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尚盾身邊的那個鐵塔大漢的頭轉了一下,警惕地環顧著四周,兩眼迸發出鷹鷲一樣犀利的精光。


    他一臉的肅殺,在路燈的照射下,黝黑發亮的臉反射著逼人的陰冷和森然。


    苑瓊瓊倒吸了一口冷氣,身子也禁不住抖了一下。


    “走,差不多了,我們趕緊迴去吧,”苑瓊瓊又往旁邊望了望,迅速收迴眼神,急匆匆地拉了劉高嘯一把,對他使了一個眼色,“要早點迴去休息了,太晚了。”


    劉高嘯還不明白是怎麽迴事。他沒有理會她這一拉是什麽意思,還是站著不動。他剛才發現苑瓊瓊朝旁邊望去時,好像發現了什麽怪物似的,神情邊得急促起來。他心中覺得奇怪,也不由自主地朝她那個方向望去。


    他這一看,剛好和那鐵塔大漢的眼光對接上了。他發現這個大漢的雙手交叉,橫放在胸前,正用目空一切的眼神在打量著自己。


    “剛才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你的身手不錯,我算是好不容易開了眼界了,”大漢歪著頭,慢條斯理地說,“剛才是誰惹的禍?把我的教練都給嚇了,蛟洋市還有膽子這麽大的人,咹?”


    大漢說完,向劉高嘯走前了幾步。


    苑瓊瓊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一拽劉高嘯,拉著她往前就跑。劉高嘯不得反抗,隻好無可奈何跟著她,在大漢的一陣冷笑中,懵懵懂懂地朝前跑。


    “沒什麽事,剛才是我的不對。”尚盾對大漢說道,“沒有人欺負咱們,是我先動手進攻別人。”


    尚盾轉身,看了美郎多吉一眼,發現他也正一臉懊惱地看著自己。尚盾心中有愧,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感情用事,行為的確過激了些。


    “非常對不起,最近碰到些不順心的事情,和弟兄們去喝了幾杯悶酒,多有得罪了。”尚盾心中歉疚,向美郎多吉道歉道,“留個電話,改天我請你吃飯賠罪。”


    美郎多吉剛才稀裏糊塗地被踢了一腳,又嚇又怒,此時的酒已經醒了大半。他正要對尚盾發一頓牢騷,還沒有開口,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一記巴掌摑在他的臉上,他感到一陣火燒火燎的疼。


    他睜開眼睛,看見那個鐵塔一般的大漢正指著他的鼻尖。


    “就你這小子,讓我教練受委屈。我要讓你清醒清醒。”大漢氣勢洶洶地對他怒吼,“也不看看站在你眼前的是誰,你這個雜種。”


    看來,今天注定是美郎多吉的一個倒黴日子。


    美郎多吉剛才稀裏糊塗被尚盾頂了一腳,怒氣還未消去,此時又被不明不白地幹了一巴掌,自尊心受到極大傷害,已經是憤怒到了極點!


    他氣得眼睛發紅,本能地抬起右腳,用足力氣,朝這個大漢的小腹踢去。誰想到,腳尖還沒到對方腹部,腳跟就被大漢的右手牢牢捏住,大漢趁勢一拖,再往外一送,美郎多吉就跌了個四腳朝天。


    高個子還不解恨,氣唿唿的又扔出了一句:“你這個樣子讓我看了很不順眼。胡子留那麽長幹嗎?賊眼溜溜的,一看就不是隻好鳥!”接著,向前幾步,就要把美郎多吉從地上抓起來。


    “住手!”尚盾大喝一聲,“別衝動,他沒有錯。”


    於都成站在一邊,把剛才的前前後後看了個清清楚楚。他感覺到氣氛越來越緊張,擔心事情鬧大,便走了過來,彎下腰,把美郎多吉扶了起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千萬別衝動。”於都成擋在大漢和美郎多吉中間,雙手橫伸,勸解道。“一場誤會,一場小小的誤會!”


    大漢看了尚盾一眼,像鐵塔一樣站在當地,一動也不動,卻轉頭對於都成說:“這位兄弟,你讓開!這裏不關你的事,你喝你的酒去。”


    說完,大漢身形一動,已經向前了一步,接著手臂一擺,展開他那碩大的手掌,“唿”的一聲,想把於都成別在一邊之後,再教訓他眼中的那個菜鳥。


    於都成稍微一側身,躲過了他那股淩厲的掌風。說道:“兄弟呀,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和他有沒冤沒仇的,何必大打出手?”


    大漢見於都成順利躲過了他的一掌,心裏吃驚非小。要知道,他這一掌雖然才有三分力道,根本傷不到於都成,但是卻快如閃電,一般人再怎麽快也無法躲開。


    “咦?”高個子驚唿一聲,收住了掌勢,認真打量了於都成一眼。“你也是習武之人?你的身形好快,連我的招數也躲得過。”


    於都成站穩身形,笑著說:“過獎,過獎,談不上習武,隻是在部隊鍛煉過而已。”


    “太好了!”高個子突然一笑,腳步不停,繼續施展拳腳,又掄起拳頭,迎麵一擊,擂向於都成的胸前。


    這次,於都成沒有躲閃,而是抬起手臂,迎著他的來勢,格擋了一下。接著,於都成後退了兩步,站在當地,大聲讚歎:“泰拳,太兇猛了!”


