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中飯,方離並沒有返迴宿舍,而是獨自前往小湖泊練習動作。


    漓月以及俄洛索家族的事情無論是大是小,都不是他懈怠修煉的理由。


    來到小湖泊旁,那曾經熟悉的身影果然不再,發生那種事,恐怕她也不會再來,方離雖然早有所覺,還是輕歎。


    隻是漓月沒有來,卻有一個人早已在此等待。


    那人就是羅迦。


    他有著一頭紅色短發,左耳掛著刻著奇異紋路的耳環,穿著學院製服顯得身姿挺拔,背影傲然,當方離來到時,他轉過身,冷漠注視著方離,“你就是每天讓漓月在這裏等著的人?”


    方離本能的察覺到這個人是誰,淡淡道:“這裏是學院裏環境最好的地方,大家都願來此,難道說大家都在等我?”


    “說的有理。”羅迦露出一絲冷笑,“但是沒有意義,因為我認為她是,那麽她就必須是。”


    “那我也沒什麽可說的。”方離冷冷道。


    “你當然不用說什麽,但是我們不如來打一個賭。”羅迦忽然舔了舔唇,露出一絲殘忍的表情道,“年中考試,除了模擬探索,還有一次實戰比賽,作為俄洛索家族的繼承人,我有資格提交一份古老的決鬥申請,這次決鬥將在學院的見證下進行,勝利的一方有資格隨意處置失敗者,而我申請的目標,就是你,方離。”


    “我知道決鬥的規則,隻要我拒絕,你就無法強迫。”方離淡淡道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會告訴你,如果在那一天,你敢拒絕我的決鬥,我就準備把這個婊子送給我的兄弟們,反正家族隻要她能生育,是不是我的血脈又能怎樣?”羅迦露出一絲瘋狂道。


    “你瘋了!你不要臉了嗎!”方離驚怒道。


    “我的未婚妻在這裏和一個卑賤的微元素者幽會一個月,你以為我在家族裏還有臉麵嗎!”羅迦露出近乎扭曲的嫉恨道,“我要親手殺了你,向所有人證明,你根本就是個懶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廢物,我要讓漓月親眼看著我是如何親手將你殘殺至死!”


    方離心頭燃起一絲怒火,雙拳握得哢哢作響,他一字一句道:“好,年中考試,決鬥申請我絕不拒絕。”


    “我會期待那一天的到來。”羅迦微微一笑,笑得無比殘酷。


    方離等到羅迦離去,方才緩緩平靜下來,早在探索者協會時他就知道這些家族少爺極不好對付,隻是那時人微言輕從未麵對麵過,今天他才算真正感受到這些人是何等的蠻不講理。


    方離深吸幾口氣,開始緩緩坐下,同時雙臂抱圓,開始練習。


    不知是否是受到這些天千絲萬縷的事情的影響,冥想狀態比往日更加難以進入,不過方離不再是曾經初出茅廬的模樣,很快便穩住心神,哪怕冥想難以進入,至少動作都要保持完整。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了,方離連一秒鍾的冥想都沒有進去,大腿的酸痛感卻漸漸加深,但是他不管不顧,隻是保持動作,無論身體和心情上有多大煎熬,他都必須一一忍耐過去。


    無論是煉體士,還是元氣,這些都是他未來的希望,所以哪怕有一絲機會,他都絕不會放棄。


    隻可惜方離可能永遠無法知曉,正如煉體士喪失最關鍵的秘法導致後人無法還原一樣,曾經的元氣僅僅留下的動作也無法還原出原本的力量,唯有在鍛煉體魄這一點上,的的確確有著任何修煉秘法都無法媲美的優勢。


    所以當方離終於熬到極限,渾身大汗的重新站直身體時,方離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又增強許多。


    然而,身體再怎麽強化,也無法與元素使對抗,令方離還是難免有些失落。


    同時他也不可避免想到昨天,自己化入天地,輕輕托起漓月長發的畫麵,那是否是這個動作所帶來的,那麽那種景象是否可以成為自己變強的力量。


    方離忽然想到漓月在離去前的話,不禁露出一絲驚疑之色,當時他沒多想,現在迴憶起來,漓月是怎麽知道自己撫摸過她的秀發,難道她知道關於元氣的一些秘密嗎?


