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到來,雷薩從熟悉的混沌中蘇醒,熟悉的天花板讓他微微眯了一下眼。沒有通過風的室內好像還殘留著昨夜激烈的情|欲味道,幾乎瞬間激活他依舊敏感的身體感官。不用任何刺激,他已經感受到身體漸漸迴到興奮狀態。


    雷薩卻不再像前幾天的早上那麽驚慌失措,整個人已經陷入一種習慣了的麻木狀態,甚至在心底最深處還很雀躍於如今的情況。


    他直勾勾盯著天花板,腦中少有地冷靜分析了昨天種種。


    他因為向導擺出的拒絕姿態而失控,生理上的占有欲逼得他發了狂,尤其在看到向導購買的那一箱箱抑製劑和營養劑,讓他產生了強烈的被背叛感,他失去理智,弄哭了自己的向導……


    想到這裏他再也無法忍受地伸手覆在臉上。


    他到底是怎麽了……好像變成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行為,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想法……直到這一刻,他終於對哨兵的本能有了新的認識。


    他很努力和對方相處了,也一度以為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現實卻很無情地打破了幻想。


    他還能怎麽做?


    雷薩感到從未有過的茫然。


    還有三天,他的假期就將結束,他會迴到前線,到時候蘭瑟怎麽辦?如果走的時候他還沒法和對方達成一定程度的共識,他就這樣一走了之嗎?


    他發現自己竟完全無法想象三天後的場景。


    就在這時,身邊向導緩緩動了一下。


    雷薩反射性地迅速伸手把人撈迴懷裏——


    做完這個動作他瞬間愣了,隨後無可奈何地苦笑。


    昨天對方的冷戰似乎已經在他這裏留下陰影,他本能地不願讓對方離開自己,哪怕是分毫也不行。


    蘭瑟本來還睡意朦朧,被對方這麽大力地一摟,一下子撞進火熱的懷抱裏。赤|裸的肌膚緊緊相貼,由此傳來的炙熱溫度讓他一個激靈迅速醒來。


    雷薩眼睜睜看著對方驚慌地睜大眼,心中有些自暴自棄,攬著對方腰的大手完全沒鬆開的意思。


    蘭瑟下意識就想掙紮,雷薩便更加用力箍住他:“別動。”


    哨兵略有些沙啞的聲線暗示著什麽,蘭瑟停止掙動,隨後清晰地感覺到昨天在身體裏肆虐的東西正精神昂揚地戳著他的大腿根,身體瞬間僵了。


    雷薩強忍住心中湧起的馬上把對方壓住再來一遍的欲|望,十幾秒後才略微放鬆手臂的力量。


    蘭瑟隻覺這零距離接觸的一段時間極其難熬,過度的緊張讓他覺得接觸對方皮膚的部位都失去了知覺,此時被束縛的力道減小,他馬上就向後退,企圖逃離對方的控製。


    雷薩本想著慢慢鬆手,哪知道懷裏向導一刻都等不住,好不容易被壓製住的本能重新取迴行動權,想也不想又把向導死死抱迴懷裏。


    蘭瑟哪裏敵得過對方的速度,隻覺得好不容易離開的熱源又瘋狂地包圍上來,雷薩這一下用力之大,甚至讓某個部位深陷蘭瑟合攏的大腿,瞬間讓他悶哼一聲。


    蘭瑟已經被嚇壞了,動也不敢動地埋在對方胸口。


    極近的距離更能讓彼此感受到因為綁定而同步的心跳,現在正以瘋狂的頻率跳動。


    雷薩眼睛又開始泛紅,本能牽引著他低下頭親吻舔舐向導的耳朵。


    蘭瑟不知所措,隻能任由對方的動作越來越過分。


    雷薩腦中的弦繃到了極限,他壓抑地怒吼一聲,鬆開手直奔浴室,關上門時把門摔得震天響。


    蘭瑟因為那巨響下意識瑟縮一下,又在床上躺了幾秒才伸出顫抖的手把被子抓起來裹住自己。


    雷薩在浴室裏喘著粗氣,手上失控地扳開花灑開關,調到最低溫度。


    冷水噴湧而出將他從頭到腳淋個遍。


    他狠狠戰栗一下,終於感受到備受煎熬的大腦開始緩緩降溫。


    他洗了很久,又不停地調整心態,到最後甚至催眠自己,蘭瑟沒想離開自己,蘭瑟沒想離開自己……


    很快他發現這種愚蠢的自我麻痹真的有用,至少心中的暴躁下去不少,一時間理智上他對自己的現狀感到絕望,本能上卻又很滿足於和蘭瑟任何親密的相處。


    他在浴室發了會呆,很快又感到本能蠢蠢欲動,迫不及待想迴到向導身邊,於是飛快擦拭了身體,頂著濕漉漉的腦袋迴到房間。


    向導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小山包,雷薩在確定他還在床上以後,心中鬆了口氣,到衣櫃裏拿出新的衣服褲子穿上。


