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郎多吉忽然說道:“我要完成五通帝國交給我的使命。”


    話音剛落,美郎多吉隨即低下頭來,張開嘴巴,隻聽得“噗”得一聲響,那粘在手腕上的膠布就像彈弓射出一樣,筆直射入正對麵的牆中,以至於牆麵凹陷了一個小洞。而插在他血管中的細小針頭,不知怎麽迴事,竟然到了他的嘴邊。


    女護士嚇得驚叫一聲,一時間臉色蒼白。她急忙上前幾步,手忙腳亂地說道:“美郎總,你……你怎麽了?你還要用藥啊,怎麽能夠這樣?”


    “玉洛法輪能承受千萬斤之力,世間萬物奈它若何?”美郎多吉一邊轉動著含在唇間的針頭,一邊用空蒙的眼光,掃的大家一眼,生冷地說道:“我隻要一念之下,你們這周圍一百公裏的礦山,就瞬間爆炸!”


    此話一出,大家臉色劇變。


    特別是安全總監華岩生,簡直就是頭頂遭了一記悶雷,他的嘴角抽搐了幾下,條件反射似的,吼叫一聲:“美郎總你到底怎麽了?”然後轉頭,凝住眼神,探詢地看向唐大山:“唐大師,您看,這是……這是……”,他實際想說的是:“美郎總這是怎麽了?看來的確病得不輕,簡直就是一個神經病了,而且還有恐怖主義傾向,看來,我們要采取措施了。”


    唐大山也被美郎多吉的一反常態,驚乍得懵懵懂懂,瞠目結舌,一時間沒有反應。半響,他朝大家擺了擺手,搖了搖頭,示意不要驚慌,讓美郎多吉想做什麽就讓他做什麽。


    他在心中暗想,美郎多吉肯定是在失蹤的那段時間裏,遭遇到了什麽重大的打擊,造成了心理崩潰,到現在,終於爆發了。


    另外一種情況是,長期以來的工作壓力導致了他的精神障礙,高度的緊張把他推向了走火入魔的邊緣。類似有這些症狀的人,千萬不要橫加幹涉,在不涉及到他人和他本人安全的情況下,還是要順著他,等他醒來的時候,就什麽事情也沒有了。


    此時,美郎多吉在房間裏踱起步來,唐大山等人盡量屏聲靜息,急急忙忙的往一邊躲閃著,就怕會被夢遊般的美郎多吉碰個正著,驚醒了他那險象環生的狀態。


    那個年輕的護士從來沒有見過這等場麵,早已如嚴冬中逃脫窩邊的兔子一般,在眾人慌亂局促的縫隙中,早已經纖腰一擺,跑到了客廳的一個角落,咬著嘴唇,酥肩瑟瑟發抖,一絲絲極度惶恐不安的眼神,從指縫中間悄然透出,維恐接下來,將會有更加不可控製的破壞性事件發生。


    萬幸的是,美郎多吉在房間裏踱了幾步,嘴裏嘟嚷了一陣誰也聽不懂的什麽鬼族神國的語言後,接著就受到什麽魔法棒的指揮一般,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迴到了床上,還很似清醒的脫了鞋,掀開被子,複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程法等人來到隔壁的大廳,在沙發上坐下。


    “美郎總是什麽原因,突然間會變得這樣?”唐大山壓低聲音問程法,眼神裏充滿迷惑,“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奇怪,就失蹤了那麽短短的幾個小時,迴來竟變成了這個樣子?!”


    “當時我感覺到腳底下一陣抖動,接著往前一看,正前方的平地上突然升起了一個小山包,小山包後來被撐破了,美郎總就從中冒了出來,”程法低垂著頭,迴憶了當時尋找到美郎多吉的情景,“他說被雷擊之後,昏了過去,就一直被埋在這個土堆裏,快悶死了。當時我就很懷疑……”


    唐大山雙眉緊鎖,眼珠轉動了一下,問:“你懷疑什麽?”


    程法沉沉地歎了一口氣,接著分析道:“如果是在雷電的作用下,掀起了一堆泥土,把美郎總埋在底下了,那麽,這堆泥土應該是新的,就像被剛挖掘起來一樣。”


    華岩生輕咳一聲,接過話茬:“是啊!在他像蘑菇一樣冒出來之前,那堆泥土還是原封不動,就和我們腳底下的一個樣。還有,如果是被擊昏了,他應該平躺在地上才對,起來時也應該先坐直身子,然後才能爬起來,他卻像直升飛機一樣,直接冒了出來……”


    “一個人被泥土蓋住了以後,想要爬起來,我想沒有那麽容易,他哪裏來的力量?”唐大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交叉著雙臂,走了幾步,沉聲說道,“泥土壓在他身上的力量至少也有幾百斤,美郎總又不是土地公,想冒出來就可以冒出來的。”


    護士聽著他們的每一句話,不由得嗔叫一聲:“啊?難道是一個靈異事件?”大家把目光轉向她,她更加緊張地說:“可能是有一股神秘靈異的力量,把美郎總帶到了一個什麽奇怪的地方,然後又把他帶迴來了。”


    唐大山一聽,感到她的想象力確實怪異,不由得笑了起來,然後對她說道:“別看那麽多穿越啊靈異啊玄幻的小說,不要生活在虛無縹緲的幻境裏,要實實在在的活著。”頓了頓,又道:“快到裏麵去,重新給美郎總輸液。他那一瓶還沒有用完呢。”