    “停住,停住,”此時,尚盾走到兩人中間,做了一個停的手勢,說:“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的,別人以為我們是在打架呢。”


    但是,美郎多吉哪裏受得了剛才的淩辱?他掏出手機,打電話叫江湖上的兄弟過來幫忙。他急匆匆講完幾句話後,對那大漢說:“你給我等著,等一會兒你就知道誰是誰!”


    大漢冷笑著看著他,問:“接電話的是誰?”


    “你怕了?”美郎多吉冷笑幾聲,臉上多了層陰森森的得意。“你必須向我道歉。不然,今天我絕對不放過你們。”


    美郎多吉要叫的人,也是**上的一個響當當的人物。隻要報上他的名字,整個蛟洋市的黑白兩道都要讓他三分。江湖上的一些不大不小的糾紛,隻要他一個電話,就全都解決了。


    如果他要親自出馬處理什麽事,那麽說明這件事不是非同小可,就是請他出麵的人在彩康省肯定是非富即貴。


    美郎多吉在彩康省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單單高遠青雲副總裁的這個頭銜就讓很多人敬讓三分。他向來是個頭麵十足、身份顯赫的人物,從來沒有被別人指手劃腳過,更何況是不明不白被人欺負,這等委屈,他如何吃得消?


    他必須以牙還牙,收迴尊嚴。至少,對方要給他一個誠懇的道歉,他才會考慮下一步到底要不要再加以追究。


    但是,意想不到的是,那個大漢卻對他嗤之以鼻。他以一副鄙夷的口氣對美郎多吉說:“道歉?哈哈哈,我還不知道道歉這兩個字怎麽寫!”


    美郎多吉雖然心中一陣冷笑,但還是提醒了他:“你真的不想道歉?事情鬧大了,你可不要怪我不給情麵。”


    大漢的鼻孔裏“哼”了一聲,十分霸氣地指著美郎多吉,說:“你這個小子有屁快放,囉囉嗦嗦幹什麽?”


    尚盾走到大漢身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佯裝什麽也沒有聽見,一伸手,把尚盾推出了好幾步遠,說:“怕什麽?敢欺負我的教練哥哥,他們就應該等挨揍。”


    到了這個份上,美郎多吉開始為這個黑臉的無知可憐起來。唉,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啊,等一下怎麽死都不知道。


    美郎多吉也橫下心來,對他說:“好吧,既然你不想道歉,那你就咎由自取了。”


    高個子一聲長笑,打了兩下響指,“如果你有種,你就再撥一次你剛才的電話,讓我說幾句。”


    美郎多吉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又一次撥出了電話,講了幾句,遞給了一臉不屑的高個子。


    “我是祥子!你是誰?哪個山頭的?”高個子看也不看,按下了免提按鈕,從他的大嘴中蹦出了幾個字。


    “啊?祥哥,祥哥,您好、您好!”電話那頭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明顯的討好,更帶著強烈的恐懼。“我是紅刺頭,誤會,誤會,純屬誤會。”


    美郎多吉呆立在一旁,對這發生的一切簡直不可思議。黑臉大漢說完,直接把手機扔還給了美郎多吉。


    美郎多吉目瞪口呆!他哆嗦著手,接過了電話,膽戰心驚地問:“請問……請問兄弟尊姓大名?”


    “祥子,繼其祥!”大漢對他兇狠地瞪了一眼,厲聲喝道:“給我滾,以後不要再次進入在我的視線。”


    一聽到“祥子”這兩個字,美郎多吉就快站不穩了。


    美郎多吉知道,“祥子”就是繼其祥的綽號。繼其祥是今年蛟洋市突然冒出來的人物,傳說中的泰拳高手。


    據說,他曾經在一次國際性的五十七公斤級比賽中,僅用五十三秒的速度就完勝對方,輕而易舉就奪到了冠軍,是彩康省響當當的泰拳王。


    他看過祥子比賽的視頻。他的泰拳神出鬼沒,招招兇狠,肘擊、膝頂、腳踢都兇猛無比,具有非同一般殺傷力。


    據說,繼其祥在讀大學時主修的就是體育科,期間學習不少武術,包括跆拳道、泰拳和棍法。


    他最崇拜的就是亞洲國際動作明星、泰拳王托尼·賈,並經過魔鬼般的訓練,學習托尼·賈的三百六十度旋風踢,並把泰拳中的橫掃踢、正蹬腿和虎尾腿練得又快又狠。


    在好幾場的比賽中,因為繼其祥沒有控製好力量,三次踢斷對手的手臂,有的還被當場踢成重傷,馬上送往醫院。


    傳說中的繼其祥一對十就如快刀斬亂麻一般,對付那些隻懂拚命而沒有任何技巧的小混混,那就是像割韭菜了。


    美郎多吉還有一點不知道,祥子和尚盾是結拜兄弟,正在尚盾的指導下學習散打。他比尚盾小兩個月,因為臉黑的緣故,但看起來他卻更像哥哥。


    祥子要是發飆起來,除了尚盾,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說實在的,尚盾在內心也懼怕祥子三分。他是那種哭著的小孩一聽到名字就不敢再哭的那種人。


    美郎多吉心中暗自慶幸,慶幸自己沒有觸怒到祥子,胳膊還是胳膊,腿還是腿的,真的是萬幸了。


    他隻能自認倒黴,再也不敢多說什麽,擦了擦沾在嘴巴四周的泥沙,悄悄地走開了,哪裏還敢迴頭?


    美郎多吉羞怒交加,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她的身體。他需要釋放,宣泄,甚至是需要放縱。


    他一邊走,一邊氣喘籲籲地給她打電話:“我十五分鍾就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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