    看著亂糟糟的房間,還有那一摞摞礙眼的營養劑和抑製劑,雷薩好像又進入了某種著魔的狀態,輕手輕腳走到箱子旁邊,一使勁搬起好幾摞,就要往樓下走。


    他再怎麽放緩動作,安靜的室內蘭瑟還是能聽到動靜,馬上從被子裏冒出頭,看到逐漸遠去的抑製劑和營養劑,隻覺得心底唯一的依賴被帶走了,當即慘白著臉坐起身:“不要……”


    在昨晚那麽瘋狂的時候他也沒說一聲“不要”,雷薩在這時候聽到這兩個字,心中不知是什麽滋味,本能卻已經先發製人,氣急敗壞地認定這些東西是敵人,頭號敵人!


    他臉色不怎麽好,分分鍾因為向導的話而決定了這些東西的命運,扔掉,全部扔掉!


    看著對方完全沒停下來的意思,蘭瑟慌了,拽著被子光著腳下了床,忍住身體不適就去追走遠的雷薩:“不要……別拿走……”


    雷薩到底心腸沒那麽硬,迴頭看了一眼,瞬間被向導臉上的驚慌失措震住了。


    對方從來沒露出過這麽無助的表情,就算他對對方態度最差的時候,對方也沒像現在這樣,好像被奪走了最重要的東西。


    一瞬間他像是被誰狠狠打了一巴掌,無比震驚的同時又感到無所適從的茫然。


    他竟然讓他的向導露出這樣的表情……


    隻是營養劑和抑製劑而已……


    他覺得自己隱約抓住了什麽,向導卻已經來到他麵前,抓住他的手臂:“別拿走……求求你……別拿走……”


    雷薩感覺向導快要哭了,再也顧不上想別的,很慌亂又笨拙道:“不拿走不拿走,別哭。”


    事實上蘭瑟沒有哭,聽到雷薩的保證,慌亂的神色也很快消失,隻是依舊拽著雷薩的手臂。


    雷薩真的被他剛才的表情嚇到了,灰頭土臉地把東西又搬了迴去,最後還極其後悔地道歉:“對不起,我昏了頭,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說到後來他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隻是心裏仍因向導剛才的反應堵得厲害。


    蘭瑟從抑製劑營養劑被放迴原處以後就重新爬上床,裹著被子愣愣看著箱子發呆。


    雷薩一看他的樣子就覺得心裏堵得更厲害了,他小心翼翼坐在床頭一角,想靠近向導又不敢。


    不知是不是也被剛才一幕嚇到,本能沒再出來作祟,雷薩一頭亂麻,著實不知道該怎麽辦。


    過了不知多久,蘭瑟沒什麽語氣波動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要洗澡。”


    “哦。”雷薩心不在焉地迴答,依舊坐著沒動。


    蘭瑟於是又道:“我要洗澡。”


    雷薩這才反應過來,定定看了向導兩秒鍾,憋出來一句:“要我幫忙嗎?”他不知道怎麽就說出這句話來了,話已出口也就不打算收迴去。況且向導身體裏肯定還有他的東西,他幫忙清理也不為過。


    雷薩完全沒覺得這個想法有什麽問題,所以很誠懇地等著對方迴答。


    半晌,蘭瑟把自己重新埋進被子裏:“……你出去。”


    “啥?”雷薩愣了一下。


    “你出去。”


    “……”雷薩沒站起來,企圖再爭取一下,“你一個人洗起來不方便,不用擔心我再發瘋,現在我挺清醒的,會很小心,不會弄痛你。”


    蘭瑟徹底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雷薩等了半天沒等到一個字,後知後覺,對方該不會害羞了吧?


    ……


    對方看起來不像會害羞的人啊。


    他滿臉糾結地盯著床上的小山包,無奈道:“那我出去了,需要幫忙你叫我,我就在門口。”


    許久之後,小山包裏傳來聲音。


    “嗯。”


    雷薩起身出門了。


    蘭瑟又等了一會才從被子裏鑽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拿盒子裏的抑製劑,手法嫻熟地給自己連續注射了三針,這才鬆了口氣,拖著酸痛的身體走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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