    方離陷入糾結之中,本來他不想再去多打攪她,隻是一想到今天接受羅迦挑戰,那種想要增強自己的念頭突然變得愈發強烈,他不喜歡以此為威脅去得到什麽,但是從眼下的情況看,他卻不得不去找漓月。


    頓時沒過一會,方離就做出決斷,找到漓月,如果她願意說便好,不說,那也是他自己的事。


    想通這一點,方離放下包袱,直接奔向宿舍。


    此時盧漫三人正準備出門,一看到方離急匆匆的跑進來,不禁都有些詫異。


    “你們誰知道漓月現在在哪裏上課?”方離開門見山道。


    格魯臉色一變,就要開口,但是阿豐卻搶先淡淡道:“應該在上實戰課。”


    “你們真是不嫌事大。”格魯看著方離一溜煙跑掉,歎口氣道。


    “你勸得住人,勸不住心。”阿豐淡淡道,“況且這裏是學院,他還不敢放肆。”


    “你們忘了家族是有一項特別特權的,那是自古以來為了解決年輕一輩家族仇敵的法外妥協——決鬥契約。”格魯歎氣道。


    “那不是家族之間的嘛,羅迦這家夥再發瘋也不可能對一個普通出身的人用,那豈不是丟他家族的臉。”盧漫一臉不以為然。


    “你們以為羅迦跟你們一樣嗎……算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格魯徹底無奈,隻能悶悶往宿舍外走去。


    方離並不知道三個室友在背後議論紛紛,就算知道隻怕也不會在意,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昨天那種異象,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也越想找漓月問個清楚。


    跑到實戰課教室外,不出意料上課的老師正是鐵黎。


    當方離出現的一瞬間鐵黎就掃到他,當即眉頭微皺,待順著方離目光落到漓月身上,不禁又露出一絲沉思之色。


    漓月更是敏感,早在鐵黎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時,就感覺到恐怕是方離來到,略微猶豫一下後,她走上前道:“老師,我可以小退一下嗎?”


    鐵黎看了眼手中名冊,淡淡道:“你的實戰演練還有二十分鍾,希望你不會遲到。”


    漓月露出一絲燦爛笑容,道:“當然。”


    隻是漓月向方離跑去時,人群中一道怨毒的目光卻順著漓月的背影,一直落到方離身上。


    “我隻有二十分鍾,有什麽事快說吧。”漓月在離方離隻有數步距離時,忽然慢了下來,漸漸走近道。


    方離感受到人群中那道目光,忽然抓住漓月拐到一個角落,頓時那目光更加暴躁,甚至帶上深深的嫉妒。


    “不好意思,本來不想打擾你,但是這件事很重要,你昨天怎麽知道……我摸過你的頭發……”方離一開口,就感到一陣尷尬,這豈不是變相承認自己當時真的摸過人家頭發。


    漓月小臉如最精致的藝術品,烏黑如玄玉的眸子中帶著些許微藍,此刻看到方離尷尬的模樣,忍不住又笑又歎道:“你居然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


    方離愈發尷尬,他自然不敢說自己當時完全將注意力放在拂過秀發時的手感上了,隻好低聲道:“你是不是知道元氣的修煉方法。”


    “這世上哪有元氣,整個世界都是由元素所構成,若有元氣,也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說法。”漓月輕歎。


    “那你的意思是……”方離先是心中一涼,但聽到漓月後續的說法,不禁凝重道。


    “我所知道的也很少,元氣時代的背後,其實是古代元素修煉法的短暫複蘇,你或許並不知道,在很久以前,一部分古老元素使所追求的是靈與肉的合一,即精神與身體的融合,而元素則是修行中附帶產物,隻是後來隨著人群漸漸擴大,人們對於元素的追求勝過最原初的修煉本質,形成了現在的元素使,直到某一個時代有人故意將修煉法門改名換姓希望能引起人們的關注,結果遭遇慘敗。”漓月好似在為那個始終堅守古老傳承的人而歎息,“因為那種古老法門不僅修煉起來極為艱難,而且需要極其漫長的時間才能看到效益,相比之下,單獨的冥想更能獲得更高更快的元素加成。”


    “我很清楚你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麽,但是很遺憾的是,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曾經生活在那個時代的祖先手劄中看到的東西。”漓月略帶遺憾道,“事實上,就連那個手劄也因為長久的歲月而破碎不堪,能夠得到這些消息已經十分不易。”


    “我明白,能夠了解到這一點,我已經很感激了,謝謝你。”方離長長出了一口氣,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但是也並非沒有意義,至少他也明確了一些前因後果,也同樣為那個還在堅守的人而歎息。


    “我去上課了。”漓月微微點頭,轉身離去,隻是在離去前,悄然留下一句話,“方離你就是你,不用為任何人而負擔。”


    方離微微一愣,隨即恢複常態,往著平衡課的教室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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