    護士被唐老爺子教育了一氣,內心委屈,嘟了嘟嘴,白了唐大山一眼,極其輕聲地“哼”了一聲,然後拖著沉重、略微發酸的腳步,往裏麵走去。


    “這樣長久下去肯定不是好事。看來,我們要把美郎總送到省城最好的醫院進行檢查和治療了,遲一天不如早一天好,”唐大山掃了大家一眼,語氣很是凝重,“雖然大爆破已經結束,但是接下來的掃尾工作還很多,任務很繁重,我們也希望美郎副總指揮和我們一起工作奮鬥,但是他病重如此,的確需要到大醫院去診斷診斷了。”


    唐大山一席話,也正是陳法和華岩生他們的心中所想,他們對望一眼,微笑著點了點頭。


    “那麽,等美郎副總指揮醒來後,我們一起做做他的工作,看他是怎麽樣的一個態度。”唐大山頷首慢條斯理地說,“他是個工作狂,事業心極強,戰略1號項目比他的生命還重要,就怕他不同意。”


    隻要是高遠青雲的人都明白,戰略1號在集團公司發展戰略中的極端重要性。這個項目是董事長格桑頓珠親自命名,由總裁萬金河掛帥主抓,派出精兵強將組成了“戰略1號”項目指揮部,為的就是要爭分奪秒,在八個月之內完成豬貓嶺金礦采礦轉型工程項目。


    如果能夠在八個月之內完成采礦轉型工程,則意味著集團公司將一舉拿下黃金產量翻幾番,並趕上未來幾年國際金價大幅上漲的絕佳時機,實現集團十倍、甚至是百倍的利潤增長,進而提升集團的美譽度,壯大集團的實力,打造集團又一優質資產的亮點。


    這樣,高遠青雲將以此作為籌碼和敲門磚,實現和栗氏兄弟在開發澳大利亞黃金項目的成功合作,藉此,再推進集團在香港上市。


    如果一切順利,高遠青雲長期可持續發展的堅實基礎,將由此一係列的運作得以成功奠定。


    戰略1號項目這時候正進展到了關鍵節點,副總指揮美郎多吉卻身患稀奇古怪的病症!在項目推進過程的每一個環節,他的重要性,大家不言自明。


    想到是因為病情不能拖延,萬分迫不得已才要將他送到醫院治療,更不知道檢查後的結果是喜是憂,這真不亞於是一盆冷水,對唐大山來了個當頭澆淋。


    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更當心會因此而亂了戰略1號項目全盤的陣腳。


    “要不要告訴董事長格桑頓珠?”雷副礦長想了一想,意識到了這個事情的重要性,便及時提醒道。


    “我覺得很有必要,畢竟,董事長對我們礦的事情一直十分關注,更何況,美郎總的表現他是十分認可的,”巫副礦長首先表示同意,立即接過了話題,“如果他對美郎總的住院不知情,有一天要找他,卻發現他已經離礦治病了,也可能怪罪下來,到時我們可難以擔當。”


    唐大山從褲兜裏掏出一包煙,給會抽的幾個人發了一根,說:“有道理!雖然按照美郎多吉的級別,請假一事無須經過董事長批準,但他是一個集團目前正在重點培養的幹部,我看,還是由我來向董事長報告為好。”


    在裏麵的房間裏,美郎多吉沉沉睡去,護士很利索地找到了他的血管,把針尖緩緩紮入其中,然後熟練地粘上了膠布。她抬起頭來,終於鬆了口氣,不經意地美郎多吉的臉一眼。


    “啊——”


    護士一聲驚叫,接著發瘋似地衝了出來,再也不顧忌什麽,一把抱著唐大山,把頭深深地埋在他的腋窩裏,不停地喊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魔怪啊,就是一個魔怪!”


    唐大山被她這樣一撲,身子趔趄幾下,差點就要摔倒,好在旁邊的程法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才算沒有倒地。唐大山慢慢地把她從身上推開,著急地問:“小丫頭,你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美郎總的臉,突然間,突然間變成眼鏡蛇一樣……媽呀,臉上還突然長出了一堆紅色的磷片,鱗片在不停的抖動,”護士嚇得臉色發紫,原來白裏透紅十分精致了粉臉也緊張得變了形。她的額頭直冒冷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他還吐著長長的舌頭……就像眼鏡蛇一樣,媽呀,我的媽,我不想見到他了,我要辭職了,太可怕了!”


    “啊?真的會有這麽迴事?”唐大山蹬大了眼睛,臉上飄過陣陣


    疑雲。


    盡管他不知經曆過了多少次險象環生、複雜多變和難以駕馭的場麵,但這個小丫頭剛才所說的情景,聽起來的確十分恐怖,讓他一時也難以決定該如何把控。


    程法等人更是如臨大敵,他們互相打量著,心跳瞬間提速,仿佛就要蹦出胸膛。


    華岩生強不由得握緊了拳頭,一再提醒自己要冷靜下來。


    唐大山一咬牙,一個深唿吸,邁開大步,徑直向美郎多吉的房間闖去。


    程法急忙伸出手來,想要拉住,但因為驚嚇而一時恍惚,速度已然不及,隻能看著他就那樣不顧一切地往美郎多吉的房間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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