向於都成方向望了一眼,“等會我再問他。看他是不是碰到了什麽困難,我們幫他解決就是了。”


    “有些事是我們幫不上忙的,比如說感情上的事情。”邊瑪丹珍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然後放低了聲音,說:“我估計,是他女朋友的事情,讓他心裏很不快樂。”


    “哦,是吧?說不定,那是件好事。”格桑頓珠恍然大悟,接著高興地說:“吹了更好,我讓次仁嫁給他。”


    短暫的沉默之後,邊瑪丹珍說:“他們兩個根本不可能。”


    格桑頓珠詫異地看著妻子:“為什麽?”


    邊瑪丹珍說:“次仁心中已經有了人。”


    格桑頓珠臉上遽然露出不滿,不解地問:“誰?我怎麽不知道?”


    邊瑪丹珍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了丈夫的怒氣,垂下眼簾,幽幽地說:“你最看重的,美郎多吉。”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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